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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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校園暴嬌小窮鬼 這天上午有體育課, 因為外面下雨,所以在室內(nèi)自習(xí)。剛開學(xué)不久,老師管得比較松, 教室里吵哄哄一片。 原允自己去了醫(yī)務(wù)室,醫(yī)務(wù)室里的老醫(yī)生對他身上的傷口司空見慣,把人拎過來就開始配消炎藥, 看了眼他手臂上原先的包扎,喲呵了句:“自己包的?手法有長進???” 原允沒吭聲,坐在長椅上,看著外面光線昏沉的走廊。 等他回到教室坐下,容完又灌了兩杯水, 躊躇著將一杯放到他桌上, 也沒說話—— 容完還略微有點尷尬,為自己剛剛在原允面前紅眼圈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突如其來的討好對原允而言,或許十分莫名奇妙, 原允只怕以為他不是個怪咖就是個圣母,好端端地濫施同情心。可他沒法忍受原允受傷的胳膊在自己跟前晃,現(xiàn)在見那傷口重新被醫(yī)務(wù)室的人處理過,他懸在心尖上的那塊巨石才終于放了下來。 他倒了兩杯水, 心想, 原允如果不喝,那就不喝吧, 可若是想喝, 那不是還有攤涼的一杯放那兒么, 隨時都可以喝…… 外面飲水機總是擠擠攘攘一群人,原允那受傷的手臂能擠進去么? 出于尷尬而窘迫的心情,容完將水擱在原允桌上后,便自顧自地翻開景一幟珍藏的美女雜志看,但其實他一張圖都看不進去。 他用余光感覺原允一直盯著自己。 盯了不知道多久,原允才收回視線,忽然伸手將那杯水拿到手里。 容完趕緊看他,還以為他沒良心到要扔掉,心里面正氣得冒煙—— 卻就見他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等等,喝了?!石頭開花了?! 但只是一小口,潤了潤嘴唇之后,就蓋上瓶蓋,放回了原先的位置。 喝完后,猶豫了下,用食指叩了自己桌面一下,漆黑眼眸望著自己,示意:喝了。 “……” 容完盯著他,心里重石頭豁然搬開,氣也就這么全消了。他其實不是生原允的氣,而是心中悶痛無處疏解罷了。 接下來兩人繼續(xù)一上午沒有交流,但不知道是不是容完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在原允面前紅過一次眼圈之后,原允對自己的戒心和防備似乎少了很多。 接下來又陸陸續(xù)續(xù)喝了點兒水,直到這瓶水喝光,他又悶不作聲地出去打了兩瓶,是兩瓶,一瓶徑直放在了容完的桌上,而容完原先擔心他的手臂會排不上隊完全就是白擔心了,外面那群人見三班打架王走過來,還沒等人靠近,就全都跟被冰塊凍得哆嗦似的,自發(fā)讓開—— 以及想出去上廁所的時候,也沒再從后面空桌子上踩,而是站起來等著容完給他開門。下午容完特意測試了下,沒有給他讓開,他猶豫了下,還伸出一根指頭,碰了碰容完的手肘。 這進步于容完而言,足以喜極而泣。雖然原允臉上仍是沒什么表情,但似乎在自己面前,竭力將那種能戳死人的尖銳與冷漠收斂了點兒。 到了快放學(xué)的時候,容完收拾著書包,看了眼外面的大雨,尋思著怎么把傘給原允,讓他接受。 而原允居然也沒有跟往常一樣,放學(xué)鈴聲一響就走了,而是仍坐在位子上,慢吞吞地寫著題目。 “回去后傷口不要見水,衣服什么的臟點不洗也沒關(guān)系,過幾天等去醫(yī)務(wù)室,醫(yī)生說能拆紗的時候才能見水?!比萃耆滩蛔《诘溃仕肿蛲砘貋?,又已經(jīng)走了,原允今天回到家應(yīng)該是安全的,他才能放心讓原允回家,否則——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一定得把原允死活拉到自己家里去。 原允漠然地寫著字。 但就在容完以為他又不搭理自己的時候,他慢慢點了下頭。 容完這才瞥見,他寫半天,他胳膊下壓的那頁半天沒有翻動,這不對啊,以他的速度,十分鐘就該翻一頁了!而且他作業(yè)早就都寫完了,還等在這里干什么?容完忽然心念電轉(zhuǎn),匆匆撕下便利貼,和平時一樣寫上各科作業(yè),往他桌子上一貼——“給!” 原允這才抬起頭來,漆黑的眸子里的漠然也少了很多,他伸出手去,將那張便利貼撕起來,捏在手心里,緊緊捏著,跟捏他自個兒的東西一樣。 