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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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的是什么?說清楚點,我怎么還糊涂著呢!” 就連端敏也從仁憲皇太后身邊移至福貴人那里:“你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福貴人瞪了她一眼,直接頂了回去。 皇上輕咳一聲:“好了,大家既然想知道真相,就先委屈一下。眼下,所有人等均不得踏出這承光殿半步?!?/br> 天子吩咐:“來人,把這只碗收起來?!?/br> 顧問行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碗。 “去交給欽天監(jiān)的南懷仁,湯雖然沒了,但是他有辦法僅憑這只碗就能查出下了何藥,而順著藥,便能追查到幕后黑手。”皇上很篤定,因為他在欽天監(jiān)看到過,把這器具架在一個小火爐上烤,過不了多久便會浮起一層細(xì)小粉末,而這粉未便可以判斷出是什么物質(zhì)。 “是!”顧問行捧著碗下去行事。 “皇上,不必如此麻煩了?!碧侍笞叱鰝?cè)殿,“原是大家過于擔(dān)心了,仁妃正值癸水之期,剛才多吃了幾個冰果子,所以才下紅不止,太醫(yī)已經(jīng)診治過了,現(xiàn)已無礙。而賢貴人自是年輕,臉皮兒薄,覺得在你們這些長輩面前丟了臉,一時想不開投了水,如今也救過來了,都無礙了?!?/br> “咳,原來如此啊。雖說都當(dāng)了主子娘娘,到底年紀(jì)輕,真是不經(jīng)事的。” “原是來是癸水鬧的?!?/br> 眾人都長長松了口氣,因為原本雖說是想看笑話,但是后來聽皇上說查不出來大家都要禁足在此,心里都有些著慌,所以此時都順著說些寬慰的話。 “在座的都是咱們自家親眷,在你們面前暴些家丑也算不得什么??墒?,若是誰膽敢將今兒的事傳到外面……”太皇太后的話說了一半,目光一個一個掃過在場的命婦、福晉和公主格格。 “臣妾知道,這還能不知道嗎?” “臣妾自然是半個字都不會對外說的。就是我家老爺,我也不會說的?!?/br>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一場風(fēng)波仿佛片刻間來襲,又在轉(zhuǎn)瞬間風(fēng)淡云開了。 眾人跪安退出。 外面只留下皇上、皇后和福貴人等內(nèi)宮嬪妃的時候,東珠來到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才剛為什么要這樣說?” “怎么?”皇上見東珠如此發(fā)問,心中一緊,“難道另有隱情?” 太皇太后盯著東珠看:“你以為不妥?” “不妥!”東珠面色沉靜,緊繃一張玉顏,“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后宮也是一樣。剛剛太醫(yī)明明說仁妃是誤食了極陰寒的落胎之藥,因為她恰至癸水之際所以引發(fā)血崩,不管是否醫(yī)治得當(dāng),恐怕今后都難受孕了。這樣狠的藥,這樣陰毒的手段,不該嚴(yán)查將幕后之人揪出來嗎?況且,這原本是沖著榮常在肚子里的孩子去的。這是謀害皇妃和皇子。怎能就這樣敷衍過去?” “什么?”皇上聽了,連忙去問孝莊,“皇瑪嬤,昭妃說的可是實情?”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皇上,又對上了東珠:“你還想說什么?” “而賢貴人,剛才太醫(yī)也說了,賢貴人的情況很像是服了一種特別的草藥,所以才會突然出虛恭。那種藥雖不會致命,但也極為下流,因為人服了以后,三個時辰之內(nèi)連放千屁。”東珠如雪的面容中飛霞染頰,面紅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因為氣憤,“在太皇太后的壽宴上,下這樣的手,以這樣歹毒的計劃對付兩位柔弱妃嬪,實在可恨,太皇太后剛剛在眾人面前那樣說,難道是想將此事壓下?” “放肆!”皇后出言制止,“昭妃,你太沒規(guī)矩了,你在跟誰講話?太皇太后、皇太后在此,容得你如此放肆?宮中之事,哪里輪到你來隨意品評了?” “皇后娘娘說得極是,昭妃,你太逾越了?!备YF人也出來幫腔。 太皇太后依舊不言不語,只冷冷地看著她們。 在這三個人當(dāng)中,必有一個人是始作俑者,不管是誰,小小年紀(jì),這招數(shù)果然狠毒。太皇太后由此又聯(lián)想到此前發(fā)生的那些事,最早始于那年新正慶典,那要了人命攪了大典的豌豆糕,也是不清不楚的。還有前些日子的謠言,以及由此引發(fā)的穆庫什之死,還有昭妃的突然失蹤。 會是誰呢? 不管她最終的目的如何,她已經(jīng)一步一步逼近,一招緊過一招,在危害后宮的安全、皇上的安全,并且還要挑起更大的事端與后妃之間的不睦。 一定要將這個人揪出來。 