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到小雅身前，悠悠然說道：“時(shí)間還來得及，我們還是可努力努力的嘛！”

    作者有話要說：

    靳霄：臭男人，你敢背著我干什么？

    林舒曼：干什么，當(dāng)然是給你擦屁股！

    （今天可能能加更，我盡量，不要抱太大希望，如果能最好了。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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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二更

    小雅一看“太子”那不著四六的表情， 心頭登時(shí)竄起一團(tuán)怒火。馬車之中左看右看沒找到什么趁手的家伙什， 于是毫不猶豫地一抬腿， 直接朝“太子”的襠部踢了過去。

    一股仿若把人撕裂成碎片一般的疼痛急劇傳來，林舒曼疼得岣嶁著身子，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今生變成了男人， 林舒曼一直慶幸自己不需要再來月事了，可這酸爽的疼痛感， 確實(shí)林舒曼從未曾體會(huì)過的。

    小雅心滿意足地笑出聲來了， 不帶一絲一毫的掩飾， 仿佛蘇家的仇恨，自己的不得志， 都在這一腳之下，徹底釋然了。

    林舒曼心底咒罵起靳霄來，這一輩子，她就干一件事了， 就是瘋狂給靳霄擦屁股。

    回到東宮，小雅急著離開，想要回去見自家的弟弟蘇離，可林舒曼最終還是沒有準(zhǔn)許她離開。不得不說， 此時(shí)的小雅并不十分安全， 讓她留在東宮，是保護(hù)她的最好辦法。

    林舒曼事出從急， 也沒來得及把自己的計(jì)劃告知靳霄，待她回到東宮， 第一時(shí)間便是詢問“林姑娘”的下落。

    可戚容卻一臉難色地道：“林姑娘……沒有隨老奴回東宮。老奴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該不會(huì)是一怒之下，回娘家了吧？”

    回娘家？林舒曼搖了搖頭，林家算得上什么娘家？更何況，即便算是，也不是她靳霄的娘家。

    如今的“林姑娘”絕非是旁人眼中的嬌柔女子，跑出去也不會(huì)有什么事。靳霄今生多數(shù)時(shí)間都是宅在家里，攆都攆不出去。如今不肯回東宮，定然是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林舒曼拍了拍戚容的肩膀，安慰他道：“不必多想，隨他去吧?！?/br>
    戚容眼看著“太子”一言不發(fā)地回到了書房，心中突然不太落忍了。這些時(shí)日，他親眼所見“太子殿下”對(duì)“林姑娘”是怎樣一番照料，而“林姑娘”又是怎么對(duì)“太子”用心的。

    如今姑娘不辭而別，在戚容眼里，定然是兩個(gè)人的感情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縫。一想到這么好的一樁姻緣卻泡了湯，戚容便感覺心中一陣絞痛，憋得他臉色通紅，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規(guī)勸。

    林舒曼正思量著下一步的打算，偶然間一低頭，看見戚容那絳紫色的臉，突然想起他這把年紀(jì)，恐怕腎也不太行了吧，于是便不在意地道：“不用這么憋著，該去就去，本宮這里有別人伺候就行。”

    戚容：“……”

    林舒曼安頓好小雅，于是抽空開始處理起近日的政務(wù)來。如今林舒曼對(duì)于這些天書一般的政務(wù)已經(jīng)開始逐漸熟悉起來，可不知道為什么，今日竟然一直心慌得厲害，什么都看不下去。

    林舒曼抬頭，問身邊的小內(nèi)侍：“林姑娘回來了么？”

    “回殿下，還沒呢。用不用小的著人去尋一尋。”

    林舒曼搖頭：“罷了，又走不丟?！?/br>
    過了還沒到半個(gè)時(shí)辰，林舒曼又一次放下了手中的筆，問道：“林姑娘還沒回來么？”

    “沒呢?！?/br>
    就這樣，“太子殿下”一下午的時(shí)間都在寫寫停停，只要一放下筆，必然會(huì)問一遍林姑娘。而每問一遍，神色便更加凝重了三分。

    小內(nèi)侍望眼欲穿地看向庭院的方向，卻始終不見有林姑娘的身影。他在心底已經(jīng)把自己聽說過的所有神佛求了一遍了，也不管哪個(gè)有用了，只求這林姑娘趕緊回東宮。

    不然看著“太子”這臉色，用不了多久，就得吃人了。

    果不其然，到了該掌燈的時(shí)候，月已掛上柳梢頭，林姑娘依然沒有回來。戚容差小內(nèi)侍已經(jīng)送來三次晚膳了，卻都一動(dòng)沒有動(dòng)。

