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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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六的眼珠子動動,嘴也在動,半天努力說出:“水……” 陸璟從食盒里拿出酒來:“沒帶水,只帶了酒,這個可以嗎?” 馬六點著頭,示意給他喝。 陸璟把酒倒在酒盅里,再喂了馬六吃,觀察著馬六的神情。一酒盅下去,馬六又要了兩酒盅。 三杯下去,馬六似乎活了,長出了口氣,眼睛看著陸璟:“兄弟,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六哥?!标懎Z語氣極淡,把食盒打開,“六哥,這是我讓羅媽做得,是你來我家說好吃的菜?!标懎Z要把筷子遞給馬六。 “喂我?!瘪R六的目光示意陸璟夾一個四喜丸子。 陸璟夾起喂給馬六,視線在馬六無力垂著的胳膊上轉了圈,應該是給脫臼了。 “六哥,你的胳膊?” “給拉脫臼了”馬六笑著,“老虎凳弄的,沒事。他們不給我裝上,就是想讓我疼著?!?/br> “六哥,我?guī)湍惆采??!标懎Z伸出了手,“小時候跟人學過。”伸手握住馬六的右胳膊,一用力,胳膊關節(jié)接好。 馬六甩了下胳膊:“你還會這個,不錯。兄弟來幫我都接上?!?/br> 陸璟把馬六的左胳膊和兩條腿的關節(jié)全接好。 馬六站了起來,在牢房里走著,穿在琵琶骨上的鐵鏈,拴系手腕和腳踝處,發(fā)出“?!!敗敗鼻宕嗟捻懧暋?/br> 陸璟看著馬六,原本厚實的身板已經(jīng)小了一半,破爛的短衫在身上晃,下面的褲子幾乎幾經(jīng)破成了條。 “行,行,哈哈……”馬六想蹦回來,卻蹦不來,只能一瘸一拐拖著鏈條回來,特意坐在陽光能照到的地方,把食盒也給拖了過去,“兄弟,你是不知道陽光的好處。”拿起筷子往嘴里塞。 陸璟轉過身,也坐在地上,一股涼意從地上升起。 馬六喝了口酒:“兄弟,你走吧。這地不是你來的?!?/br> “我知道?!标懎Z給馬六又倒了一酒盅,“我大哥到京了,他說路上遇到六哥的事,謝六哥。”給自己也倒了一酒盅舉了起來,一口飲了下去。 “沒啥,你是我兄弟。我們結拜過了,你大哥就是我大哥,這還算啥。”馬六喝了酒,“有人在查你。要我供出你?!瘪R六看了眼陸璟,“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供的?!?/br> “那我更得謝六哥,為了我才受這個罪?!?/br> 馬六擺了擺手:“沒你,他們也會打我。給他們抓住,我就知道活不成。當初走這條道,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六哥,有些事你不能全擔著。你擔不住的,我的事,你盡管說?!?/br> “兄弟……” “我來就是跟六哥說,有什么說什么,我的事,別人的事,全說出來。不能大哥一人扛了?!标懎Z盯著馬六的眼睛。 馬六的眼神凝重起來:“你的意思是……” 陸璟點了點頭。 馬六嘴唇緊抿著:“他對我有恩,當年不是他,我老娘就死了?!?/br> “六哥要是不說,六哥一家怕這回就得有事?!标懎Z給馬六夾了塊魚,“這魚沒刺?!?/br> 馬六琢磨著陸璟的話,把魚一口吞了下去:“我說了……” “六哥一定會死,他們也沒必要去多添幾條人命。