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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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子威嚴(yán),天家風(fēng)度。”不過朱翊鈞到底不是要和王容與辯個高低出來,再說幾句,轉(zhuǎn)了話頭就不再說。 王容與愛困,說自己瞇一會,讓朱翊鈞去陪女兒玩去。 這一瞇就到半黃昏后,王容與醒來,問了是什么時候,就說,“都這個時候了,得回去了?陛下呢?” “陛下帶著公主們?nèi)ヲT了牛,去溝渠撈了魚,還去地里摘了瓜果,如今該回來了。”無憂說,她留著照顧娘娘,無病跟著陛下去說明情況。 “我們也去看看?!蓖跞菖c說。 卻沒到地頭,才出了院子,榮昌就高舉著一大把新鮮葉子菜,“娘,我們今天吃這個?!?/br> “這是什么?”王容與問。 “說是木耳菜。”榮昌說,“無病說這個好吃。” “南方來的菜,菜葉厚,柔嫩軟滑,涼拌,開湯,清炒都好吃,清脆爽口,像木耳一樣的口感。”無病解釋說?!敖衲暌彩窃囍N,沒想到一次就種成了?!?/br> “好,拿這個回去試試?!蓖跞菖c說,摸掉榮昌額頭上的汗,“看這汗出的,趕緊去洗洗?!?/br> “老爺,咱們也是時候要回去了?!蓖跞菖c對著朱翊鈞說。 朱翊鈞點頭,“這種植還挺有趣,我和無病說了,我之前選的那幾種菜,都移植一些去瀛臺,我種種看?!?/br> “那自然好?!蓖跞菖c說。 “父親,那牛也要牽著去嗎?”昭宜問。 “你喜歡騎牛???你不害怕嗎?”榮昌問。 昭宜搖頭,朱翊鈞對無病說,“再選一頭小牛一并送進(jìn)來,昭宜想要?!?/br> “多謝父親。”昭宜喜笑顏開的說。 因著時間不多,也不能再耽擱,匆匆整理一下就坐了馬車回去,在路上,榮昌和昭宜就抵不住睡意,各自在宮人懷里睡著了,就是朱翊鈞也頗有倦意,王容與自嘲說,“是我說要來莊子上玩,結(jié)果就是來莊子上睡覺了?!?/br> “你要喜歡,下次再來就是?!敝祚粹x說。 “受不了這奔波苦,下次還是坐車去莊子上睡覺,等到孩子生了,精力好了,再說吧?!蓖跞菖c說。 馬車駛?cè)脲_,王容與讓人叫醒榮昌和昭宜,“先起來吃了飯洗了澡再睡,不然現(xiàn)在誰了,到半夜醒了,又是人仰馬翻?!?/br> 榮昌被叫醒,有些不開心,臉上就帶了些出來,王容與也不去管她,囑意人先帶她們?nèi)ハ丛?,等出來差不多就能用膳?/br> 新鮮的蔬菜送到膳房,讓廚子今晚做了,王容與等朱翊鈞泡澡出來,給他壓干頭發(fā),通頭皮,朱翊鈞枕在她膝上,昏昏欲睡。 雖然晚膳是難得的新鮮味道,除了王容與,其他人都沒吃出個什么味來,匆匆吃完就各自睡去。 王容與一時半會睡不著,就半坐在床上,借一盞小燈,在那畫扇面。 第二日早,朱翊鈞先起了,一個人披著衣服去瀛臺轉(zhuǎn)悠了一圈,然后劃了一大塊地方,讓人翻整成農(nóng)田,“等外頭的東西送進(jìn)來,朕要看著下種?!?/br> 朱翊鈞回去,王容與已經(jīng)醒了?!叭墒裁磿r候起的,一大早去哪兒了?” “去外頭轉(zhuǎn)轉(zhuǎn),選個地方安置昨日定下來的寶貝?!敝祚粹x說。 “那我得讓人給三郎做兩身老農(nóng)衣?!蓖跞菖c見他不是一時興起就捂嘴笑道。 “還得讓工部送一套農(nóng)具過來?!敝祚粹x對陳矩說。 “那花送過來,是榮昌她們想種到公主所的,就直接送回國去吧還是?”王容與問。 “讓榮昌和昭宜她們自己決定?!敝祚粹x說?!耙撬齻兿牖貙m自己種,也使得?!?/br> “但是我想她們跟著陛下下一會地?!蓖跞菖c說,“如此才能真正知道,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朱翊鈞捏捏她的手,公主是天下尊貴女子,難為她一心嬌寵女兒外還想著讓女兒知道這些。這些知不知道都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無病這次進(jìn)瀛臺,可是長長一列車隊,五月份多半都已經(jīng)是苗土,連夜挖了安置好再送進(jìn)瀛臺,寧多勿少,選了一個老實的業(yè)務(wù)精干的佃戶進(jìn)來,這漢子也是懵懂,昨日才在莊子里,今日就要進(jìn)瀛臺,為陛下種田。 