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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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只驅(qū)除了一大半,沒辦法完全根除。 白虎感覺到戚碧樹的魔氣漸漸消失,坐不住了,覺得容完到處妨礙自己,開始設(shè)下計劃,先把容完弄死再說。 這個時候戚碧樹從柳傾藏那里得知容完手上有自己母親的凝魂爐,就想,他為什么不給自己呢,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互不信任了,容完解釋了一番,戚碧樹信了,但容完還是覺得一肚子氣。 雖然知道戚碧樹是因為心魔原因,性情才會大變,但還是難免生氣,將凝魂爐扔給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戚碧樹追了幾步,看著師父背影,又黯然坐了下來。 * 容完這邊,則在前往司空祝墓地的時候被暗算,受了重傷。 同時,戚碧樹與他母親殘留下來的神識溝通,從他母親口中得知,洵毓君當(dāng)年真的參與了那件事情。他母親肯定很恨那些人,讓戚碧樹全都?xì)⒐狻?/br> 可戚碧樹邊哭,邊說,他做不到,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答應(yīng)母親,唯獨(dú)讓我殺師父,我做不到,我寧愿自己死,也不可能去做。 也就是說,師父是間接殺了自己父母的兇手,也是催動當(dāng)年那件事情發(fā)生的人。然后戚碧樹難免去想,覺得他養(yǎng)自己這么久以來,要么是為了自己的神骨,要么是為了償還當(dāng)年的債,究竟有一絲一毫地喜歡過自己嗎? ——如果喜歡自己,那今昭到底是誰。 越是想,戚碧樹越是容易走極端。 戚碧樹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大逆不道,應(yīng)該為父母報仇,可他無法報仇。東方若虛已經(jīng)殺了,很多當(dāng)年參與殺害父母的人,都已經(jīng)被白虎殺了,現(xiàn)在還剩下的,就是柳傾藏和師父了。 他就去把柳傾藏殺了。 雷聲霹靂,眉心現(xiàn)出紅紋,他徹底墮魔。 他殺了正道人士,被更多人譴責(zé)了,但他想,無所謂,等結(jié)束這件事,就和師父回飛羽山上去。 * 容完重傷,被解滄川救回去,戚碧樹趕回去救容完,眉心紅紋又暗淡下來。 他來不及質(zhì)問容完,所有的復(fù)雜情緒在看到容完身受重傷的那一瞬間,便全都變成了心疼與痛苦。 因為容完命懸一線,要想恢復(fù),必須要白雪山頂上的圣蓮,于是戚碧樹趕緊去取,費(fèi)了好大功夫,九死一生。 司空祝竟然沒死,被白虎派來保護(hù)戚碧樹,就問,洵毓君算是你的半個殺父殺母仇人,你居然還去為他取藥? 戚碧樹性情大變,冷冷道,閉嘴,否則殺了你! 他記恨司空祝之前擺了自己師父一道,徒手就將他殺了。 從鏡子中見到這一幕的白虎反而笑起來,不愧是自己的兒子,心狠手辣都如出一轍。 這邊。 容完就和解滄川商量,為了避免戚碧樹墮魔,可以將自己的一身正氣的修為凝成一道封印,結(jié)在玉里,這樣他就不會墮魔了。 因為容完其實壽命已經(jīng)無幾了,只剩下一具軀殼,大限將至。即便戚碧樹去將那樣?xùn)|西尋回來,也會死的,白虎下手很重,他根本逃不過。 之前讓解滄川跟戚碧樹說去尋找那樣?xùn)|西,也不過是把戚碧樹支開罷了。 解滄川很難過,說,你對這個徒弟還真是疼愛,那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對他,不止是師父對徒弟這么簡單。 容完說,我對他,好像對待一個故人,你知道我們在一起了多少年了嗎。容完看著頭頂?shù)拇册#瑪?shù)了數(shù),說,我們在一塊兒已經(jīng)六十八年了。 解滄川不理解他說的,不理解也沒關(guān)系,只要肯幫忙就行了。 然后就煉成了那塊玉。 為了讓戚碧樹死心、不痛苦,那塊玉送給戚碧樹,做了請柬,說容完打算和解滄川結(jié)為道侶。上面有容完親手寫下的字,戚碧樹不會捏碎的。解滄川是洵毓君最好的朋友,這輩子都沒有更好的朋友了,赴湯蹈火都愿意,何況只是舉手之勞,演一場戲。 這整個過程中,云皓都陪著容完,眼睛都哭紅了。 容完對他說,沒什么好哭的。 * 戚碧樹回來的時候,快發(fā)瘋了,飛沙走石,山崩地裂,天地變色,師父怎么可以這樣,不僅無視自己的心意,還趁著自己離開,答應(yīng)和別人結(jié)為道侶? 他從婚禮上將容完奪走,而且還決定狠狠折磨容完,可是卻發(fā)現(xiàn)容完漸漸在自己懷里涼了。 他知道師父即將死去,心里又恨又愛又痛苦,而容完也不知道自己此時還有一條命,就也無可奈何。 戚碧樹目睹師父死掉,他枯坐了一整夜。 他抱著容完的尸身,去山底下找人給自己縫制紅色衣裳,無論如何,和師父結(jié)親的人要是自己。