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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無鹽為后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教坊司煙蘿見過各位姑娘?!迸游⒁桓I恚膊贿^二八年華,頭發(fā)挽就仙人鬢,眉間點三瓣朱砂,容貌艷麗。

    “姑娘多禮?!蓖跞菖c上前說,秀女說是地位超群其實真要追究起來沒冊封前有什么地位,對秀女多禮,只是對秀女今后可能的地位多禮而已?!氨菹乱k春日宴,責令秀女展現(xiàn)才藝,我們幾個都是閨中學的技藝,怕難登大雅之堂,于是找來姑娘,叨擾了?!?/br>
    “姑娘客氣?!睙熖}意外的說,她是生在教坊司的舞姬,教坊司在外頭是個什么名氣大家都知道,但凡自持身份的女子見到教坊司的女子都要掩面。煙蘿母親是罪臣之女入的教坊司,幼時母親總喜歡抱著她說從前在家的錦衣玉食,煙蘿倒是務實的很, 加上生來就在教坊司,教坊司的教習教頭對她都挺好的,這不聽說宮里的儲秀宮要經(jīng)驗豐富的舞者去教秀女舞蹈,就讓煙蘿去了。

    煙蘿見王容與待她態(tài)度自然沒有鄙夷,甚至還有幾分尊重,心里軟軟的,與事情上更多花幾分心思,王容與跟她說了想要的舞蹈是什么樣的,動作要簡單,做齊了能好看,要飄逸柔美,又每個人能有單獨露臉的時候。

    煙蘿思忖片刻,就現(xiàn)跳了幾個動作,這專業(yè)的身姿就是不一樣,王容與拍手叫好,“我們這會正在練琴和歌,你到里頭來聽曲子,順便想動作,等你想好了再教他們?!?/br>
    王容與又叫上四個原來會跳舞的一起進,在邊上就能學著,到時候能多幾個人教也節(jié)省時間。

    正在偏殿里練著,前殿有姑娘來過來,就在廊下打聽,“聽說你們從教坊司叫來一個舞姬?”

    在廊下練壓腿下腰等基本功的秀女說,“怎么了?姑姑又沒說不可以請人來教?!?/br>
    “喂,我說。你們要是不會就來前頭問我們呀,我們中間會跳舞的還是有幾個,怎么從教坊司那種地方叫人來教你們?!眮砣死C帕捂嘴,聲音倒是一點都沒小,“你們是不知道教坊司里的都是什么人嗎?”

    “什么人?”一個秀女問。

    另外一個秀女比她知機些,扯扯她的袖子后對來人說,“教坊司主管宮廷樂舞,你竟不知嗎?”

    “你只知道教坊司習樂舞,卻不知道教坊司的女人都是狐貍精,下賤貨,是見著男人就走不動道的貨色,你們把這樣的人弄進儲秀宮,整個儲秀宮的名聲都讓她帶壞?!眮砣藲鈩輿皼暗恼f。

    在里間的人都聽到這人的話,原就不加遮攔是說給里頭人聽的,王容與只輕笑,對喜桃說,“送一盞茶去給這位秀女,讓她好好清清口,隔著一堵墻都能聞到她的口氣味了,實在令人作嘔?!?/br>
    “煙蘿姑娘是我通過尚宮局的姑姑請的,外頭這位姑娘要是覺得自己被影響了,就讓她出儲秀宮好了?!?/br>
    喜桃應是,端著茶盞出去,一字不漏的把王容與的話說了,來人氣的打翻了茶盞,捂面走了。

    “脾氣這樣差,真是擔心她呢?!蓖跞菖c聽到茶盞碎裂的聲音不以為意的說。

    煙蘿擔憂的看著王容與,“等動作排好了我就出宮去?!?/br>
    “不急,送佛送到西,總要你親見她們跳會了再走?!蓖跞菖c笑說,“咱們跳咱們的,不管其他?!?/br>
    白天練習了技藝,晚上還的點著燈火做舞衣,敲鼓的穿大紅,跳舞的一半穿草綠,一半穿粉紅,都用大量的紗堆上,樂器與畫畫的倒不用另外做衣裳,擇一套自己喜歡的穿上就行,只顏色上要春天一點。

    煙蘿還教會了喜桃等宮女怎么梳仙人鬢。

    如此這般時間很快就到了春日宴那天,王容與盡人事知天命,晚上倒是睡的安穩(wěn)。第二日見秀女臉上有些頹唐無力,邊撫掌笑說,“meimei們,咱們今天只是要在陛下和兩宮太后娘娘面前展示一下自己,誰也不奢望我們三天之間就能跳的多好,像專業(yè)的教坊司的節(jié)目一樣,咱們只要自信的把自己展示出來就好,再說,昨天姑姑和嬤嬤看了咱們的節(jié)目不都說挺好的嗎?!?/br>
    “縱使別人的節(jié)目好看,咱們的人多啊,想想這個,我們每一個人都能上臺展示了自己,這是值得自豪的事?!蓖跞菖c說,前殿最終還是排了五個節(jié)目,但是昨天姑姑和嬤嬤看了,只留了三個節(jié)目,還有靜心準備了節(jié)目的十個人,在今天的春日宴上不能上臺去,昨天哭了半宿。

