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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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里所有士兵全都起哄,晉王感慨雙喜臨門,干脆趁著今夜氣氛好,布置下去簡單扯了幾條紅綢掛在營帳上,又搬來數(shù)張桌子,上了酒rou,就這樣給林展和楚榴花辦了個簡單的婚禮。 這夜,篝火通明,軍營里足足熱鬧了一夜。 遠(yuǎn)在京城的林姝,看到蕭立策書信里敘述的求婚時,整個人驚呆了:“不是吧,我哥那木頭腦袋,還能想出這般浪漫的求婚法子?” “榴花幸福??!” 林姝坐起身子,邊摸肚皮邊笑,無論怎樣,這一世的榴花總算與心上人在一起了,最后的婚禮雖然算不上有多大的排場,但是得到那么多戰(zhàn)袍兄弟的誠心祝福,也是很美的,白發(fā)蒼蒼時足夠回憶起來幸福滿臉。 林國公府的林正淵和傅莜看到家書,得知長子已在西北同楚榴花成親時,卻是埋怨林展怎么好意思委屈人家姑娘就那樣嫁了,沒個像樣的婚禮就罷了,連三書六禮都沒準(zhǔn)備,聘禮也沒有,人家姑娘得多委屈啊。 林正淵和傅莜趕緊籌備起來,次日就請了京城最好的媒婆去楚榴花府上說媒,楚家人倒也配合,兩家很快就定下親事,下了聘禮,就等著兩個孩子凱旋回京,補辦個盛大婚禮了。 ~ 冬去春來,春去夏來,轉(zhuǎn)眼又過去了大半年。 林姝在王府后院精心養(yǎng)著肚里茁壯成長,已經(jīng)顯懷的寶寶,每次接到蕭立策的家書,都甜甜笑著念給肚里的寶寶聽。 “小乖乖,你爹說,還有最后一場戰(zhàn)役,就要取得全面勝利,要趕回來陪你了?!?/br> 肚里的小娃聽了,沒反應(yīng)。 一旁的寶鴨聽了,就替自家王妃高興起來,眼看著王妃肚子高高隆起,再過兩個多月就要臨盆了,這第一次生孩子哪個女人不怕,有王爺坐鎮(zhèn),自家王妃也能安心生產(chǎn),減少難產(chǎn)的幾率。 寶鴨笑道:“王妃,咱們王爺是不是下個月就能回京了?” 林姝將信讀到末尾,笑著猜測:“可能下個月初就回來了?!?/br> 不過,這都建立在有命回來的基礎(chǔ)上,離晉王上一世死去的日子越近,林姝心底就越緊張。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還好,一旦想起來,就忍不住心煩意亂。 萬一,這一世還是沒躲過去呢? 死的就不再是晉王和她,連同她肚里的孩子也不會被放過。 想起孩子,林姝就有點慌,一慌,就額頭冒汗。 寶鴨見王妃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熱得額頭直冒汗,寶鴨心疼極了,將扇風(fēng)的差事交給小丫鬟綠雀,自己去小廚房切了一小碟冰鎮(zhèn)西瓜來。 一看到西瓜,林姝立馬笑了,她肚里的寶寶可愛吃西瓜了。想起寶寶胎動的可愛樣子,林姝緊張的心又漸漸平靜下來,摸著鼓鼓的大肚子,溫柔笑道: “小乖乖,你最愛吃的西瓜來了,開不開心?” 林姝邊說,邊用竹簽扎了幾塊紅紅的瓜瓤,剛咽下去沒多久,肚里原本還一動不動的小寶寶果然就有了反應(yīng),似乎在里頭高興地踢動小腿。 