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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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房門倏然被打開,他差點(diǎn)一頭栽進(jìn)去,好不容易站穩(wěn),見戚碧樹面帶慍怒的臉色。 戚碧樹瞪著他。 云皓笑嘻嘻的,剛要解釋兩句,緊接著就被抓住衣領(lǐng)一把推了出來。 “砰!”門在他鼻尖前重重摔上。 云皓:“……”這小子氣性還挺大的,這都從早上到晌午了,莫名奇妙不知道哪里來的氣還沒消!也虧師父受得了,這要換了他,早一腳把這小子踹下山去了! 容完從柳傾藏那里回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修仙之人吃不吃東西都無所謂,更何況他修為已經(jīng)登峰造極了,半點(diǎn)不覺得餓。回來時,只見院子里有沒吃完的飯菜糕點(diǎn),云皓屋子的燈亮著,戚碧樹屋子的光早就滅了。 已經(jīng)睡了? 今天怎么睡得這么早? 容完想起早上的事情,走到戚碧樹屋門外頭,想和他說兩句話,可這時候不是什么好時機(jī)。一件事情被打斷,由他重新再提起來,怎么想都覺得有些尷尬,進(jìn)去后怎么說?難不成直接說“你是吃醋了?”不成? 怎么想都叫人面紅耳赤。 這一世容完將戚碧樹養(yǎng)在身邊六年了,對他而言,都經(jīng)歷四世了,感情變得細(xì)水流長,并不急于一時。他絲毫不懷疑每一世自己都會和這個人在一起的結(jié)局,可過程究竟進(jìn)展如何,戚碧樹現(xiàn)在對自己的感情是依賴更多,還是愛戀更多,他也不清楚,覺得還是得等一等,等水到渠成再說。 雖然這樣打定了主意,但容完心里頭其實(shí)也微微泛起了漣漪。他心跳得有些快,嘴角也不自覺帶上了笑意,不過在夜色中并不明顯。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戚碧樹這氣會生到什么時候,決定還是自己退讓一步,于是下了山一趟。 戚碧樹在房間里頭聽著容完的腳步聲,靠近了,卻轉(zhuǎn)而又離開了,心里委屈至極。 他剛才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兒,差點(diǎn)就忍不住跳過去打開門,可又想著師父會不會直接推門進(jìn)來,于是躺在床上假裝睡著,可誰知師父就這么走了! 他氣得不得了,跳下床把門一拉,外頭空蕩蕩一地涼月。 于是回到床上,把被子拉過頭,蒙住腦袋,心情糟糕到了極點(diǎn)。 戚碧樹自然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可師父那看見有姑娘對自己示好,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實(shí)在是刺痛了他。若是師父對自己的心思,有自己對師父的萬分之一,師父也不至于那樣無動于衷。 師父不在乎他身邊是否有別的姑娘,只是因?yàn)閷λ緵]有那方面的心思。 這下子戚碧樹連日以來悄悄攢起的那點(diǎn)兒勇氣頃刻全沒了。 他摸著懷里的精致盒子,兩眼無神直勾勾地盯著床幔,幾乎已經(jīng)能預(yù)想到他向師父表白心跡的后果,只怕會驚嚇到師父,被師父趕下山去!最好的結(jié)果,也就是師父當(dāng)做沒聽見,冷處理。 戚碧樹雙眼發(fā)紅,翻了個身,將臉埋進(jìn)枕頭里。 原本以為一夜睡不著,可沒想到胡思亂想的,做了一夜噩夢,倒是睡著了。 翌日清晨。 戚碧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盤腿在床上進(jìn)行打坐,但心中仍是愁緒萬千,沒什么心思,于是擰著眉起身穿衣。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師父不來,就只能他先去找?guī)煾噶恕?/br> 戚碧樹心里頭委屈,怎么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師父哄自己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自己鬧脾氣根本就不討好,到頭來還得自己去賠禮道歉。