    春日宴設在午后,朱翊鈞坐在寶座上,兩宮太后分別坐在他左右,前頭的桌案上擺著從花園新摘的花朵,鮮艷欲滴,“這天氣多舒服?!标愄笳f,“這花開的也好?!?/br>
    “母后喜歡就好?!敝祚粹x說。

    因是小宴,主要是考究秀女,所以也沒請別人,場面也自然簡單,教坊司的備了兩支小舞開場后,尚宮局的崔尚宮就垂手對陛下及兩宮太后稟說,“ 儲秀宮   秀女周玉婷  劍舞 《西河劍器》?!?/br>
    外場是太監(jiān)響亮的唱名。周玉婷提兩柄木劍上來,她上穿月白交領窄袖小襖,下穿藏藍百幅裙,腰間扎著大紅汗巾,展現(xiàn)盈盈一握的腰身,一個燕子大跳雙剪腿落在地上請安。

    眼睛大又亮,直視著朱翊鈞后半秒才羞澀低頭。

    有教坊司司人起樂,周玉婷起劍舞,身姿猶如游龍驚鴻,颯爽英姿。陳太后說,“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羧玺嗌渚湃章?,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依哀家看,玉婷這舞不遜當年公孫氏。”

    “看的出有些功底也費了些心思?!敝祚粹x回應說。

    周玉婷一曲舞罷就是王芷溪的古琴,她雖是獨奏,卻也是有二十個人在她后頭伴舞,王芷溪彈奏的鳳求凰,她今日一身粉紅配煙紫的裝扮把自己的姿色表現(xiàn)的十足十,人比花嬌,眉眼帶波。

    “琴聲清麗悠揚。不過要哀家說,還是比不上她這張臉來的傾國傾城?!标愄笳f。“不過她這張臉,便是彈琴如棉花,也能讓人如癡如醉?!?/br>
    “母后說的是?!敝祚粹x笑說。李太后一直淡淡的看著,并不發(fā)表意見也不搭話,她心里并不喜歡這種把秀女當教坊司人的做派,秀女以后都是要做皇帝的妃嬪的,如今在一眾宮女太監(jiān)面前跳舞彈琴唱歌,成何體統(tǒng)。

    前殿三個節(jié)目的之后就是后殿的節(jié)目,崔尚宮說,“儲秀宮 秀女劉靜,崔一如等,歌舞,《春日好》?!?/br>
    “這個名字好?!标愄笳f。

    有太監(jiān)兩個一抬抬了四面大鼓上來,還有一個奇怪的大繡繃立著,楊靜茹上前行禮后走到繡繃后,那上面已經(jīng)覆了一張白紙,手邊是筆墨等物。琴簫三角銀三人并歌者四人上前行禮,在另一邊坐的坐,站的站。

    砰,砰,穿著紅裙的秀女開始舞動轉圈敲鼓,砰,砰,砰,簡單有力,兩邊有舞女大跳出場,甩開水袖,隨著鼓聲激烈轉圈,一連串激烈的鼓聲,越轉越急的舞女,砰。

    鼓聲戛然而止,轉圈的舞女應聲倒地。一片靜寂。

    “這就完了?”陳太后問宮女。

    此時琴聲先起,簫聲合,三角銀適時的叮咚一下,清脆俏皮,少女的嗓音一如開春黃鸝,一如林籟泉韻,一如玉石落盤,一如鳳鳴鶴唳,合在一起猶如仙樂,臺中間的舞者一個一個一次抬袖起身,舞姿變換,正是三月春風拂柳,婉約多情。

    “這個創(chuàng)意當真是妙?!标愄髶嵴菩?。

    但是驚喜卻還在后頭,等到歌挺舞歇,楊靜茹放下畫筆,手還在不自主的抖,眼睛里卻全是喜意,這畫的比她往常畫的任何一幅都要好。兩個秀女上前幫忙反轉繡繃,一幅春日宴好圖就展示在陛下面前。

    上面畫的舞女轉圈的場景,像是一朵一朵盛開的花朵。

    “這就是剛才那點時間畫的?”陳太后不由稱奇。

    “這個很好。”朱翊鈞也難得稱好?!澳阖Q著畫的,怎么能讓顏色不往下掉?”

