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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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述一手覆在陳星后頸,另一手握著布巾,擦拭他的肩膀。 “你記得你還答應(yīng)過我一件事?!表検龊鋈徽f。 陳星答道:“我知道你不會強(qiáng)人所難的?!崩^而聽到項述在他的背后深呼吸,似乎有話要說,卻又忍住了。 “你又知道我要強(qiáng)人所難?”項述淡淡道。 陳星笑了起來,正要再說時,外頭謝安的聲音卻道:“那個……兩位,你們完事了么?慕容沖約的時間……呃,這個……雖然打擾你們不大好,但是……” “馬上!”陳星也意識到洗得太久了,外頭還有不少人等著。項述只得起身去換衣服。 謝安等人匆匆沐浴過,慕容沖派來接的車隊已到了驛站門口,陳星與項述換過一身正式點的衣裳,項述戴上銀面具,那身材的英偉卻根本遮掩不過去,簡直欲蓋彌彰。陳星說:“既然他能認(rèn)出來,我看這面具就……” “面具是告訴他,讓他不要貿(mào)然揭穿咱們身份用的,”項述淡淡道,“不是要瞞他,你為什么這么蠢?” 陳星:“……” 陳星見項述開始嘲諷他,便知道項述不生氣了,于是笑了笑,幫項述整理了下領(lǐng)子,說:“行行行,我本來就不聰明,走罷。” 兩人上了一輛馬車,項述手長腿長,有點擠了,陳星只得把手放在他大腿上,想到方才在浴室里說的話,這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不禁令他浮想聯(lián)翩。設(shè)若項述當(dāng)真對他有意……那么在人生的最后這段日子里…… 陳星忍不住側(cè)頭看項述,心想要是自己的預(yù)感是真的呢?項述也很在意他嗎?一直以來自己總是拒絕相信,或是說不愿往這方向想,直到項述說出那句話后。如果他這個時候,湊上去親一下項述的唇會怎么樣? 陳星看著戴上了銀面具的項述,忽然臉上有點發(fā)燙。 項述漠然道:“看什么?” 陳星搖搖頭,轉(zhuǎn)過頭去。 項述便抬起手來,搭在他的肩膀上。 “進(jìn)宮——解劍?!眱?nèi)侍道。 項述不愿交出不動如山,說:“回去告訴你們慕容太守,若讓解劍,我就回去了?!?/br> 一行人被截在宮門前,內(nèi)侍待要開口呵斥,卻見項述氣勢,不敢怠慢,謝安則和藹可親,笑著拍拍內(nèi)侍的肩,說道:“你先稟告太守?” 不多時,來人傳話,讓隨行的武士不必解去重劍,這命令只針對項述,眾人才復(fù)又進(jìn)宮,入了明堂。慕容沖在明堂偏殿內(nèi)設(shè)宴,陳星剛進(jìn)殿中,大伙兒按座次排序,為首是謝安、其次就是陳星,而項述則坐到了陳星身后。 “慕容大人到——” 眾人一整衣襟,慕容沖身穿黑色修身武服,從殿外舉步而入。來前眾人已議論過與謝安之孫謝混齊名的北方第一美男,據(jù)說貌比潘安、衛(wèi)玠,但就在見到慕容沖真人之時,一眾文人心想:嗨,也就這樣嘛,不足為奇。和項述差不多,也就比項述強(qiáng)那么一點點。 然而不片刻,眾人還是只得點頭承認(rèn),雖說期待太高,未能得到“驚為天人”的震撼感,但慕容沖“天下第一美男”的名頭,還是當(dāng)之無愧的,畢竟就大家各自見過的人而言,就沒人能比得過慕容沖了。 “各位遠(yuǎn)道而來……”慕容沖有點心不在焉,一眼就看見了陳星與背后的項述,聲音停頓。 項述猶如沒事人一般,只安靜坐著,滿殿都在等慕容沖把話說完,慕容沖卻偏偏在這時停下了,鳳眉一挑,薄唇微微發(fā)抖,許久后道:“一路上辛苦了?!?/br> 謝安等人忙自謙讓,大家都盯著慕容沖,慕容沖站了好一會兒,似乎在思考,片刻后方到主案前,盤膝武坐,手指在案上敲了敲,繼而招來一名內(nèi)侍,低聲吩咐幾句,內(nèi)侍便轉(zhuǎn)身離開。 陳星打趣道:“太守大人該不會吩咐去埋伏刀斧手吧?” 眾人都笑了起來,慕容沖卻是一怔,繼而道:“不,豈敢班門弄斧?” 赫連爽亦有列席,主座以下乃是洛陽的幾名官員,官員們以赫連爽為首。謝安一見之下,便知赫連爽是苻堅派來監(jiān)視慕容沖的,于是笑了笑,說道:“太守盛名之下,當(dāng)真無虛,我國陛下,亦是久仰了。” 