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道：“你就那么肯定？”

    林蔓道：“有的時候，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能打消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信心?！?/br>
    秦峰問道：“你對她做了什么？”

    林蔓道：“之前，我讓她和我賭牌，比牌面的大小。十次里，她沒一次能贏我?！?/br>
    “就這么小的事情？”秦峰質(zhì)疑道。

    “這事太玄了，以至于王倩倩會覺得根本摸不透我?！绷致梢韵胂蟮玫?，王倩倩午夜夢回的時候，一定不止一次地回想抽牌的瞬間，思量她輸了9次乃至10次的原因。加上過往一切的鋪墊，王倩倩的心里自然而然就對她生出了懼怕。

    聽了王倩倩和林蔓賭牌的事后，秦峰又問林蔓：“你到底是怎么贏的，前五次和后五次？”

    林蔓不以為然地笑：“不過都是些小把戲，前面五次是魔術(shù)的伎倆，至于后面五次嘛！更簡單，我猜出了王倩倩給牌做記號的規(guī)律?！?/br>
    兩天后，鄧萍終于開完了會，從省城回到廠里上班。

    上午的上工鈴聲剛響，郝正義就帶著一群人走進(jìn)供應(yīng)科，大張旗鼓地帶走了鄧萍。

    當(dāng)天下午，鄧萍參與了鄧書記一案的消息在五鋼廠傳開了。

    對于鄧萍的所作所為，有人不屑地撇嘴道：“原來她那個時候的大義凜然全是裝的。”

    有人爭當(dāng)事后諸葛亮：“我早猜到她也不干凈。她爸干了那么好些事，她怎么可能一點沒沾？”

    供應(yīng)科里，有人說鄧萍指不定還能起來，有人猜測鄧萍或許另有不為人知的靠山會出面保她，也有人將鄧萍一徑看到了底，斷定她會步鄧書記的后塵。就這樣，關(guān)于鄧萍遭到調(diào)查一事，連著沸沸揚揚地傳了好幾天。

    一日，人事科的杜副科長走進(jìn)供應(yīng)科，向眾人宣布廠委的最新任命。

    “現(xiàn)由王倩倩主持供應(yīng)科具體工作事務(wù)，任代科長一職?！?/br>
    杜副科長對于王倩倩的任命，沒有在眾科員中引起太大的反響。因為自從鄧萍下去之后，大家對此早有所準(zhǔn)備。

    念完了對王倩倩的任命后，杜副科長清了清嗓子，拿出了第二份文件：“供應(yīng)科副科長一職，現(xiàn)正式由林蔓接任。”

    話罷，杜副科長把任命文件鄭重地交給林蔓。

    在林蔓接過任命文件時，杜副科長對她格外客氣地說道“恭喜你了！林副科長?！?/br>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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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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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她是誰 一更

    林蔓喚小李拿科里新發(fā)的花膠給杜副科長。

    送杜副科長出門時, 林蔓向他伸手告別：“辛苦你跑一趟了?！?/br>
    杜副科長暗暗收下林蔓手心里夾的紅包, 回笑道：“哪里的話，林副科長, 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br>
    回到科室, 林蔓照舊坐回她的辦公位，忙她的工作, 接她的電話，直到王倩倩在旁說了句道：“小李, 你把鄧科長的位子收拾一下?！?/br>
    交代完小李, 王倩倩轉(zhuǎn)頭對林蔓說道：“等桌子騰出來了, 你坐那里？”

    林蔓輕笑：“鄧萍的位子空出來應(yīng)該你去坐，我坐那里算什么？”

    王倩倩道：“我這里也挺好, 懶得換了, 你去坐那里吧！”