不對,在皇莊也是為陛下種田呢。 還有花莊的花,花莊的花送到皇莊上,再一起進(jìn)瀛臺。 小孩精力旺盛,一夜酣睡,就滿血復(fù)活,無法安心的喝茶等安置妥當(dāng),撒嬌讓王容與同意她們先去看看。 “去吧?!蓖跞菖c磨不過便說,“這花是你們自己選的,想種在哪想怎么種都成,只一條,若是你們養(yǎng)死了,下次可就不能再買了?!?/br> 榮昌連連點頭保證,和昭宜一起出去了。 宮人來報,陛下挽起袖子和老農(nóng)一起下田移栽了,王容與讓人準(zhǔn)備了一壺溫度稍涼的茶水,就去地里看情況。 朱翊鈞長袍掖在腰間,衣袖褲腳高高挽起,半截腿都陷在土里,陳矩也是同樣裝扮跟在后面,“怎么水稻都挪過來了?”王容與問。 “陛下昨日要了水稻,麥子,大豆,高粱,棉花,還有娘娘指明要種的三樣,辣椒,甘薯,花生。”無病說,“后面三種也是試著種,去年的結(jié)果,娘娘不滿意,還在調(diào)整。” “嗯?!蓖跞菖c說,她看著彎腰在地里勞作的朱翊鈞,“陛下,歇會再做吧?!?/br> 隴上的小太監(jiān)一直都著急忙活的看著陛下下地勞作,想勸又不能勸,陳矩挽起袖子下去了,他們也想,然后被陛下喝止了?!皠e把朕的苗踩壞了?!?/br> 好不容易盼著皇后娘娘了,娘娘該勸阻陛下吧,結(jié)果娘娘看了半天,只招換陛下來喝口涼茶,又繼續(xù)了。 這可怎么得了,陛下怎么能做這些事呢。 待到全部忙活完,朱翊鈞在泡澡的時候,王蓉進(jìn)去,蹲坐在朱翊鈞身后,給他按壓頭部,“三郎怎么突然想過一把老農(nóng)的癮呢?” “在莊子上,榮昌對一起都很敢興趣,什么都想自己種,哪能讓她種啊,我就說我替她種,問了幾句如何種,那人末了說了句要靠天吃飯?!?/br> “人人都道天子天子,我是天子卻從沒種過一塊地,他們靠天吃飯,我如何能讓他們都吃上飯?!敝祚粹x說,“也算是體恤一回民生多艱?!?/br> 王容與聞言輕輕環(huán)抱住他的頭,“陛下,陛下是我心里最好的陛下,再沒有人能比得過陛下?!?/br> “歷史上的好皇帝可是數(shù)不勝數(shù),我,能做到不壞就是萬幸了?!敝祚粹x說。 “陛下的這一份仁心,便是多少皇帝都比不了了?!蓖跞菖c說。 王容與讓榮昌和昭宜也過來,“你們在莊子上說這個也喜歡,那個也想種,你們父皇才會從莊子上要了那么多來瀛臺種,以后每次父皇在地頭忙碌時,你們也要去幫忙,可好?” “好?!睒s昌還不知道種地是很幸苦的事,連忙就答應(yīng)了。 王容與讓人給她們兩各做了一個帷帽,“農(nóng)活要做,也不能曬黑了?!?/br> 讓人在地頭搭上遮陽棚,王容與就負(fù)責(zé)帶著點心和水過去探望,榮昌下了一天地,就頗覺得苦,但她沒去和王容與說下次不去,“父皇也在地里,他做的比我們更多,更幸苦,父皇昨日也做了一天,肯定和我現(xiàn)在一樣,又累又痛,父皇堅持的,我們也堅持的。” 昭宜點頭。 兩人相互幫忙著涂了藥,然后一起睡覺。 朱翊鈞先舍不得了,“就是農(nóng)家,這個年紀(jì)的女孩也不會下地的,何必讓榮昌和昭宜這么辛苦?!?/br> “我想她們知道三郎的辛苦。”王容與說,“只讓她們再來兩日,過后就打發(fā)她們回宮里去,去公主所種她們的花去?!?/br> “你別說,真挺幸苦的?!敝祚粹x感嘆說,“瀛臺這才種了多少,百姓家里幾倍于此,每天從早到晚,不得閑?!?/br> “三郎看奏折也是從早到晚,不得閑?!蓖跞菖c笑說,“農(nóng)活勞力,三郎勞心。各司其職,各盡其力?!?/br> 陛下在瀛臺行農(nóng)事,并不刻意隱瞞,閣臣來瀛臺商議政事時,也被朱翊鈞邀請一起下地,“不事農(nóng)桑,不知民苦?!?/br> “當(dāng)官不能想當(dāng)然,體恤民生不能只掛在嘴頭?!敝祚粹x說,“朕與你們說了也是白搭,你們是閣臣,管不到這細(xì)處來,要基層的官員都如此才好?!?/br> 這話流傳出去后,對朱翊鈞的名聲又好了些。 