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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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著徐家的門還有兩步遠,徐家的男仆先就沖門里喊道:“姑爺和姑奶奶回來了。” 黑漆的門打了開來,最先跑出來的是九歲的徐昂,看到陸璟停下了腳步,局促地喊了聲:“姐夫?!庇植媸譃槎Y。 陸璟作揖回禮:“妻弟?!?/br> 徐昂移了目光去看徐惠然,眼睛里透露出親呢,如果不是礙著陸璟在,得裝出大人的樣,一定會跑來拉徐惠然的袖子。 徐惠然情不自禁抬起了手,摸了摸陸徐昂的頭,眼睛微紅,聲音哽咽:“弟弟,爹和娘呢?” “jiejie,爹娘都在里面等著你和姐夫?!毙彀簩π旎萑坏纳駪B(tài)有些吃驚,指著里面。 陸璟也回身去看徐惠然,眉頭微微皺了皺,不太明白徐惠然為何反應(yīng)這么激烈,提醒了句:“岳父、岳母還在等我們。” “我曉得。”徐惠然明白陸璟的話,怕她說出在陸家這兩天的情景。他睡書房,她睡新房。 其實徐惠然并不反對,甚至很喜歡,至少她在夜晚是自由的。 她看了眼陸璟,從陸璟身邊走了過去。走了兩步,又放慢了腳步,甚至有些不敢走過去,怕這只是一場幻覺,手一伸,父母不見了。 徐禮和徐蘇氏從里面走了出來。 看到父母,徐惠然眼眶一熱,眼淚滾滾而下:“爹,娘……”撲進了徐蘇氏的懷里。 徐蘇氏也哭了起來。 陸璟要對徐禮和徐蘇氏施禮也只能施一半停在當(dāng)中,再垂下了雙手。 徐禮怕陸璟尷尬,誤會什么,等女兒去了婆家倒要吃驚虧,招呼著:“賢婿,進去坐?!?/br> 這句也提醒了徐蘇氏,一邊給擦自己的眼淚,一邊跟陸璟解釋:“惠兒打小就沒跟我們分開過,怕是才成親不習(xí)慣呢?!庇终f徐惠然,“你呀,都成親了哪還能這樣,動不動就抹眼淚,還不讓人笑話了?!?/br> 徐惠然擦著眼淚,這一世不能讓父母再為自己擔(dān)心了。 陸璟淡淡地道:“娘子見到父母激動,天性至純至孝才會如此,若是有人因此而取笑,倒是此人不通了。” 徐禮點著頭:“賢婿見解果然不凡,后生可畏。” “岳父謬贊。小婿不過是有感而發(fā),不值一提?!标懎Z言詞懇切,好像真的不敢承受徐禮的贊賞。 這更讓徐禮滿意,請陸璟去書房一坐,把新近得來的好書拿出來給陸璟觀賞了。徐昂回頭看了看徐惠然,爹讓他多跟姐夫?qū)W,他有些敬畏姐夫,可也不敢不去書房。 徐蘇氏也贊賞地看著陸璟。 前世,徐惠然亡故后,陸璟對徐禮和徐蘇氏一直敬重有加,又博得了個美名。 徐惠然見徐蘇氏的目光還在追隨陸璟,不想這世父母還給陸璟騙。 “娘,就讓我站在這里?”徐惠然拉著徐蘇氏的胳膊扭了扭,撒起了嬌。 徐蘇氏笑了,拉著徐惠然往里走:“來吧,跟娘好好說說這兩日,姑爺對你好嗎?” “娘不是都看到了,還要問?!毙旎萑坏拖铝祟^,裝出嬌羞的樣。 她不想讓父母上陸璟的當(dāng),卻不得不先對父母隱瞞實情。本分老實的爹娘怎么會是陸璟的對手,知道實情反而會痛苦萬分,認為是他們誤了女兒終身。 這也是陸璟的厲害之處,總能拿捏住別人的要害為他所用。 屋外的廊下,魯媽也在問蠶姐:“姑爺對姑奶奶好嗎?” 蠶姐磕著瓜子,琢磨起來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男人不打老婆,不罵老婆算好吧?小姐嫁過去,姑爺沒打小姐也沒罵小姐,說話客客氣氣的,這應(yīng)該算好吧? “問你呢,怎么不說話了?”魯媽拍了下蠶姐的腦袋。 “別打呀?!