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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女的品格在線閱讀 - 第140節(jié)

第140節(jié)

    周明賦正色道:“榮安侯?!?/br>
    榮安侯???

    朝中隱隱響起一些議論。

    這話不假,聽聞榮安侯年輕之時也似霍昂一這樣曾經(jīng)周游列國,而吳國是他最熟悉之地,那時候吳國還沒有滅亡,與大禹之間甚至都不存在誰臣服于誰,臣服一說,是后來發(fā)生的。而在今上登基之后的很多事情里,都有榮安侯的身影,就連當(dāng)年與那質(zhì)子夫人來往最密切的,也是榮安侯。

    有周明賦這一提醒,皇帝立刻同意:“不錯,榮安侯的確熟悉舊吳之事,來人,去傳榮安侯上殿。”

    孟光朝抱恙在身的消息早就傳開了,而且現(xiàn)在他天天告假在家,掛著一個職位卻不謀其政,皇帝從來都不說什么,大有念他一生辛勞,也不差這幾個俸祿給他的意思。

    事實上,孟光朝比想象中來的更快,好像一早知道今天會有這樣的事情,所以早早的準(zhǔn)備好了要來似的。

    等到榮安侯上殿之時,人還沒進來,就先傳來了幾聲咳嗽,緊接著,眾人才看清楚,攙扶著榮安侯走進來的,是榮安侯府孟云嫻,如今的五皇子妃。

    不少人偷偷地打量孟光朝的起色,只見他面色發(fā)白,偶有咳嗽,看起來是真的病了。

    皇帝看了一眼到場的榮安侯和陪伴他來的孟云嫻,沉聲道:“田愛卿,現(xiàn)在人都到齊了,你能開始說了嗎?”

    田允然一拜,正色道:“皇上,既然此次的事情是因亂黨身份引起的,微臣今日便有必要對這亂黨的身份做一番確認(rèn)。眾所周知,亂黨身上的文案是一個類似火形的圖案,而火形圖案又是吳國最尊貴的圖騰,所以認(rèn)定這些人為吳國余孽??墒俏⒊妓c流言所說的好像不大一樣?!?/br>
    皇帝:“哦?怎么個不一樣法?”

    田允然目不斜視,“吳國多匠人,但能工巧匠卻少有,這當(dāng)中,唯有曲氏一脈異軍突起,成為令吳國國君都另眼相看的大族,頗受重用。曲氏一脈最為風(fēng)光之時,吳國甚至有寧做門徒不做官一說。僅憑一門巧奪天工的手藝,便能在工匠大國之中得到無上的尊榮。世人皆以為吳國擅工,尊火為神,視以為國之圖騰,后有其傳承。其實——恰恰相反?!?/br>
    “吳國在多年以前,只是默默無聞的小國,它是先因工巧而盛,再有國君重之,所以與其說火紋圖騰是吳國的圖騰,確切的來說,其實是曲氏的圖騰。曲氏一脈在吳國地位不凡,能工巧匠輩出,到了最后,幾乎是一代君王一代匠的傳承,這也讓曲氏的圖騰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在里面——一旦王朝更替新王登基,曲氏一脈也會相應(yīng)選出新的家主,換上新的圖騰?!?/br>
    “曲氏的家主中,為由曲夫人是一個特例,她的家主身份,并非因為王朝更迭而生,僅僅是因為當(dāng)年吳國進獻質(zhì)女,為顯得曲氏女之價值,才給了她家主的身份,讓她來到大禹?!?/br>
    “簡單來說,各位所謂的那個能定身份的火紋圖騰,如果說是真的,那它就說明了兩點——第一,這些吳人極有可能是曲氏后人;第二,他們身上的圖騰,應(yīng)當(dāng)是吳國滅亡前最后一任家主的圖騰。一旦不符合這兩個條件,大家不妨猜測一下,為何有人要假造吳人印記,來掀起這番風(fēng)浪呢?”

    隨著田允然這番話說出來,在場許多人都倒抽一口冷氣,緊接著,他們又趕緊去看榮安侯和霍昂一的態(tài)度,以他們對吳國的了解,若是田允然此刻是胡說八道,一定能指正出來。

    沒想到兩人都只是笑了一下,什么都沒說。

    太子擰眉低聲詢問霍昂一:“到底是不是這樣?吳國的火紋圖騰代代更替是真的嗎?”