    透過明凈的窗玻璃, 清朗的陽光照在王倩倩的桌上，也照在了鄧萍的桌子上。就像王倩倩說的一樣，她和鄧萍位子的光線差不多，并沒有太大區(qū)別。

    林蔓笑而不語，算是默認(rèn)了王倩倩的安排。

    小李很快把鄧萍的桌子收拾出來了。

    一切的雜物都放進(jìn)紙殼箱，跟工作有關(guān)的文件則交給王倩倩。有人幫著林蔓一起收拾她位子上的東西。只一會兒功夫, “搬家工作”就完成了，林蔓坐進(jìn)了新的辦公位。

    鈴～～～

    林蔓原來桌上的電話響了，小李主動上前接起電話。

    “喂，林副科長的座機(jī)號換了, 現(xiàn)在是……”

    聽到“林副科長”的稱呼，手里拿著新刻的私章，林蔓的心里有說不出的舒暢愉悅。

    只片刻的功夫，林蔓面前的電話就響了。

    林蔓接起電話，那頭傳來鄭燕紅的輕笑：“恭喜你啦！林副科長?！?/br>
    林蔓笑道：“你怎么知道這么快？”

    鄭燕紅道：“廠委下文件的時候，我剛好進(jìn)屋添茶。你運氣真好，杜副科長剛走，上面的文件就下來了。”

    “不是說要一個星期以后？”林蔓吃驚省城的文件一來一去，也太快了吧，就好像誰在跟她趕時間似的。

    “我覺得這事跟你倒沒什么關(guān)系。”鄭燕紅聽出了林蔓的疑惑所在。

    “那是為了什么？”林蔓總是深信凡有巧合的地方，都必有蹊蹺。

    鄭燕紅道：“省廳新下來了一個指示文件。據(jù)說文件出來的時候，領(lǐng)導(dǎo)想起人事升降改革的事，就讓他們一起趕著弄完帶過來了。”

    “新指示文件？是說什么的？”林蔓隱隱覺得新指示文件不簡單，能讓省廳抓緊時間、緊趕慢趕地傳達(dá)下來，一定不會是小事。

    鄭燕紅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這個文件只有廠委那三人知道。他們討論的時候，反鎖上了門?！?/br>
    林蔓道：“文件內(nèi)容一點也不知道嗎？他們討論出來后，總會漏一些口風(fēng)吧！”

    “一點也沒有，他們?nèi)齻€人從副廠長辦公室出來時，臉色都不好看?！编嵮嗉t語氣凝重起來。

    林蔓道：“吵架了？”

    “不像，”鄭燕紅道，“倒更像是碰到了什么麻煩，沒想出解決的辦法?！?/br>
    運輸科有人進(jìn)科室找王倩倩簽字。這原是王倩倩的工作，現(xiàn)王倩倩榮升科長，給運輸科單子簽字就自然成了副科長林蔓的工作。

    掛上了鄭燕紅的電話，林蔓給送到手邊的單子簽字蓋章。

    人走之后，林蔓得了空隙，開始回想鄭燕紅之前的話。

    省廳突然下發(fā)文件，劉中華、吳主席和副廠長神色凝重地討論，且對文件的內(nèi)容只字不提，堅決不露半點口風(fēng)。

    突然間，林蔓有了一個很荒唐的聯(lián)想。

    之前鄧萍一下子工作態(tài)度大變，熱衷于參加各個市里省里的會議，會不會和這個事情有關(guān)。

    再往下深想了片刻，林蔓馬上否決了腦子里剛剛冒出的念頭。

    鄧萍怎么會有能力影響省廳領(lǐng)導(dǎo)的決定。她要是還有這樣大的能量，也就不會只被一封舉報信解決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林蔓還是撥通了郝正義的電話。

    “林副科長，我有什么事可以為你效勞？”郝正義剛剛聽說林蔓升職的消息，由衷為她感到高興。

    避過科室里其他人的耳目，林蔓低聲說道：“我要見鄧萍，能安排一下嗎？”

