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卿卿一見登時奔過去截下了他。 那阿寧嚇了一跳,再看小姑對自己怒目而視,好像就要哭了,心一顫,嘴都打瓢了。 “卿……卿卿姑娘……” 卿卿直接把那信抵在了他的身前,忍著忍著,還是哽咽了。 “大丈夫不幫就不幫,何必這般捉弄人!” “這……這……這……” 阿寧目瞪口呆,瞅著小姑娘呆了半天,才想起來接過她手中的東西,這打開了一看,更呆了。 “這,卿卿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你問我,我問誰!” 阿寧怎么想也想不起來這是哪里出了錯,摸了摸腦袋。 “卿卿姑娘,你別急,更別哭,我,我,要不我再幫你送一次便是了。” 卿卿瞅著他,當(dāng)然不知道還要不要信他。事實(shí)上,她心中也當(dāng)然是沒底兒的,根本不確定是不是真是那楚卓在逗她! 第20章 阿寧怎么想也想不起來這是哪里出了錯,摸了摸腦袋,急道:“卿卿姑娘,你別哭,我,我,要不我再幫你送一次便是了?!?/br> 卿卿瞅著他,抽噎著,也不知道還要不要信他。事實(shí)上,她心中當(dāng)然沒底兒,也不確定是不是真是那楚卓在逗她!總歸心里氣極怒極,盛怒之下從他手中搶過那信,轉(zhuǎn)身就走了。 她回到房中便關(guān)了門。 “誒?” 弄得阿寧呆愣了半天,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不知什么時候他心不在焉地出了那棲鳳軒,都走了好遠(yuǎn)了,突然站住一拍腦袋。 哎呀,世子叫他來取東西的,他沒取便走了。 阿寧趕緊奔回來,取了該取的,小心地瞄了一眼卿卿的房間,心下還想著那事兒,想去再解釋,但有事著急,也便先那樣了。 *** 母親和寶兒哥哥是她的底線! 卿卿回屋便趴在桌上哭了,越哭越著急,越哭越委屈,想想楚卓對她的種種,漸漸地心中已基本認(rèn)定了信之事是他與阿寧合伙逗她的。 但哭夠了,擦擦眼淚,也便不哭了,哭有什么用呢,哭就有人幫她給母親傳信兒了么?哭了只會讓楚卓更高興,卿卿才不要他高興!想著,她使勁兒地擦了下臉。 她還非指著他么?少女梨花帶雨,抽噎了兩聲,起了身。她咬住嘴唇,心一橫,便出去了。 院中打掃的小月和小蘭看她出來,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見她也不看人,也不與人招呼,直接朝著月洞門走去,兩個丫鬟彼此面面相覷。 待她出了棲鳳軒,倆人放下掃帚,便急著跑去了大丫鬟珠兒的廂房。 “珠兒jiejie,卿卿出去了。” 珠兒正在桌前小心地熨燙著世子的衣服,聞言略微抬頭,但轉(zhuǎn)眼又繼續(xù)了手中的活。 “出去便出去了,也沒有人規(guī)定不許她出去?!?/br> 倆丫鬟小心地彼此相視一眼,話雖沒錯,但棲鳳軒上上下下一直都是由大丫鬟珠兒打理。卿卿雖是世子通房,來日也可能會被抬妾,但就此時來說,其實(shí)她也不過就是個侍婢的身份,況且她初來乍到的,出于尊重,要出去,理應(yīng)來與珠兒說一聲。 *** 卿卿哪還想著那些。 她心中著急,只想著傳信兒給母親的事了。 沿途一路,她按照昨日的記憶,直奔太妃的長壽閣。她不過就是出于人之常情,要給她的母親報個平安而已,合情合理,做的也不是什么壞事,更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怎么就這么難? 想起昨日的太妃。太妃和顏悅色,慈眉善目,又高貴又溫和,還好像也很喜歡她的樣子。她老人家一定會幫她的,對吧! 卿卿覺得答案是肯定的,但沿途一路也是難安,且心驚膽寒,這畢竟是燕王府啊! 待到了那長壽閣,卿卿勞煩通報。那門外守護(hù)的侍女卻也認(rèn)出了她。 卿卿美貌動人,這世上便有兩種人的長相最容易讓人記住,一種是極美的,一種是極丑的。 那侍女應(yīng)聲進(jìn)閣通報了,但不時出來卻是搖了搖頭,“姑娘,太妃在午睡?!?/br> 卿卿聽了應(yīng)聲,“那我便在此候著,一會兒太妃睡醒了,還得勞煩jiejie再幫忙通報一次?!?/br> 侍女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烈日當(dāng)空,卿卿尋了個涼快的地方,便侯在了那門口,等了快一個多時辰,里面終于傳來了動靜。 “姑娘,太妃有請?!?/br> 卿卿歡喜極了,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聲,這時也拿出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整理好衣裙跟著進(jìn)了去。 太妃正在和許嬤嬤賞著幾株綠意盎然,姹紫嫣紅的盆景。卿卿進(jìn)了屋中,立時便跪了下去。 “太妃!” 她聲音有些許的哽咽,一半故意,一半也是真情實(shí)感。 “卿卿斗膽,求太妃幫幫卿卿?!?/br> 太妃見嬌滴滴的小姑娘,這一進(jìn)來就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好奇也頗是心疼,趕緊讓人扶起了卿卿。 “這是怎么了?卓兒欺負(fù)你了?” 卿卿心道:可不就是那個混蛋欺負(fù)我了,但她當(dāng)然不能如此說。太妃之所以蠻喜歡她,那也是愛屋及烏,因為她的孫兒。疏不間親的道理,卿卿還是懂的,她當(dāng)然不能真的告那楚卓的狀。 “不是,是卿卿自己的事?!?/br> 太妃應(yīng)了一聲,“什么事,你說吧。” “是。”卿卿應(yīng)著聲,哽咽了,而后便把自己隨薛家小姐去了遠(yuǎn)在疆域附近的薊城探親,自己掉入湖中,昏迷,后又稀里糊涂地進(jìn)了軍營的事兒大致地和太妃說了一遍。 “卿卿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想來卿卿的娘親不知卿卿蹤跡,一定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急萬分,又或以為卿卿已不在人世,肝腸寸斷,日日以淚洗面,忍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悲痛之苦,所以,所以卿卿斗膽請求太妃……” 她說著便又跪了下去,“請求太妃幫卿卿給母親報個平安,好讓母親早日安心。” 太妃聽著,也是這時才知卿卿的身世。那日楚卓回來,她自是也詢問了,但楚卓吊兒郎當(dāng)?shù)?,也不怎么往這小姑娘身上提。 太妃也便沒多問,總歸孫兒喜歡,再說也不過就是個小通房,沒什么要緊的,就那么過去了。 當(dāng)下一聽,人心都是rou長的,她又怎么不理解。 “卿卿不必再煩憂?!碧f著便抬聲喚來了人。 “許嬤嬤,你現(xiàn)在就去趟薛合家,把卿卿在此的話,給她的母親傳過去?!?/br> “是?!?/br> 那許嬤嬤聽了立時領(lǐng)命,當(dāng)下便退下去辦了。 卿卿瞬時內(nèi)心狂喜,激動的胸口仿佛要爆了,也是幾度哽咽,當(dāng)下連連磕頭,真的哭了出來。 “謝太妃,謝太妃??!” 太妃應(yīng)聲笑著,招呼她起身,過來。 卿卿趕緊抬手擦了一把淚,急著奔她老人家而去。 太妃又像初見那時一樣,拉著她的小手,端詳著她的小臉兒。卿卿的心一縮一縮的,高興的眼中不斷翻起淚花,心道:太妃真是太好了!! 她的視線便也停在了太妃年邁的臉上。 哥哥,好想哥哥…… 不知怎的,她瞬時又想起了她的寶兒哥哥。 *** 薛府 薛明秀拍案而起,瞬時氣的眼睛都紅了。 “你說什么?!當(dāng)真?!” meimei薛明汐使勁兒地一跺腳,氣急敗壞地道:“真的,真的!哎呀,是太妃身邊的許嬤嬤親自來的府上,叫了云娘過去,爹爹娘親都在,我親耳聽到的。” 薛明秀一攥拳頭,氣的跳腳,“什么?那個小賤人竟然勾引到世子的頭上了,啊啊啊啊?。∷趺床凰懒?!” 薛明汐亦是火冒三丈,一下在坐在了椅子上,使勁兒的咬著嘴唇。 “就是的,她怎么就沒死呢!還有,她竟然那么好命!燕王府,就是你我也不見得進(jìn)得去啊!她一個小賤人,竟然!” 薛明秀又是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但轉(zhuǎn)瞬一聲冷笑,極其不屑,“哼!那又怎樣,她不還是個賤婢,世子也就是新鮮兩天,玩玩她罷了,來日把她仍了,她更慘!再說她那么窮酸,能有什么出息!” “可是世子喜歡啊?!?/br> 薛明秀不屑,“胡說,世子絕對不會喜歡她的!一定是她用了下三濫的手段,勾引了世子,世子沒辦法才收了她!” 薛明汐想了想,也是應(yīng)聲,“一定是了。幽州那么多名門閨秀,有才有貌的多了,世子都沒看上,怎么可能單單就看上了她!” *** 云娘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返回的寢居。她一路上激動地直掉眼淚。 她的卿卿還活著,還活著! 幾度的哽咽,自是興奮不已,待心緒一點(diǎn)點(diǎn)撫平,她卻也不由得想起女兒此時的身份與處境。 燕王府是何等高貴之地,是她這輩子也沒有敢想過的地方。那燕王世子人中龍鳳,就更是…… 女兒現(xiàn)下…… 她當(dāng)娘的真的從來沒想過讓女兒攀上那樣金貴的人,再一想到小通房這一身份。 云娘當(dāng)然不喜歡。 寧做窮□□,不為富人妾,更何況是個小通房…… 她寧愿女兒找個老實(shí)一點(diǎn)的普通人嫁了,平平淡淡地過了這一生。但現(xiàn)在,卻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女兒純樸,心無城府,膽子又小,深宅大院是非多,更何況是王府。云娘極是擔(dān)憂。她回了房中把自己這些年攢下的錢都拿了出來,包好,而后又把自己的幾支發(fā)簪,耳環(huán)首飾都包在了另一張帕子中。 第二日,她便去當(dāng)了那些東西,而后去寺廟,上香拜了佛,虔誠地祈求,唯愿女兒所托良人,希望那燕王世子能真心待她,護(hù)她一生一世。 云娘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裝在了一起,縫到了一個錦袋當(dāng)中,等著機(jī)會,拖人帶給身在王府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