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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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童曾經(jīng)和他笑吟吟的討論肚子里的孩子,長的什么樣?出生后長到幾歲送他去開蒙?也不知道以后娶的什么媳婦嫁的什么樣的郎。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而朱翊鈞也笑說,這胎不論男女,反正日后也要多生上幾個,自會兒女雙全的。 可是沒有機會了。 他突然覺得心里升起一陣難過,這難過不知道是為了沒有嫡子,還是為了王容與。他第一見王容與開始,王容與就是健康的,生機勃勃的,像春天里的葉子,讓人見了就心曠神怡。朱翊鈞看著花燈腦海里卻是一會出現(xiàn)許杜仲說的有礙壽年一會出現(xiàn)方才見到的梓童蒼白的臉色一會又是健康的梓童對著他笑。 若是知道生孩子會耗費梓童的元氣,讓她身體變的不好,甚至影響壽年。 他不會說讓梓童多生幾個,這一胎必然得是個小皇子,他們夫妻也就沒有遺憾了。 馮尚見陛下總看著那盞花燈,以為他是疑惑,就上前說,“這盞燈是張成中午回來掛上的,也不知道是哪里送來的,但是這小孩燈面容做的討喜,大約是為了討個喜頭?!?/br> “拿去掛在書壁那?!敝祚粹x說,他此時看著有些心疼,不如不看。 馮尚還以為張成馬屁拍到馬腿上,喜滋滋的就把花燈挪過去了,書壁離著陛下辦公地有兩個隔間,陛下一眼可望不著。 王容與睡了三個時辰才又醒來,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但是仍是燈火通明,伺候的人精神抖擻。 無病端來剛好入口的溫水,王容與連喝了三大杯才作罷,無病問娘娘想要吃些什么,又細細說了現(xiàn)在灶上準(zhǔn)備了什么,王容與搖頭,“我現(xiàn)在有些吃不下?!?/br> “那讓許御醫(yī)進來給娘娘瞧瞧?!睙o病說,“因為要備著娘娘召喚,許御醫(yī)也一直沒睡就在殿外等候呢?!?/br> “那便讓他來診一回脈就回去休息吧。”王容與說。 許杜仲過來診脈,說王容與脈象平穩(wěn),無甚兇險處。無病擔(dān)憂的問?!翱墒悄锬锸秤徽捎惺裁捶恋K?” “娘娘今日大喜又費了一把好力氣,胃口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痹S杜仲說,“但是娘娘為身體故也需得適當(dāng)食用一些?!?/br> 王容與點頭,她看著許杜仲,許杜仲蚊吶說,“臣與陛下回報了娘娘生產(chǎn)傷了元氣,恐怕幾年內(nèi)不能侍寢,陛下說讓我瞞著娘娘,以免娘娘心憂不能好好坐月保養(yǎng)?!?/br> 許杜仲的眼神是有一點譴責(zé)的,陛下如此心疼娘娘,而娘娘卻要編排身體的不適。 王容與卻只是聞言點頭,“多謝許御醫(yī)了。便去休息吧?!?/br> 無病送許杜仲出去,再端著雞湯回來,見王容與看著床頂發(fā)呆,“姑娘,喝點雞湯嗎?” 王容與苦笑著搖頭,“現(xiàn)下是真的沒胃口了?!?/br> 無病過去攬著王容與,“姑娘,你記得當(dāng)初你為何想要送奶娘回老家和夫,子團聚,因為你說啊,這夫妻啊若是離的遠了,再好的感情也好生份。姑娘既然知道這個道理,為何又要拒陛下與千里呢?” “我進宮的時間不長,也能看出陛下對娘娘是真心喜愛。姑娘做這樣的決定,對陛下有些不公平了?!?/br> 王容與閉眼,“他是真心喜愛我,也是真心喜愛著他后宮里的一二三四五?!?/br> “哪怕他是個王爺,我也會奮力爭取一下,和他做一生一世一雙人,便是不能,我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也是問心無愧,我爭取過,只是我自己沒緣分,就不強求。” “但他是陛下,我連爭取的機會都不能有,滿宮里的妃嬪都是我的責(zé)任,我還得隔上三年就給他選妃一番,一次來幾十一百個鮮花般的姑娘,他一天睡一個都可以,而我還得笑著拍掌叫好?!?/br> “他的東西進出過那么多人的身體,然后他又要睡在我身邊,還要到我的身體?!蓖跞菖c伸手環(huán)住自己的胳膊,“我覺得我好臟,好下作。我好想死?!?/br> “有時候我寧愿他對我不好,這樣他不會惦記著我,我冷言冷語對他也不用覺得心理負(fù)擔(dān)。” “偏他又對我這樣的好,好到,如果我對他惡言惡語都是我在無理取鬧。