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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女的品格在線閱讀 - 第51節(jié)

第51節(jié)

    田允然攤手:“可不是嗎?”

    沈復(fù)冷笑一下:“若非你做聰明,哪里有這些麻煩!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跟榮安候夫人解釋吧。時辰不早了,沈某先走一步。”

    田允然看著一一離去的伙伴,哼笑一聲:“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好心幫忙,怎么搞得里外不是人,都沖我甩臉子呀?!彼膊皇切男鬲M窄的人,念過就忘,背著手折回去繼續(xù)玩。

    晚上的馥園更好玩呢!

    ……

    第二日一早,昇陽竟然親自前來見田氏。

    田氏隱隱有些猜測,等到昇陽真的點名要孟云嫻,且表示有信心教好她云仙舞和京鼓舞的時候,田氏有點說不清楚心里的感覺。

    昇陽這個人太過功利,一言一行都在算計之內(nèi)。田氏并不反感昇陽,皇室之中為了一己私利不擇手段的大有人在,但正因為是這樣,她不會閑著無聊結(jié)交什么好友。

    無論是阿茵還是云嫻,田氏不想她們?nèi)巧蠒N陽,僅僅只是不希望她們?nèi)巧鲜欠恰?/br>
    可是昇陽非但來要人,還要的誠意滿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云嫻要幫昇陽一個大忙,而非昇陽幫云嫻度過體考。

    就在這時,昇陽話鋒一轉(zhuǎn):“昇陽此行冒昧唐突,夫人不怪罪已是大度,可是昇陽還要厚著臉皮向夫人討一個人情。”

    田氏老神在在:“縣主此話何解?”

    “是這樣,我有一個關(guān)系十分不錯的好友,早些年隨一家前往封地,多年未能回京,近日得了一個特赦,能回京數(shù)月,說來也怪昇陽自視甚高,以為能給他求一個恩典入學(xué),長此以往的留在京城,沒想是自打嘴巴?!?/br>
    “眼下學(xué)考之事正處于風(fēng)口浪尖,縣主此番前去公然求恩典,與靠裙帶關(guān)系作弊無異,縣主一向聰明,怎得會在這件事情上出錯?”

    昇陽謙虛一笑:“旁人那些天花亂墜的胡言,夫人怎么還當(dāng)真了。昇陽之前見過孟二姑娘,那是一個聰明極了的姑娘,若是得當(dāng)?shù)挠?xùn)練,定能奪得一個好成績,憑借自己的本事考上流輝苑。可是昇陽的那位好友沒讀過幾本書,即便不吃不喝的抱佛腳,也未必能通過考試?!?/br>
    “說來也怪昇陽平日里跋扈了些,得罪不少老師,如今想為自己的好友求一個師徒恩情都難如登天,聽聞侯夫人與學(xué)中好幾位老師相熟,若是昇陽能教會孟二小姐,讓她順利考上,不知夫人愿不愿意幫這個忙,讓學(xué)中的先生收我的好友為徒,讓他也能入族學(xué)受益。”

    當(dāng)交易的條件擺出來之后,田氏的戒心反而減少了——果然如此,是有備而來。

    雖然她可以給云嫻推薦名師,以師徒關(guān)系借讀于學(xué)中,到底不是自己正經(jīng)考進(jìn)去的,屆時會被人刁難嘲諷也未可知。

    “縣主……可有十成的把握?”

    昇陽誠實回答:“但凡不是十成十的把握,此刻的保證都是空口無憑。但夫人既然問出這話,想必孟二姑娘定是有難處,結(jié)果可預(yù)見,為何不讓昇陽一試呢?”

    “若是昇陽沒這個本事夸口了,方才所求之事自然不作數(shù),夫人以為呢?”

    田氏盯著昇陽看了許久,默認(rèn)了此事。

    于是,孟云嫻就這樣被送往了淳王府,綠琪留在了侯府。

    綠琪對此事很是不解,田氏也無奈:“昇陽自稱是有獨門秘方,并不許外人相伴,若是你是在不放心,大可等云嫻回來的時候跟著府里的馬車一起去接?!?/br>
    綠琪也無話可說。

    這是孟云嫻第二次來淳王府。婢女們將她送往了氣派又雅致的后花園。

    園中有涼亭,亭內(nèi)卻無人,只有一些茶具和正在燒的水,另一邊的空地上按照京鼓舞和云仙舞的需求,搭建了架子垂了紅綢,還有八面精致可愛的紅漆白皮鼓。

    真是奇怪了,怎么她來了,反而無人問津呢?

    難道不是昇陽縣主請她來的?

    她走到亭子里坐下,乖覺的等著縣主人來,卻不知道自己要等的人遠(yuǎn)在溫暖的花廳里看書吃茶。

    伺候的婢女試探道:“縣主,侯府那邊已經(jīng)將孟二小姐送來了,人此刻就在園子里,縣主真的不去嗎?”

    昇陽看書看得正起勁,哼笑道:“園子里不是設(shè)了家伙么?讓她自己跳唄,我又沒有保證一定能讓她考上?!?/br>
    婢女正準(zhǔn)備說什么,就發(fā)現(xiàn)五殿下獨自一人過來了,趕緊行禮問安。

    聽到婢女請安的聲音,昇陽放下面前的書,對著周明雋露出了一個以為深長的笑容來:“五殿下有何貴干?!?/br>
    周明雋與她對視一眼,轉(zhuǎn)身往外走。

    “等等?!?/br>
    昇陽叫住他,先行遣散了所有的下人,然后才慢慢走到周明雋身邊,語氣不可謂不輕蔑:“又是聲東擊西,又是禍水東引的,我以為你周明雋是個什么人物,在籌謀什么叫人敬佩的大事?!?/br>
    她的眼神里盡是看透一切的嘲諷:“千萬別叫我猜對了,五殿下您大費周章的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只是為了一個可笑的理由?!?/br>
    周明雋背對著她:“哪里可笑了?”