不過過了一夜,他也覺得自己昨日那別扭鬧得毫無道理,師父不予理會也是正常。 一邊為師父開脫,他一邊開了門。 昨夜下了雨,外頭院子積了水,三伏天,天黑沉沉的像要塌下來,屋檐雨珠跟珠子似的掉下來,順著雨水看過去,他的視線猛然一頓。 灰色窗框上,插了三支紅艷艷的糖葫蘆。 戚碧樹快步走過去,將糖葫蘆拿起來,先是愣愣的,隨即一瞬間,血液才涌上頭皮,心臟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跳得那樣急,那樣快。 第137章 師徒養(yǎng)成 這是誰插的自不必說。 戚碧樹倒是沒想到, 上回和師父提了一句,師父就記在心里了,他還以為師父就跟聽耳旁風(fēng)似的根本沒在意呢。 總而言之,戚碧樹又驚又喜, 做賊心虛般地趕緊將糖葫蘆取下來。 他正要悄悄溜進(jìn)房間,走廊那頭容完屋子的門忽而“吱呀”響了一聲,容完手里拿著玉函, 方才收到司空祝邀請, 巳時去饒長觀商量事情,這玉函不僅用作通行證,也是穿云山上傳遞信息的東西。 容完見戚碧樹在長廊屋檐下, 心里有些詫異他起得這么早, 隨即看到他眼底下的青黑, 心中便了然了,這小子八成是一夜沒睡好,對他招招手:“過來?!?/br> 戚碧樹心中早已多云轉(zhuǎn)晴, 不過還是有些別扭, 捏著糖葫蘆,既舍不得放下, 又不好意思就這么拿著到師父面前,于是匆匆從房間里掏出幾張油紙, 小心翼翼包起來, 才放進(jìn)乾坤囊里。 他耳根微紅, 心中雖然驚喜高興, 但還是竭力緊繃著面色,隨容完進(jìn)了房間。 容完想他昨天沒吃什么東西,就把屋子里的糕點(diǎn)遞給他,問:“不生氣了吧?” 戚碧樹在床上坐下來,犯別扭地說:“本來就沒生氣,我怎么敢生師父的氣?” “那你吃一塊糕點(diǎn)填填肚子?!比萃暝谒磉呑聛恚闷鹨粔K桂花糕遞給他:“穿云山上的伙食還是很好的,犯不著和吃的過不去?!?/br> 這糕點(diǎn)一看就是昨天特意留下來的,顏色都從鮮黃變得微微暗淡了。 但戚碧樹反而愈發(fā)高興,師父注意到他沒吃東西,特地給他留的,他能不高興? “只讓我吃一塊?那其他的是留給誰的?我偏要全吃了?!逼荼虡渚椭萃甑氖忠Я艘豢?。 “都是你的。”容完笑道:“吃幾塊都行,只要你喜歡?!?/br> 要是放在之前,容完大半是要避開的,但心里琢磨著戚碧樹也漸漸開竅了,自己沒道理欲拒還迎,以后相處方式要稍稍變一變了,于是就不僅沒有避讓,還往戚碧樹嘴里送了送。 戚碧樹本來只是做勢去咬一口,可誰知這么親昵的動作,師父居然毫不抗拒,他微微一怔,咽下半塊桂花糕之后,只覺得甜勁兒和驚喜勁兒一直到了嗓子眼兒。 他嘴唇差點(diǎn)碰到了師父的手指。 他臉色便微微紅了紅。 昨天無理取鬧了一通,師父反而對自己更好了,究竟怎么回事? 容完將玉函遞給戚碧樹:“云皓八成還在睡覺,讓他多睡一會兒,待會兒讓仆役告知他一聲,我們先去,他起來之后自會去饒長觀尋我們。” 戚碧樹點(diǎn)點(diǎn)頭。 容完又捏起他耳朵,教育他:“昨天還敢摔門給我看?你就吃準(zhǔn)了我慣著你吧,小時候你可不敢這么做?!?/br> “師父,疼?!逼荼虡浣辛艘幌?。 容完趕緊放開手。 “師父,捏輕點(diǎn)兒還是可以的?!逼荼虡浯缴椅⑽⒙N起來,又把耳朵送過去:“小時候我的確不敢以下犯上,但我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的我了?!?/br> 容完挑眉:“是,你厲害了,個子長高了,頭發(fā)也長長了?!?/br> 戚碧樹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現(xiàn)在想要的,和小時候想要的,已經(jīng)不是同一件東西了,師父,你明白嗎?”他似乎還想要說什么,可看了容完一眼,又閉上了嘴巴。 “師父,我先回房收拾東西,稍后啟程去饒長觀?!?/br> 戚碧樹站起來,雖然方才還有話沒說,但心情顯然已經(jīng)從昨日的低谷走了出來,變成艷陽晴天,俊臉上不自覺帶著笑容。 見他情緒好轉(zhuǎn),容完心中大石落地,也笑了笑,站起來斟茶,說:“快去吧?!?/br> 戚碧樹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了,走到門口,忽而停下來。他此時心中高興難以形容,師父主動找他和好了,不僅給他留糕點(diǎn),還特意給他下山買糖葫蘆,璧玄要是知道了,鐵定得氣死!