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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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jié)這段日子,他們難得有片刻安寧;二人坐在雅間里,品著茶用著點心,安寧得似乎與外邊的喧囂隔了開來,自成一界。 “阿兄?小寶!”忽然,顧菀在街上的人群里發(fā)現(xiàn)了自己熟悉的身影,定睛看去,可不就是她阿兄和幼弟。她阿兄牽著小寶,正站在猜燈謎前邊看。 上次阿兄受傷歸來后,他們只匆匆見了一面;即便莫神醫(yī)說了不會有任何后遺癥,但她還是被阿兄回來時的模樣嚇住了,一直心存擔憂。這會見阿兄帶著小寶出來,當即想要跑下去尋他們。 “莫急,再等會。”熙承帝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語氣淺淡中帶著笑意道,“我們一道去看燈會便是。” 環(huán)顧了一下,發(fā)現(xiàn)徐成不在,顧菀往外頭街上一看,果然就看到他走向阿兄。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只見阿兄往他們這望了過來,對上她的視線,笑了笑就抱著小寶跟著徐成走了。 奇怪的是,好像他們并不是走向萬福樓;顧菀不解地看向熙承帝。他沒解釋,攬著她下了樓,徑直往街口行去。 等走到街口轉上拱橋的地方,她便明白了。此處較別處要安靜不少,她阿兄顧瑾抱著小寶站在橋頭,人遠遠一望就能看到了。 看到熙承帝,顧瑾反射性地想要行禮請安。那人一個眼風掃來,他渾身一凜,才想起,皇上如今是在外頭與他meimei微服出行,急忙收住了動作。 她急步走到他們面前,興奮地抱起小寶,聲音歡快地向顧瑾問道:“阿兄,你身子可好全了?怎么今日會想到帶小寶出門看燈會?難不成是來見我未來嫂嫂的?” 顧瑾剛想回答,聽到她最后一句,一貫溫文爾雅的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你整日都在胡思亂想些什么?說話沒遮沒攔的,哪有閨秀模樣?當心被皇……黃公子嫌棄了?!?/br> “她如此,就很好?!蔽醭械勐勓圆患偎妓鞯鼗亓司洹?/br> 顧菀粉頰微紅,可還是故作得意地看了看阿兄,抱著小寶先行步上了拱橋。 熙承帝與顧瑾等人就跟在她后頭,看著她放下小寶,牽著他這邊看看,那邊逛逛,時不時解釋兩句;二人眼底都是笑意。 顧瑾一面看著他們,一面壓低聲音對熙承帝稟報道:“皇上,屬下查世家時發(fā)現(xiàn)了一處怪異的地方。屬下懷疑他們……” “小寶!”正當此時,他們忽然聽到顧菀的驚呼聲,一看就發(fā)現(xiàn)有個黑影迅速地逃竄離開;隨后另一個黑影也緊跟了上去。 他們來不及細想便趕到她身邊,見她和小寶都好好的,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剛才那人想要擄走小寶!”顧菀臉色還有些慘白,抱著小寶的手緊了又緊;顯然還沒有從方才突發(fā)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想到那人陰狠的眼神,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若不是熙承帝在,四周有暗衛(wèi)護著,小寶就可能被搶走了! 此處比起街上人影攢動來是有些僻靜,但是也還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什么人竟如此氣焰囂張,膽敢當著眾人眼皮底下?lián)尯⒆??更不說,這還是在天子腳下。 小寶也剛從方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害怕得猛地大哭出聲。 “無事了,都莫怕?!蔽醭械坌奶鄣乜粗欇乙Ьo下唇,強克制著的模樣,無措地安慰道。想到可能是想對付自己的人做的,他眼神漸冷,氣勢愈顯凜冽。 被這么一攪和,眾人也沒了玩樂的心情。因著阿兄傷還未痊愈,加之不放心小寶,她央著熙承帝一道先送阿兄小寶再回宮。 一路上氣氛顯得有些沉悶,走回萬福樓附近街上時,他們忽然聽到了驚哭聲: “我要報官……我家二牛啊,我家二牛被人搶走了!”聞聲望去,一個粗布年輕農(nóng)婦手緊攥著,對著某個方向跪在地上哀哀哭訴道。她身邊已圍了不少人,對之議論紛紛。 “大妹子,找不回來了,報官也沒用的?!