    霍昂一雙手交握放于身前,含糊其辭:“殿下稍安勿躁,咱們先聽田大人說完吧?!?/br>
    周明賦強忍住不滿,道:“若他有半句胡說八道,即刻指出來。”

    霍昂一從善如流:“是?!?/br>
    田允然說到這里,意思就很明白了——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吳國余孽,他們的年齡和身上的印記都要符合時間條件。否則就是假的,一旦證明這是假的,加上如今這番流言,很明顯是有人在針對五殿下。

    而田允然很快給出一個有力的證據(jù)。

    “因事發(fā)突然,微臣以用飛鴿傳書,拿到了在叛軍身上發(fā)現(xiàn)的火紋圖案。諸位請看——”田允然將圖案給眾人展示了一遍。

    在亂軍身上發(fā)現(xiàn)的火紋圖案,就是類似于一個火焰的紅色印記。

    所有人都在張望這圖案的時候,只有周明雋神色不安的望向站在榮安侯身邊的孟云嫻。孟云嫻心有靈犀的也望向他,當(dāng)即朝著他露出一個微笑來,仿佛是在告訴他,一點也不用擔(dān)心。

    周明雋不再看她,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云嫻看了一眼身邊的父親,就聽榮安侯清清嗓子,低聲道:“皇上,允然說的一個字都沒錯,皇上應(yīng)當(dāng)也記得,曲夫人被送往大禹之時,已然是曲氏一脈的新門主,所有曲氏門人皆聽曲夫人差遣?!?/br>
    “所以依照允然的話來說,當(dāng)年曲夫人身上也該有這樣的圖案,同時,也是與歷代家主不同的一個新圖案,以示更替之意。老臣聽聞,發(fā)現(xiàn)圖騰的亂黨年歲均雙十出頭未過而立,這樣算起來,他們?nèi)粽媸菂菄嫌嗄?,輩分?dāng)在曲梵音之后,如果是五殿下暗中勾結(jié)他們,他們身上的圖騰紋案也定該是自曲氏這里傳下來的,與曲氏相同?!?/br>
    皇帝沉默著伸出手來,大太監(jiān)會意,趕緊讓人去將那圖紙呈上來,拿到圖紙之后,皇帝的神色一松,竟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他冷笑一聲,命人拿來朱砂筆,提筆在既成的火紋之下,加了一個類似于雙手托著火苗的筆畫。

    “這,便是當(dāng)年曲夫人身上的紋樣?!?/br>
    皇帝沉聲開口,看了一眼沉默不言的周明雋,眼中閃過一抹痛色。

    田允然接過皇帝修改過的圖紙,再一次跟眾人對比。

    這一次,發(fā)話的是內(nèi)閣重臣劉充:“皇上,臣斗膽問一句,時隔多年,皇上真的確定這是曲夫人身上的圖騰?”

    崇宣帝露出不悅之色。

    劉充這是擺明了懷疑崇宣帝在包庇曲夫人和她的兒子周明雋,刻意添了一個旁的圖騰來證明曲夫人和那些所謂的亂黨沒有關(guān)系。而劉充的質(zhì)疑,自然也是朝臣們的質(zhì)疑。若事情沒有被捅破,大家頂多在流言蜚語中心照不宣的會意,但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說破,若不抓住這個機會來問清楚,也就沒有機會了。

    且劉充的這個疑問相當(dāng)?shù)牡筱@。

    少有的知道內(nèi)情之人才明白,曲梵音未必就是最好的家主人選,可是當(dāng)年吳國勢弱,急于在最短的時間向大禹求和,所以趕鴨子上架似的讓曲梵音做了新的家主,臨時換了新的圖騰,這之后,曲梵音就和一眾舞姬,還有吳國準(zhǔn)備的金銀珠寶一起送來了。

    曲梵音來大禹沒多久,吳國禹國正式開戰(zhàn),在曲梵音入住行宮那一年滅國。

    換言之,即便真的換了新的圖騰,那樣倉促的時間里,恐怕根本沒有機會用上,除了曲梵音自己的身上。

    若能證明曲梵音的圖騰與那些小亂黨的不同,那事情自然與周明雋無干。偏偏舊吳留下的物件上的圖騰,與亂黨相同的有之,與崇宣帝所繪相同的,幾乎沒有。

    難道皇帝真的為了包庇舊愛與親子,捏造假的圖騰來蒙騙眾臣?

    就在氣氛即將陷入僵局之時,孟云嫻忽然撒開手站出來,對著皇帝跪下。

    “父皇,臣媳有證據(jù)!”她底氣十足,擲地有聲,唯恐旁人沒有聽見,她又重復(fù)一遍:“臣媳有證據(jù),可以證明亂黨一事與曲夫人,與殿下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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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天晴

    孟云嫻忽然站出來,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同時又很狐疑,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知道什么證據(jù)?

