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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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12點半,吳浩跟總工譚震匆匆趕回公司,吳浩先回辦公室放資料,然后去公司三樓餐廳吃午飯。 就餐的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一個胖胖食堂清潔女工圍著已經(jīng)不那么白的白圍裙推著小推車在抹桌子,員工們稀稀拉拉坐在餐桌前吃著托盤里的二菜一湯。 在一排排的長方形麻灰色快餐桌和白色塑料餐椅間,吳浩一眼就看見了夏維她穿著一套藏青色長袖套裙裝,更顯得膚白如玉,染成深栗色的頭發(fā)用一個咖啡色大扁扣一絲不亂的束在腦后一個人坐在一套四人座位上,正微低著頭吃飯。 吳浩心頭猛跳,昨夜尋她不著的惆悵失落還留在心頭,那份揪心的焦灼。但是譚震正坐在另一頭的一張餐桌上,他這么跑上去向夏維獻(xiàn)殷勤是不是太醒目了點。 吳浩打完飯菜后轉(zhuǎn)過身來,一抬眼,正對著夏維的側(cè)影,鼻梁挺秀,眉目如畫,西裝裙露出膝蓋,修長的雙腿在餐桌下交疊,坐姿優(yōu)美。夏維兩眼茫然的抬起頭,手中筷子往下放。吳浩一眼看見她盤子里的飯菜吃得差不多了,無緣無故心頭一緊,頭腦就短路了,兩步就走到她桌子邊,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 夏維抬眼一見是吳浩,不由的大窘,昨夜之后,吳浩是她最怕見的人。夏維臉一下子全紅了,硬著頭皮說了句:“哦,吳助,今天這么晚來吃飯?” 吳浩看見遠(yuǎn)處譚震似乎也露出了點驚奇的眼神,但是轉(zhuǎn)眼又善解人意的沖他笑笑,低下頭繼續(xù)吃自己的。譚震是個60出頭的干癟老頭, 一個既精明過頭又萬事不露聲色的家伙。 吳浩心里先罵了自己一句二貨,然后回答說:“今天我跟譚總?cè)ピO(shè)計院看圖紙,回來路上遇到交通管制,車輛繞行。你今天也很晚啊?!眳呛颇樢布t了。 “嗯,我收拾了一下我的辦公桌,來得晚了點。”夏維打算趕緊走人,說完就要端自己盤子。 吳浩急,趕緊沒話找話:“夏維,聽你說話是南方口音,你是不是江浙一帶的人?。俊?/br> 夏維不得不住手,微微一笑,容貌更增艷麗:“我是蘇州人,在北京讀的大學(xué)。” 夏維說話平舌翹舌不分,尾音總是升調(diào),聲音特別軟,句尾發(fā)音含混,腔調(diào)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婉轉(zhuǎn)。 吳音嬌媚,果然名不虛傳。吳浩說:“原來你是蘇州人啊,聽說蘇州方言像唱歌。蘇州自古就是出美女的地方?!?/br> “蘇州自古都是出名妓的地方?!毕木S忽然沖口而出的說。 吳浩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怎么接口。夏維心里罵自己口不擇言,趕緊隨口解釋道:“有句話叫做自古美女出蘇州,所以過去上海灘上的名妓都自稱蘇州人?!?/br> “哦?!?/br> “清末明初有本小說是用吳語,就是蘇州話,寫的,專門寫上海高級妓女的生活。因為北方人讀不懂吳語,張愛玲把小說翻成了普通話,分成兩冊,叫《海上花開》,《海上花落》 ?!毕木S猶豫一下,“不過,這么翻過,小說有點減了韻味。” “張愛玲翻譯的么?”吳浩開始有點真感興趣了:“那這書肯定是寫得不錯,否則這位大才女也不會專門翻譯過來。” 說起張愛玲,吳浩忽然想起了這兩天正火爆上映的《色/戒》,據(jù)說在中國上映前已經(jīng)被刪掉了所有情/欲戲,但是看的人還是人山人海。他是從美國收費電影網(wǎng)站上看的未刪節(jié)版,吳浩相信這片子應(yīng)該是對夏維審美口味的,不知道她看過沒有。 “這兩天剛上映的《色/戒》,也是張愛玲的小說改編的,你看過嗎?拍得非常細(xì)膩,畫面具有油畫的質(zhì)感?!?/br> 夏維眼睛一亮:“對啊,我也覺得這部電影拍得特別好?!?/br> 兩人開始隨口聊電影,不久別說公司來進(jìn)餐的員工,連在餐廳工作的員工都走得一個不剩。夏維看了一眼手表:“嗯,已經(jīng)上班了,我得趕緊回辦公室了。” “嗯,下回再聊。