    “回陛下,畫紙底下墊著羊毛氈,吸去多余顏料,就不會顏料下淌?!睏铎o茹低頭回道。

    “原來如此?!敝祚粹x說,對左右說,“這個該賞。”

    第二十八章 春日宴下

    “皇上真是性急,便是要賞,難道只賞這一個?”陳太后捂嘴笑道,對下說,“哀家覺得這節(jié)目幾分巧思,難得在人雖多,卻不慌亂,只三日功夫就能如此整齊,可見識上心了。”

    麗景軒眾秀女福身謝太后贊賞。

    “這是一整個麗景軒住的秀女?”李太后聽崔尚宮報幕時也有留意,難得的開聲道,“誰的好點子,竟是一個都沒落下。”

    秀女回頭去見站在做末的王容與,王容與暗想自己也未曾與她人通過氣,這個時候說不是自己反而不美,只能低頭移步上前,福身回話,“是小女一點不成計算的點子?!?/br>
    “后宮女子要團結和睦,你做的很好?!崩钐笳f。

    “謝太后謬贊?!蓖跞菖c低頭說。

    “朕早就好奇你手里拎著的東西,不知為何物?”朱翊鈞問,原還擔心王容與上不上場,結果只見她手里拎著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端坐場側,面色肅穆正經(jīng),時不時抬手敲擊一下,仿佛她擊打的是多重要的一下,雖然那音也不見得洪亮優(yōu)美。

    先下圣母太后都夸贊她,顯然用不上朱翊鈞擔心,他就好奇,王容與的腦袋瓜子里怎么裝的這么多稀奇點子。

    “回陛下,此物叫做三角鈴?!蓖跞菖c說。

    “朕從未見過此物,它有何用?”朱翊鈞問,“說詳細一點,非得朕一句一句問嗎?”

    “陛下?!崩钐筝p聲提醒,朱翊鈞此話對初次問詢的秀女太過嚴厲,有失君上氣度。

    王容與低頭翻個白眼,只能徐徐道來?!叭氢徣°y管彎曲成三角等邊,再另以銀管擊之,可發(fā)出銀鈴般的顫音,與樂章中煥發(fā)不一樣的華彩?!?/br>
    “呈上來朕瞧瞧?!敝祚粹x說。

    馮尚忙不迭走下去接過王容與手里的三角鈴,在他干爺爺?shù)慕簧嫦?,陛下還是讓他出來伺奉了,這個時候第一要討巧賣乖。馮尚把三角鈴教給他干爺爺馮保,馮保再面呈陛下。

    馮保是個掌權太監(jiān),面上無須卻自有威嚴,便是面對陛下也只有尊敬并無畏懼,眼下遞了三角鈴給陛下,還能笑說,“奴婢也從未見過這等稀奇玩意呢?”

    朱翊鈞自己舉銀管敲打著,不由對王容與笑說,“這東西敲著還沒正經(jīng)銀鈴的聲音大,朕瞧著你就是故意拿這個來糊弄吧?”

    此言誅心,王容與不得不跪下回話,“小女自幼在家中憊懶無識,才藝有缺,實在沒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藝可以敬獻御前。陛下覺得此物敷衍,卻是小女能想到最好的了。沒成想還是貽笑御前,小女實在無顏侍奉陛下。”

    “沒有那么嚴重。”李太后說,“你想的好點子,把大家都展示出來,卻只你自己一個人不顯山不露水的。”

    “太后說的小女慚愧?!蓖跞菖c緊緊趴地的說。

    “王芷溪是你meimei,她技藝超群,你卻說你什么都不會?難道你們母親厚此薄彼只教一個,另一個卻不管教嗎?”陳太后問。

    王芷溪聞言也出列跪下,盈盈美目淚道,“母親一生都將一視同仁刻在心間,便真有厚此薄彼也是厚jiejie輕我,實在擔不起這樣的指責。”

    “許是她真的對樂舞沒什么興趣吧。看她身形僵硬的,許是學不來,沒這個天分?!敝祚粹x有心想給王容與解圍,他原想說王容與對樂舞沒天分,但是與書法上頗有造詣,這人哪能什么都會呢。

    “王氏長女,那你是母親不教呢,還是你真的憊懶不學?”陳太后問。

    王容與咬牙,“是小女天資愚鈍,總也學不會就沒有再學了?!?/br>
    “jiejie?!蓖踯葡此?,“雖然jiejie覺得自己習的才藝有些難登大雅之堂,但jiejie也不能欺瞞陛下和兩位太后娘娘啊?!?/br>
    “家中聘有樂師兩名,一名教我撫琴,一名教jiejie,是自小學的,到進宮才停的課?!蓖踯葡f,“只是jiejie喜好的樂器與旁人不同,我只聽母親說過擔心jiejie學習的樂器會被人笑話,但是jiejie一意要學,母親只能應允?!?/br>
    “王氏長女,哀家再問你一遍,你可會樂器?”陳太后問。