容完臉上這才有了點兒笑容,得寸進尺地湊過去給他把紗布扯了下,他雖然渾身立刻繃緊,但卻也沒有動粗或是瞪容完,而是垂著眼睫,不自然而僵硬。拳頭還緊握著,是警惕的姿態(tài),但竭力忍著,沒讓自己的鋒芒傷人。 容完趁機把傘遞給他:“我有兩把,你一把,我一把,不別扭,行不行?” 原允定定地看著他,隨后抿著唇,接過了其中一把。 翌日,景家氛圍好了很多,因為景爺爺手術(shù)做完,雖然還沒有清醒過來,但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景母總算是不在客廳眼圈通紅了,還有心思一大早起來給容完zuoai心便當。 容完心情也大好,湊過去吃飯的時候,就笑著對景母說:“我媽真是個仙女?!?/br> 景母聽了咯咯直笑。 景父咬牙切齒,拿起旁邊的鍋鏟就把小兒子趕了出去。 不過又在下雨,容完又沒有帶早餐。 進了教室去的時候,容完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原允在座位上,一直盯著后門看,弄得后門那幾個同學(xué)還以為是上次電扇的事情得罪了他,紛紛不敢抬頭,但見到容完之后,原允便收回了視線—— 收回視線之前,目光還在容完手上頓了下。 容完頓時樂了,前幾天不是還對我的早餐愛理不理嗎,怎么著,現(xiàn)在真香了?雖然外面下雨,但他心情宛如撥云見晴,非常好,和周圍同學(xué)笑著打了幾聲招呼之后,就走到座位上去。 恰逢十天前開學(xué)考試的成績出來了。學(xué)習(xí)委員正在發(fā)著各科卷子成績,教室里面吵鬧一片。對答案的忙著對答案,炫耀的忙著炫耀,哀嚎的忙著哀嚎。三班算是理科重點班,成績差的有,但絕大多數(shù)還是在年級能夠排得上號的成績優(yōu)異者。 但原允又是全班第一。 不過這對于大家來說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因此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學(xué)習(xí)委員是個瘦弱的女生,將原允數(shù)理化語英幾科卷子挑出來,全摞到一起,走過來一起放到原允桌子上,這樣就可以只過來一趟。 過了會兒,容完的卷子也到手了,他一看,滿屏都是紅叉叉——比景一幟先前的成績還要差……畢竟好些年沒有回高中校園了,什么二次函數(shù)、加速度、定語狀語之類的亂七八糟全都忘了個干凈,即便有系統(tǒng)幫忙,很多步驟也解得很慢。 他瞥了眼原允桌上的卷子,見滿屏紅對勾,頂上刺目的一百五十分晃瞎了他英俊的眼! “原允,全班第一,借一下卷子給我對對答案?!比萃甏亮嗽室幌?。 換作剛開學(xué)那會兒,他敢碰原允一下,原允指不定得瞪著他,即便現(xiàn)在別人敢碰原允一下,原允也得把人家手指頭扭斷。但現(xiàn)在原允只是渾身繃緊了一下—— “小氣鬼?!比萃赅止玖司?,還以為他不肯借。 前頭裘雅茹正在發(fā)卷子,她是物理課代表,物理學(xué)得還相當好,聽見容完借卷子,便笑著揚了揚自己的,說:“景一幟,要我的嗎?” 容完莞爾,問:“你多少分?” “還嫌棄我?”裘雅茹道:“一百三十五,總比你八十多好多了!”她視力好,踩在椅子上一眼就看到了容完的卷子。 容完心想,反正原允不借,自己總得借一張,一百三十五和一百五又有什么區(qū)別,便伸長了手,從前面同學(xué)那里去接裘雅茹的卷子:“來,你卷子借我!” “啪?!边€沒拿到,一只手伸過來,整整齊齊一摞卷子拍在自己桌面上。 全班第一的卷子。 全班第一本人沒看自己,側(cè)臉漠然,盯著書頁,蹙著眉,仿佛有幾分慍怒。 第45章 校園暴嬌小窮鬼 …… “給我的?”這下容完真樂了, 心花怒放,俯下身趴在桌子上,把腦袋湊過去看原允:“給我的給我的?” 原允漆黑眼睫垂著, 嘴唇繃直成一條直線,理也不理會他。 那邊裘雅茹遞過來的卷子還伸著呢,容完連連擺手, 心里有點小得瑟,笑嘻嘻地說:“有了有了,全班第一把卷子借給我了,你的不要了!” 裘雅茹:“……”切。 容完拿著全班第一的一整套卷子坐下來,從前翻到后, 哪里有對答案的心思, 其實就是逗一逗原允而已。不過他發(fā)現(xiàn)原允的字跡——和上一世今昭的一模一樣,容完不由得有些怔忡,鋒芒畢露, 字刃穿透紙張,摸上去仿佛能割傷人。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將正確答案全都抄寫上,待會兒老師講課的時候好聽講。怎么著他這一世也得高中畢業(yè), 順利考上大學(xué)吧, 要是只靠系統(tǒng)的話,那就真的不學(xué)無術(shù)了。 