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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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白彎下腰,仔仔細細地打掃著地上的葉子。 謝隨和朋友們拎著籃球經(jīng)過cao場,不經(jīng)意間側(cè)頭,望見了女孩。 她穿著單薄的白紗防水式的透明外套,袖子挽到了袖口處,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臂,鬢間的發(fā)絲也全部挽到耳后,露出了乖巧的臉蛋。 或許是今天天氣格外陰沉,背后深綠的色調(diào)的陪襯,顯得她五官清透極了。 太乖了。 謝隨情不自禁邁腿朝她走過去,身后,叢喻舟喊了聲:“隨哥,晚上還有局呢?!?/br> “我會來?!?/br> “那行,你別遲到了?!眳灿髦垲H感擔(dān)憂地說:“遲到了會扣錢的哦!” “知道?!?/br> 寂白一邊掃地,一邊摸出手機切換了歌曲,沒有聽到身后傳來的口哨聲。 直到她回頭,才看到謝隨蹲在濕漉漉的花臺上,手里拎著煙,遙遙地望著她,不知望了多久。 寂白摘下了一只耳機,不解地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看不出來?” 他抽煙呢。 寂白伸手指了指監(jiān)控探頭:“有攝像,你會被扣分?!?/br> 謝隨從花臺上跳下來,將煙頭碾碎在了花臺泥地里:“多謝提醒?!?/br> 天空又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不大,飄在臉上就像絨毛一般。 謝隨說:“下雨了?!?/br> “哦?!?/br> 寂白將帽子撈了起來,蓋住了腦袋。 謝隨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是學(xué)雷鋒做好事?!?/br> “我加cao行分。” 寂白一絲不茍地將地上的樹葉全部掃進了簸箕里,然后端起來倒進垃圾桶。 謝隨走過來,想接過她手里的掃帚,寂白退了兩步,沒有給他。 “干嘛?” “還能干嘛!幫你啊?!?/br> 寂白狐疑地問:“搶我cao行分?” “......” 誰他媽要那破cao行分。 寂白不肯讓他代勞,謝隨氣呼呼地回到樹下,原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后說:“我走了,晚上還有拳局。” “哦。” 謝隨走了兩步,雨點似乎變大顆了些,他蹙了蹙眉,在原地頓了幾秒,然后加快步伐離開。 誰管她怎樣。 半個小時后,殷夏夏給寂白發(fā)語音,問她結(jié)束沒有,寂白回復(fù)說:“我這兒還有一會兒,下雨了,你要是結(jié)束了就先離開,不用等我?!?/br> 殷夏夏:“好哦,我先回教室寫會兒作業(yè),今天晚上肯定寫不完啦!” 寂白:“快去吧?!?/br> 鎖上屏幕,光滑的黑屏上反射出的倒影不再是暗沉沉的天空,而是一柄藍色的格子雨傘。 寂白詫異地抬頭,不知何時,謝隨站在她身后,單手揣兜,另一只手撐著雨傘,皺眉望著她。 “你怎么又回來了?” “你廢話怎么那么多,快掃啊?!?/br> “不是...我穿著雨衣呢,你不是還有事嗎?” “你再廢話,老子搶你cao行分了?!?/br> 謝隨說完便要奪她手里的掃帚,寂白連忙閃身避開,彎下腰繼續(xù)掃地:“我自己來?!?/br> 謝隨就這樣撐著傘,她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雨傘邊檐整個偏在她那面,沒讓一滴雨水濺到她的身上。 寂白無意間回頭,見謝隨整個肩膀都是濕漉漉的,灰白色外套的顏色深了一大片,頭發(fā)也濕了,耷拉在額上,很狼狽。 而他渾然不覺。 寂白抿抿嘴,朝他靠得近了些,這樣讓傘能夠遮住他們兩個人。 謝隨察覺到女孩的靠近,也嗅到了她身上散發(fā)的那種淡淡的馨香,那是屬于女孩子的味道,和男孩身上的汗臭腳臭截然不同,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世界... 等到簸箕里已經(jīng)裝滿了落葉,謝隨沒讓她碰這玩意兒,將雨傘塞進她的手里,然后彎腰端著簸箕,朝著不遠處的垃圾桶跑過去,將落葉全部傾倒進垃圾桶。 等他回來的時候,身上衣服已經(jīng)全然淋濕了,他索性不再進傘里了,端著簸箕站在雨中。 寂白想給他撐傘,謝隨卻往后退了退:“不用?!?/br> 反正都濕了。 寂白心里挺過意不去,向他道了聲謝。 