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小茴凝神屏氣, 帶人將扯壞的紗幔和亂成一團(tuán)的被褥抱了出去，估摸著新的床榻可能沒有那么快送來, 又將東暖閣收拾出來讓莊煜和元安暫歇。

    等小茴鋪好床又點(diǎn)上元安最喜歡的蘇合香后，便隔著屏風(fēng)對莊煜道：“陛下, 東暖閣已經(jīng)收拾好了，委屈陛下和娘娘在東暖閣暫歇一晚。”

    “嗯?！鼻f煜正摟著昏睡過去的元安泡在香湯里，聽見小茴的話淡淡道：“晚膳可備下了？”

    小茴忙回道：“春桃溫了燉好的鹿乳桃膠, 還有方嬤嬤也給陛下備下了補(bǔ)身的藥膳, 陛下是現(xiàn)在用還是沐浴后在用？”

    “你去拿來吧, 放在案上就行?！?/br>
    “是?！毙≤钚卸Y后退下, 讓絲竹去膳房告訴春桃一聲, 讓她趕緊把鹿乳桃膠和藥膳端上來。

    方嬤嬤還守在殿門外, 小茴估摸著春桃要一刻鐘左右才能把膳食送來，便扶著方嬤嬤道：“現(xiàn)在都三更半了, 我送嬤嬤回去歇息吧, 這里有我和春桃，嬤嬤只管放心。”

    方嬤嬤卻不急著回屋，而是問小茴：“藥可呈給陛下了？”

    “已經(jīng)呈給陛下了?！毙≤畈唤鈫柕溃骸爸皇俏也幻靼? 讓陛下親自給娘娘上藥，會不會讓陛下覺得咱們娘娘恃寵成嬌？”

    方嬤嬤微微一笑：“就說你嫁了人就明白了, 你非要刨根問底，罷了, 你也不小了, 過不了多久娘娘也該給你挑夫婿了, 嬤嬤今天就教教你為妻之道?！?/br>
    小茴臉一紅：“嬤嬤！您怎么又拿我打趣？”

    方嬤嬤哈哈一笑：“你記好了，對待夫君，除了要溫柔賢惠，還要適當(dāng)嬌氣才對?！狈綃邒邏旱土寺曇舻溃骸熬驼f今日上藥一事，這本就是陛下和娘娘夫妻間的私密事，你就該丟手，讓陛下親力親為，陛下雖然是九五之尊，但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都喜歡嬌弱的女子，讓他看看，自己把娘娘折騰成什么，他才知道心疼?！?/br>
    方嬤嬤意味深長地拍了下小茴的手背，神神秘秘道：“身為女子也要懂御夫之術(shù)，只要不是蠻橫刁鉆之舉，于夫妻私事上使喚使喚夫君不但不是恃寵成嬌，還最能增進(jìn)夫妻感情?！?/br>
    小茴一個未嫁的姑娘，聽到這些話只有臉紅的份，但是她又覺得方嬤嬤說得極有道理，便暗暗在心里記下了。

    小茴把方嬤嬤送回屋后，春桃正和絲竹端著晚膳，小茴忙上前幫忙，幾人將鹿乳桃膠和藥膳以及幾樣點(diǎn)心擺在浴房屏風(fēng)外的桌案上。

    小茴隔著屏風(fēng)恭敬道：“陛下，晚膳已經(jīng)擺放好了，請陛下和娘娘用膳。”

    “知道了，你們都先出去吧。”

    小茴知道莊煜沐浴時不喜歡讓人伺候，尤其是和元安一起沐浴時，最忌諱宮人擅自進(jìn)入浴房，便不提要伺候他們出浴的話，和春桃絲竹等人目不斜視出去了。

    莊煜剛給元安上好藥，他抬起元安的手，心疼滿是紅痕的手臂上輕啄一口，拿過一旁干凈的寢衣給元安穿上，然后打橫抱起朝浴房外走去。

    “元安，醒醒。”莊煜摟著元安坐在他膝上，輕聲喚了幾聲。

    元安累極了，也困極了，睡得正香，突然聽到莊煜的聲音，又覺得臉頰和眼瞼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有些癢。