陳星端詳慕容沖,知道他已經(jīng)認(rèn)出兩人了,但如今局勢較之清河公主喪生之時,已有了天翻地覆的不同。明顯項述對慕容沖的把握十分準(zhǔn)確,他并不想尋仇,或者說,現(xiàn)在不想。 “我這一生,俱被盛名所累,”慕容沖冷淡地說,“有時太出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陳星從慕容沖出現(xiàn)的一刻起,就在想他給自己的印象,想來想去,找到一個最合適的詞——清冷。 慕容沖與項述同為美男子,雖然都很冷淡,項述卻有凡人的喜怒哀樂在,亦帶著幾分溫情。慕容沖則只能用清冷來形容,有點不食人間煙火感。興許在jiejie去世之后,對他而言,世上已再沒有什么東西,能引起他心里的漣漪了罷。 今日宴席,對謝安來說實在是個難題,提慕容家人套套近乎吧,容易牽涉到大燕的亡國之恨,恭維他年少有為長得漂亮吧,又不免讓人聯(lián)想到他與苻堅的關(guān)系,無論說什么,都容易觸到慕容沖最不想被提及的傷疤,想來想去,非常漂亮地說了一句:“洛陽百廢待興,百姓卻已安定下來,足見太守體恤民意?!?/br> “不關(guān)我事,”慕容沖竟有點心不在焉,不時瞥向陳星身后的項述,隨口答道,“都是赫連大人與官員們的功勞,我不過領(lǐng)個虛名罷了?!?/br> 這下又把話給堵死了,看來慕容沖根本不想與他們廢話,也并無興趣與漢人們拉攏關(guān)系。謝安思考片刻,決定單刀直入,又問:“陛下那邊,是如何決定的?” “不知道。”慕容沖冷淡地說,“我已派人給他送信了,他也許會來……來了,你病情如何?” 明堂側(cè)門處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身影,起初眾人還以為是苻堅,怔得一怔,待得發(fā)現(xiàn)卻是個二十來歲的消瘦青年,俱不免面面相覷,陳星一見那人,頓時就差點喊出聲來。 拓跋焱! 拓跋焱比起在敕勒川下匆匆一面,如今已更瘦了,他穿著厚厚的衣服,曾經(jīng)英俊瀟灑的臉上帶著一股厭倦之氣,眉心黑氣若隱若現(xiàn),臉色蒼白泛灰,就像一尊精致卻落滿了塵的銅器,但就在見到陳星的一刻,久違的笑容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 “你們來了?!蓖匕响托Φ溃^而入座,雙目依舊是明亮的,只看著陳星。 項述:“……” “你……”陳星的震驚簡直無以復(fù)加,拓跋焱出現(xiàn)在洛陽他不奇怪,且讓他驚喜無比,但轉(zhuǎn)瞬間那故友重逢的喜悅,卻馬上被拓跋焱仿佛染病的情況所沖淡。陳星想問你怎么了,但項述已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下陳星的肩膀。 赫連爽已經(jīng)有點疑惑了,洛陽胡人官員們紛紛看著陳星,陳星便不再多說。 拓跋焱勉強(qiáng)笑了笑,說道:“我生病了,來洛陽養(yǎng)病,太守告訴我,有漢人來,便想打聽打聽我一位小兄弟的下落。他的名字叫陳星,聽說去了建康,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br> “過得很好。”項述卻主動答道。 拓跋焱笑道:“那,我就放心了?!?/br> 慕容沖說:“吃點東西?” 拓跋焱忽然拿起慕容沖的酒杯,朝眾人說:“我敬各位一杯?!?/br> “你不能喝酒?!蹦饺輿_皺眉道。 拓跋焱卻已喝了下去,將杯底一亮,點頭道:“恕罪先告辭?!?/br> 第78章 血盟┃只要是他點頭的事,就一定會辦到,從不食言 陳星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余人紛紛舉杯飲下, 項述喝完后又道:“我也敬各位一杯?!?/br> 所有人:“???” 慕容沖聞言喝了, 大家也跟著喝了,最后慕容沖說:“我再敬一杯,敬完各位便隨意罷?!?/br> 慕容沖喝了最后一杯, 顯然心思不在席間,起身告罪離席,似乎是去找拓跋焱了。留下晉使節(jié)團(tuán)與赫連爽當(dāng)場寒暄, 謝安只得作罷。大伙兒隨便吃了點東西, 謝安不住朝項述使眼色,示意他設(shè)法聯(lián)系慕容沖, 項述只當(dāng)看不見。到得二更時,赫連爽便派人將他們送回驛站去。 “他怎么了?”陳星說, “拓跋焱生了這么重的???” 