    孟云嫻卻是十拿九穩(wěn):“父皇可還記得,多年以前曾經(jīng)賞賜給穆陽侯府一個盆景寶石?”她鎮(zhèn)定道:“聽聞曲氏夫人入宮之后,用三年時間做出了那尊盆景寶石,寶石花瓣可自行開合,巧奪天工,算起來,那應(yīng)當(dāng)是曲夫人做了曲氏一脈門主之后所出的第一件物什,這件東西上,極有可能留下了獨屬于她的印記?!?/br>
    崇宣帝緩過神來:“對!對!來人,去貴妃那處將盆景寶石尋來!”

    說起來,當(dāng)年吳美人有孕在身,因為與五殿下回朝時間相同沾了光,皇帝十分的喜歡她,一連往穆陽侯府賞賜了不少的寶物,里面就含有這么一個盆景寶石。

    崇宣帝是后來才想起來那是曲梵音所做的盆景寶石,一時間懊悔不已,恰逢穆陽侯府發(fā)生了一些小意外,令寶石盆景被人為給破壞,后來皇帝索性借著這個由頭將寶石盆景收回了宮中,為此穆陽侯府很長一段時間都活在笑話里。

    寶石盆景收回宮中之后,就轉(zhuǎn)而放到了貴妃的宮中。至于為什么會是貴妃,理由可想而知。

    不稍多時,宮人將那盆盆景寶石搬了過來。不得不說,即便過了這么多年,孟云嫻再見到它時依然覺得驚艷。當(dāng)年告訴她盆景寶石秘密的人并不是周哥哥,那么極有可能就是賈氏。而賈氏之所以知道這些,或許是因為鄭氏養(yǎng)母在告訴她自己在宮中有眼線時,也曾拿知道盆景花秘密做了自己的籌碼,以增加賈氏對她的信任,偏偏這么湊巧的,這盆花會在她回府之后與她產(chǎn)生交集。

    盆景花是曲氏親手所做,就在花盆邊上暗藏機括的浮雕字體旁,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圖案,狀似火形,火焰之下,有一只雙手一樣的圖案拖著這個火焰,儼然與崇宣帝所繪制的曲夫人身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孟云嫻在看到那個圖案時,心中的大石才真正落下。其實她也不確定,只是想賭一把。最差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這上面找不到任何圖案而已。

    “大家都看到了!曲夫人任新門主之后,圖騰的確有所變化,這才是曲夫人的圖騰!宣州叛軍所現(xiàn)之圖騰,根本與曲夫人毫無關(guān)系!所謂的火焰圖騰,要么,就只是一個巧合,要么,就是有人故意誣陷!諸位請想一想,若殿下真的要生亂,火紋一旦被發(fā)現(xiàn),第一個牽扯到的就是他,他何苦要留下這樣的證據(jù)來對自己不利!?”孟云嫻極力將盆景舉起來,力圖讓每一個人都看清楚。

    她一邊給所有人看盆景上的圖案,一邊極力解釋,周明雋凝視著她,久久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的確,如果周明雋現(xiàn)在要以亡國遺孤的身份來組織從前的曲氏門人生亂,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將母親的圖騰拿出來,更是曲氏門人對門主效忠的一個象征,若周明雋是故意這樣做,用前代圖騰來混淆視聽,他大可直接在用母親的圖騰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換一個嶄新的圖騰,這樣也更加安全,怎么會傻到用前代的圖騰,給別人懷疑自己的機會,這不是傻子嗎?

    田允然看著這樣的小表妹,唇角微微上揚。

    多年不見,她果然比從前更勇猛了。

    田允然望向眾人,臉上吊兒郎當(dāng)?shù)男u漸消失,變得犀利冷然,慢悠悠道:“話說回來,之前哪位大人言之鑿鑿說這圖騰一定是吳國圖騰的?既然亂黨身上的圖并非吳國曲氏最后一代的紋樣,而個別大人又一口咬定這紋案是真的,這下官就很費解了——到底是什么人將前代的圖騰,紋在了匪徒叛軍的身上呢?”

    他挨個掃了一眼,揚聲道:“皇上,方才微臣已經(jīng)說過,吳國匠人手藝超群,尤其是曲氏一脈,圖騰因曲氏一脈而生,曲氏所出之物,皆為國寶之列,絕無大量流落民間一說。即便吳國尚在之時,這些東西都是藏于皇都國庫,算起來,這些寶物最終都入了我大禹國庫。倘若這些亂軍真的只是湊巧有這么個紋身,那也就罷了……”

    “可若是有人暗中cao作,那么微臣是不是可以懷疑,這個存心污蔑五殿下之人,是知道吳國有圖騰一說,見過吳國之物刻有圖騰標(biāo)記,卻了解不深,只是知道個大概?如此一來,手里多少攢著幾件出自曲氏匠人之手寶物的人,是不是最有可疑?”

