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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琉璃界:靜水音在線閱讀 - 第176節(jié)

第176節(jié)

    不過到了輪河真君這樣的境界,這漫山的濃郁靈氣靈脈就是奢侈,又哪里在乎區(qū)區(qū)房舍呢?

    游皓通報之后,里頭一個聽不出年齡,只覺得清靈如清泉流過山石的聲音傳出來:“帶他們進來吧。”

    洛涓一進那屋子,便感覺滿室月光。

    明明是白天……

    再仔細(xì)一看,月光般的光芒就來自面前那個男人。

    一身素白的麻衣,一頭黑發(fā),說不出俊美與否的面孔,仿佛自己就能發(fā)光……

    那男人看到他們進來,眼神緩緩?fù)哆^來,神色沉靜,聲音柔緩:“阿瑜回來了?!庇殖邃更c點頭,道:“你也來了?!?/br>
    洛涓說不出心里的感受,眼前這位大掌門,合道期高人的態(tài)度,仿佛他早就認(rèn)識她,和他們二人是多年老友一般。

    不,仿佛她是他多年老友的女人或朋友似的。

    那種很熟,但不親近的態(tài)度。

    明明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化炁修士而已,在合道期前輩面前,比一只螞蟻也強不到哪里去,就算施舍給她一個眼神,都是恩賜。

    蕭瑜拿出了那把劍,道:“掌門,這就是那條蛇所化?!?/br>
    輪河真君細(xì)細(xì)端詳,最終喟嘆道:“流離劍,果然神奇?!?/br>
    他看著蕭瑜,雖然沒有笑容,但是目光和神態(tài)語氣都表達(dá)著欣賞愛重和一種自然而然的熟稔親密。

    這就是蕭瑜為什么覺得掌門對他格外看重吧?

    但是洛涓看來,卻覺得很奇怪。

    這不完全是一個掌門愛重門中有天資的晚輩的態(tài)度。

    這幾乎有點是對平輩的態(tài)度了。

    難道是輪河真君格外親和嗎?

    蕭瑜大概是因為習(xí)慣了輪河真君對他的親切,交代完劍的事之后,直接開口問:“掌門,剛才周真君送我們過來,看到游師叔之后不高興了。她說什么結(jié)契的事,又跟成嬰生死相關(guān),到底怎么回事?請掌門為我解惑?!?/br>
    輪河真君聽了,嘆了口氣,臉上神色又似為難,又似悵惘。

    他久久不語,蕭瑜就一直看著他,也不催促。

    但神色就是在催促了。

    輪河真君最后又輕嘆一聲,道:“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阿瑜,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br>
    蕭瑜卻咄咄追問:“為何現(xiàn)在不能說?”

    輪河真君想了想,道:“有礙你的道心?!?/br>
    蕭瑜道:“阿瑜自問道心甚堅,不覺得這樣的事情就會毀我的道心了?!?/br>
    輪河真君苦笑道:“你若真想知道,就去問你師父吧,看他肯不肯告訴你?!?/br>
    蕭瑜沉思,道:“此事莫非所有的元嬰尊者都知道?”

    輪河真君苦笑著頜首,道:“你們這便去吧?!庇值溃骸奥骞媚锏谝淮蝸?,你好好招待她,多住些日子。”

    又對洛涓說:“洛姑娘,你師父他們與我們崇真過往極密,你也算得上半個崇真弟子,只管在這里住下,多久都無妨,回頭讓阿瑜帶你去領(lǐng)個腰牌,可以照著內(nèi)門弟子領(lǐng)一份供奉?!?/br>
    這樣的待遇,可謂親厚已極,洛涓受寵若驚,連聲道謝。

    蕭瑜沒得到答案的心情也因此略微有所提升,他帶著洛涓告辭,下了山,找到管事處當(dāng)即給洛涓做了腰牌,領(lǐng)了月供,微笑道:“好了,現(xiàn)在你也算我們崇真的人了。”

    洛涓知道他略有調(diào)笑之意,面上微紅。

    只是二人都心事重重,沒有再繼續(xù)的心思。

    洛涓遠(yuǎn)來是客,按理該住在會賓館,但是蕭瑜嫌遠(yuǎn),他是劍修,崇真的劍修都住在無涯峰,他干脆將她安排在無涯峰半山腰一處無人的洞府。

    崇真人才輩出,無涯峰的劍修里有三位元嬰道君,蕭七郎雖然不是峰主,但畢竟是元嬰道君,蕭瑜又格外出眾,還得掌門親眼,是崇真年輕一輩中最優(yōu)秀的弟子,一向在無涯峰是橫著走的,做這么點安排實在輕而易舉。

    安頓好之后,蕭瑜約定好明天再來看她,便告辭離開了。

    第110章 酒宴

    第二天,蕭瑜確實來看她了,但是洛涓看出來,他心事重重。

    他素來情感內(nèi)斂,但每次見到她都是歡喜的,像這樣一邊陪著她游覽崇真,一邊心不在焉的情形,實在罕見。

    洛涓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一路跟著他,聽他一一介紹崇真的各峰種種,直到一天的行程結(jié)束,他將她送回去時,才開口道:“你師父說什么了?你不開心?”

    蕭瑜僵了僵,道:“你怎么知道?”

    “最近你沒有別的煩惱啊,只有這件事……何況,你不是應(yīng)該帶我去見你師父嗎?你跟他鬧別扭了?”

    “他不肯告訴我?!笔掕瀽灥溃拔?guī)煾?,我這位叔祖父,他生性桀驁不馴,但又聰明機變,別人不肯做的,他未必不做,別人不肯說的,他未必不說……我當(dāng)年還小時,他都教我馴服異己,cao控蕭家的法子,他待我的態(tài)度從來只要有理,沒什么不能說的……可現(xiàn)在連他都不肯告訴我?!?/br>
    “那就說明這事真的非同小可了。”洛涓安靜地陳述。

    “至少比我們蕭家的叛亂嚴(yán)重得多。”蕭瑜自嘲一笑,“又是元嬰,又是結(jié)契,難道有什么驚天的陰謀?可即使如此,師父也不該不讓我知道啊……難道他真以為這事能影響我的道心?”

    “所以……情況可能比這更復(fù)雜吧?!甭邃刚f。

    蕭瑜回首注視她,兩人四目相接,黑色和深琉璃色的眼珠里都是對方的倒影。

    他們看到了彼此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