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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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的生死局,朕會賜你精巧的弓弩藏于袖中,如有意外,你需用弓弩射殺胡人勇士,保住陸戟,然后自首謝罪!” 楚凌昭的聲音很平和,安排得也很周全,不像是臨時起意,分明早有預(yù)謀。 其實(shí)在楚懷安說出生死局的提議時,他覺得不妥是可以立刻阻止的,可他沒有。 忽韃挑釁的態(tài)度讓他不滿,他也想給忽韃一個下馬威,所以他默許了這個提議,但是他又絕對不能讓陸戟或者其他人出事,便只有讓蘇梨來做這件事。 今日就算不為了楚慎,楚凌昭也會用其他手段讓蘇梨同意。 蘇梨只是個女子,所以蘇梨可以死。 到時事發(fā),他甚至可以借機(jī)處死蘇挽月和楚慎來平息忽韃的怒火。 一個失寵的貴妃和一個先天有疾的皇子,換鎮(zhèn)邊將軍的命,這很劃算。 片刻的驚詫后,蘇梨從容鎮(zhèn)定的和楚凌昭對視:“若將軍得勝,生死局后陛下便答應(yīng)臣女方才的提議嗎?” “若陸戟得勝,朕會讓他官復(fù)原職,讓他即刻帶兵趕赴邊關(guān),他離京那夜,瀲辰殿會走火,蘇貴妃與皇子楚慎不幸死于火中,尸骨無存,縣主府會多一位小公子,系蘇家旁支遠(yuǎn)親遺孤?!?/br> 不過短短幾瞬的時間,他連楚慎如何假死都已經(jīng)想好。 “臣女領(lǐng)命!” 一直對小皇子不聞不問的帝王突然下旨要加派人手照顧小皇子,并讓御醫(yī)給小皇子調(diào)養(yǎng)身體。 御前伺候的宮人領(lǐng)了旨去內(nèi)務(wù)府選宮人到瀲辰殿伺候,見蘇貴妃瘋得厲害,便將她捆了起來,再將嘴塞上,以免她吱哇亂叫擾了貴人安寧。 這些事做得并不張揚(yáng),關(guān)注到的人不多,因此也沒人注意到有宮人在瀲辰殿外面打探了消息匆匆離開,去了安貴妃寢殿。 “陛下這是又要重視這個孩子了?”安若瀾躺在美人榻上懶懶的問,這些日子楚凌昭忙于國事,幾乎不到后宮轉(zhuǎn)悠,太后又被禁了足,不必晨昏定省的請安,她便越來越憊懶。 年老的嬤嬤幫她按捏著肩頸,眼底閃過精明的算計(jì):“原以為這孩子生來有殘缺,會自生自滅,沒想到陛下又對他上了心,不過就算如此,這孩子日后也上不得臺面成不了大器!” “嬤嬤這話不能說得太死。” 安若瀾說,掀開眸子,眼底一片冰寒:“他一個口不能言的孩子都能從那種地方引起陛下的注意,日后還有什么樣的造化都未可知呢!” “二姑娘說的是?!?/br> 嬤嬤自知失言,越發(fā)盡心的幫安若瀾捏肩膀,安若瀾舒服的哼了一聲,復(fù)又問道:“這幾日可有收到傳信?” “還不曾有人傳信,前些日子陛下又在宮里肅清了不少人,現(xiàn)在要傳信恐怕有些困難?!?/br> 安若瀾打了個哈欠,黛眉微蹙,浮出不滿:“都遲了兩個月了,再不把藥給我,我骨頭都要化了!” “二姑娘別著急,這幾日應(yīng)該就會有傳信的?!眿邒邔捨恐?,端了一杯茶給安若瀾。 安若瀾接過喝下,人已有些迷迷糊糊,倒在美人榻上嘀咕:“那我再睡會兒,有什么事叫我便是?!?/br> “好!奴婢去御膳房看看二姑娘的湯?!?/br> 嬤嬤說完小心翼翼的退出寢殿,朝御膳房走去,路過御花園的時候,聽見歡快的笑聲,不由得打眼望去,只見華清池邊的小亭子里坐著一個奇裝異服的女子,旁邊還有一個宮人伺候著。 昨日使臣團(tuán)進(jìn)京了,那約莫就是胡人的公主吧。 嬤嬤心里想著,不欲多事,正要繞路離開,那公主卻忽的站起來,走到欄桿邊朝她看過來。 隔著十好幾步的距離,嬤嬤看不清公主的容顏,只聽見公主清婉柔美的低聲問身邊的宮人:“那個人是誰?” 