    郝正義沉默了一陣，回說道：“她還沒有判，今天晚上你來一次政治科，我可以安排?！?/br>
    深夜12點以后，五鋼廠的廠區(qū)里靜謐無聲。所有人都安睡了。保安科巡邏隊的人紛紛躲進(jìn)溫暖的小屋。有幾個人湊在一起打牌，也有一些人圍坐一圈抽煙閑談。個別年歲大、熬不了夜的人歪坐一旁，雙手揣袖地小憩著，鼻子翕動，微微打起了鼾。

    趁著茫茫的夜色，林蔓趕到了廠委的紅樓。

    郝正義站在樓上等林蔓。一聽到樓下傳來林蔓的腳步聲，他立刻迎了出來：“時間有限，你抓緊一些。”

    跟著郝正義，林蔓轉(zhuǎn)過二樓樓梯拐角，朝走廊盡頭的小黑屋走去。

    小黑屋的門口站著兩個男人。他們穿一身黑色人民服，神色嚴(yán)肅。

    林蔓壓低了聲音問郝正義：“他們是什么人？”

    郝正義道：“上頭重視這個案子，派了監(jiān)察委員會的人來審。我好說歹說，才說服他們在審問休息時間的間隙，讓你進(jìn)去跟鄧萍說兩句話?！?/br>
    說話間，林蔓和郝正義走到了小黑屋門前。

    郝正義對門外看守的人耳語了兩句話。其中一個穿黑色人民服的人立刻打開門，放林蔓進(jìn)去。進(jìn)門的時候，他對林蔓厲聲說道：“快一點，最多只能給你十分鐘?！?/br>
    林蔓走進(jìn)小黑屋，郝正義在她身后關(guān)上了門。

    黑洞洞的屋子里，只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亮了一盞白瓷瓦燈。

    對林蔓的突然到訪，坐在燈后的鄧萍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意外。她很淡定地看著林蔓坐在她的對面，靜靜地等著林蔓開口對她說話。

    林蔓輕笑：“你是不是早想到我會來？”

    短短數(shù)日不見，林蔓發(fā)現(xiàn)鄧萍瘦了不少。許是被連續(xù)通宵審問的緣故，鄧萍的眼中布滿了血絲，眼袋浮腫。原本，她的眼里總是炯炯有神，熠熠生光?？墒乾F(xiàn)在，林蔓在她的臉上再也尋不到往日的神采。除了頹喪、萎靡、疲憊之外，林蔓看不見任何東西。

    鄧萍直勾勾地看向林蔓，嘴角扯出一抹勉強(qiáng)的笑：“我想你總會來問我點什么。”

    林蔓點了下頭：“跟聰明人說話確實會省力一些。”

    鄧萍道：“你以為你問了，我就一定會告訴你?！?/br>
    “只要你如實地說，我可以幫你求情，讓他們輕判你?！绷致?。

    鄧萍不屑地笑：“就像林志明一樣？”

    鄧萍一直記得林志明。要不是他的揭發(fā)，她的父親也就不會倒臺。她一早打聽到林志明開公判大會前，林蔓曾私下去見過他。至于是什么目的，鄧萍不用問任何人，也能猜得到。至多，不過是利益交換罷了。讓林志明舉報鄧書記，以求換取一個輕判的下場。

    林蔓不語，不接鄧萍的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知道自己時間有限。

    “高毅生的事，你是不是提前知道？”林蔓抓緊時間，再不與鄧萍閑扯。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编嚻嫉氐?，好像真聽不懂林蔓的話。

    林蔓自然不信鄧萍的敷衍，繼續(xù)問道：“那次高毅生剛剛出差，你就故意借口出差，帶走了科里印章，想要把遺失印章的責(zé)任嫁禍給我，難道只是巧合？”

    鄧萍不語，撇過了頭，回避了林蔓質(zhì)疑的眼神。她不是心虛，而是單純不想回應(yīng)林蔓。

    林蔓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十分鐘已經(jīng)走了一半，她的時間不多了。

    不顧?quán)嚻嫉哪蛔鞔?，林蔓又問道：“前些日子，你和人在凌晨通電話？?/br>
    鄧萍沒想到林蔓會知道她凌晨通電話的事，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