    最終戚容看不下眼了，來到書房，怯生生地問道：“殿下沒胃口么？殿下想吃什么，老奴著人去做！”

    林舒曼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雙眉緊蹙，眉間的川字仿若冰鋒利刃一般，駭?shù)迷趫鏊腥硕既滩蛔〈蛄藗€(gè)寒顫。

    太子之怒，足以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的。

    林舒曼把手中的筆一摔，怒道：“吃什么？吃人！你去給我查，她究竟去哪兒了！”

    戚容一刻也不敢耽擱，趕忙著人去找“林姑娘”的下落。

    不多時(shí)，便回來匯報(bào)說：“林姑娘……”

    他欲言又止，可轉(zhuǎn)念一想殿下最不喜人吞吞吐吐，于是趕緊接道：“在升平坊，與顏公子他們喝酒呢?！?/br>
    林舒曼當(dāng)真是恨不得立馬飛到升平坊去，在馬車之上，數(shù)度催促車夫再快一些。

    她近乎是一口氣沖到軟隔之中，一腳踹開那隔斷的。

    已然酒過三巡，帶著些許微醺的靳霄和顏若卿在巨大的碰撞聲下被嚇得差點(diǎn)跳了起來。而旁邊，還趴著一個(gè)被灌得如同死豬一般的蘇離，任爾東南西北風(fēng)。

    林舒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胸腔之內(nèi)會(huì)有這么一股烈火炙烤一般的灼熱，甚至在那么一瞬間，她竟然生出了……殺意。

    “太子”的聲音如同沙礫一般低沉，像野性十足的獸一般低吼著：“你在干什么？”

    說罷，便要上前拽住“林姑娘”的腕子，卻被一旁已經(jīng)紅了眼眶的顏若卿攔了下來。

    “殿下，你冷靜一點(diǎn)?！?/br>
    “太子”一把甩開顏若卿的手，許是因?yàn)樗缃窳Φ勒娴拇螅S是顏若卿已經(jīng)喝醉了，他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跌坐在了墊子上。

    林舒曼指著顏若卿道：“本宮想盡一切辦法去保全你的女人，想讓你們能走到一起?？赡隳?！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顏若卿剛想要開口辯解，卻被一旁的“林姑娘”打斷了。

    靳霄揮了揮手，道：“顏若卿，你出去吧，我有話和太子殿下說。”

    顏若卿左右思量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讓他們二人自己去解決這個(gè)事情，于是將依舊睡得如同死豬一般的蘇離扛在了肩上，帶出了房間。

    這充斥著酒精與熏香氣的一隅天地之中，只剩下了林舒曼與靳霄兩個(gè)人。

    把人世間可以由愛戀所能生出的所有情緒，依賴，眷戀，驚恐，怖懼，埋怨，憎惡，妒忌……這一切一切打碎了揉爛了，平鋪在兩人之間。

    酸甜苦辣，五味雜陳。

    就在林舒曼決定先要開口，把所有的委屈訴諸于語言的時(shí)候，靳霄卻紅著臉湊上前來。

    冰涼的食指點(diǎn)在林舒曼的唇間，輕聲低語道：“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生氣？”

    靳霄的話輕輕柔柔的，云淡風(fēng)輕。卻好似山澗清泉一般，輕而易舉地便將林舒曼心頭的邪火澆滅了大半。仔細(xì)想來，是啊，她生的哪門子氣呢？

    即便如今身份轉(zhuǎn)換，林舒曼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內(nèi)心深處，仍然保留著一份小女兒態(tài)的小氣與自私。就像是吃獨(dú)食的小奶貓一般，不準(zhǔn)許任何人，觸碰它最心愛的東西。

    就在林舒曼愣神的當(dāng)口，突然一股溫?zé)岬臍庀涿娑鴣?。再定睛看時(shí)，微醺的靳霄已經(jīng)將如同粉藕一般的雙臂攀援在林舒曼的肩膀上。

    裊娜地向她的身體蹭了過來，繡口一吐，悠悠然問道：“曼兒，你當(dāng)真，喜歡孩子么？”

    林舒曼一愣，不知道他此時(shí)此刻說這番話，到底是怎么個(gè)意思，可轉(zhuǎn)念一想，林舒曼便明白了靳霄今日所作所為的全部用意。

    他想給林舒曼生個(gè)孩子。

    “你……怎么下的決心？”林舒曼自我審視，身體的轉(zhuǎn)換根本無法讓她的內(nèi)心變成一個(gè)真正的男人。想來靳霄也不可能如此坦然地面對(duì)身份的轉(zhuǎn)換。

