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蔣妥伸出拳頭用力地拍打著傅尉斯的胸膛肩膀,可奈何他是銅墻鐵壁,她傷不到他分毫。 她害怕他的吻,因為她知道自己定會淪陷。 果不其然,接下去的一切證明了蔣妥的憂慮。 傅尉斯灼熱的氣息幾乎要灼傷了她,他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著她,輾轉(zhuǎn)廝磨尋找出口。 蔣妥掙扎,他便用右手掌猛地托住她的后腦,左手?jǐn)r腰擁住她,這個姿勢,她完完全全被禁錮住無法動彈。 她早已經(jīng)亂了陣腳,不斷不斷承受著他的入侵。他的舌尖一點一點地拗開了她的牙齒,終于品嘗到那一陣柔軟和香甜。 久違的甘甜。 緊接著,溫柔不再,傅尉斯似乎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托住蔣妥的大掌不再滿足,轉(zhuǎn)而托住她的臉頰,一并加深這個吻。 這個吻又烈又深。 雨不知何時早已經(jīng)停了。 剛才那豆大的雨點仿佛是為了跟所有人開個俏皮的玩笑。 待傅尉斯放開,蔣妥幾乎腿軟。她只能攀附著他,更以往任何一個時候一樣。傅尉斯何嘗不知,他圈著她的身子,讓她整個人癱在自己懷里。 氣氛微妙,誰也不愿意打擾這一刻的寧靜。 兩人額抵著額,十指緊扣。 蔣妥似乎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動了動自己被傅尉斯緊緊扣著的手,輕聲說:“該回去了……” 傅尉斯怎么可能放開,他啞著聲說:“跟我走,去結(jié)婚?!?/br> 蔣妥簡直要被他打?。骸叭胍沟娜ツ睦锝Y(jié)婚?” “我有能力,民政局半夜也會為我開一盞燈?!彼娴牡炔患傲耍f著就要拉她走。 蔣妥被他這幼稚的動作給逗笑,伸手拍他的手臂:“你別鬧了呀。” 傅尉斯因她的笑容怔住步伐。 日月星河,都比上她這淡淡一抹笑容。 他捧起她的臉,哄著說:“再笑一個我看看?!?/br> “你當(dāng)我是賣笑???”蔣妥拉下傅尉斯的雙手。 “我想看你笑?!备滴舅拐f。 蔣妥斂下眼,低著腦袋不知道作何回應(yīng)。 她倒是希望自己像十七歲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敢說什么說什么,敢做什么做什么。可如今二十七歲,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束手束腳,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事情做不得。 那一吻過后,兩人之間似乎比早前要親密些許。 傅尉斯自然能夠感受到蔣妥的變化,他伸手將她輕輕抱在懷里,輕聲輕語地說:“為什么要騙我?” “騙你什么?”蔣妥埋在他的懷里悶悶地問。 傅尉斯輕哼了一聲,有些委屈似的道:“我以為你都忘了?!?/br> “我可沒有說自己忘了,是你自己以為的。”事實上,沒有人問,她也沒有說。即便是有人問,她也躲閃著沒有回答。 “嗯,我想多了?!备滴舅贡еY妥的手又緊了緊,“所以,妥妥,我們還是會像之前那樣的對嗎?” 蔣妥是心疼他的,他這副患得患失的樣子,哪里還有往日高高在上時的冷酷和決絕。 “傅尉斯。”她輕聲喊他。 “嗯?”他回答得更輕,深怕自己會嚇跑她。 蔣妥抬起頭,明亮的眼睛看著他,說:“我心里很亂,腦子里也很亂。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我們之間的感情。” 像鴕鳥似的在家里待了五個月,她以為見不到他,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可當(dāng)看到他,想到他,心里就全都亂成一鍋。 “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這也是她這次來這里的目的地之一,她想靜下心來認(rèn)認(rèn)真真想一想。 夜深人靜時,她甚至佩服那個敢在半夜趕往南州市只為見一見傅尉斯的自己。那個時候她可真是隨性而為,沒心沒肺。 傅尉斯嘴角揚(yáng)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輕聲問她:“要多久時間?給我一個時間。” 蔣妥搖頭,她也不知道要多久。 五年的時間和幾個月的時間,她形成的固有價值觀并不能那么輕易改變。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改變,她不再像之前五年那樣灰心喪氣,她的生活充滿了一切的希望。她知道明天會是朝陽,她要跟著這幫大學(xué)生一起去捐助那些連飯都吃不起的家庭。 “不知道,我不知道?!笔Y妥語氣有些焦急。她若是知道,也不用跑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躲避??僧?dāng)她今晚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知道自己內(nèi)心那塊柔軟的角落再次松動。 傅尉斯連忙安撫她:“好好好,我不逼你,你慢慢想,我等你。” 