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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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陳縣氶問了。 陸璟等的就是陳縣氶這個問。他前面不上岸,因為知道陳縣氶每天這個時候會出縣衙,去跟人下棋。 杜阿福今天簽了賣身為奴的契約,陳富一樣可以說已經(jīng)派了徭役,不好改。然后讓他去哀求,再答應一件什么事? 陸璟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俎上rou。 可是有了陳縣丞,陳富就不能那么輕易。 陸璟露出了絲羞愧之色:“是學生一時疏忽,前陣買了個人口,一直沒來辦契約記冊,只想著等府試后辦不遲??墒侨缃窠o派了徭役,學生也知道這是大事,只是我內(nèi)子的六畝薄田,全仗這個人耕種。學生的平日用度也全從此出,所以這才趕著來辦,不知道還行不行?!?/br> “這算什么。晚來的大有人在。元玉跟我來就是了?!标惪h丞就希望陸璟多欠些自己的人情,日后才能更多地補償。 官場就是如此,你幫我一次,我日后還你一次。 陸璟道了聲謝,帶著杜阿福就跟陳縣丞去把剛寫好的杜阿福賣身契約記錄在冊了。 事辦的順利,陸璟沖著陳縣丞拱手告辭,也不再多謝。 陳縣丞要的謝,不是他現(xiàn)在能給的。那就沒必要再說了。 到了家外,陸璟上了岸。杜阿福把船停到船坊去。 陸璟的腳剛邁進大門的門檻,陸構就站在陸源的房前喊了聲:“五郞,阿福的事,我才聽說,親家特意派人遞了話來,說他們弄錯了?!?/br> “哦,那謝謝親家大爺。”陸璟走了過去。 陸構剔了下牙。 “沒事,沒事。聽說你還為了這事去了次縣城,唉,這事鬧得,都讓你沒法溫書了?!标憳嫇u著頭,“我還特意來跟你說,結果你已經(jīng)走了。阿福也是,到底是沒在咱們這種人家干過,才這樣沉不住氣。好了,沒事了,五郞,你回去讀書吧?!?/br> “那我去了,二叔?!?/br> 陸璟走到了住的那落樓下,往蠶房的方向看。這個時候,已經(jīng)吃過了晚飯,她應該在那里。 眼前立刻就浮現(xiàn)出昨天見到的情景。 陸璟踏上了樓梯,走到了書房門口,又轉過身往蠶房那走。手碰到了蠶房的門,輕輕推開門。 “唰唰唰”的聲音,讓蠶房卻有了安謐的氣氛,任何的聲音都會打破這種沉寂。 陸璟走進去,把門關好。走了幾步,陸璟就站住了。 徐惠然靠著墻閉著眼睛,一跳一跳的炭火散發(fā)出的光暈籠著,褂子松松地穿在身上,露出鮮紅的抹胸。 陸璟吸了口氣,走過去,坐在了徐惠然身邊。 徐惠然發(fā)出聲極輕的囈語,頭動了動,顯然在尋找一個更舒服的倚靠。陸璟伸出手,小心地把徐惠然靠到他的肩頭,再用手圈住。 他的心跳得飛快,像要跳出喉嚨。低下頭,正好可以看到白皙的領口、鮮紅的抹胸。 陸璟定著神,牙咬了咬。他的手慢慢移過去,想更親近些。 “啊……”徐惠然醒了,眼睛瞪大看著陸璟,一時沒有明白狀況。 陸璟的手縮了回來,有些遺憾,他沒有碰到:“你累了,回屋睡吧,我在這里就好。” 徐惠然跳了起來,把褂子拉拉:“沒事的?!?/br> “阿福的事辦好了,不會派去徭役了?!标懎Z站了起來,他不想走。剛才徐惠然醒過來,雖說沒有歡喜,可也沒有驚恐,只是茫然。 他們需要適應。