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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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親手殺死? 那可是他的血親骨rou,他怎么可能會殺死他們? 蘇老爺子氣得直喘氣,喉嚨涌上一片腥甜,被他強壓下,神智又模糊起來,出現(xiàn)幻覺幻聽,蘇老爺子咬了咬舌,低聲吼出一句:“逆女,你竟敢給我下毒!” “本來不想這么早跟爹攤牌的,沒辦法,侯爺他們太厲害了,我只能趁他們還沒有查到這里來,先把你帶去見娘?!?/br> 蘇月說著一臉惋惜,似乎還沒玩夠,蘇老爺子耳邊全是凄厲的慘叫,聽見她這句話,整個人如遭雷劈:“那個賤人早就已經(jīng)死了,怎……怎么可能……” “賤人?” 蘇月冷嗤,臉上一片譏諷,蘇老爺子只能看見她的朱唇一張一合,卻再也聽不清她的聲音,意識陷入無邊的黑暗…… 楚凌熙的親衛(wèi)從云州帶了八百精兵過來,這八百人雖比不得鎮(zhèn)北軍和驃騎大軍,卻也不是漓州這些酒囊飯袋的府差能比的。 漓州的水太深,底下藏著的鬼太多,楚懷安他們沒時間順藤摸瓜慢慢理清這背后的關(guān)系,有這八百人,完全可以直接速戰(zhàn)速決。 先端掉那個勞什子長老,破除祭江這種陋習(xí),剩下的事交給趙德或者另指派一個人細致清理就行。 幾人的想法心照不宣的一致,楚凌熙傳令下去,接下來在漓州城里,楚懷安、陸戟和蘇梨都有權(quán)調(diào)動這八百人,所有人都必須聽從調(diào)遣。 楚凌熙說這話時,扈赫也在房里,卻被刻意略過。 倒不是楚凌熙沒有猜出他的身份,只是他之前殺人那一幕在楚凌熙腦子里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顧家滿門被滅,顧炤一個人是怎么活下來的?這些年他都經(jīng)歷了什么?是什么人毀了他的臉?他心中對朝廷是否有怨恨? 哪怕楚懷安、陸戟和蘇梨看上去都沒拿扈赫當(dāng)外人,楚凌熙也不得不考慮這些問題。 扈赫抱著劍坐在靠窗的位置,臉微微側(cè)著,似乎專注的看著上面的窗花,并沒有聽到楚凌熙這句話,也許就算聽見了,他也不會有分毫在意。 幾個親衛(wèi)得了吩咐去門外守著,楚凌昭派來那三個暗衛(wèi)卻還在房里。 楚懷安把圣旨拿給蘇梨,讓楚凌熙也看看。 楚凌熙湊過去瞧了一眼,心底掀起一片驚駭,之前安家叛亂的事楚凌昭讓人傳了密信給他,要他在封地內(nèi)肅清安家余孽,后來胡人蠢蠢欲動,楚凌昭也給他提了醒,所以楚懷安和陸戟同時出現(xiàn)在漓州的時候,他猜想過緣由,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胡人竟然舉兵十萬入侵! 邊關(guān)常年駐兵不過三萬,如何能抵御這十萬之眾? 這一場仗該打得有多艱難? 楚凌熙驚疑不定的看看蘇梨又看看楚懷安。 陸戟是陸國公親自帶出來的鎮(zhèn)邊將軍,論行軍打仗,整個遠昭無人能及,可蘇梨和楚懷安卻完全不像是能和這件事沾邊的。 蘇梨身嬌體弱,在楚凌熙看來是應(yīng)該被悉心保護的,而楚懷安紈绔不羈,在美人鄉(xiāng)里逞逞威風(fēng)也就罷了,什么時候能上陣殺敵了? “小熙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楚懷安瞪眼,一臉不爽,楚凌熙搖搖頭,驅(qū)散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疑慮,誠懇道:“阿梨巾幗不讓須眉,謹之心系天下敢為人先,陸將軍英勇過人治軍有方,鴻禮欽佩之至!” “好好說話,文縐縐的聽著費勁!” 楚懷安翻了一記白眼給他,扭頭看向那暗衛(wèi)問:“京中如今的形勢如何?” 暗衛(wèi)猶豫,目光在扈赫身上停留的時間有些久,楚懷安抬手抓起一個空茶杯砸在那暗衛(wèi)腦袋上:“爺問你話呢,看什么?這里沒有外人!” 楚懷安這話說得極自然,楚凌熙和暗衛(wèi)都是一臉詫異,連一直在旁邊欣賞窗花的扈赫都掀眸朝他看過去。 “怎么,爺越長越俊了,羨慕嫉妒了?那也沒用,爺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楚懷安沒正經(jīng)的撞了蘇梨一下,又偏頭看向扈赫,露出小霸王氣質(zhì):“看什么看?