毙Q姐頭偏了過去,揉了揉頭,“小姐都沒打過我頭呢?!?/br> 說到“小姐”兩字,蠶姐想到了徐惠然囑咐過的話。小姐的話總是要聽的,不過怎么感覺這兩天小姐跟以前有點不一樣呢。 蠶姐又猶豫了。 “怎么,姑爺對小姐不好?”魯媽緊張地問。 “沒有了。姑爺對小姐挺好的。” 魯媽抬起手又要打蠶姐,看到蠶姐往邊上讓倒笑了,放下了手:“那前面不說,這不是嚇人。你這個小孩子,不知道奶奶這兩天多擔(dān)心,就怕小姐在陸家受欺負。” 提到這個,蠶姐笑了起來:“他們想欺負小姐,還欺負不了呢。” “怎么回事?誰敢欺負小姐,我去跟他拼了命!”魯媽拿起笤帚就要去算帳。 蠶姐給嚇了一跳,又笑了起來。把陳冬梅的事說了出來。 魯媽聽完了放下笤帚笑。笑停了,魯媽又嘆起了氣:“小姐可是從小給老爺奶奶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奶奶是真舍不得把小姐嫁出去呀……” 蠶姐點著頭,也跟著嘆氣。 徐蘇氏是想留徐惠然在家多待,可怕婆家不樂意。娘倆說了沒幾句話,就開了飯,準備吃好飯就讓陸璟和徐惠然回去了。 吃飯時,陸璟提了明年參加童生試的事。 昨日提,并不是為她解圍,不過是得先跟陸家提,再在這說。徐惠然從容地吃她的飯。 徐禮和徐蘇氏卻激動著,給陸璟夾菜。還說親家會多高興,一直說到飯吃好,要走的時候。 回陸家的時候,徐蘇氏給的回禮比帶來的禮要多了一倍。徐禮又拿了不少跟科考有關(guān)的書給陸璟。 陸璟一一謝過,客氣而謙遜,分寸掌握得恰到好處。 徐惠然嘆了口氣,爹娘的一片好心全給了白眼狼,還真以為以前這個是好心人。她當(dāng)鬼的十來年是看太多他的狠心無良了。 徐禮和徐蘇氏一直送到了碼頭,看著陸家的船行遠了才往走走。 “老爺,惠兒好像一下長大了。這才兩日,她看我的眼神都跟過去不一樣了。而且她還跟我說,鄉(xiāng)下的地全種了桑林。以前她哪懂這些?!?/br> “這怕是女婿教她的。成親了,就是懂事多了?!?/br> “可也太快了?!毙焯K氏想到了徐惠然眼睛里偶而露出的歷經(jīng)滄桑洞穿世事的神情,在些心驚,“這門親事咱們沒錯吧?” “能有什么錯。女婿文章好,日后前途不可估量?!毙於Y把科場上的希望就寄托在了兒子和這個女婿身上,誰讓女婿是半兒呀。 “女婿要是對惠兒不好,前程再好有什么用?!毙焯K氏邁進了門檻,手扶著門,“我倒寧愿惠兒嫁一個就像老爺這樣的就好。” 徐禮剛想說,多謝娘子,再一想自己科場不如意,這分明是笑他一事無成。 “豈有此禮!”徐禮要進門,黑漆的門卻“咣”一聲關(guān)上了。 徐禮生氣的一甩袖子,走了。 河道里的船比早晨出來時要多了些,出城時也艱難了許多。在船尾搖櫓的老秦頭不停沖對面而來的船夫喊:“昂……得兒……昂……得兒……” 徐惠然比去時輕松了許多,給九月午后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得犯困。跟父母見過了,一切都還好。只要離開陸璟,這一世一切都會好好的。 解開了荷包,拿出一粒長生果來,剝了殼和紅衣,徐惠然帶著笑把花生仁往嘴里塞。 “小姐,我跟魯媽說了你現(xiàn)在愛吃這個,特意又炒了這么多?!毙Q姐現(xiàn)寶似的把個竹籃拿了過來,露出滿滿一籃的長生果。 徐惠然點著頭:“回去,你就拿到我屋里去?!?/br> 坐在船頭的陸璟聽到,轉(zhuǎn)過身來,正好看徐惠然剝著長生果。紅衣在白嫩纖細的指尖落下,就像微風(fēng)嫉妒那些紅衣,紛紛吹落。 蠶姐得意地答應(yīng)著:“小姐,你放心,我誰也不給吃。” 