    昇陽張開手:“哪里不可笑?”

    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放著大好的前程和無上的榮耀不去爭,明明有眼界有謀略,卻不用在正途,花費那么多的心思,到頭來竟然只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已。

    虧他之前欲蓋彌彰的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惹得她一頓虛驚,等到想明白之后,真是可笑又可氣。

    她竟然陪著這樣的人浪費了時間。

    是她高看他了。

    周明雋沉默了一下,道:“縣主覺得可笑,便自己在這里笑吧?!?/br>
    “周明雋?!睍N陽冷冷的叫住他:“你真的看上了孟云嫻?”

    周明雋回過頭看她。

    昇陽瞇起眼睛:“難道說是因為你剛剛回京,不知道自己的權(quán)利到底能伸到哪里,所以才連得到一個女人都這么費勁么?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愿意,別說一個孟云嫻,十個孟云嫻都能洗干凈了送到你宮里,伺候的你服服帖帖?!?/br>
    “周玉雁?!敝苊麟h竟不客氣的喊了她的閨名。

    “對你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自作聰明的加以評斷。若你還敢說這樣的葷話……”

    “你還能怎樣?”昇陽冷笑。

    周明雋彎起唇角,“你怕什么,我便做什么。”

    昇陽笑不出來了,“周明雋,你這么算計我,就是為了無聊的情愛嗎?從前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才叫你搓圓捏扁,你以為過了今天,你在本縣主這里還能起到絲毫的威脅作用么?簡直可笑?!?/br>
    周明雋笑了一下,漠然離開。

    這個笑竟然讓昇陽有些發(fā)怵。

    當(dāng)年,崇宣帝也是為了一個女人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竭盡全力的寵愛。

    莫非真的是父子同心,只為了一個女人,再小題大做也甘之如飴?

    她還想追問什么,心里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又阻止了自己。

    從他來到王府至今,她也只是到昨日才從他的緊張和憤怒中察覺了他對小丫頭的特殊情感,結(jié)合之前的許多事情放在一起聯(lián)想,隱隱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

    她把小丫頭叫來,也是為了最后一步確定猜想。而他終于再無遮掩,坦然的要去幫孟云嫻。

    太順了,順得有點可怕,她剛剛發(fā)現(xiàn)端倪,然后試探,然后就得到了結(jié)論。

    攤開牌面,把話說開,就這樣完了嗎?

    明明之前裝的那么好,真的騙到了她,怎么就忽然不裝了?

    不知怎么的,昇陽竟然有一種被牽引著幫助事態(tài)發(fā)展的感覺。

    腦子里忽然閃過了在馥園是他的那個反應(yīng)。

    她問孟云嫻還有幾日學(xué)考,回答的是他。

    只剩六七日了吧。

    只剩六七日了,所以不夠時間繼續(xù)虛與委蛇?

    索性戳破,讓她來試探,輕松地幫他把人引到王府來。

    這一切,真的只是為了個丫頭?

    還是說,做出一切為了這個丫頭的景象,其實是另一個騙局的開端?

    ……

    孟云嫻在園子里等了很久,一直沒有人理她。

    縱然面前燒著茶爐子,可是涼亭通風(fēng),等的久了終究有點受不住凍,她小腳點地,縮著脖子呵氣搓手。

    一只熱乎乎的手爐遞到她的面前。

    她順著手爐的主人,看到了熟悉的朋友。

    “周哥哥!”咧嘴一笑的同時,小臉浮出幾分謹(jǐn)慎,虎頭虎腦的往四周瞅。

    周明雋大大方方的往她對面一坐:“不用看了,這里沒人?!?/br>
    她轉(zhuǎn)回腦袋:“沒人?可是縣主明明說……”

    “昇陽縣主臨時有一件大事要完成,所以無法赴約?!?/br>
    她一點也不驚訝,或者說一點也不失望:“那我現(xiàn)在回去嗎?”

    周明雋看了她一眼。

    她也看著他。

    “不回?!?/br>
    “為什么呀?縣主不在,我也不好繼續(xù)打擾。”

    周明雋握著茶杯,說的從容不迫:“縣主教得,我就教不得嗎?”

    ……

    空氣,仿佛被凝固。

    孟云嫻捧著爐子,傻愣愣的看著他,好半天才在滿腦子的震驚中擠出一個字來:“啊?”

    周明雋飲下杯中的熱茶:“聽說你跳的很是艱辛,如今跳的怎么樣了?”

    孟云嫻緩過神來,腦子里第一次飛速的開始思考。

    周恪哥哥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就教不得?

    誠然,從小到大周恪哥哥教過她許多道理,陪著她度過許多難過的時光,可是他這樣的人,不可能連女子的舞都會跳吧?

    “我、我雖然跳的不是頂好的,卻也不差!”她也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識的就撒了個謊,也忘記了自己看艷舞學(xué)習(xí)跳舞被當(dāng)場抓包的事情。

    周明雋顯然沒有舊事重提的意思,他爽快點頭:“那跳一曲給我看?!?/br>
    “???”孟云嫻的驚訝升了一個調(diào)子。

    事情的發(fā)展顯然比她料想的更無法控制。隨著周哥哥的一聲令下,他的隨身護(hù)衛(wèi)就將院子里的舞具全部搬到了他的房間,清空了屋內(nèi)的擺設(shè)張羅開來。

    屋內(nèi)很暖和,穿的多了甚至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