這大人吃東西,肚里小娃會踢腿的事兒,林姝曾經(jīng)在娘親懷孕時見過,當(dāng)時只覺得好玩,真輪到自己親臨體驗時,林姝的心情遠(yuǎn)不是“好玩”兩個字能形容的,那是一種母子相通的神奇感。 一塊塊西瓜下肚,小寶寶越動越歡,林姝嫩白的小手放在肚皮上,都能感受到一陣陣凸起。林姝與小寶寶互動起來,就暫時忘了晉王的“死”,開開心心與寶鴨一塊猜著方才緊貼肚皮的,是不是寶寶的小腳丫。 “王妃快將這些趣事寫給王爺看,保管王爺急著回來看寶寶,連最后一場戰(zhàn)役都能打得快一些?!睂汎喿诶C凳上,陪依靠在美人榻的林姝說話。 林姝點點頭,西瓜這類甜甜的瓜果是不敢吃太多的,太醫(yī)說了,吃多了怕肚里的娃娃個頭長得太大,不好生,加大難產(chǎn)的幾率。說笑間,撤下了西瓜,林姝給蕭立策寫了封家書。 “拿去前院給知櫻,讓她發(fā)出去。”林姝擱下筆,親自裝好信封,封上蠟油,交代寶鴨道。 其實寶鴨很不解,知櫻自以為是,曾經(jīng)還霸占管家權(quán)不放,這樣的刁奴自家王妃怎就能容忍?不僅容忍了,到了今時今日,凡是與王爺有關(guān)的東西還是統(tǒng)一交給知櫻一人搭理,王妃心底都不厭惡的么? 林姝豈非看不出來寶鴨在想什么,但既然懷疑知櫻與上一世謀害晉王的事脫不了干系,就得給機會讓她做事,這樣才能抓到她犯錯的證據(jù),順帶將其身后的主謀一塊拉下馬。 看著寶鴨拿著信走出房門,林姝又忍不住自言自語,這一世,上蒼保佑,一定要逮住下.毒之人。 ~ 京城云奢酒樓三層。 知櫻偷偷摸摸拿著林姝剛寫好的家書,推開一間雅間的門,閃身進去。 房門還沒關(guān)上,就被一個男人一把壓在門板上,親吻她后脖子了。 “太子……”知櫻很快軟在男人懷里,都站不穩(wěn)了。 “小美人,最近在干嘛,都不來找孤,”太子玩膩了宮里的那些侍妾,對偷偷摸摸才能見上一回的知櫻格外想念,上衣都還好好地掛在身上,就火急火燎弄哭了知櫻。 知櫻趴在門板上一哭,就是半個時辰。 待太子終于滿意地放了她,知櫻喉嚨都沙啞了,撐住門板的兩個手臂也磨紅了皮。 每次與太子在一起,太子絲毫也不憐香惜玉,知櫻心底不是沒有怨言的,但每每想起書中說的,一個男人要是對女人的身體都不感興趣了,那這個女人也走到頭了。 所以,太子要得狠,知櫻雖然不喜歡,心底卻也安心。何況,太子從未給她吃過避子湯,她是有機會懷上孩子的,這是另一重希冀。 “這是林姝要寄給晉王的家書?”太子不再看知櫻,拿過去撕掉信封,從頭讀到尾,看到小寶寶胎動的字句,太子心底倏地騰起一把火。 林姝,是他夢寐以求,卻始終沒得到過的女人。好不容易晉王去了西北,太子原本想著他的機會來了,溜進晉王府后院不是什么難事,可誰曾想,就在他預(yù)備做點什么時,竟然傳出林姝懷孕的消息。 太子想要林姝,但他還不至于沒品到去搞一個孕婦。他可以等,等到生完孩子,再碰她。反正北漠人兇殘,晉王死在戰(zhàn)場上是遲早的事。 哪曾想,一場場戰(zhàn)役過去,晉王非但沒死沒殘,還即將大獲全勝,凱旋歸京。太子本就坐不住了,再看到林姝寫給晉王親密的話,字字句句都因為肚里有了晉王骨rou而幸福萬分的話,就更刺激到了太子。 “這個,灑在信紙上?!碧与p目陰狠,丟給知櫻一個白瓷瓶。 