    元安蹙著眉不滿地動了下身體，迷迷糊糊間下意識抬手想揮開擾她清夢的元兇，手剛動一下，就被緊緊握住了。

    莊煜好笑地握著元安的手，這要是反應(yīng)慢些，這一巴掌就拍在他臉上了。

    莊煜見元安沒有清醒，也不再喚她，而是加了一塊金乳酥送到元安嘴邊。

    元安還沒來得及用晚膳就被莊煜撲倒了，折騰了幾個時辰，早就饑腸轆轆，誘人的**縈繞在鼻尖，腦袋雖然還沒有清醒，但是喉嚨卻忍不住動了動，十分配合地張開了口。

    莊煜笑瞇瞇地看著雖然熟睡但是一點(diǎn)不耽誤用膳的元安，怕她口干，又端起鹿乳桃膠，一口點(diǎn)心一口桃膠交替喂著。

    元安就這么閉著眼吃完了一整盅鹿乳桃膠和三四塊點(diǎn)心，元安反正是來者不拒，莊煜喂多少她吃多少，莊煜估摸著她平日的食量，喂得差不多就停下了，元安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看得莊煜眼中直冒火。

    莊煜又哄著元安漱口，好在元安雖然睡得迷迷糊糊卻十分聽話，莊煜擔(dān)心她會吞下漱口水的事并沒有發(fā)生。

    n bs　 等把元安喂飽后莊煜才端起自己那份藥膳，一揭開湯盅，撲面而來一股熟悉的藥香和rou香，莊煜猶豫了下，腦中突然閃過方嬤嬤的臉，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重復(fù)著“力有不逮”四個字。

    莊煜一個激靈，二話不說端起湯盅一口氣喝了個干干凈凈，又將剩下的點(diǎn)心吃了七七八八，抱著元安去了東暖閣。

    元安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腦袋還蒙的很，閉著眼想去摟莊煜的胳膊，一伸手卻撲了個空，她忙睜開眼，莊煜早就起身了，估計這會都已經(jīng)下朝去紫宸宮批折子了。

    元安動了下身體，除了手腳有些軟綿綿，并沒有其他不適，渾身清爽，身上還有淡淡的薄荷香。

    元安紅了臉起身靠在軟枕上，暗暗猜測，難道這種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疼過了下次就不疼了？

    元安畢竟是初為人妻沒有經(jīng)驗，不過她想到曹寶珠剛成完親半個月里也是這也疼那也疼，連門都不怎么出，后面才漸漸活蹦亂跳起來，想來女子成親后都是如此。

    元安十分篤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想喊小茴進(jìn)來伺候她起身。

    “小茴……”

    剛一開口，元安就驚住了，她捂著口不敢置信，自己的嗓子怎么啞成這樣了？

    昨夜的情形一幕幕在元安腦海中閃過，元安臉漸漸紅了，昨晚那是自己嗎？難怪今天嗓子倒了……

    小茴本來守在元安床邊，但是桂嬤嬤突然來了，昨夜她們都熬的晚，她便讓方嬤嬤和春桃回去歇息，下午再來換她，因此現(xiàn)在只有小茴這個掌事女官還算體面，有資格支應(yīng)太皇太后宮里的掌事嬤嬤。

    桂嬤嬤聽小茴元安還在歇息，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陛下長這么大身邊都沒個女子伺候，一朝開了葷自然把持不住，太皇太后知道了，別說怪罪，只怕都要笑得合不攏嘴，重孫孫有望嘍！

    桂嬤嬤攔住要去喚醒元安的小茴，說沒有什么急事，自己在外殿等會就行。

    好在沒一會元安就醒了，小茴聽到絲竹從東暖閣出來喚她，忙對桂嬤嬤福禮：“嬤嬤先喝口茶稍候一會，娘娘已經(jīng)醒了，梳洗后就出來，還請嬤嬤見諒?！?/br>
    舜國以孝治國，桂嬤嬤雖然只是女官，但她畢竟是太皇太后身邊的女官，太皇太后宮里，就是一只貓她們也要敬著，何況桂嬤嬤還是伺候了太皇太后一輩子的女官，最得太皇太后信任，就算是莊煜都敬重桂嬤嬤幾分，小茴面對桂嬤嬤更是畢恭畢敬。