    “小女知罪。”王容與心中長嘆,我不想著出風頭,你非拱我干什么,你我同出一門,我欺君你有什么好處,簡直是個榆木腦袋,但是此時已經(jīng)多說無益。王容與可憐兮兮的抬頭對陳太后道,“琴箏笛簫琵琶這類閨閣女子常學的樂器小女當真是一竅不通,只幼年聽聞過二胡的聲音,便著了魔的要學,母親拗不過我請來樂師相教??上∨Y質駑鈍,學了好些年,如今也就比鋸木頭好些,實在不敢說自己會樂器啊。”

    “二胡?”朱翊鈞嗤笑出聲,手中原是捧著茶盞,現(xiàn)在笑的捧不穩(wěn),馮保忙上前接過朱翊鈞手里的茶盞,不讓朱翊鈞失手笑翻了茶盞玷污了衣物。

    兩宮太后聞聽胡琴也難掩驚訝之色,陳太后捂嘴笑道,“不怪你,不怪你,要是哀家學了二胡,也是要羞于人說。”

    李太后看她,“怎么就非要學二胡呢?好好的姑娘家?!倍S门c民間婚嫁喪娶,或與勾欄地配胡舞用,女樂師學二胡的都少,何況是養(yǎng)在閨中的千金,當真是出閣了。

    王容與面有赧色,只低頭不說話。

    周圍妃嬪秀女也有交頭接耳,王芷溪低頭,眼睛閃過一絲得色,她知道王容與不說自己會樂器的原因,但她就要說出來,讓她貽笑大方。

    “張成,去,拿一把二胡給王姑娘,朕想聽聽?!敝祚粹x笑著說。

    “陛下?!蓖跞菖c再次伏身,“小女惶恐,實在怕有污圣聽?!?/br>
    “無妨,鋸木頭朕也未曾聽過,只是你,可不要特意鋸木頭來給朕聽?!敝祚粹x頗有深意的說。

    張成很快就拿來一把紅花梨蒙蟒蛇皮的二胡,“姑娘先試著用用可稱手,奴已經(jīng)讓教坊司快馬加鞭的回去拿二胡來供姑娘選擇?!?/br>
    “這把就頂好了,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還要用名器不成?!蓖跞菖c說,“有勞公公了。”

    二胡要坐著拉,劉靜知機遞上一個小幾上來,王容與回頭對她笑著感謝,整理衣物坐下,二胡架在左腿根部貼小腹處,說是鋸木頭的水平,顯然是自謙,王容與既喜愛二胡,怎么會潦草學之,就像書房,王容與一手字又焉能說不是經(jīng)年累月練習得來。

    王容與喜愛二胡,是喜愛二胡琴聲中帶的滄桑,遼闊,仿佛自帶人生三味,回味無窮。二胡聲喜慶與悲傷是極與極,在御前又不能拉太過悲傷的曲子,王容與沉思片刻,便選定了春江花月夜。春江花月夜原也是一首箏曲,箏曲自然是花團錦簇,二胡來拉,則真真是離人心思。

    王容與投入其中,仿佛此刻站在江邊思鄉(xiāng)而不得歸的人是她,這場景越熱鬧,這花越好,這夜越好,她越是凄苦,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lián)u情滿江樹。

    二胡聲感染力極強,等到耳聽有人嚶嚶哭聲,王容與連忙收斂心神,匆匆拉兩小段就結尾,“二胡聲凄,不和琴音相合,顯的有些單薄難入耳?!?/br>
    陳太后看她,“好孩子,原來你真是有高風亮節(jié)。樂以情動人,你有如此造詣,就是二胡,旁人也笑不得你,只能稱贊你?!?/br>
    “小女惶恐?!蓖跞菖c低頭說。

    “陛下,這也該賞呢?!崩钐髮χ祚粹x說。

    “朕才不賞她呢?!敝祚粹x說?!袄囊皇趾枚瑓s用這個?!敝祚粹x拎著三角鈴說,“卻用這個來糊弄朕?!?/br>
    “琴簫合奏,這二胡擱在里面不搭,她也是為大局著想,陛下緣何怪她?”李太后說,“而且春日宴這樣的機會,她不想著展示自己,卻想著怎么幫助同殿秀女,這份胸襟便值得嘉獎?!?/br>
    “陛下取婦,首重女德。”李太后說。

    朱翊鈞撓撓耳朵,他心里是真的覺得王容與敷衍他,覺著有些委屈,別人都搶著在陛下面前展示,就你高風亮節(jié),就你重名利。但他也就這么一說,真要懲罰王容與他也沒想過,只是被逼著獎勵王容與,他又不開心。

    要不怎么說皇帝心,海底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