知櫻一愣:“這是?” 太子攬住知櫻坐他大腿上,笑著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知櫻拿著白瓷瓶的小手微微發(fā)顫。 第156章 西北軍營。 昨日敵軍元帥和北漠王子全都死在林展劍下, 晉王率領(lǐng)八大金剛占領(lǐng)北漠王廷, 最后一戰(zhàn)結(jié)束,晉王取得了絕對性勝利。 凱旋回京前夜, 軍營里舉行盛大的篝火晚會,士兵們哪怕壓根不懂跳舞,也揮舞胳膊踢踢腿, 拿著火把,圍著篝火, 滿臉喜慶地跳起來。 酒桌邊,晉王與各位將領(lǐng)把酒言歡,笑聲陣陣。正在這時, 太監(jiān)阿福拿了封信遞上來,晉王接過去立馬笑道:“酒喝多了,上頭, 本王先回大帳休息,你們繼續(xù)?!?/br> 說罷, 便起身要走。 諸位將領(lǐng)與晉王相處久了, 都不怕, 一個個都嬉皮笑臉的:“王爺哪里是酒喝多了, 明明是見著了家書, 想躲起來偷偷思念王妃呢。這真真是有了媳婦兒,就拋棄咱們一大伙兄弟了。” 晉王笑罵他們臭小子,打趣中,晉王拿著家書回了主帥的營帳。 太監(jiān)阿福跟進去伺候, 像往常那般多點了倆盞燭臺,端過來擱在晉王身邊的小幾上,方便看信。 蕭立策拿著信封,把玩在手里,遲遲沒拆開。 太監(jiān)阿福笑道:“這幾日王妃的信很是頻繁,想必是肚里的小王爺調(diào)皮,經(jīng)常折騰王妃,王妃就越發(fā)愛找王爺訴苦了。” 蕭立策聽到這話,捏著信封的手指松開,厚重的書信“啪嗒”掉落在小幾上。不大的“啪嗒”聲卻是驚了阿福一跳。 蕭立策往后一靠,慵懶地靠坐在椅背上,視線直直掃向阿福,這個上一世他死前見到的最后一人。 “阿福,你跟在本王身邊多少年了?!笔捔⒉呦袷窃趪Z家常。 阿福心底一突,晉王好端端的不看家書,卻詢問他跟了多少年。只一句不相干的問話,就亂了阿福的心,但那一絲亂很快就被掩飾下去,低頭微笑準(zhǔn)備答話。 “十四年了?!笔捔⒉邠屧诎⒏G邦^開口,一臉回憶,“過了今日,整整十四年了。本王記得,你到本王身邊來的那日,還是個八歲不到的小娃娃,正在換門牙,說話都漏風(fēng)?!?/br> 阿福心頭驀地一暖,王爺居然還記得他是哪一日服侍的他,還記得最初的他長什么模樣。 “本王記得,一直待你不薄。”蕭立策說到這里,忽的失了笑容。 阿福額頭冒汗,雙腿猛地跪在地上:“王爺,十四年來,您一直待奴才很好?!?/br> “很好?”晉王忽的將家書甩在阿福臉上,“既然很好,為何如此待本王?” 阿福臉色瞬間發(fā)僵,是做錯事被當(dāng)場逮住的難堪。但下一刻,阿福又放松下來,晉王提前察覺了,就不會再中計,也挺好的。 “王爺,您什么都知道了,奴才伏法?!卑⒏8跁x王十四年,哪能不知道晉王的做事手段,要么不查出疑點,一旦查出來,必定會究根究底,查個底朝天。阿福跪趴在地,認(rèn)了命。 蕭立策看著似死如歸的阿福,想著暗衛(wèi)報來的話,蕭立策心底真的很氣,阿福一個奴才,做出背主的事,居然不是為了權(quán),也不是為了利,而是為了共事十四年的好搭檔知櫻。 因為知櫻叛變,投靠了太子,阿福就也叛變。 蕭立策冷笑道:“本王倒不知,你對知櫻如此情深意重??