蔣妥漸漸平復(fù)下來情緒,這時她放在身上的手機(jī)響起鈴聲。她連忙接起來,匆忙找了個借口跟王培凡解釋。 電話掛斷,蔣妥動了動身子,對傅尉斯說:“可以放開我了?!?/br> “不想放。”時隔五個月再次擁住她的身子,天知道他再也不想放開。 蔣妥無奈,嘆口氣道:“你又這樣……” “對,我又這樣?!?/br> 他說罷,終于忍不住又吻住她的雙唇。但這一次蔣妥沒有躲閃。她輕輕伸出自己的舌尖,與他唇齒交纏 她開始嘗試著,隨著自己的心走,隨性而為。 第75章 到了半夜, 暴雨密密實實, 傾斜而下。 村子里大部分都是瓦片屋頂, 豆大的雨點拍打在上面, 交織成一曲美妙的旋律。若心情好的話,這的確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曲調(diào),但倘若心里煩悶,這雨就跟刀尖子似的,一下一下割動人的感官。 蔣妥毫無睡意,黑夜中閉著眼睛輾轉(zhuǎn)反側(cè),她輕嘆了口氣, 側(cè)過身朝旁邊的床鋪喊了聲:“老王,你睡著了嗎?” 王培凡聞言瞬間從被窩里轉(zhuǎn)出來,連帶著將藏在被窩里的光芒全部灑了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這才道:“我還以為你睡了呢,害得我不得不藏在被窩里玩手機(jī),差點缺氧?!?/br> 蔣妥無奈一笑,道:“我睡不著。” “雨聲太大了,我也睡不著?!蓖跖喾舱f著把手機(jī)手電筒打開放在床上, 也側(cè)過身來面對蔣妥, “說吧,有什么心事?” 蔣妥剛想開口, 王培凡便道:“別說,我知道,你是為情所困。” 蔣妥:“……” 她表現(xiàn)地有那么明顯? “我猜對了吧?”王培凡勾著唇淡淡笑著, 因為瘦下來的原因,整個五官都立體了許多,加上燈光灑在她的臉上,更突顯她小巧的臉蛋還有高挺的鼻子。 她這副樣子躺在床上看著人似乎要把人的魂給勾走,也幸好面前的人是定力十足的蔣妥。 蔣妥并不想承認(rèn),卻又不得不說:“我腦子里,心里很亂?!?/br> “亂什么呢?”王培凡輕聲問,她像是個知心jiejie一般,準(zhǔn)備聆聽蔣妥的傾訴。 蔣妥在王培凡面前并沒有太多保留,她說:“我不知道怎么面對傅尉斯。他今天來這一趟,徹底攪亂了我的心?!?/br> 王培凡了然,反問蔣妥:“今天一整天,你知道自己前前后后到底接觸過多少人嗎?” 蔣妥搖搖頭:“很多的?!?/br> 從下午到達(dá)這里后,一行人就開始準(zhǔn)備發(fā)放捐贈物品,由她手上遞出去的東西都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多少件,自然,她接觸到的人至少也有上百號人。 王培凡笑:“是啊,很多人,可沒有一個人會像傅尉斯一般給你帶來那么的沖擊?!?/br> 蔣妥怔了一下。 她回想起自己這一整天接觸的人,有心疼過光著腳沒有鞋子穿的小孩子,也有感慨過年過九旬無人問津的孤寡老人……但這些人加起來的沖擊力,都比不上傅尉斯一個人。 “小妥,你愛他的?!蓖跖喾部隙ǖ卣f。 蔣妥下意識道:“我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是愛? 蔣妥只知道,這些年,她恨傅尉斯,她要恨他。 當(dāng)初父親蔣財富去世后留下一大筆高利貸,利滾利,她無力償還,是傅尉斯出現(xiàn)在她身邊,用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會幫她償還那筆債務(wù),但前提是她要和他在一起。她本不愿意答應(yīng),這筆錢東拼西湊她也會自己償還并不需要他的“幫助”,誰知傅尉斯這廝卑鄙無恥,竟搬出蔣帖來威脅她。 蔣帖是蔣妥身上唯一的弱點,那個時候她恨不得上前與傅尉斯撕咬。憑什么他要高高在上用這副姿態(tài)跟她談條件?她欠他什么? 若說欠。不過是那日昏暗的包廂門口,她伸手扇了他一巴掌??梢彩撬任橇怂?,那強(qiáng)盜一般的吻, 傅尉斯說這不過是一場游戲,她哄得他開心了,蔣帖自會有大好前程。 蔣妥選擇妥協(xié),她甚至并沒有細(xì)想。 這是一筆怎么算都不會虧本的買賣,她為什么要裝成一副烈女姿態(tài)拒絕? 蔣妥和傅尉斯在一起的這些年,她必須要扮演一個精致的洋娃娃,事實上她也在努力。他說喜歡看她笑,只要她肯笑,他會滿足她的一切需求,相反,他也可以摧毀所有。 蔣妥并不懼怕傅尉斯,更多的是,是一種打心底里的厭惡。 她討厭他的這種自以為是,也反感他的霸道蠻橫。 但她也不能否認(rèn)的是,當(dāng)看到他臉上寵溺親昵、關(guān)心呵護(hù)的樣子,她內(nèi)心建立起的所有堡壘都在慢慢崩塌。 于是,她開始厭惡自己。 王培凡又何嘗不知。 都說旁觀者清,她雖說不能算早看清楚這一切,但也明白蔣妥為何會這樣。 兩姑娘深夜徹談,最后也不知何時睡去。 再睜眼,晨光灑進(jìn)屋內(nèi),絲毫不見昨夜的狂風(fēng)暴雨姿態(tài)。 蔣妥是醒來后才看到手機(jī)上有一條短消息,是傅尉斯發(fā)來的。 凌晨04:30 養(yǎng)牛場老板:【公司要事,需緊急趕回。再見?!?/br> 蔣妥捧著手機(jī)看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