    桂嬤嬤雖然在宮里十分有體面，但是為人識趣，從來不仗著太皇太后的勢欺人，這也是太皇太后最信任她的原因之一。

    “你快些去吧，”桂嬤嬤側(cè)身，只受小茴半禮，然后端著茶盞笑呵呵道：“小茴姑娘沏的茶十分香醇，我還想多品一會，你讓皇后娘娘不必著急，就說我還想多喝兩口茶，請娘娘莫要怪罪老奴無禮?！?/br>
    小茴忙笑道：“嬤嬤這說的哪里話？嬤嬤是太皇太后身邊的老人了，皇后娘娘總說咱們見識淺薄，讓多跟著嬤嬤學(xué)學(xué)道理，難得嬤嬤喜歡咱們的茶，絲竹！”小茴喚來絲竹，吩咐道：“去拿一包咱們從臨城帶來的茶葉來！”

    絲竹忙答應(yīng)去了。

    小茴回過頭對方嬤嬤笑道：“這茶不是什么名貴的茶，但也是臨城特色，其他地方都沒有，還望嬤嬤不要嫌棄?！?/br>
    桂嬤嬤跟在太皇太后身邊，自然是走到哪里都被人奉承著，阿諛奉承的話她聽得多了，但是小茴細(xì)聲細(xì)氣，態(tài)度親熱的恰到好處，雖然也是向她示好，說話卻不卑不亢，臉上笑盈盈的，好像她是來串門的親戚一樣，也沒有送她金銀財寶之類的，只拿了一包宮里沒有的茶葉給她。

    小茴見桂嬤嬤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知道自己做的沒錯，果然如方嬤嬤所言，像桂嬤嬤這樣在宮里幾十年的女官，手上最不缺的就是金銀，她立志要伺候太皇太后一輩子，就算送她金山銀山，她也沒地方花用，倒不如把她當(dāng)作久別重逢的親戚對待。

    小茴轉(zhuǎn)身朝東暖閣走去，心里悄悄松了口氣，她們初來乍到，沒有根基，等送嫁的使臣回國后，她們在舜國就真的是孤立無援，雖然陛下對娘娘百依百順，萬分寵愛，娘娘對陛下也是一往情深，但這畢竟是皇家，小茴不敢保證莊煜會一輩子待元安一心一意，難得太皇太后是個明事理的祖婆母，對元安也很好，小茴更不敢得罪太皇太后身邊的人，生怕拖累元安被太皇太后厭棄，只要有太皇太后撐腰，就算莊煜有了新寵，元安的皇后也能當(dāng)?shù)皿w體面面。

    第109章

    元安看見小茴進(jìn)來, 忙苦著臉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小茴想到昨夜在門外聽到的叫喊聲, 直聽得她面紅耳赤，她當(dāng)時就預(yù)料到元安今天嗓子肯定要倒了。

    她早就讓絲竹去太醫(yī)院討了藥備上了, 現(xiàn)在見元安果然說不出話來，忙拿過一旁衣架子上的衣服幫元安換上，一邊道：“娘娘放心, 婢子已經(jīng)拿了治嗓子的藥, 現(xiàn)在就給您沖調(diào)。”

    元安愣了一下, 奇怪地看了一眼小茴, 小茴能未卜先知不成？不然怎么知道她嗓子倒了？

    元安心思一動, 突然明白過來, 臉越發(fā)紅潤，小茴她們都聽到了？

    太醫(yī)院開了清咽飲, 烏梅rou、生甘草、沙參、麥冬、桔梗、元參各一兩, 搗碎混勻，每日三次，每次服三錢, 以沸水沖飲，說是如果不嚴(yán)重, 喝上一兩日就能好了。

    小茴去調(diào)沖清咽飲，絲竹拿著牙擦和牙粉上前, 牙粉是用青鹽、藿香、細(xì)辛、檀香粉和丁香皮混合而成, 清涼馨香, 用完以后當(dāng)真是口吐芬芳，這個牙粉是長公主閑著無事琢磨出來的，元安便也一直用著。