庇袀€挎著籃子的中年婦人搖搖頭勸道,臉色神色凄然,“我孫女去歲也被人擄去,報官費了不少銀子,也沒有把人給找回來。” “東街陳員外的小兒兒不也是,都沒有找回來” “還有街口賣豆腐的王婆子家……” “都說這些惡人跟官府有勾結,所以才總是找不回來。別說是孩子,還有好幾家的閨女也被擄走,再沒音訊了。”有個老人家說完,搖搖頭,長嘆了口氣。 “那就沒人告到圣上跟前去?”一個路過聽聞此事的年輕書生樣的男子皺眉道。 本以為是針對他們的,可如今看來卻并不然。顧菀想起方才的事,抬頭與阿兄和熙承帝交換了下眼神,一道走近了議論的人群。 “如何告得了?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哪有見到圣上的機會?下邊相互勾結,蒙蔽圣聽,皇上壓根不可能知道?!毕阮^說話的中年婦人神色黯然道。 “天子腳下都如此,大魏朝太平盛世看來也是蒙蔽世人的話!”那書生樣的男子憤憤道。 “日后都小心看著點孩子,別讓他們出來玩。也唯有這個法子了?!蹦抢先思覠o奈道,又搖了搖頭,離開了。 眾人圍著安慰議論了一陣,見她聽不進去,也就各自散了。留那年輕農(nóng)婦失魂般地坐在地上,動也不動。 聽到那些議論的話,熙承帝仍舊是神色淡淡,只有站在他身側的顧菀?guī)兹?,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fā)的威壓和寒意。 看人都走了,他看向徐成,后者會意地走到那婦人面前彎下身道: “快些起來吧,我們主子能幫你把你家二牛找回來。” 一聽能找回孩子,那婦人眼里立即有了光;她抬頭看著徐成,急切道:“二牛,真的能幫我找回我們二牛嗎?” “是,您就起來吧。”徐成見她起了身,便回頭看向皇上,等他吩咐。 熙承帝讓他把人帶去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又交代暗衛(wèi)立刻著手徹查,不得驚動任何人:“早朝前,朕要看到你們的結果。” * 回宮后,進到太極殿,顧菀看著熙承帝愈發(fā)黑沉的臉色,知道他這是大怒的征兆。 雖說想到自己聽到的那些事,想到差點也出事的小寶,她也覺得怒意難平??煽粗@般陰沉著臉,她還是有些犯怵;在一旁猶豫了許久,頭次不敢出聲說話。 “你先去洗漱?!卑l(fā)現(xiàn)了她的緊張,熙承帝盡力溫聲道;不想嚇到好不容易對自己漸漸敞開心扉的人兒,只能讓她先離開。 見他克制著對自己溫言細語,顧菀心中一軟,看他緊鎖的眉頭,手不由撫了上去,輕輕揉開。忍住心里的那一絲絲害怕,她靠在了熙承帝懷里,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 “我會努力習慣任何時候的你。這種時候,我應該陪著你?!彼涝谒麘牙铮p聲而堅定道。顧菀習慣了謹慎和逃避,因而方才懼于熙承帝的凜冽冰寒的氣勢,確實有那么一瞬間想要逃。但是曾經(jīng)相處的點滴溫暖,讓她堅定了一直陪著他的決定。 “去洗漱,聽話。”感覺到懷里的溫熱,熙承帝身上的寒意漸漸去了些。兩人就這般相擁了一會,他才又低聲哄道。 他低頭說話時,顧菀覺得耳朵處似有一陣熱氣冒上來;連帶著臉都紅了,忙順著他的意思含糊地點點頭,走了出去。 特地出去交代了玉竹瓊枝等人手腳輕些,洗漱完從耳房出來,她又在外殿待了一會才進去。 “這么說來,人是那幾家蓄養(yǎng)的殺手?”一進內(nèi)殿,顧菀就聽到這么句話,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熙承帝見她進來,伸手示意她過去;沒有避諱之意,讓暗衛(wèi)繼續(xù)回話。 “是,屬下一路追去,在徐家私下占有的一處院子才把人抓住。據(jù)那人交代,他們不論是否完成上頭命令,都必須到說好的地方交接身上的令牌。”暗衛(wèi)說著從身上取下一塊巴掌大的牌匾,“每個人的任務還有拿的令牌都是不同的。天明之前若是沒有交接好,此人就除名,亦不會牽扯上上頭?!?/br> 聽完他的稟告,熙承帝半晌不語,而后揮了揮手讓那暗衛(wèi)退下;眼底神色不明。 “看起來此事牽扯甚廣,若是想一次擊潰,恐怕會逼得他們狗急跳墻?!鳖欇宜妓髁撕靡粫秸遄弥?。 “不錯。”熙承帝點頭,“但是有些人是該動上一動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附贈小劇場: 某大腿知道顧菀的內(nèi)心描述后,一本正經(jīng)地嚴辭道:居然覺得朕像狗?。?/br> 即便說是可愛也不行!沒得商量!【可是心里還是開森是腫么回事 啊,她說我可愛了??!就算是犬類也沒關系啊【癡漢臉 顧菀默:這個逗比是誰我不認識他! 快說,你把我家威武冷酷的皇帝藏哪去了! 