爺說你是自己人,你難道還要腆著臉拿自己當(dāng)外人?” 扈赫抿著唇不吭聲,眼底一片波瀾不驚。 嘿,還跟爺端上架子了! “得,你要真拿自己當(dāng)外人,那就出去,爺保證不攔著你!” 楚懷安兩手一攤,毫不在意的說。 扈赫還是沒說話。 明媚的春光透過紗窗暈出一片清淺昏黃的光暈,扈赫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清冷的銀色面具難得柔和下來,有光暈灑進他空洞的眼窩,像遲來的暖陽,照進了過去許多年的冰冷黑暗。 片刻后,扈赫回過頭繼續(xù)看那窗花,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他默認了楚懷安那句話,他是他們的自己人。 楚懷安哼了一聲,小樣,你怕是不知道爺以前在京都專治你這樣的! “這里沒有外人,說吧。” 陸戟開口,看那暗衛(wèi)的眼神裹著凜冽的威壓,暗衛(wèi)后背一緊,忙開口道:“陛下把忽韃扣在京中,也將太后圈禁起來,但安家這些年滲透的方方面面太多了,雖然扈……” 暗衛(wèi)想說扈赫的名字,剛說了一個字,陸戟的眼神便陡然凌厲起來,暗衛(wèi)立刻改口:“顧炤提供了一份名單,但若是全部處罪斬殺,牽連太廣,如今內(nèi)防中空,陛下?lián)臅鰜y子,所以派屬下前來,請侯爺你們養(yǎng)好傷盡快回京!” “太后被圈禁起來了?” 楚凌熙等暗衛(wèi)說完才插了一句,眉頭微皺,他原在云州,對京中發(fā)生那些事的細節(jié)并不十分了解,如今乍然聽見太后被圈禁起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他不是太后親生的,和太后也沒什么深厚的感情,只是太后被圈禁一事太有悖倫常。 楚凌昭繼位以后,最提倡的就是仁孝,如今他身為一國之君,卻圈禁了自己的母后,天下人會如何看他? “回王爺,是的,陛下另有旨意,再過三個月就是太后七十大壽,請王爺與侯爺他們一同啟程回京為太后賀壽!” 暗衛(wèi)拱手道,楚凌熙一臉沉思,太后已被圈禁,這次壽宴恐怕多半是一場鴻門宴! 先帝子嗣不多,幾個皇子都算安分守己,楚凌熙受封的時候還在慶幸自己沒有像史書記載那樣經(jīng)歷一番手足相殘的謀奪,沒想到卻還是沒逃過皇室薄涼的宿命。 “就這些?沒了?忽可多都死了,忽韃在京中沒鬧事?” “……陛下只告訴忽韃胡人戰(zhàn)敗,還沒讓他知曉忽可多的死訊,具體要如何處置忽韃,陛下還等著侯爺你們回京以后再商量?!?/br> 商量?商量什么? 楚懷安的心思拐了幾個彎,修長如竹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陛下要穩(wěn)住忽韃,暫時不會與他徹底撕破臉皮,該不會是打的回京以后,從我們之中挑個人給忽可多償命讓忽韃消氣這種主意吧?” 楚懷安笑盈盈的問,語氣說不出來的詭異,暗衛(wèi)一頭猛磕在地上:“屬下不敢妄自揣測圣意!” 楚懷安伸舌在口腔里掃了一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當(dāng)初接胡人使臣團到了邊關(guān),有暗衛(wèi)跑來說奉了太后懿旨要取他和陸戟這兩個反臣的性命。 后來回京以后發(fā)生的事太多,他一直沒騰出心思問明白,到了這會兒這事又翻了出來,魚刺一樣卡在他喉嚨里。 圣旨的內(nèi)容看著挺好的,這暗衛(wèi)的態(tài)度也還不錯,若是他巴巴地回京以后,等到這么個結(jié)果,那真是可笑又可悲。 楚懷安止不住的琢磨,遠昭現(xiàn)在元氣大傷,胡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忽韃肯定對他們都恨之入骨,但楚凌昭不可能把他們?nèi)珰⒘私o忽韃賠罪。 陸戟是鎮(zhèn)邊大將軍,遠昭的兵馬如今都要聽他指揮,楚凌昭不會輕易動他。 顧炤身上功過都有,殺了他,頂多給忽韃解解氣,但抵不了忽可多一命。 剩下的,只有他自己,論身份他是逍遙侯,論利弊,他沒有太大的將相之才,頭上還有一份不知所蹤的遺旨壓著,若是殺了他,不僅可以換取和胡人幾年的和平,還能解決一個隱患,怎么看都很劃算。 