    他究竟如何說服自己的呢？而且他這么做，又為了什么？

    暖黃的光暈之下，兩個(gè)少年人在猛烈的酒氣與炙熱的呼吸之下，心中都不免平添幾分曖昧來。林舒曼感覺周身的皮膚都在灼燒一般的guntang，她能感知得到自己的理智在一寸寸瓦解。

    就在這時(shí)，靳霄巧笑嫣然地從懷中掏出兩條綢帶來。

    林舒曼不解，靳霄卻不著急解釋，而是取出一條綢帶，覆蓋在了自己的雙眼之上。然后將另一條帶子遞給林舒曼：“喏，我看不見，也便沒了心里障礙。再說酒壯慫人膽，我本來想今晚多喝些酒，來麻痹一下自己的?！?/br>
    說到這，已經(jīng)蒙上雙眼的靳霄自嘲地一笑：“可惜啊，這副身體酒量實(shí)在是太好了。我都喝了兩壇酒了，愣是一點(diǎn)沒喝醉?！?/br>
    靳霄輕描淡寫地說完了自己做了一整天心理建設(shè)才做下的決定，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林舒曼心頭酸澀得已然說不出話來，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眼神里寫滿的都是心疼。

    靳霄微笑著，等待著即將可能到來的任何事情。為了他所愛的，他愿意去接受一切他曾經(jīng)認(rèn)為一定不能接受的東西。

    包括他自己的改變。

    可在一陣如死亡一般寂靜的沉默之后，靳霄感覺自己的眼皮慢慢透過來一陣暖黃的光感，他睜開眼，發(fā)覺綢帶已經(jīng)被林舒曼解開了。

    眼前人的面相，氣質(zhì)，亦或是一個(gè)毛孔，一個(gè)頭發(fā)絲，都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可靳霄看見“他”在哭泣的時(shí)候，依然如同有一把錐子狠命地剜著自己的心窩一般。

    說到底，他依然明白，他舍不得自己心愛的女人哭。

    林舒曼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可依然胸腔灼熱，艱難地哽咽道：“我們回家吧?！?/br>
    回家吧。靳霄的前世今生，無論是尊貴的王儲(chǔ)，還是卑賤的階下囚，亦或是如今，這不得不做的太子妃。他體會(huì)過人世間的世態(tài)炎涼，也眼見過浮世的人情冷暖。

    卻從來沒有一個(gè)人，像今天這般真摯到虔誠地對(duì)他說一句，“回家吧?！?/br>
    原來生在最是無情帝王家，他，也可以有個(gè)家。

    “好，我們一起，回家?！?/br>
    第四十一章  死鬼

    戚容站在東宮大門口， 手中拿著湯婆子， 焦急地踱著步， 等待太子殿下趕緊回來。

    一旁伺候的小內(nèi)侍機(jī)靈地問道：“戚大爺，這湯婆子怕不暖和了吧，小的再給您換一個(gè)？”

    奈何戚容此刻心急火燎， 哪來的心思管這些，喝道：“滾滾滾， 你要真有這孝心， 去把殿下給我找回來！”

    小內(nèi)侍碰了一鼻子灰， 正不知所措，卻見打著東宮燈籠的馬車緩緩駛來。

    定然是殿下回來了。

    戚容吸取上次撩門簾的教訓(xùn)， 這次只是安安靜靜地等在車駕旁，不再上前了。等了好半天，“太子”才撩開門簾，抱著“林姑娘”下來。

    睨了一眼旁邊地戚容：“也沒個(gè)眼力見， 都不知道幫忙撩一下簾子！”

    戚容：“……”

    “太子”雖然嘴上這么說，可已經(jīng)全然沒了出門時(shí)候的怒氣，只是攔腰抱著“林姑娘”，頭也不回地往寢宮的方向走去。

    戚容與小內(nèi)侍相視一笑， 仿佛知曉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似的。

    “戚大爺， 咱還用不用伺候殿下更衣洗漱了？”

    戚容搖了搖頭：“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啊?！?/br>
    林舒曼與靳霄一路無語， 到了寢殿，她輕輕地將靳霄放在了床榻之上， 靳霄索性眼睛一閉，打橫躺在了床上。

    雙手緊緊攥著，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每一個(gè)毛孔都在寫著兩個(gè)字“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