陸璟這么想。夫妻間的事,比《四書》、《五經(jīng)》要高深,花的時間也該更多。 陸璟走過去,拿起細竹箸撥弄桑葉。 徐惠然猶豫了下,走了過來,也拿起了細竹箸:“這樣撥,得均勻?!?/br> “原來如此,書上倒是寫了,只是不如實際看一眼。” 徐惠然抿嘴笑了。 陸璟低頭看著有些發(fā)呆:“你真美?!?/br> 徐惠然的心一顫,只覺得臉發(fā)熱,身上又出了汗:“這里太熱了?!?/br> “是熱?!标懎Z說,目光沒移開。 徐惠然吸了口氣:“你出去吧。不然,我不知道這里是熱是冷?!?/br> 陸璟咽了口水,把細竹箸放回了竹籮里,看了眼吃得歡得蠶,走了出去。 一個人回到書房,拿起茶壺倒杯茶喝,是空的。 不一會兒,徐惠然來了,端來了茶和點心:“飯菜來不及做了,你吃這個吧?!?/br> 陸璟笑了:“挺好?!?/br> 楊如春的肚子大了,挺得高高的,上下樓都不方便,要陸珍攙著上下。 小陸蔡氏瞧到了,趁著就楊如春一個人在院子里時,故意說:“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來的。生孩子,又不是生金子。這精貴的。” “二嬸,有些女人可只會拉金子,還生不出孩子呢?!睏钊绱喊讯亲佑滞贤α送Γ就?。 小陸蔡氏想到陳冬梅臉色變了變,眼睛四下里轉,就怕陳冬梅給聽到。見陳冬梅不在邊上,鼻子一哼:“三郞媳婦,我勸你嘴上積點陰德。這院子里沒生孩子的可不止一個呢?!?/br> 楊如春想到了徐惠然:“二嬸,這可是你扯出來?!表斨亲庸室鈴男£懖淌细白?,逼得小陸蔡氏退了兩步。 腳跨進廚房門的時候,楊如春還有著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感覺,手扶著門框:“我跟你們說……”就把剛才跟小陸蔡氏的事說給了劉玉秀和徐惠然說了。 徐惠然低著頭切菜,只想趕緊做好了飯,趁著開飯前,去看看蠶房里的蠶。楊如春的話就半聽不聽。 劉玉秀卻是聽得仔細,看了眼徐惠然,嫁過來都半年多了。懷得快,這時肚子也快要楊如春的一般大,可看看卻是沒動靜。 楊如春說完了,走到徐惠然邊上:“五弟妹,你可不用理她。你看我,嫁給三郞快四年了,不是才有的。”楊如春摸著肚子,得意地笑了,“陳冬梅嫁來一年呢,有了,又怎么樣,掉了?!?/br> 徐惠然手下的刀停了停,又切了起來:“三嫂,這里不方便。你看又是刀又是爐火的,你還是先回屋,等吃飯時到堂屋就好了?!?/br> 楊如春一瞧,是不全。陳冬梅流產(chǎn)后,她就很注意:“那我先回去了?!?/br> “蠶姐,你陪三嫂回去?!毙旎萑贿€讓蠶姐送去。 鄭媽在邊上一直聽著,看徐惠然這樣,知道定然是不愛聽,一轉身就把這些全告訴了老陸蔡氏。 老陸蔡氏聽了,找了陸李氏來:“五郞媳婦嫁進來也半年了,你得跟她說說,天天不是織布就是養(yǎng)蠶的,最要緊的是給五郞生個一男半女?!?/br> 陸李氏也覺得,得問問徐惠然了。 第48章 絲方盡 陸璟現(xiàn)在喜歡在蠶房看書,上面穿著褂子,下面一條綢褲,輕松自在,說起來還有魏晉之風。 徐惠然承認,是自有一股風流雅致,配上那張臉,更顯倜儻無雙。 徐惠然常要背轉過身去,躲避陸璟的視線,這樣子也不用太擔心她身上的衣衫單薄。 “這里夠吵的,相公還是去書房看書吧。”徐惠然把身體避了避,借著架子擋著陸璟的視線。 “‘無嘩戰(zhàn)士銜枚勇,下筆春蠶食葉聲’,這里看書最好?!