王芙裳回京后,常回娘家陪伴崔氏,她婆母知道她二姐死在宮廷,崔氏頗受打擊,也很是體諒。曾氏對王芙裳也隱晦提過,崔氏在王芷溪死后,常口出狂言。 “一有不慎,就是滿門抄斬之過,所以無法,祖母和父親,才讓母親在院子里靜養(yǎng),不讓見人。總這么靜養(yǎng)也不是一回事,好在你回來了,多陪陪母親,多開解她,以后也好恢復(fù)了自然走動?!?/br> 王芙裳和崔氏說話,之口不提宮廷,王容與,王芷溪,只撿自己在任地上的見聞和崔氏說,還有自己子女的趣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崔氏只沉默的聽著,只是偶爾說到孩子時,崔氏就會說王芷溪小時候的事,說她如何乖巧,如何懂事,王芙裳心里不忍,跪在母親面前攏著她的膝蓋說,“娘,你別這樣,jiejie知道了也不想你這樣的?” “你jiejie沒了,我半生的指望都沒了?!贝奘蠐u頭說,“你看我活著,會說話會吃飯,其實我的人早就跟你jiejie一快去了?!?/br> “娘?!蓖踯缴芽奁溃熬褪悄锊豢丛诘拿孀由?,就看看我,我也是你生的,是你的骨rou,你不管我了嗎?” “你?!贝奘仙袂楣殴?,“你祖母給你找的好親事,你自己好生過著,也用不到我了?!?/br> “怎么會不需要娘呢?”王芙裳說,“娘若不活了,我在這世上還有娘家嗎?” “這不是你的娘家嗎?”崔氏問,“你便去討好你的父親兄長,討好你的嫂嫂們,便沒有我,也是一樣過的好好的?!?/br> “畢竟這家都是依靠王容與得富貴榮華,你娘只是個沒用的人?!?/br> “你是王容與的meimei就成?!?/br> “娘?!蓖踯缴汛罂蓿拔沂悄锏呐畠?,我是娘的女兒?!?/br> “你認(rèn)娘嗎?”崔氏問她,“你真的認(rèn)我嗎?” 王芙裳連連點頭,兩個人抱頭痛哭。 從崔氏院子里出來,王芙裳兩眼依稀留著哭過的痕跡,王偉的小廝托人來給王芙裳傳話,老爺在書房等三小姐呢。 王芙裳就這么去了書院,王偉看到她面上痕跡,未語先嘆,“你母親好些了嗎?” 王芙裳眼眶泛紅,低頭嗯了一聲。 “你二姐出了意外后,你母親越發(fā)的執(zhí)拗,誰勸她都聽不進(jìn)去,好在你回來了,她還能有你說說話,你多勸勸她,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得往前看?!?/br> 王芙裳胡亂的點著頭,“爹,二姐,二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坤寧宮意外起火,她沒來得及出來。”王偉說。 “二姐一個小美人,沒有傳召怎么會去坤寧宮,好端端的坤寧宮為什么又會著火呢?”王芙裳問,“坤寧宮那么多宮人,怎么就不能多救出一個王美人呢?” “你這是信了你娘的胡言亂語,以為是娘娘要你二姐的命嗎?”王偉道,“我還想你能勸你娘,但是沒想到你被你娘帶進(jìn)溝里。” “你們是親姐妹啊。”王偉不無痛心的說。 “我沒有不相信大jiejie?!蓖踯缴衙φf,“只是母親詰問我的這些話,我也回答不出來,我也不知道如何勸她呀。” “是你二姐去找的娘娘,姐妹說些私話,把宮人都叫開了,所以意外發(fā)生的時候,就來不及了。”王偉說?!熬唧w你可以去問你大嫂,娘娘和祖母說的時候,她也在場?!?/br> “十幾年的姐妹,娘娘是個什么樣的性格你該清楚才是。”王偉說,“她但凡能救出溪兒,如何能看眼睜睜她去死?” 王芙裳看著王偉,“二姐沒了,爹,你心里難受嗎?” “她是我的女兒,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怎么能不心痛?!蓖鮽フf?!拔抑溃隳赣H一直跟你們姐妹說,我偏疼娘娘甚于你們姐妹兩,我便是多疼娘娘一分,那也是因為她沒了自己親娘的原因,其他,都是一樣的。” “真的是一樣的嗎?”王芙裳喃喃自問,說是王芷溪為了救王容與才沒來的及出來,若是換成是王容與為了救王芷溪沒出來呢?爹,你還能保持這樣心境嗎?你會不會像娘現(xiàn)在一樣,因為失了心愛的女兒,痛不欲生,日夜煎熬。 王芙裳沒有去找大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