大雨沖得謝隨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他忽然沉聲道:“小白,你聽著,以后有這些粗活兒都來找我,我?guī)湍阕?,什么破cao行分老子也不搶你的?!?/br> 寂白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謝隨垂首望了望手里骯臟的簸箕,想了想,挺不好意思地說:“你的手很干凈,好好拉你的大提琴,臟的,累的...都交給我。” 寂白的心狠狠地顫栗了一下。 一語成讖,上一世的謝隨,將她像公主一樣保護著,為她做了很多很多事,那些臟的、累的、不見天日的... ** 冬日里的陽光非常難得,謝隨倚在窗邊陽光下,睡得迷迷糊糊。 教室后排有幾個男生正在看手機視頻,是學(xué)校剛發(fā)的招生宣傳片,宣傳片里有寂白領(lǐng)廣播體cao的畫面,整整有二十秒之久,而且還是正前方的特寫鏡頭。 畫面里,小姑娘白皙的臉蛋綻放著燦爛的微笑,清澈的眸子在陽光下格外通透。 男孩們低聲議論著—— “寂白太漂亮了吧!” “這比她jiejie不知道好看到哪里去了!” “cao,早知道老子當(dāng)初就不追她jiejie了,還被人笑話了,老子直接追她不就得了嗎!” “哈哈哈,對啊,姚哥,你追她肯定有戲,這妹子從來沒被男孩追過,說不定早就饑渴了,一瞄一個準呢!” “現(xiàn)在也不晚嘛,你看她這么純,滋味肯定不錯。” …… 男孩們聚到一起,聊起女生來多半是沒有好話的。 叢喻舟預(yù)感到不妙,側(cè)過了腦袋,果不其然,謝隨睜開了漆黑的眸子。 “隨哥……” 謝隨起身穿過人群,走到出言不遜的姚武身前,拎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提起來,重重地按在了墻上—— “奉勸你,這張臭嘴里,這輩子都不準提到寂白兩個字?!?/br> 他眼角透出狠絕的意味,看來是真的動怒了。 姚武仗著家里有錢,平日里在班上作威作福,恃強凌弱,也從來不是吃素的。 他掙開了謝隨的桎梏,冷笑道:“喲,原來隨哥也看上了?怎么辦,看來只能自由競爭了,要不咱們?nèi)缺乳L度,讓寂白自己選?!?/br> 叢喻舟看到謝隨眼睛里瞬間起了血絲,心道不妙,還不等他阻攔,謝隨直接拎起身邊的鐵凳子,反手朝姚武砸了過去! 只聽一身悶響,鐵凳子穩(wěn)穩(wěn)地砸在了姚武那硬梆梆的腦袋上,直接開了瓢!鮮血自他的腦門頂流下來,宛如蜿蜒的血蚯蚓,順著他的臉流下來。 滴答,滴答,鮮血流了一地。 整個教室安靜了整整十秒,立刻炸開了鍋。 “姚武流血了!” “你沒事吧!天吶,好多血,快叫老師!” “叫什么老師?。∷歪t(yī)務(wù)室!” 姚武甚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單手捂著頭,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了出來。 “你嘴里再敢提她名字,老子讓你死?!?/br> 謝隨冷冷說完,扔了凳子,暴躁地轉(zhuǎn)身離開。 班上好幾個男生擁著姚武出了教學(xué)樓,不少同學(xué)都跑到陽臺上去看熱鬧。 殷夏夏急急忙忙跑回教室,對正在做練習(xí)題的寂白道:“聽說剛剛...謝隨打人了啊!” 寂白筆下的字跡突然拖出很長一筆,她轉(zhuǎn)頭問殷夏夏:“謝隨從不會在學(xué)校動手,更不會打同學(xué),你看錯了吧?!?/br> 殷夏夏也是半信半疑:“我沒親眼看到,就有人從19班出來,捂著頭,流了一地的血,聽說是謝隨干的,不過你這么一說,好像真的沒見他在學(xué)校動過手,不知道真的假的?!?/br>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兩人也不再討論這件事。 寂白有些不太放心,放學(xué)后在自行車棚邊開鎖的時候磨磨蹭蹭,時不時抬頭朝三樓19班的教室張望。 平日里這個時候,從能看見他拎著籃球出來的身影,可是今天卻沒見著他。 寂白推著車走出車棚的時候,看到叢喻舟他們幾個男孩從逸夫樓出來,寂白走過去:“聽說你們班剛剛有同學(xué)受傷了?” “對啊,我們剛從教務(wù)處...”蔣仲寧正欲開口,卻被叢喻舟一把拉了到身后,截住了話頭。 “讓他不要站桌上修燈泡,非得站上去,摔了活該,沒多大事,磕破點皮而已,死不了。” 寂白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了,她又朝他們身后望了望,沒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叢喻舟說:“隨哥今天有事,先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