    小茴將晾溫的清咽飲奉給元安，元安接過淺淺抿了一口，雖然藥味極重，但是回味卻有淡淡的甘甜，雖然不算好喝，但是尚能入口，元安一飲而盡后，覺得嗓子清涼潤澤，沒有那么干疼，舒服了不少。

    “太醫(yī)院的藥不錯，記得賞。”元安一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也沒有那么嘶啞了，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是?！毙≤顟?yīng)道。

    元安起來后習(xí)慣先喝盞清茶醒醒神，小茴等元安喝完茶后才回稟：“娘娘，桂嬤嬤來了?！?/br>
    元安拿著茶盞的手頓了一下，然后將茶盞遞給絲竹，嘆息一聲：“清閑日子到頭了?！?/br>
    然后起身朝外殿走去，桂嬤嬤此來應(yīng)該是來送鳳印的。

    果然，桂嬤嬤給元安行過禮后，就接過身后宮人手里的托盤，掀開上面玄色綢子，屈膝舉過頭頂，恭敬道：“皇后娘娘，這是太皇太后讓老奴送來的，請娘娘拿好?！?/br>
    元安正色接過托盤，對著慈恩宮的方向屈膝行禮：“祖母信任孫媳，孫媳一定好好打理宮務(wù)，輔佐陛下，為萬民表率?！?/br>
    桂嬤嬤聽見元安開口微微怔了一下，她立刻反應(yīng)過來元安嗓子倒了的原因，心中不由咋舌，這年輕夫妻果然火氣旺。

    她等元安說完后立馬扶起元安，笑瞇瞇道：“太皇太后說了，鳳印交給您是再放心不過，您剛接手宮務(wù)，有不明白的只管讓人喚老奴，老奴隨叫隨到！”

    元安將鳳印金冊交給小茴，對桂嬤嬤笑道：“我是新婦，又剛?cè)胫髦袑m，難免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日后少不了要麻煩嬤嬤，嬤嬤別嫌我煩就好?！?/br>
    桂嬤嬤忙道不敢，她見元安對自己頗有幾分敬重，便提醒了一句：“三日后就是五月節(jié)，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要在御花園的合歡林里舉辦宮宴，一應(yīng)事宜太皇太后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娘娘只需按照往年舊例就可?！惫饗邒哳D了一下，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繼續(xù)道：“只是往年舊例若有不妥的地方，娘娘只需照舊，一切等五月節(jié)宮宴后再說。”

    元安不動聲色點(diǎn)點(diǎn)頭，“多謝嬤嬤提點(diǎn)。”

    桂嬤嬤話已經(jīng)帶到，便要回慈恩宮，元安親自把桂嬤嬤送到宮門處，對桂嬤嬤道：“本想留嬤嬤嘗些我們宮里剛做的點(diǎn)心，但是祖母一刻都離不開嬤嬤，我便不多留嬤嬤了，嬤嬤帶些回去吧?！?/br>
    說著從絲竹手里拿過一個食盒遞給桂嬤嬤，桂嬤嬤忙接過食盒道謝：“娘娘折煞老奴了?！?/br>
    元安又拿過小茴手里的食盒，對方嬤嬤笑道：“近來熱燥的很，我特意做了些爽口的點(diǎn)心，都是我母國的特色點(diǎn)心，本想親自送去給祖母，既然嬤嬤來了，我就躲個懶，勞累嬤嬤幫我捎給祖母。”

    桂嬤嬤把手里的食盒遞給身后的宮人，恭恭敬敬地接過雕刻著桃李滿枝 的食盒，十分感慨道：“娘娘真是孝順，之前您呈上的雞絲燕窩，太皇太后就愛的不行，正好這幾日太皇太后因為天氣干熱，食不下咽，娘娘就送來新點(diǎn)心了，娘娘竟是太皇太后解語花不成？”

    元安抿嘴一笑，頗為不好意思道：“那是祖母不嫌棄我罷了，若是祖母愛吃，我天天給祖母送！”

    元安目送桂嬤嬤走遠(yuǎn)，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她回到東暖閣，看著書案上描畫著金鳳的沉香木盒，打開后里面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鳳凰尾羽下壓著一本純金封面的金冊，元安指尖輕觸鳳印金冊，想到桂嬤嬤把鳳印交給她時說的話，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姚太后的舊例有不少不妥的地方，不然桂嬤嬤不會特意提醒自己一句。