項述橫坐于榻,一腳踏在案幾上, 沒有回答,陳星說:“不知道馮大哥偵查出了什么,肖山怎么還沒回來?” 謝安回到驛站后, 簡單收拾停當(dāng), 便前來見兩人,說:“今天那病弱年輕人,是什么來頭?” 陳星說了與拓跋焱認(rèn)識的經(jīng)過,謝安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想來是個好消息, 在洛陽說不定能求助于這名散騎常侍。” “嗯,”項述淡淡道,“他可是追了陳星上千里,從長安追到敕勒川。” 陳星:“你……項述,這個時候是不是要吵架?” 正說話時,驛站背后的窗門響了三聲,項述拈起枚棋子一彈,撞開窗門。 馮千鈞說:“聯(lián)系上慕容沖了,走密道過去,他想和你們談?wù)??!?/br> “不去?!表検稣f,“麻煩幫我把窗子關(guān)上?!?/br> “去!”謝安與陳星異口同聲道。 陳星:“好不容易的機(jī)會,怎么能不去?!” 謝安:“我馬上換夜行服,你們稍等一會兒?!?/br> 項述:“想去你自己去?!?/br> 陳星索性面朝項述:“你對拓跋焱到底有什么意見?” 項述說:“我沒有意見,慕容沖自己不來,讓我去見他?他吃了豹子膽么?當(dāng)我是什么?隨傳隨到的侍衛(wèi)?” “哎!”馮千鈞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吃醋?我的手下正等著呢。” 項述答道:“你給他多少月俸?我付雙倍,讓他等著?!?/br> 陳星:“……” 馮千鈞:“行行,他鐵定樂意,你們慢慢商量?!?/br> 陳星:“你再不動,待會兒謝師兄換好夜行服就要過來了,你確定想抱著他飛檐走壁?吵這半天,我賭你待會兒還是得去,你再不走,我自己去了。” “我已經(jīng)來了。”謝安一身漆黑,隱藏在夜色里,笑道,“你們看?這身夜行服效果果然很好吧?” 馮千鈞無奈道:“謝大人,你換這么身衣服,就覺得自己能當(dāng)刺客了么?” 項述依舊一動不動,陳星便不管他了,徑自整理衣服出門,不片刻,只見項述背上重劍,一臉煩躁地跟著出來。陳星就知道他要去,只不明白項述到底在發(fā)什么瘋,明明來前說得好好的,找機(jī)會與慕容沖密談,兩人下午剛講和,晚上見過拓跋焱,項述卻又發(fā)火了。 他在吃醋?忽然陳星想起過往,發(fā)現(xiàn)項述好像真的在吃拓跋焱的醋。 “喂,”陳星試探地問項述,說,“護(hù)法?!?/br> 項述:“?” 項述皺著眉頭,一瞥陳星,陳星從前一直沒察覺,但自從那夜過后,項述的許多行為一下似乎變得可以理解了,他在吃拓跋焱的醋! “你……不喜歡拓跋焱,是因為……”陳星試探著說道。 馮千鈞隨口道:“明顯是因為吃醋吧?” 項述驀然出手,陳星大喊一聲,項述卻揪著馮千鈞衣領(lǐng),把他拖了過來,馮千鈞快與項述差不多高,被項述閃電般一動手,甚至差點就毫無還手之力。 “那個……”謝安說,“護(hù)法,看我面子上,不,看陛下面子上,辦正事呢,先放手吧,有什么恩怨等回來再算賬。” 項述放開了馮千鈞,四人突然不說話了,氣氛無比尷尬。 陳星想說點什么來緩和下,卻總感覺越描越黑,只得作罷。幸而此刻救星出現(xiàn)了,在宮外水道前,站著一名黑衣刺客,朝他們吹了聲口哨,開始帶路,沿著密道進(jìn)入洛陽皇宮中。 馮家豢養(yǎng)了許多門客,在長安被苻堅抄了一次家,于是江湖中人便四散逃亡,轉(zhuǎn)到洛陽后依舊與慕容家保持了聯(lián)系。馮千鈞回到洛陽后,重新啟動眼線,馬上就聯(lián)系上了慕容沖。慕容沖更二話不說,當(dāng)夜宴后便請求項述與陳星進(jìn)宮。 深宮內(nèi),僻殿處到得三更仍亮著燈,肖山坐在殿內(nèi)用慕容沖提供的晚飯,拓跋焱坐在一旁烤火,與肖山不時說著什么,慕容沖正站在殿門外等候,一見項述時,那古井無波的表情竟是發(fā)生了些許變化。 “想報仇的人,還讓仇人親自上門?”項述沉聲道,“你當(dāng)自己是什么了?” 慕容沖深吸一口氣,說:“所有恩怨,一筆勾銷?!?/br> 項述淡淡道:“行,那我走了?!?/br> “大單于,聽我一言!”慕容沖馬上道,“留步!” 陳星說:“看在長得這么好看的分上,咱們還是聽聽他說什么吧?” 慕容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