好到我自己的防線一低再低,我好怕我會愛上他。” “若我愛上他,我會瘋,他也會瘋?!?/br> “因為他會發(fā)現(xiàn)原本他以為賢淑大度的皇后,可愛活潑的女人是個瘋子,他害怕我,厭棄我,冷落我,到最后,我也是死路一條。”王容與兩頰無聲無息滑落著淚,無病心疼的去拭淚,看著她沒有波瀾的眼睛哭道,“別哭了,姑娘,月子里哭不好呢,要做下病呢?!?/br> “沒有身體接觸是對這一切最好的防范。”王容與喃喃說,“我可以一輩子當(dāng)個賢淑大度的皇后,可愛活潑的女人?!蔽沂刂乙活w心,不會丟,就不會失態(tài)。 “除了不圓房,我們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如朋友般交談溝通,我們還是可以互敬互愛。” “不同房的帝后多了去了,多我一個不多?!?/br> “陛下有的是人伺候,我的伺候也沒什么出奇的。” “我現(xiàn)在也有了一個小公主,只要我行事平穩(wěn),陛下也不會廢我?!?/br> “即使有陛下寵愛,行事張狂,反而有一天會被廢?!?/br> “我沒有辦法?!蓖跞菖c閉上眼,“誰叫他是陛下?!?/br> 又誰叫她心中的執(zhí)念如此之深。每次陛下臨幸別人后兩天再來坤寧宮,她都十分煎熬,她哄著陛下先去泡浴,可是泡了水就干凈了嗎?如果她覺得干凈了,又為何在情事中總閉著眼睛,她不想讓陛下看到她眼里,即使是在情動中也是充滿著悲哀,認(rèn)命,以及深深的自我厭棄。 她不想死啊。 她只想好好活著。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朱翊鈞到坤寧宮來總要抱一會小公主,嬤嬤,奶娘,甚至老太太都說有不妥,但是王容與卻說,“陛下抱的多好,多穩(wěn)當(dāng),喜妞妞在父皇懷里多舒服,連哼唧聲都沒有?!?/br> “我抱她還要哼唧幾聲,好像我抱的她不舒服似的?!蓖跞菖c說。 “喜妞妞?”朱翊鈞卻是好奇名字。 “大名是陛下來取,我便取個小名私下叫著?!蓖跞菖c說?!氨菹掠X得這個名字如何?” “喜妞妞?”朱翊鈞笑道,“這也太直白了?!?/br> “自己叫起來順口就好了。”王容與說,“是個妞妞,她的出生是我的大歡喜?!?/br> “好吧,喜妞妞。”朱翊鈞抱著小公主說?!坝悬c奇怪,不太順口,不如叫喜姐兒?!?/br> “聽陛下的?!蓖跞菖c笑道。 朱翊鈞抱著喜姐兒又高興起來,連喚幾聲喜姐兒,還對王容與夸嘴說,“想來肯定是朕每日說的睡前故事起效了,喜姐兒和朕親昵呢。” “是呀,你們父女同心?!蓖跞菖c笑道。 洗三命婦們進宮慶賀,陛下也在。眾人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陛下在皇后產(chǎn)女第二日便在朝上說慶公主降生,小赦京畿等幾處。不僅如此還特特賞了永年伯府,王厚德,王雅量升官一級。眾人便知道,即使只是生個小公主,陛下也是一樣喜愛。 小公主洗三,后妃也是在皇后生產(chǎn)后第一次進坤寧宮,新生的嬰兒在接生產(chǎn)婆手里格外的健壯,哇哇的哭聲王容與在里頭都聽得到?!霸趺纯薜倪@么久???”王容與擔(dān)心的問。 事實上朱翊鈞坐在首位也有此擔(dān)心,他從未見過喜姐兒哭這么久,產(chǎn)婆故意打了喜姐兒屁股兩下,朱翊鈞臉色都變了,還是張成在耳邊念叨,“陛下,這都是規(guī)矩,規(guī)矩?!?/br> “哭的越大聲越好?!睙o病勸道,“聽哭聲就知道小公主多健康啊?!?/br> 外頭觀禮的命婦也是衷心覺得孩子哭聲洪亮很討喜很健康,在聽聞小公主出生足有七斤八兩,更是連連贊嘆,“皇后娘娘辛苦了?!?/br> “孕期補的一點都沒到身上去,全到孩子身上了。”老太太說?!安贿^小公主真的很乖,吃飽了就睡,也不怎么哭,晚上起夜一次就夠了。陛下來總要抱著她,她也乖乖的,好像知道是她父皇在抱著她。” “都說孩子在娘胎里養(yǎng)好了生出來就好帶?!眹蛉苏f。 “是啊,但是養(yǎng)的太好了,胎兒太大,生的時候又危險。”老太太說,“皇后從發(fā)動到生產(chǎn)也不過三個時辰,真是列祖列宗保佑了。” “小公主是龍嗣,有龍氣保佑呢?!北娙苏f。 喜姐兒哇哇大哭著被沾了水洗了身體各處,產(chǎn)婆吉祥話流水一樣的說出來,她又聽不懂,圓嘟嘟的四肢結(jié)實的亂蹬,若不是產(chǎn)婆還有點力氣,一只手還真的撐不住。 