    榮安侯輕笑一聲,接話道:“諸位大人之前那樣較真,怎么此刻沒有聲音了?可是沒有想到法子?其實本侯有個不錯的法子。嚴(yán)格說起來,正因曲氏一脈巧奪天工的手藝,真正能出的稀世珍寶并不算多,饒是當(dāng)年的曲夫人,也是花了三年的時間,造出這一盆能控制花開花合的寶石盆景,既然東西入了大禹的庫房,初入自有記錄,這些年來,誰得了什么賞賜,這賞賜里有吳國珍寶的,一查便知。哪些人附和小侄所說的那一列,哪些人就有嫌疑。不知本侯這樣分析,各位大人可有異議?”

    其實在田允然說出圖騰代代不同時,已然有人去翻找這些吳國舊物,似乎是想對比一下。

    也是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皇帝的那一筆朱砂是紅色的,所以加上一筆顯而易見,偏生火紋這種紋路,是一種條縷向上的紋路,如果是同色,其實很難分辨出哪一個多了一筆,哪一個少了一筆,但若是將各自的圖案拓印下來,將幾張紙重合在一起,對著光來分辨時,那多的一筆和少的一筆就顯而易見了。

    所以,吳國的火紋圖騰真的是隨朝代更替改變的!

    若是有人污蔑五皇子,只知道他是吳國妖姬之子,又見吳國之物有火紋圖案,隨手就利用了,根本不知道這里面的門道和暗藏的玄機,那么的確是有可能犯下這種錯誤,叫知道門道的人一眼就看出端倪。

    從前一個榮安侯已經(jīng)足夠讓人頭疼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等到他身體保養(yǎng),又蹦出來一個什么都敢說的天允然。

    他到底知不知道好歹?。?/br>
    若說是知道一些吳國事情卻有了解不深的人都有了嫌疑,真的徹查下去會有多大的麻煩他難道想不到嗎!?

    這一個姑父一個侄兒,聯(lián)手打的人措手不及。

    然而,令人措手不及的不止是孟光朝和田允然。

    咚,孟云嫻忽然放下手里的盆景,直直的跪了下來,雙手奉上一枚金牌。

    眾臣看的眼愣——這不是五皇子妃外出游歷時皇上所賜的金牌嗎?她歸來那一日已經(jīng)奉還了金牌,怎么現(xiàn)在又到她手上了???

    孟云嫻再抬起頭來時,已經(jīng)淚眼汪汪,她哭著道:“父皇所賜金牌時,曾說過殿下是一個知仁義識大局之人!臣媳只是一個小女子,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都是靠著殿下悉心的教導(dǎo)才能明白那么多的道理。誠如臣媳所言,無論是匪亂還是天災(zāi),臣媳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殿下!因為若是殿下處在那個位置,瞧見百姓受苦,天災(zāi)害人,絕不會坐視不理!即便臣媳死在亂地,也對得起殿下的這份情誼?!?/br>
    孟云嫻哭著說出這段話時,霍昂一慢慢的轉(zhuǎn)過頭不去看她,一旁的田允然竟跟著紅了眼眶。

    孟云嫻將金牌高高舉起:“臣媳不敢多替殿下說什么,正如殿下從未給自己辯白過半句。殿下總以為,日久現(xiàn)人心,他如何待人,如何處事,總能在漫長的歲月里對父皇有一個交代,對所有人有一個交代,沒想流言蜚語如疾風(fēng)暴雨,根本不給任何證明的時間和機會?!?/br>
    她的神情里透出幾分不一樣的堅毅,就連語氣都硬氣起來:“金牌貴重,殿下與臣媳無福領(lǐng)受。請父皇明鑒——榮華與富貴,殿下一分都不會貪圖;莫名的冤屈,殿下半分也不能背負(fù)!”

    半分都不能背負(fù)!

    孟光朝看著女兒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個場面似曾相識——

    當(dāng)年云嫻被從破廟里救出來,身心俱傷。一個少年不顧一切的將他與夫人攔住,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狠,但是話中對她的維護之意,卻是一句比一句濃。

    無論是非,無論對錯,不過是因為在這個時刻里,他只想著她,再無其他個顧及罷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個輪回。

    這一次,輪到她了嗎?

    孟光朝忍不住笑了一下,這一笑,竟將鼻頭笑的發(fā)酸,眼睛笑的模糊。

    女兒大了,困不住了。

    崇宣帝仿佛被震懾住似的,下意識望向周明雋。

    可是此刻的周明雋眼里哪里還看得到別人。

    他慢慢走出去,走到孟云嫻的身邊,伸手拿過她手里的金牌,棄之如敝屣一般丟在一邊。

    金牌掉在地上,發(fā)出鏗鏘一聲響,大太監(jiān)瞪大眼睛:“大膽——”

    崇宣帝慢慢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說。

    周明雋雙手將她攙扶起來,又彎下腰將她膝上的灰塵撣了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