上Я?,你是個太監(jiān),給不了知櫻想要的?!?/br> 阿福臉色陡的變了。 蕭立策繼續(xù)道:“此時此刻,你在這里為知櫻沖鋒陷陣,上刀山下火海,你猜知櫻在做什么?她正睡在太子榻上,承歡身下呢?!?/br> 蕭立策是怎么堵心怎么來:“也是,你是個太監(jiān),滿足不了知櫻一個正常女人想要的,太子剛好能滿足,以你對知櫻的情深意重,說不定心里頭還在感謝太子,感謝他替你讓知櫻品嘗到了做女人的快樂?!?/br> 聽到這話,阿福死死咬住牙關(guān),渾身在顫抖。 蕭立策是故意羞辱他,刺激他的。因為暗衛(wèi)并沒有找到阿福叛變的理由,蕭立策翻來覆去想了很久,才想到一個可能——阿福喜歡知櫻。為了心上人,阿福才背叛了自己。 如今看阿福果然受了刺激,蕭立策終于確定,自己猜對了。 “你,真是讓本王痛心……”蕭立策的話未完,營帳外頭突然響起沖殺聲。 阿福自打愛上知櫻后,最恨的就是自個不是個男人,又被晉王如此挑明他給不了知櫻想要的男女歡愛,阿福心底一腔激憤。待聽到外頭的沖殺聲,阿福突地跳起,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直直朝晉王胸口刺去。 知櫻選擇太子,站到了太子陣營,阿福很清楚,太子不是晉王的對手,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太子落敗,看著知櫻將來下場凄慘,阿福沒有選擇,只能幫知櫻干掉晉王,唯有這樣,知櫻才能安全。 下了毒的書信,晉王不看,那就只能他親自動手,阿福卯足了勁,要將匕首穿透晉王胸膛。 趁著晉王被外頭的沖殺聲震驚時,阿??旌轀?zhǔn)地刺過去。 可惜,阿福失算了,若晉王不是重生的,興許真能被他偷襲成功,畢竟大獲全勝在開慶功宴的今夜,居然還能聽到敵人沖殺過來的聲音,晉王不可能不震驚,不意外。 但,晉王偏偏是重生的,這個沖殺聲上一世中毒死去,成為阿飄時就聽過了。不僅聽過,甚至還知道是阿福聯(lián)絡(luò)北漠殘余勢力,故意引來的,目的是為知櫻的行為打掩護。 你想?yún)?,好好的晉王中毒身亡,勢必要嚴(yán)查下去,沿著家書一路查過去,知櫻這個大丫鬟想不落馬不可能。 可引來北漠殘余勢力,說是他們的兵器喂了毒,刺殺時毒死了晉王,那么一切罪責(zé)就不用知櫻再承擔(dān)了,銷毀家書后,太子自會運作,將所有罪責(zé)都攤在北漠殘兵上,知櫻也安全了。 可以說,阿福為了知櫻,也是智商爆棚了。 可惜,晉王是重生的,所以聽到外頭的沖殺聲一點都不意外,也不震驚,更不會因此而愣神一丟丟,完全就沒有給阿福刺殺成功的機會。抬起一腳,踢飛了阿福手中的匕首,再猛地一踹,正中胸口的阿福鮮血噴出,仰面倒地。 而外頭早就做好準(zhǔn)備的徐乾和林展,也在第一時間控制住了北漠殘兵。 ~ 東宮。 “孤沒做過,孤沒有勾結(jié)北漠,通敵叛國,孤沒有!” 太子被侍衛(wèi)拖出東宮,一路哀嚎,為自己辯白。 可無論怎么嚎,都沒人聽他的,太子連隆正帝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丟往了大理寺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