徐惠然抬起頭,剛要說“哪能這么小氣”,對上了陸璟的黑眸,愣了愣,笑容隱去,那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低下了頭。 “蠶姐,該稱呼‘五奶奶’?!标懎Z轉(zhuǎn)回了身。 蠶姐嚇得吐了吐舌頭,低聲“嗯”了聲,往船尾挪了挪。 過了會兒,老秦頭跟蠶姐開著玩笑:“蠶姐,我也沒有吃嗎?” 蠶姐不好意思,向前探身從竹籃里抓了一把站起來,跳進來:“秦大叔,你怎么可能沒有的呢?!?/br> 老秦頭哈哈大笑:“我跟你開玩笑的?!?/br> 蠶姐還是給塞進了老秦頭的口袋里。再回來,看到陸璟,手伸到了竹籃里,又猶豫要不要給。蠶姐去看徐惠然。 徐惠然裝著專心剝著長生果,沒去理會蠶姐。 陸璟背對著,卻能感覺出后面的動靜。條粗陋的船迎面駛來,船夫蒲扇大全是繭子的腳恰好讓他看到,那雙玉蔥般的手指更讓人想再看一眼。陸璟卻堅持著不回頭,這種事絕對不能去參與。 他抬起頭,太陽刺眼,低下頭,正好看到碧水里倒映著徐惠然的倩影,在那蕩來漾去。 第9章 暗云綢 晚飯前,陸璟和徐惠然回到了陸家,先去給陸源和老陸蔡氏請安。堂屋里站滿了人,除了陸李氏??粗裼觾蓚€人回來,其實是看徐家的回禮是什么。 老陸蔡氏沒往徐家的回禮上瞅一眼,只聽著小陸蔡氏在那報有什么。 等小陸蔡氏報完了,老陸蔡氏喉嚨里干咳了聲,不說一句了??礋狒[的也呵呵沉默了。 陸源問了徐惠然幾句徐禮夫婦的客套話,就讓陸璟和徐惠然去見陸李氏。 陸李氏自從丈夫遇難后,三個兒子看得都很緊,尤其是陸璟。陸璟離開了大半天,尤其是跟徐惠然一起去岳家,更加擔(dān)心,就怕給徐家扣住不放回來。 陸李氏故意不去堂屋,要讓兒子和媳婦來這見。 徐惠然沒進門,聽到了織機的“哐當(dāng),哐當(dāng)……”單調(diào)聲,等她站到門口,就看到了陸李氏板著的怨婦臉。 陸璟走上了前,躬身請安:“娘,我們回來了。”他的語調(diào)平穩(wěn)而悠揚,帶著股能讓人安心的味道。 陸李氏停下織布,轉(zhuǎn)過了身。雖說面上沒有笑,但看兒子的眼睛可是發(fā)亮的:“累了嗎?這一路辛苦的,快去讓你媳婦侍候你洗洗,弄些吃的,別在外面餓到了。” 徐家準備的飯菜比陸家的豐富,怎么可能會餓到。徐惠然知道陸李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卻知道越為娘家辨越糟糕。 “辛苦倒沒有,就是讓娘等久了?!?/br> 陸李氏瞪了眼徐惠然,又對陸璟說:“天都快黑了,我以為你們要在那吃晚飯呢?!?/br> 徐惠然看著腳下陽光斜射出來的倒影,這連傍晚都沒到呢。陸李氏就說出在娘家吃晚飯的話。 人家兒子都在這,輪不到她一個外人來說話。徐惠然安安靜靜站在那,恭順的樣子就像團棉花。 陸李氏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陷了進去,沒半點效果?;饹]消下去,更要爆出來,哪有這樣的媳婦。 “娘,我想趁晚飯前再去看會兒書?!标懎Z恭敬地說。 陸李氏轉(zhuǎn)過了頭:“那你快去,可別累著了?!眱鹤泳褪撬拿?,尤其是小兒子。 徐惠然把徐蘇氏給的回禮遞了上來:“媽,這是我娘讓我?guī)淼木I緞,回頭我給媽做了吧?!?/br> 她沒說,這是徐蘇氏織的。徐惠然五歲起就跟著徐蘇氏繅絲、織綢。前世,徐惠然在陸家待了幾年,就織了幾年的綢。她的綢織得好,陸璟最愛穿她織的綢做得衣服。就算她那時有多怨陸璟多恨陸璟,還是全給陸璟做了衣裳穿。 這世徐惠然不想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