老師開始講卷子的時候, 容完急匆匆地把最后一頁抄完, 然后遞回去還給原允。原允并不催促他, 接過去后,什么也沒說,照常做自己的事情。 但接下來,老師一邊講課,容完一邊時不時將腦袋湊過去看看他卷子上的一些步驟,他雖然渾身僵硬,卻也抿著嘴唇讓開,稍稍靠近墻,讓容完看個夠。他總是如一根緊繃的弦,抗拒他人的接觸,但此時對容完的接觸,卻稍稍能容忍一些了。 班上其他人頻繁回頭,眼中驚駭不言而喻—— 這可是三班的活閻王,平時冷漠至極,誰敢招惹他啊,別說招惹了,就算是發(fā)作業(yè)的時候都你推我我推搡你,才找個送死鬼給他遞過去。 但校草這才來多久,就跟他混熟了? 還哥倆好的開始同看一張卷子了? 容完倒是無所謂同學(xué)們的眼光,反正在學(xué)校里他和原允又沒有什么過分親密的舉動,同學(xué)和老師們就算覺得詫異,也只會以為這是純潔的友誼而已。又上了兩節(jié)課,英語老師走進來,讓大家把耳機和聽力機拿出來,是要把考試的英語聽力重新聽兩遍。 容完將手伸到書包里去,正要摸自己的耳機——景濛什么都給他準備了兩套,生怕他不夠用,因此書包里有兩副耳機,一副插入式的,一副耳麥式的。 但他忽然見到原允桌子右上角白色的耳機線。 他心里有了主意,立刻將書包里的手縮了回來,對原允道:“我耳機忘帶了,你耳機能借我嗎?” 原允瞥了他一眼,將白色的耳機扔到他桌上。那耳機線很干凈,卻和所有男生的一樣,纏成一團,微微磨損。 聽力已經(jīng)開始播放,容完將耳機線解開,自己只插了一只,另一只遞給原允:“你不聽嗎?” 原允沒理會,翻到閱讀理解題,直接聽力題都懶得看。 容完卻得寸進尺,捏著左側(cè)耳機,微微支起身子,伸長手,笑著將那只耳機塞進了原允的左耳里——原允坐左靠墻,他坐右靠過道,這樣耳機線不夠長,兩人的距離就不得不挨緊。 他略微溫熱的手指觸碰到原允冰涼的耳垂那一瞬間,原允整個人如同刺猬一般繃緊,猛地朝容完看過來,幾乎給容完一種下一秒他就要扼住自己喉嚨的感覺。 如果是其他人早就退卻,可容完定了定神,繼續(xù)將那耳機塞進了原允耳朵里。 在原允僵硬而震驚的注視下,緩緩地,認真地,親密地,兩人別扭地戴上了同一副耳機。 英文聽力字正腔圓,電風扇飛速轉(zhuǎn)動,落在原允耳朵里,卻如同一片嘈雜。 ——從來沒有人這樣靠近過他。 伴隨著溫熱的觸覺,耳機上的電流在他耳廓上過電,原允漆黑睫毛幾不可察地一顫。 “怎么?不想聽聽力?”容完無辜地看著他。 原允定定地盯著容完,眼底逐漸浮現(xiàn)出某些晦暗的東西,他盯了容完足足三秒鐘,才僵硬地轉(zhuǎn)回頭去。 而容完手心捏了把汗,此時松氣,嘴角終于翹起。 一轉(zhuǎn)眼又過去兩周,景爺爺終于離開了重癥監(jiān)護室,轉(zhuǎn)入了普通病房。 全家的陰霾都漸漸散開。 而容完感覺,自己和原允之間的關(guān)系終于有所進展。原允不知道是怕自己再次哭,還是怎樣,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似乎在竭力將他渾身尖銳的冷漠壓抑住。當自己靠近他,他即便渾身繃緊,卻也不再那樣抗拒。 偶爾兩個人之間還能有一點簡短的溝通,雖然原允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發(fā)聲,即便發(fā)聲,也以簡單粗暴的單音節(jié)來結(jié)束對話。他給原允準備好的開水,原允也漸漸擰開瓶蓋喝上一兩口了。至于早餐水果之類,或許是覺得太貴,原允依然沒動,于是容完也不再繼續(xù)帶—— 總而言之,落在班上其他人眼里,便是活久見。 甚至老林看在眼里,都覺得不可思議。他是全校里面除了校長之外,唯一知道原允的家庭情況的。上學(xué)期原允與王子軒鬧得很大的時候,還是他一力將原允保了下來。他并不是排斥、不關(guān)心這樣愛打架的刺頭學(xué)生,他只是,作為一個普通老師,他并沒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別人的家事。 去年原允第一天來報道的時候,帶來的學(xué)費現(xiàn)金上面還有血漬。 老林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直到—— 半個學(xué)期的時候,看守所給他打電話,讓他把他班上的學(xué)生帶出去,說是那學(xué)生和自己親生父親互毆,沒人保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