祝小天使們端午節(jié)快樂~粽子節(jié)快樂~ 話說作者菌在學校,支持了鄉(xiāng)會送的綠豆咸蛋黃粽,沒能吃到母親大人做的美味粽子,(v?v) 好想吃~ 小天使們吃粽子了嗎? 看在窩這么勤奮的份上,不要霸王啊~ 第25章 疑團 “天色不早,你先歇著?!彼f著又吩咐徐成擺駕宣政殿,邊走邊對顧菀道,“今夜會忙些,你……” “我可以幫你磨墨?!鳖欇?guī)撞阶叩剿磉叄ыJ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打斷道。 最后,自然是他們一道去了宣政殿,顧菀在一旁看書,偶爾幫他磨墨,看他處理政務。慢慢地,就趴在矮榻上睡著了。 熙承帝忙到三更時分,直到暗衛(wèi)送上了徹查結果。 他一面看一面用朱筆批記,而后提筆寫了封密旨,讓暗衛(wèi)送出宮去。將明日早朝的安排都布置下去了,他才放松下心神;轉頭一看,就見顧菀就那么趴著睡著了。 沒有拒絕讓她陪著自己,是他的私心;他實在是想念曾經(jīng)的那種感覺,可是卻忘了這些日子她也累了。何況今日還出了那么件事…… 抱著她回到太極殿歇息,熙承帝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方一手攬著她閉上眼,掩去滿眼的心疼與極為少見的悵然。 天漸明,燭火暗去,只余滿室寂然。 * 翌日,宣靖十年的第一次早朝在紛揚的鵝毛大雪中拉開序幕。 眾朝臣一邊掃去落在身上的雪花,一邊各自寒暄著步入大殿。等他們站定,伴隨著徐成“皇上駕到”的尖細嗓音和眾朝臣跪下行禮口稱萬歲的聲音,熙承帝闊步走到大殿之上坐下。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本許多朝臣都覺得年節(jié)方過,定然依舊是沒什么可上奏的;可偏偏就有愣頭青出了聲。 “臣有本啟奏!”熙承帝循聲望去,見是新上任由瑜王舉薦上來的年輕御史,付啟然;眼神微閃了下,淡淡道:“準奏!” “臣要彈劾廷尉左程、吏部侍郎賀桐、刑部侍郎陳明憲、長史余治、禁軍校尉白先武等人賣官弼爵、以權謀私、圈占田地、欺民霸市等數(shù)罪。有查證的密折在此,請皇上過目!望皇上嚴加懲治,以正視聽!”付御史不屑地掃了那幾人一眼,擲地有聲道。 徐成走下兩步接過折子,再小心地雙手交予熙承帝。 “臣等冤枉!”“請皇上明察!”在他看折子的時候,被付御史提了名字的五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直呼冤枉。 “冤枉?”熙承帝重重地合上折子,冷呵一聲道,“難不成這上頭的罪狀都是捏造的?!” “既然覺得冤枉,那便去大理寺好好受審,若是有冤自能得清白!”他說著,當即就下令叫人除去他們的官帽官服,收押入獄。 當日早朝結束,和王府登門拜訪之人便絡繹不絕,皆是為了早朝一事而來。 “照你們說,這付啟然是瑜王的人?”和王冷哼道,他口上雖這么問,心里卻是已經(jīng)認定了是瑜王在給他使絆子。 禮部尚書摸著胡子道:“這也只是我等的猜測,倒也未必就是瑜王的安排。只是現(xiàn)下我們的人一下就去了不少,大理寺我們也沒用得上的人。情勢對我們不妙啊……” “不若我們也給瑜王那邊的人弄點麻煩?”不知誰插了句嘴,這話里是引來了諸多贊同;禮部尚書覺得不合適,但是和王還是拍板定下了此事。 第二日的早朝,熙承帝就意料之中地看到了投在和王門下的左御史站出來,彈劾了瑜王內(nèi)宅混亂、其家將行為不檢等罪名。 他借此順理成章地訓斥了瑜王一番,并命瑜王換了家將。和王一系雖說不滿這般輕的處置,但也沒有更多罪名,只能先忍了下來。 哪知付御史接下來的早朝又一次對他們中的幾人做了彈劾;即便都不算官位高的,但還是夠讓他們咬牙切齒的了。 就這般,瑜王和王兩系的勢力像是杠上了,隔兩日就互相彈劾。朝堂上乃至京中都彌漫出一股nongnong的硝煙味。 而熙承帝就趁著這個時候,把空置下來的位置都通過他們相爭時的舉薦,一一安排上了忠直的有能之士或者自己培植的親信。 京中百姓得知皇上在整治朝堂,清理為害百姓的貪官污吏;加之近來京中治安見天地轉好,再沒有聽說有人的孩子被搶。他們暗地里都道是皇上私訪,發(fā)現(xiàn)了此事,所以才加強了管治。一時間,熙承帝在民間聲望更甚;真正的民心所向。 而京郊外的某處農(nóng)舍里,年輕婦人抱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孩子,面朝皇宮方向不住磕頭,嘴里直道皇上娘娘萬歲。 * “皇上的計謀果然高明!這一下朝中可信可用之人就多了許多,朝政清明之日指日可待??!”何將軍說起這半月以來的情勢,朗聲笑道,聲如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