标懎Z走到徐惠然對面,碧綠的桑葉,艷紅的抹胸,雪白的肌膚,這里看書是最好。 徐惠然沒接話,她不知道陸璟這句是對她可以如戰(zhàn)士般勇往直前,還是指他寫文章?lián)]筆聲就像蠶吃桑葉“唰唰”一般,可以一揮而就。 蠶房的門突然開了,一股冷風進來。 徐惠然打了個哆嗦:“娘?!?/br> 陸璟也站了起來:“娘?!?/br> 陸李氏看了看兒子和媳婦的穿著,面色不好。 雖說鄉(xiāng)下夏日男女勞作,身上的衣服有時比這還少。但陸璟是要做大事的人,跟粗腳泥腿漢子不同。 陸李氏的臉很難不板:“五郞媳婦,你跟我來?!?/br> “娘,我就來。”徐惠然急步走到門邊上。她不是為了陸李氏,是為了她的那些蠶,凍壞了,這些日子就白干了。她把襖子匆匆穿上,出了蠶房,隨手把門關緊。 陸李氏一扭頭,就往樓下走,腳下的地板給踩得“咯吱”響。 徐惠然聽著陸李氏的腳步聲,就知道在想什么。這個時候,陸璟不來才對。要是來了,怕陸李氏更是火大。 陸李氏前面走。徐惠然后面跟著。 樓梯那光線暗,住慣了一樓的陸李氏下樓時,差點要摔。徐惠然一把拉?。骸澳铮瑯翘萦行└?,不好走?!?/br> 陸李氏站穩(wěn)了,不說一句,走了下去。 進了陸李氏的屋,陸李氏坐下來看著徐惠然,斜眼打量著徐惠然:“五郞怎么也在那里?” “我跟五郞說過,蠶的聲音怪吵的,怕影響了五郞讀書。若是因為蠶房暖和,便在書房也給生個火盆。五郞不要。他說,蠶是有好運的。古人說過,回廊里有了蠶吃桑葉聲,沾了這個氣,莫說府試,就是中個舉人都不在話下。我就不敢再勸,怕壞了五郞的運道。” 徐惠然說完,靜靜看著陸李氏。 反正你要罵,就是壞了你兒子的運道。我可是不怕的。 陸李氏猶豫了:“真有這個說法?” “這個,五郞是這么說的。我倒是不好說了?!毙旎萑惶耢o一笑,陸璟適才是說過。 兒子說得總應該是有道理的。或許這樣子真對兒子考試有好處。陸李氏咳了聲,視線移到了徐惠然的肚子那:“你嫁進來也有段日子了,可有什么感覺?” 徐惠然垂下了眼。 前世,她也曾給陸李氏叫到這來過。那天好像陽光挺好的,但是她卻跟掉在冰窖里似的。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徐惠然想不起來了。 身體里某處地方在跳,讓她縮緊。徐惠然抗爭了下,那種感覺漸漸退去。 “那就是沒有了。”陸李氏正了正聲,“總不能日后五郞做了大官,連個叫自己爹的人都沒有。你織布養(yǎng)蠶的供五郞讀書,都不如這個要緊。我也不說什么,你自己看著辦吧。” 再過幾個月,陸璟中了秀才,就要去縣學,住在那里。到那時,她就可以輕松了。 徐惠然從陸李氏的房里出來,抬起頭看了看天。 天上有些云,太陽半遮半掩的,可徐惠然卻不覺得有什么,反而感覺到了春天的氣息。一陣風吹過來,都帶著春日里特有的氣息和溫暖。 回到了蠶房,陸璟還在。 徐惠然把襖子脫了,去查看吃得正歡的蠶,唇角不自覺露出了笑。 陸璟看了徐惠然一眼:“我有點羨慕那些蠶,得此青睞,哪怕‘春蠶到死絲方盡’,也不枉此生了?!?/br> 徐惠然抬起了眼:“相公應該知道‘燈下繅絲恨更長’,哪里還會不枉此生?!弊聛恚^續(xù)針線活。 剛才陸李氏的話,對她還是有影響的。她這么辛苦就是想離開陸家,幾年后可以快快樂樂地生活,并不想在‘絲方盡’還是‘淚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