一屋子后妃命婦和藹的看著小公主,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似的。 洗三后公主被包裹好又送回王容與處,王容與看著哭泣著的喜姐兒噙著無病的奶頭,抽噎著安靜下來,用力的啜著。 “吃的真好?!蓖跞菖c不無羨慕的說,她原本想著要自己哺乳的,但是生下來后沒及時讓喜姐兒啜,然后因為做了一個別人根本不理解的瘋狂決定,心里負(fù)擔(dān)也挺重的,再加上沒有另外和許御醫(yī)交代,送過來的膳食也是回奶的,等到王容與想要喂小公主,喜姐兒鼓起臉頰啜了半天什么都沒有,委屈的哭起來。 王容與只能作罷。 “是啊?!睙o病說,她照顧王容與,因為王容與要喜姐兒睡在她身邊,她就會喂點夜奶,“恐怕過陣子就得多請兩個奶娘?!?/br> 王容與洗三沒有召見命婦和后妃,朱翊鈞在外賞賜了一番后,去了內(nèi)殿,喜姐兒已經(jīng)在王容與身邊睡著了。 “剛才哭的那么厲害,吃飽了就忘記了。”朱翊鈞用手掛著她小臉說,“記吃不記打的?!?/br> “喜姐兒這是隨父皇,胸懷寬廣呢。”王容與說。 “你好些了嗎?”朱翊鈞問王容與。 王容與點頭。 “朕瞧著還有些面色蒼白?!敝祚粹x擔(dān)心說,“聽宮人說你還未恢復(fù)食欲,想吃什么告訴朕,朕讓人給你弄來?!?/br> “等到想吃的時候,剎都剎不住,會變胖的?!蓖跞菖c說。 “你看你瘦的這下巴,說出去是個才生完孩子的人別人都不信?!敝祚粹x說,“為了朕也多吃點,不要叫朕擔(dān)心?!?/br> 王容與輕輕靠在朱翊鈞肩膀上。“我會的?!?/br> 洗三太后沒來,陳太后是想來的,但是李太后不來,陳太后也來不了,總不能讓人家說李太后和皇后不睦,好在陛下去了,太后不去也能說的過去。但是賞賜是一早就準(zhǔn)備好送過去的。 洗三過去五天,李太后見陛下還不召幸后宮,便叫他過去。 “陛下如何還不召幸后宮?”李太后開門見山的問,“陛下說皇后懷孕辛苦,你要清心寡欲陪同,如今皇后已經(jīng)生完了,陛下為何還不召幸后宮?” “皇后生的公主,如果朕匆匆去臨幸后妃,皇后誤以為朕嫌棄公主怎么辦?”朱翊鈞說,“朕也習(xí)慣了,便等到小公主滿月后再說。” “陛下對皇后如何榮寵,哀家管不了了?!崩钐笳f,“但是我相信皇后若知道自己不便侍寢,也會勸陛下早日臨幸后宮,陛下如今膝下只有一女,還是荒涼的很?!?/br> “朕自有主張?!敝祚粹x到。 回了乾清宮朱翊鈞就摔了杯子,叫來張成,“去查,這宮里既然還有喜歡跑慈安宮的耳報神,就去慈安宮伺候吧?!?/br> 朱翊鈞想要瞞著王容與,至少是現(xiàn)在不能跟她說,但是母后知道了,如果還不召幸后宮,指不定她什么時候就會去跟皇后說,朱翊鈞無法,叫了楊嬪來伺候,也是略坐坐就讓她回去了。 王容與看了彤史也覺得奇怪,難道在她坐月的時候,陛下也不寵幸后妃? 李太后也是十分惱怒,“陛下太讓哀家失望了,從前每年正月一個整月都在皇后宮里,哀家說什么了嗎?皇后有孕,他整整一年沒有臨幸后宮,得虧是皇后不常懷孕,照這么下去,后宮都成了擺設(shè),只皇后一個人生就好了。” “既是皇后,又是頭胎,陛下看的重也是應(yīng)該的?!睂m人勸道。 “陛下專寵不是什么好事?!崩钐笳f,“不管是后妃還是皇后?!?/br> “哀家讓你準(zhǔn)備的人呢?”李太后問。 “已經(jīng)調(diào)教好了,太后要看看嗎?”宮人說。 李太后點頭,宮人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粉色宮裙的小宮女進來,規(guī)矩的下跪請安。 “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崩钐笳f。 小宮女怯生生的抬頭,并不是十分美貌,但是圓盤臉兒杏仁眼,嘴唇向上彎起,天生一副愛笑的可親模樣。李太后點頭,顯然十分滿意。 “你叫什么名字?”李太后問。 “回太后娘娘話,奴婢姓王,名蓉兒?!毙m女回道。 李太后失笑?!澳撤钦嬗芯壏植怀伞!?/br> 李太后讓人下去,對宮人說,“下次陛下來慈安宮便安排行事吧?!?/br> 小公主滿月的時候舉辦了隆重的宴會,好不容易能出關(guān)的王容與,在熱水了泡足了兩刻鐘才起來,身著大禮服,禮冠,王容與讓人撲了一些胭脂在臉上。原是為了陛下相信所以總是面敷粉,弱不勝衣,但是女兒的第一場大宴,王容與可不能輕忽。 后妃及命婦見了皇后娘娘,恭維之言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