哎,如果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看《色/戒》好不好”吳浩說到最后一句,又一次臉紅了,心里多少有點忐忑:第一次明確發(fā)出約會的邀請,卻是請女孩看限制級的片子,這合適嗎? 夏維一愣,抬眼看看吳浩。 吳浩臉上寫著一顆簡單明白的心,眼睛里是單純不含任何雜質(zhì)的溫柔愛慕。 夏維心里驀地大痛,心頭上有一個硬塊升起,迅速上升到喉頭,馬上要化為熱淚涌出。夏維狠狠的把一切推到腦背后去,心里對自己說:我現(xiàn)在不能想,否則我會哭,我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 夏維眼睛里精光大勝,眼底似乎有一抹受傷似的神情。吳浩不敢多看,垂下了眼睛,心“砰砰”亂跳:她是終于被我打動了么? 夏維忽然說:“嗯,你喜歡聽吳越軟語么?下回有機(jī)會,我們可以一起去聽蘇州評彈。我先走啦?!?/br> 這可是美女發(fā)出的反邀請啊,吳浩心頭一顫,趕緊抬頭微笑:“好,一言為定?!眳呛萍庇诎鸭s會敲定。 夏維卻在呆呆看著他,吳浩英俊的臉上有一抹紅暈,眼神羞怯溫柔。 “好的,咱們一言為定。”夏維說。 夏維心里說:我們永遠(yuǎn)不可能一起去看電影,聽評彈,但是我要永遠(yuǎn)記得你我的約定,永遠(yuǎn)記得你此刻的面容,好讓這一刻的記憶永恒,陪我度過整個黯淡人生。 夏維匆匆把托盤擱在回收處,趕緊離開,怕再多停留一秒,自己就會控制不住情緒?,F(xiàn)在整個三樓都幾乎沒人,夏維在餐廳門口一拐,就進(jìn)了衛(wèi)生間。 夏維在衛(wèi)生間里無聲的痛哭:吳浩,如果你知道我是你姨父的情婦,你會怎么看我; 如果你知道兩小時前,我還在你父親的胯下呻吟,你會怎么想我。 吳浩的眼神越清純簡單,夏維覺得自己越骯臟齷齪。 夏維在痛哭中回顧自己跟楊問天的戀情,每個少女愛上已婚男人的時候,都以為自己的愛情與眾不同,充滿了崇拜和自我奉獻(xiàn),夏維發(fā)現(xiàn)自己最終是在用自己的人生證明,所有大款包養(yǎng)女人沒什么不同,就是金錢和性的交易,變態(tài)的情/欲,人格和尊嚴(yán)的淪喪。 夏維用衛(wèi)生間的冷水洗臉,然后打開包,對著鏡子重新化妝:吳浩,今天我就辭職離開天翼,今生今世我將永遠(yuǎn)不會再見到你, 讓花死在飄零之前,讓我消失在你無知的愛慕中。這樣我永遠(yuǎn)都不用看見你臉上的錯愕,永遠(yuǎn)不用面對你厭惡鄙視的眼神。感謝上帝,這世界上有一個地方叫做異國他鄉(xiāng),我會在那里將自己永遠(yuǎn)埋葬。 夏維走后,吳浩也沒心思吃午飯了,一看時間,已經(jīng)上班半小時了。吳浩暗叫糟糕 。 整個下午,吳浩肚子空空如也,但是心里美滋滋的,三個月的委婉表白,夏維今天終于接受了他的示愛。吳浩心里計劃著,他第二天就要去上海出差一周,那就一回來馬上去請她看電影。 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吳浩接到了吳衛(wèi)國的內(nèi)線電話:“阿浩,今天我們?nèi)ネ醺浅燥?,你也跟著去吧,介紹幾個人給你認(rèn)識。你不用開車了,下班后直接去找小榮?!?/br> 吳浩下班后在辦公室稍微晚走幾分鐘,好等他爸的司機(jī)榮建華把車從地下車庫中開出。辦公室里的同事都走光了。譚震鎖上自己辦公室的門,若無其事的從吳浩桌邊經(jīng)過。 “阿浩,還不下班?” “譚總,我晚上有應(yīng)酬?!?/br> 譚震飛快的瞅了他一眼,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吳浩心想,看來譚震當(dāng)他約了夏維了,這事不太好出言解釋,越描越黑。吳浩也就不解釋了。 譚震字斟句酌的說:“阿浩,你剛回國,公司里很多人都不熟吧。” 什么意思?難道譚震想教育他剛上班不應(yīng)該追公司漂亮女職員?吳浩一面臉上裝恭敬,一面心里開始不舒服。 “你年齡還輕,跟你同齡的同事多接觸接觸,會比較好。他們會告訴你很多事情?!弊T震說完,很有深意的盯了吳浩一眼,下班走了。 吳浩莫名其妙的目送譚震走出去,這老狐貍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