不是今昭,不是解滄川,不能是任何人。 哪怕是冥親也可以。 云皓來搶尸身,被戚碧樹毫不留情地打成重傷。 云皓不滿,忍不住道出真相,師父的修為早就給你了,為了避免你墮魔,為了渡你! 你以為他真是患上了不治之癥,要你去取什么藥草?只是為了將你派遣開,偷偷地死掉罷了,可是你卻連最后一點安寧都不還給師父。 而戚碧樹這才發(fā)現(xiàn),為何自己昨夜心如死灰,數(shù)次想追隨師父而去,可都沒辦法做到。而且,每當(dāng)眉心魔氣瘋狂走動,都被一股溫和的氣給壓了下來。 竟然是師父將那塊凝聚了他修為的玉,融入了他身上。 戚碧樹不敢置信,將云皓打了個半死不活,一夜白發(fā),痛不欲生。 抱著容完尸身跑了。 * 三日后,戚碧樹竟然因為師父的這一世修為,被迫飛升了,成為擁有三塊神骨的,世間上最強(qiáng)大的神靈。 可是,他一點也不感到開心。 他不開心。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世間唯一讓他不像個行尸走rou的人。 他枯坐在山洞中,將臉貼在容完的臉上,麻木又動情地想著,如果若干年前,師父在帶自己回山時,就知道數(shù)年后會為自己葬送一身修為和一條命,師父會不會后悔。 師父可能不會后悔,可是他后悔了。 * 戚碧樹擁有了三塊神骨的神力,遠(yuǎn)勝過白虎。中間白虎又出山屠殺過一次,被戚碧樹強(qiáng)制性封印。 從此,天下太平。 云皓跟著解滄川回了谷里,遇見了倒在谷前的狄棠(二師姐溫思甜記憶里的那個人。) 當(dāng)初容完和戚碧樹進(jìn)入溫思甜的記憶里,所見到的是,她在藥館中和一個男人相愛,而且還為了給那個男人解毒,自己中了劇毒。 可誰知那男人狄棠醒過來之后,便認(rèn)定救下自己的是另一個宗門的掌上明珠。 于是在她中了毒,走投無路的時候,那男人竟將她賣到了妓院去。 她最后自己逃出來,遇見洵毓君,才開始修煉。 二師姐以前本來是醫(yī)館的小醫(yī)官,但是現(xiàn)在卻開始修習(xí)最為慘烈的火系法術(shù),大約是為了報仇吧。 …… 而現(xiàn)在,將死的狄棠萬里迢迢趕來,想見溫思甜最后一面。 當(dāng)年的真相才得以解開。 原來,那時溫思甜先受了內(nèi)傷,狄棠迫不得已將自己屬于赤月族的靈丹給溫思甜了,這才導(dǎo)致詛咒開始生效。并且還為了溫思甜,驚動了追捕自己多年的族人。 溫思甜并不知道,只以為他臉色日漸蒼白,是中了毒,還在想辦法為他調(diào)養(yǎng),看醫(yī)書到深夜。 狄棠根本不忍心告訴她,這種詛咒無法可解。 他病了,沒有辦法保護(hù)溫思甜。 而族人又追來了,他只好答應(yīng)回歸族內(nèi),以迎娶族人女子作為條件,讓族人放過溫思甜,不去追回溫思甜體內(nèi)的靈丹。 除此之外,他也知道自己遲早會死,所以,寧愿溫思甜恨自己,也不愿意溫思甜為了自己一道殉情。 但同時,他的未婚妻還是要?dú)⑺罍厮继?,只能?dāng)著赤月族人的面,假裝把溫思甜送進(jìn)妓院,其實那里有自己安插的人將她送出去 ——溫思甜以為自己中了毒,其實不是,是棠狄給她下的毒,而且不是毒,只是得到靈丹后的反應(yīng)。 最終來了個偷梁換柱,讓自己的人將溫思甜救了出去,而在族人那里,則是溫思甜已經(jīng)死了。 …… 此時,解滄川和云皓所見到的狄棠,雖然才二十出頭,卻已經(jīng)病入膏肓,蒼老得像是個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人。 他已經(jīng)垂垂老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閉上眼睛,臨死之前,想要再見到當(dāng)年的女孩一面。 而他見到了,溫思甜這些年一直安靜生活在藥王谷中,已經(jīng)和那個從妓院里救出她的人在一起了。 狄棠見到了,苦笑,并未打擾,也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 又過去了三年,戚碧樹逐漸和云皓解滄川等人失去聯(lián)系。 他已經(jīng)飛升,本應(yīng)上天去報道,但他沒去,他珍藏著容完的尸首,隱居在山間。 三年前他從白雪山頂上取回來的圣蓮,每日,都取出一小塊,以心頭血煉為藥引,喂給容完。 原本,他以為這一生也就這樣了,自己小心翼翼地保護(hù)著師父的尸首,對著永遠(yuǎn)都無法醒過來的師父,回憶過去。 可萬萬沒想到。 這天他煮好藥材回來,見到床上的人動彈了一下。 死掉的是洵毓君原主的魂魄,容完在飄蕩了三年之后,終于找回了回家的路,要怪都怪戚碧樹這小子,竟然不呆在藥王谷或者飛羽山上,讓他找了這么久。 戚碧樹藥碗差點摔了,飛撲過去,眼睛通紅地揉了揉眼眶,不敢置信地喚道:“……師父?” 他怕是自己在做夢,但不知過了多久,懷里的人逐漸有了溫度,眼皮也闔動了一下。 有只蒼白瘦弱的手抬起,帶著一貫熟悉的溫柔,將他眼底淚痕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