    元安心里十分感激太皇太 后和桂嬤嬤，沒有金冊鳳印，她只不過是一個被架空的皇后，連賬本都沒有資格查看，太皇太后替她要來鳳印，免了她和太后正面交鋒，她畢竟是新嫁娘，剛?cè)胫髦袑m就和太后發(fā)生沖突，傳了出去，別人可不會說是姚太后攬權(quán)不放，只會說她這個當(dāng)晚輩的不孝不敬，更何況姚太后的父親是三朝元老，位居相位，朝野內(nèi)外皆聲名顯赫，朝中泰半官員都與他有瓜葛，可謂樹大根深，只怕她前腳剛到熙明宮要鳳印，姚相后腳就要參她不賢不德。

    桂嬤嬤特意提醒自己往年舊賬有貓膩，想必也是怕自己年輕氣性大，在五月節(jié)前鬧將出來。太皇太后有意在五月節(jié)抬舉自己，讓朝中命婦知道中宮有主，若是自己在五月節(jié)前不管不顧鬧出來，只怕就要辜負(fù)太皇太后的苦心了。

    元安沉思片刻，從書案下的抽屜里拿出一卷空白的懿旨，口里吩咐道：“小茴，研磨?！?/br>
    小茴答應(yīng)一聲，挽著衣袖上前研磨，元安拿起筆在懿旨上書寫片刻，然后拿出鳳印，印上紅泥，重重地摁在懿旨上。

    等墨干后，元安拿起懿旨細(xì)細(xì)看了一遍，頗有幾分自得，這可是她手里出的第一份懿旨。

    元安將懿旨遞給小茴，吩咐道：“你速去四司八局十二監(jiān)，將三年以內(nèi)的賬本和典冊全部取來。”

    小茴忙接過懿旨，答應(yīng)一聲就要去。

    “等一下。”元安想了一下，喚住即將出去的小茴：“你讓二姐去找尋鄧統(tǒng)領(lǐng)，讓鄧統(tǒng)領(lǐng)安排五個禁衛(wèi)軍和你一起去?！?/br>
    元安對小茴眨眨眼，笑瞇瞇道：“我可聽說禁衛(wèi)軍都是萬一挑一的有為青年，你可得挑好了。”

    元安一語雙關(guān)，小茴臉微紅，佯裝沒有聽懂，匆匆去了。

    絲竹眼前卻一亮，皇后娘娘這是要給小茴jiejie想看親事了？從臨城跟來的丫鬟宮人，除了小茴jiejie和春桃jiejie，娘娘最看重的就是自己，若是小茴jiejie嫁了出去，掌事大宮女的自然是春桃jiejie頂上，那春桃jiejie的空豈非就是她的了？

    絲竹想到這里，頓生雄心萬丈，伺候元安也更加用心，她可是立志要成為皇后身邊掌事大宮女的人！

    足足一個時辰，小茴才取了四司的賬本和典冊，她想著目前最急的是五月節(jié)宮宴一事，便讓人先把和五月節(jié)有關(guān)的賬冊都挑了出來，讓元安先看著。自己繼續(xù)去傳旨，取賬冊。

    申時末，莊煜饑腸轆轆從紫宸宮回來，看見午膳已經(jīng)擺上了，元安卻沒有向往常一樣在門口等他。

    他走進(jìn)東暖閣，發(fā)現(xiàn)元安案前的賬冊擺成了兩摞小山，她手里還拿著一本賬冊正在翻看。

    莊煜在門口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元安翻看賬冊的速度非?？?，隔幾息就翻一頁，不過半柱香時間，一本賬冊就看完了，元安看完后合上賬冊，眉頭蹙起，閉目沉思一會，然后拿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娘子在看什么？”莊煜走到書案旁，隨手拿起一本冊子，發(fā)現(xiàn)是鐘鼓司去年五月節(jié)的賬本。

    莊煜見元安緊緊皺眉，沒有理他，而是又拿起了一本翻了起來，忙按住元安的手勸道：“娘子看得這么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