嬤嬤整個人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 怎么會! 不可能是她! 這絕對不可能! 心跳如擂,嬤嬤下意識的想要上前探個究竟,走了兩步又猛地頓住。 不!她不能過去! 嬤嬤掉頭急匆匆的離開,背后傳來宮人焦急的呼喚:“嬤嬤!嬤嬤等一下!” 她走得更快,像是有惡鬼在背后追她一樣。 不知道走了多遠(yuǎn),左腳絆了右腳一下,嬤嬤一下子摔倒在地。 “哎喲!” 嬤嬤痛呼一聲,頭頂傳來吊兒郎當(dāng)?shù)牡托Γ骸澳膬簛淼睦掀抛樱谎圆缓暇谷唤o爺行這么大的禮?” 抬頭,一張俊美的臉映入眼簾,嬤嬤心里咯噔一下,左右一看,沒想到自己竟慌不擇路,走到了這里來。 “奴婢見過侯爺!侯爺貴安!” 嬤嬤顧不上騰,跪好問安,楚懷安沒骨頭似的靠在柱子邊瞅著她:“你剛剛跑什么呢,背后有鬼嗎?” 這種年紀(jì)的嬤嬤都是宮里的老人了,把宮里的規(guī)矩背得滾瓜爛熟,是斷然不會輕易在宮里亂跑的。 “回侯爺?shù)脑?,貴妃娘娘極是困乏,奴婢擔(dān)心娘娘身子不適,急著去太醫(yī)院幫娘娘抓點(diǎn)提神醒腦的藥?!?/br> 蘇挽月身邊的人楚懷安都認(rèn)識,這嬤嬤口中的貴妃只能是安若瀾。 聽著嬤嬤說的話,楚懷安毫無形象的打了兩個哈欠:“提神醒腦的藥?什么藥啊?本侯這些時日也疲乏得很,讓那些個庸醫(yī)也熬給本侯喝喝?!?/br> “這是女兒家喝的,恐怕不大適合侯爺?!眿邒咝⌒膽?yīng)付,極快的掀眸看了楚懷安一眼,見他神色懨懨一點(diǎn)精神都沒有,心中不免詫異。 楚懷安本也不是要揪著她找茬,聞言擺了擺手:“不合適就算了,去吧!” 說完轉(zhuǎn)身回去,走了沒兩步,整個人一軟竟是栽倒在地,候在里面的宮人立刻沖出來:“侯爺……” “閉嘴!”楚懷安在那宮人頭上拍了一下:“我娘剛睡下,你吼什么!” “侯爺,您摔……” “不小心摔了一跤,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楚懷安低斥,兩個宮人一左一右的扶著他不說話了。 還沒離開的嬤嬤狐疑的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眼,侯爺這身子骨怎地軟得和二姑娘有點(diǎn)像? 嬤嬤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又想到在御花園看見的人,連忙火急火燎的回去找安若瀾。 這廂楚懷安被宮人扶進(jìn)屋里剛坐下,楚劉氏擔(dān)憂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咳咳,謹(jǐn)之,你怎么了?” 楚劉氏病得重,這會兒還下不了床,怕自己過了病氣給楚懷安,便一直不許他靠得太近。 楚懷安趴在桌上懶懶嘀咕:“沒事,剛踢到個硬石頭,腳有點(diǎn)疼,您繼續(xù)睡吧,我就在屋里待著,您醒了我還陪您說話。” 自從知道遺旨的事以后,他便模模糊糊理解了楚劉氏這些年的不容易,他離京數(shù)月,楚劉氏也病了數(shù)月,于情于理,他也該多陪陪自己的娘親。 只是他的聲音也還是有氣無力的,楚劉氏放心不下,撐著坐起來掀開床帳:“好好地怎么會踢到石頭?過來讓我看看?” 楚懷安站起來,身體晃了一下,像喝醉了一樣,搖了搖頭才走到床邊蹲下。 楚劉氏湊近嗅了嗅,沒聞到酒氣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額頭怎么這么涼?可是生病了?” “一路舟車勞頓,有點(diǎn)風(fēng)寒,已經(jīng)喝過藥了,沒事?!背寻不卮?,強(qiáng)打起精神勾起笑來,沒告訴楚劉氏那些御醫(yī)也沒瞧出他什么毛病,只胡亂讓他喝藥的事實(shí)。 “你身體底子弱,一病就要病好久,一定不能大意……”楚劉氏緊張的提醒,所有人都覺得楚懷安沒什么大事,只有她,哪怕是一點(diǎn)小小的風(fēng)寒,也緊張得不行。 楚懷安抓住楚劉氏的手,腦袋軟軟的枕在她手上輕輕蹭了蹭:“娘,這些年辛苦您了?!?/br> 楚劉氏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眶發(fā)熱,手也激動得有些顫抖。 喉嚨哽得難受,她揉揉楚懷安的腦袋,嘆息著道:“娘錯了,娘當(dāng)初不該那樣對阿梨的,她是個好姑娘,若不是娘糊涂,你現(xiàn)在說不定與阿梨連孩子都有了!” 困得厲害,又因?yàn)槭敲鎸χ⑹希寻膊挥傻蒙鰞煞秩鰦傻囊馕叮骸澳?,阿梨不會要我了,她喜歡別人了?!?/br> “她喜歡誰了?”楚劉氏追問,眉頭微皺,又道:“你以前的確太紈绔糊涂,若你真心想和她在一起,就好好改正,讓她看見,以你的相貌身份,不會輸給旁人的?!?/br> “我輸了?!背寻矏瀽灥卣f,索性坐在床邊的鞋塌上,哼哼唧唧的嘀咕:“她喜歡那個人長得雖然比我差一點(diǎn),但家世不輸于我,武功高不說,還有胸懷大義,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甩了我不知道多少條街?!?/br> “……” 楚劉氏一臉無語,她了解自己兒子的脾性,若不是對方真的這樣好,他也不會這么不遺余力的夸人。 “娘,你說如果我一開始就喜歡她多好啊……” 他輕聲呢喃,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蘇梨帶著蘇喚月那只殘臂去了一趟隴西縣,安玨交待過一次剩下的尸首在哪兒,楚懷安派人去時中了埋伏,沒找到尸首。 約莫被人毀了,約莫被人隨意丟棄了,總之找不回來了。 她去時已經(jīng)是傍晚,七娘正在做晚飯,看見她時愣了一下,隨即罵了一句:“你這瘟神怎么又來了?” 罵完,眼眶發(fā)紅,上前一把拉住蘇梨:“我托人給你送了好幾回信,又去侯府找了你兩回,都沒找到人,你上哪兒去了?你二姐的墳……” “七娘,我知道。”蘇梨抬手幫七娘擦去眼角的淚花:“我把二姐帶回來了,有勞七娘借我盞燈籠和一把鐵鍬?!?/br> “吃了飯我一會兒陪你去!” “我不餓,我自己去就好。” 蘇梨堅(jiān)持,七娘紅著眼睛瞪了她一眼,尋了燈籠和鐵鍬遞給她。 “多謝七娘。” 蘇梨微微頷首,提著燈籠拿著鐵鍬離開,七娘捏著圍裙擦眼淚,一回頭不期然看見一個鼓囊囊的錢袋放在桌案上,打開一看,里面有好多價值不菲的東西。 “小丫頭片子,和她娘一個德性!” 罵完,聲音隨風(fēng)飄散。 被挖開的墳后來又被七娘填上了,之前木碑應(yīng)該被損壞了,七娘換了個新的,不知是不是請縣里的先生寫的,木碑上的字倒是有些風(fēng)骨。 蘇梨把身上的包袱取下來小心放到一邊,又慢吞吞把坑挖開,手使不上勁,她挖得很慢,等把棺材挖出來,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蘇梨跳進(jìn)坑里想把棺蓋推開,推了半晌卻沒有推動。 沒力氣了。 這個時候怎么能沒有力氣呢? 她咬牙,用盡全力去推,臉憋得發(fā)紅,眼眶也跟著一點(diǎn)點(diǎn)發(fā)熱。 二姐…… 她在心里低喚,棺蓋忽的一松,抬頭,陸戟不知何時來的,站在旁邊幫她抬起了棺蓋。 “將軍……” 她詫異的喚了一聲,聲音低啞帶著明顯的哭腔。 陸戟默不作聲的幫她把棺蓋放到一邊:“是七娘告訴我你在這里的。” 他解釋了一句,好像他是聽了七娘的話才尋到這里,并不是一路尾隨她而來,見她實(shí)在無力才跳出來幫她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