而他開心死了! 他原本還想竭力按捺,可嘴角實(shí)在受不了控制,越揚(yáng)越高,差點(diǎn)合不攏嘴。 他忍不住跑回去,猛地往容完腰上一抱。 容完被他往前一撞,嚇了一跳,轉(zhuǎn)頭道:“又怎么了?” “我高興,師父,謝謝你的糖葫蘆,我隔著乾坤囊仿佛都能聞到香味兒!”戚碧樹抱著容完不撒手,將傻笑埋進(jìn)容完的衣服里:“我都舍不得吃了?!?/br> 容完道:“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下山再買,又不是很貴的東西。” 戚碧樹搖頭道:“那不行,自己買的不好吃,要師父買的才行?!?/br> 撒嬌的戚碧樹才是正常的戚碧樹。 容完也笑起來,摸了摸他腦袋:“行吧,以后天天給你買?!?/br> 戚碧樹:“師父,這可是你說的?!?/br> 容完道:“嗯。” 戚碧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趁熱打鐵,趁火打劫道:“可若是師父每回都買兩串,一串給我,一串給別人,那我還是要不高興的?!?/br> 容完笑了:“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樣?” 戚碧樹道:“以后不許給別人買。” 容完幾乎任他予取予求,道:“嗯,答應(yīng)你?!?/br> 戚碧樹這才松手,回到房間,仍是喜不自抑,在床上興高采烈地滾了一圈兒,掏出乾坤囊來直盯著看。當(dāng)一個人心中開始對另一個人產(chǎn)生異樣情愫,心情就猶如憑空飄蕩的浮萍,被風(fēng)拽著,一天、一瞬間轉(zhuǎn)上七八個彎都是有可能的,忽上忽下,忽然難過又忽然喜悅。 他現(xiàn)在就是這樣。 剛剛起床后還覺得外頭天氣陰沉討人厭的,現(xiàn)在看窗外的景色覺得好得不得了。 而且昨天消失掉的勇氣這會兒又一股腦全冒回來了。 他昨天那么無理取鬧師父都不生他的氣,可見他在師父心中絕對不止是區(qū)區(qū)一個徒弟那么簡單! 或許,他有朝一日對師父表明心跡之后,師父盡管抗拒卻也不會將他趕下山呢?那么,假以時日,他慢慢磨,師父總能半屈半就,說不定就從了! 戚碧樹興沖沖地想著。 不過,表白一事還得慢慢來,最好是潛移默化,先對師父暗示多次,看看師父反應(yīng)再說。 打定了主意之后,戚碧樹只覺得心頭陰霾都稍稍散去,一時之間天光放晴。 饒長觀是穿云山十幾座山峰之一的山尖上一座道觀,先前修仙大陸未發(fā)生這么多事情之前,這里香火很盛,但這五年以來,顯然已經(jīng)落敗了。司空祝才當(dāng)上這個盟主不久,還沒功夫休憩,只簡單叫仆役收拾了一番。 容完與戚碧樹抵達(dá)時,饒長觀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全是修仙大陸排得上名號的人。 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被人認(rèn)出是飛羽山的洵毓君,容完與戚碧樹都帶了紗帽,將臉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擋住。由于來得晚,上席已經(jīng)沒了,只剩下零星幾個下席,容完倒也不介意,拉著戚碧樹在角落里坐下。 璧玄自然一早就來了,坐于上席,正四處尋容完不著。 她與洵毓君認(rèn)識多年,對洵毓君身影自然十分熟悉,因此容完雖然帶著紗帽,但進(jìn)來之后她還是瞧見了,派身后的弟子來請,說是給師兄留了座位。 容完還沒說是否要去璧玄身邊坐,戚碧樹便已經(jīng)不高興地蹙起眉頭,一口回絕那弟子:“師姑請得太晚了,我們師父都已經(jīng)坐好了,不去?!?/br> 開始還以為他只是不喜歡璧玄,但現(xiàn)在弄清楚了他是吃醋,容完就覺得他這樣子格外可愛了,忍不住逗他:“小徒弟,要不你留在這里,我去上席?” 戚碧樹一怔,眼眶瞬間就紅了。怎么回事,早上師父還寵著他呢,這會兒心又偏到璧玄那邊去了! 容完被他嚇了一跳,怎么眼睛說紅就紅,連忙壓低聲音道:“跟你開玩笑呢,我不去,不去還不行嗎?” 戚碧樹臉色還是沉沉的,抿著唇不說話。 璧玄派來的那弟子站在他二人身后,不知所措。容完揮了揮手,對他道:“你回去轉(zhuǎn)告璧玄師妹,上座留給別人,我不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