不說,倒是可以拿著六哥家人要挾,各種折磨?!?/br> “那你呢?兄弟。”馬六關切地說,“你可是朝廷命官,這算是通匪的罪?!?/br> 陸璟低著頭,唇角露出絲苦笑。 馬六的視線落在那抹苦笑上,明白了,自然也不會有好結果。怕是跟他一樣,甚至更慘。剝皮揎草這種專門給當官用的。 陸璟抬起了頭,眼底露出了堅毅,給馬六和自己全斟上酒:“六哥,你別忘了結拜時的誓言,你不說他們也知道。倒不如你我兄弟坦坦蕩蕩走一回。” 馬六把陸璟仔細打量幾眼,拿起酒盅:“好,我果然沒認錯兄弟?!备懎Z一碰杯,仰頭喝下,“兄弟,你呀,當初還不如也跟我一樣呢。瞧著,你不適合這黑不拉嘰的官場,當官的沒好人,好人不當官?!?/br> 陸璟笑了:“六哥說得沒錯,可惜晚了。好了,不說這些,你我兄弟好好喝幾杯?!?/br> 馬六大笑起來。陸璟也跟著笑起來。 在獄卒邊上的福順聽到傳來的笑聲,心里真著急,這都什么時候,老爺還能笑出來。福順想過去看看,又不敢離開。 獄卒倒是走過去查看,福順正好跟著。 馬六看到獄卒過來:“兄弟,你走吧。酒菜留下就成。” “不能留下?!豹z卒可防著馬六自殺。這樣的人除非有人買命,他們都是牢牢看著。 馬六心情好,不跟獄卒計較,把菜幾下就塞進嘴里,大嚼著。嚼得差不多,拿起酒壺對著嘴灌下去。灌完了,馬六叫了幾聲:“痛快,痛快。” 陸璟站起來:“六哥,那我走了?!?/br> “去吧。”馬六沒起來,兩只手拍了拍盤起的腿,“兄弟放心,下輩子見?!?/br> 獄卒打開了牢門,福順進去把食盒拎著,催著陸璟走出來。 出了邢問大獄,重新站到太陽底下,福順才長出一口氣,總算沒給關在那種地方。 當天,馬六就說有話要說。刑部大堂一過審,馬六把陸璟和高谷全給說了出來。 高谷知道,跳起來:“去把馬六老娘還有他老婆全殺了。” “胡鬧!”高閣老制止住要去辦事的下人,“你們?nèi)氯ィ矣性捀鬆斦f?!?/br> “爹……”高谷叫聲,又低下了頭,“我這是糊涂了?!?/br>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一直糊涂下去?原先這是就是用來威脅的。馬六不說,我們可以用來威脅,他動搖,就殺一個給他看。現(xiàn)在他說了,你再殺,只是坐實他說的是真的。現(xiàn)在趕緊去見喜公公呢,讓他在陛下跟前說,這是陸璟和馬六的計謀。他今天可是去探監(jiān)了。” “兒子這就去。” “你去有什么用,現(xiàn)在是賣我這張老臉的時候了?!备唛w老嘆口氣,“拿我的衣服來,我這就進宮?!?/br> 高閣老換上衣服,帶著高谷進了宮。 喜公公這時候正在皇帝跟前。高閣老問了小太監(jiān)一句:“還有誰在陛下那?” 小太監(jiān)笑得面上堆出了花:“楊閣老、陳侍講都在?!?/br> 高閣老的臉色變了:“趕緊著去?!绷嗥鹋蹟[就往前跑。 高谷跟著后面都有些跟不上??斓搅擞鶗浚唛w老的步子慢下來,調(diào)著呼吸,再用手帕把額頭上的汗擦掉,慢慢往御書房走。 高谷望著高閣老,步子走得山一般穩(wěn),也把呼吸調(diào)勻。 小太監(jiān)悄悄進了御書房在喜公公的耳朵邊嘀咕了聲。喜公公湊到了皇帝跟前:“萬歲爺爺,高閣老和高學士父子來了?!?/br> “那就讓他們進來吧?!被实鄢蛄搜鄯旁谟干系鸟R六供詞。 陳詢悄悄看楊閣老,楊閣老卻垂著頭,沒去理會。 高閣老和高谷進來,跪下來給皇帝行禮。 “起來吧。閣老來,有什么事嗎?”皇帝問。 “微臣不敢起,微臣是帶著孽子來請罪的。真是家門不幸,沒想到孽子居然惹出這么大的事來。這也是微臣平日管教不嚴才會這樣的?!?/br> 皇帝看了眼楊閣老才問:“高學士做了什么讓高閣老這么生氣?” 陳詢咬著牙,聽皇帝的意思這是要給高家父子脫罪了。 “唉,讓他自己說吧。微臣可沒這個臉?!备唛w老別過了臉。 “那高學士來說吧?!被实矍浦吖?,從這個角度居然可以看到高谷眼角的皺紋,已經(jīng)要人到中年了。 高谷趴在地上:“陛下,微臣有罪。微臣不該聽信陸璟的話,更不該讓他去幫著打理高記米鋪,那是高家族中產(chǎn)業(yè),沒想到他居然跟劫匪勾結,利用高家產(chǎn)業(yè)來銷臟。微臣真是錯看人了,想著陳侍講當初力薦他為會元,定然不會有錯的。” “高學士,你這是什么話,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标愒兊芍吖取?/br> “陳侍講,我沒說跟你有關系,只是說是因為你推薦的,才信得陸璟。難道不是嗎?當時,我是力主喜永泰為會元。是你認為陸璟更應該?!?/br> “你少扯這些,高記米鋪跟馬六是怎么勾結在一起的?!?/br> “陸璟呀,他可是馬六的結拜兄弟?!?/br> “馬六的供詞說跟你已經(jīng)勾結十余年,又不是今年。” “陸璟今日去探視過馬六,馬六就如此說。你不認為這是栽臟陷害?”高谷冷笑聲,“陳侍講,是不是陷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陳詢氣得指著高詢:“一派胡言。” 喜公公出來打了圓場:“兩位可別在萬歲爺爺跟前爭。這么著,把陸璟喊來,一問不就知道。萬歲爺爺,要不咱們也來出《三堂會審》?” 皇帝笑了:“這好。讓刑部、大理寺的也來,就在這審了吧?!辈荒苋バ滩坑^審,能在御書房審一審也是有趣。 一個時辰后,人都來齊。 陸璟跪在當中,儼然像挨審的罪犯一般。 皇帝瞧著陸璟:“高學士的話,你認不認呢?” “微臣認?!标懎Z低著頭。 高谷都沒想到陸璟認得這么爽快,這可是掉吊腦袋的事,居然這么爽快。 從高家父子進來,楊閣老頭一回看陳詢,這樣一來,豈不是高家父子又跑了??磥黻懎Z還是給高家父子買通了。不知道高家父子許了什么,連命都可以不要。 “那你跟馬六結拜過?” “有過?!?/br> 皇帝收回了目光:“這樣子,你就得脫了官服交到刑部去了?!?/br> “微臣只想求陛下一件事?!标懎Z頭抵在金磚上。 “什么事?” “陛下,讓臣親眼見了馬六行刑后,臣再受刑?!?/br> 高谷說了聲:“陸璟,到時你會和馬六一塊行刑的?!?/br> 陸璟沒去理會高谷,只對著皇帝說:“陛下,微臣只想比馬六晚一天?!?/br> “這是為什么?”皇帝好奇,“你們不是結拜兄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這還怎么同日死呢?” “陛下,微臣不是真跟馬六結拜。當時說誓詞喝結拜酒時,微臣把酒全倒在手帕上。這有酒帕為證?!标懎Z從袖子里掏出了塊手帕。 陳詢的眼睛動了動,這是整死高家父子的好機會,立刻把手帕拿了過來,一聞:“果然上面有酒?!?/br> “誰知道是不是這兩天弄塊帕子扔酒里?!备吖日f了句,“陸璟分明是想脫罪?!?/br> 皇帝看了眼高谷:“陸璟,你是想脫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