下意識的,楚懷安偏頭看了蘇梨一眼,她早就看完了圣旨的內(nèi)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察覺到他的目光,掀眸看過來,眸光清冽如水,無聲的問他怎么了。 放在懷里的婚書隱隱發(fā)燙,灼燒得他的心有點疼。 這場戰(zhàn)事結(jié)束,他想當(dāng)然覺得自己可以給她一個避風(fēng)的港灣,卻不知這一路回京,又會迎來怎樣的腥風(fēng)血雨。 他出著神,蘇梨的眼神越發(fā)迷茫,楚懷安忍不住抬手揉揉她的腦袋:“沒事。” 就算有天大的事,都有他頂著。 不知為何,他有些慶幸,慶幸那天晚上沒有趁她喝醉要了她。 世事難料,也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終究不是她的良人。 “失火了!快救火??!” 屋外喧鬧起來,打斷了楚懷安的思緒,楚懷安讓暗衛(wèi)起來隨身保護蘇梨,和陸戟他們一起沖出去。。 “怎么回事?” 楚懷安揪著一個下人問,下人大驚失色:“祠堂失……失火了,老爺和大小姐都在里面還沒出來!” 楚懷安松開下人,大步走過去,遠遠地便聽見火燒得噼里啪啦的聲響。 空氣里有桐油味兒,還有股子奇異的香。 “幻凝香,屏氣!” 扈赫沉聲說,眾人立刻抬手掩住口鼻,之前趕來救火的下人卻已陷入幻覺之中,有的扭打起來,有的不管不顧要往火堆里沖,有的脫了衣服唱跳起來。 楚懷安和陸戟屏著氣沖過去,把失去神智的人打暈,楚凌熙命人將帕子打濕掩住口鼻再提水來救火。 桐油助燃,火勢根本不受控制,很快將旁邊兩間房也少了起來,好在這里算是單獨辟出來的一塊兒,燒了這兩間房以后也沒有再繼續(xù)蔓延。 四大家族的人聞聲都趕了過來,聽說蘇老爺子和蘇月都在這里面,心下猜測這兩人多半是兇多吉少。 漓州五大世家之中的蘇家,到今日算是走到了盡頭。 有人唏噓感嘆,更多的卻是高興。 蘇家沒了,意味著剩下的四大家族能夠分得的利益更多了。 現(xiàn)在越、王兩家不必再在這里向蘇家討個說法了,他們需要的是和趙、吳兩家坐下來好好談?wù)勗趺垂戏痔K家名下這些產(chǎn)業(yè)。 蘇家在漓州乃至整個遠昭分布有大大小小二十多家醫(yī)館,藥田藥農(nóng)不計其數(shù),更有許多不外傳的醫(yī)術(shù)秘方,若是能將這些都拿到手,那可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發(fā)財樹! 眾人各自心懷鬼胎,楚懷安把他們的心思都看在眼里,冷聲提醒:“這場大火來得蹊蹺,你們不會想說這是江神降下的懲罰吧?那這江神可真夠反復(fù)無常的,才給了人家頭彩,又燒人家的祠堂,腦子有病吧!” “……” 眾人沉默,心里其實已經(jīng)將楚懷安之前的話認認真真思量了一番。 與屠城、填江這種會殃及全城百姓的大禍相比,讓楚懷安他們和長老各自斗法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朝廷贏,那他們以后老實做買賣,遵紀(jì)守法、破除用活人祭江的陋習(xí)便是。 長老贏,對他們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以后該上供上供,該祭江祭江,日子都是要過下去的。 眾人該想的都想明白了,還是那王家大少爺先站出來表態(tài):“侯爺說得對,世上本無鬼神,如今漓江接連出事,定是有人在背后作祟,草民代表王家上下一百三十口人向侯爺保證,接下來的時間將竭誠配合侯爺,揪出幕后真兇!” 王家大少爺說完跪下,眾人聞言也都跟著跪下,齊聲高呼:“草民愿竭誠配合侯爺,揪出幕后真兇!” 個個都是人精,這個時候知道配合了! 楚懷安心里冷笑,面上卻是裝出大度沒跟他們計較。 人的劣性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的,他沒這個時間和閑心來教化他們! “本侯不想聽廢話,既然你們要配合,那就拿出配合的誠意來,拼喉嚨,本侯帶的兵比你們吼得齊多了!” 眾人既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投誠,這會兒自是爭著搶著要刷存在感,忙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提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