可是她又有些害怕,她怕最終知道的那個人,會讓她面臨更加難以收拾的局面。所以,她才會在剛才掩耳盜鈴,對諸命婦與福晉格格們有了那樣一番說辭。 眼下,該怎么辦呢? “朕倒是覺得,昭妃說得有理?!被噬祥_口了,他的目光從昭妃身上掃過福貴人,最后停在皇后的身上,“不管是國,還是家,哪里出現(xiàn)了岔子,咱們都不能回避,總要去面對?;屎?,你說呢?” 皇后面色微紅:“臣妾認(rèn)同皇上的話?!?/br> “那么,這件事交給你,你能在三日內(nèi)給朕一個交代嗎?”皇上問。 皇后愣在當(dāng)場:“臣妾只能盡力而為,并無把握。” “好,既然如此,這件事,朕就肯請皇額娘主持?!被噬贤蝗粚L(fēng)頭引向一直未表態(tài)的仁憲皇太后身上。 不僅是皇后,就連仁憲皇太后本人也愣了。 “皇額娘不必?fù)?dān)心。您來主持大局,具體的可以交由昭妃協(xié)理?!被噬弦谎跃哦Γ八腥?,自今日開始,在這件事情上,全聽皇太后和昭妃娘娘的意思辦。若需要查到哪宮哪殿,或是找哪個人去問詢,均不得遲延?!?/br> “是!”所有人,包括蘇麻喇姑,都俯首聽命。 “好了,今兒也不早了,都各自回宮休息吧?!碧侍罅滔逻@句話,便起身離座。 “孫兒與皇瑪嬤一道!”皇上緊走幾步,要親自護(hù)送太皇太后回宮。 路上二人共車一輦。“皇上剛剛為何那樣處置?”看著孫子依舊嚴(yán)肅緘默,孝莊太皇太后問。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皇上反問,“難道皇瑪嬤不想知道幕后真兇?” 孝莊太皇太后長嘆一聲:“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在這件事上,你比皇瑪嬤果斷。但是你怎么想到會讓皇太后來參與此事?” “皇太后?”皇上微一皺眉,在那三個當(dāng)中,他相信昭妃是清白的,所以幕后主指不是皇后就是福貴人。不管這兩人是誰,憑昭妃的位份是難以相衡的,她在調(diào)查時一定會遇到重重阻力,所以拉仁憲皇太后一起參與,便可以化去這些阻力。 而且,在康熙心底有一種強(qiáng)烈的不安,他擔(dān)心結(jié)果真的是皇后或是福貴人,有人也會改寫事實,那樣昭妃無疑是引火自焚,將落入最危險的境地。所以,他要讓仁憲皇太后為昭妃護(hù)航,這樣,當(dāng)那個結(jié)果揭曉之時,就算太皇太后,也不得有絲毫置疑。 如今,太皇太后問起,康熙自然不能將心中所想悉數(shù)告之,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皇太后原是應(yīng)該替皇瑪嬤分勞,替皇后掌舵的。” 太皇太后對上孫子的臉,細(xì)細(xì)看著他的眉眼,那酷似兒子福臨的劍眉和那雙像極了佟妃的眼眸,心里忽然有些酸楚起來。原本還要說上幾句提點的話,可是她突然意識到康熙已經(jīng)長大,也到了有自己的主見不容他人指手畫腳的時候,她暗自提醒自己不要管得太多、說得太多,以免像當(dāng)年與兒子福臨相處時,原本一番好意卻最終弄得水火不容。于是,她只說了句:“說得不錯?!?/br> 第四十五章 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 “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 當(dāng)康熙步入藏書閣的時候,看到一地散落的古籍,東珠正埋在書冊當(dāng)中喃喃低語,仿佛中了魔一般。 在她對面站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反應(yīng)。 索性,與她一樣席地而坐。 這下,東珠才發(fā)現(xiàn)皇上來了:“皇上?!?/br> “免禮吧,讓你查案,你不去查問壽宴當(dāng)日那些人,怎么反而躲在這里?”皇上穿著一件寶藍(lán)色的便袍,頭上也未帶冠,即使如同尋常男子的打扮也因為他那陽光般的神情和眉宇間流露出的英氣而顯得格外氣度飛揚。 “在查東西。”她回答得極簡單,康熙甚至以為她在這句話后面應(yīng)當(dāng)還有解釋和說明,但是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有,她仍低著頭在翻書。 東珠穿了一身淺水綠的錦緞旗裝,外頭罩了一件月白色的坎肩兒,“小兩把頭”發(fā)髻上只戴了一只玉簪子,那是最簡單的式樣,耳墜子也是個小小的水滴形的玉墜子。 她的衣飾裝扮從不見奢華,雖然她有奢華的資本,她的妝容也從來不見繁復(fù),盡管皇后一人之下的高位允許她繁復(fù),可她總喜歡以簡單的衣著,簡單的妝容,甚至是最簡單的話語示人。 許是不耐煩吧。 她是那種外表隨和,骨子里驕傲與清高的人,康熙懂得。 她是不屑在那些事情上費工夫的。 低頭凝神看書的認(rèn)真勁兒,讓人有些感動。在皇上與她席地而坐的當(dāng)場,她卻只盯著手上的書,恐怕說出去旁人也未見得相信。 “說說在找什么?朕也許可以幫到你?!笨滴跽f。 “真的嗎?”她有些不信,“害仁妃血崩的藥已經(jīng)查出,是藏紅花與雙柏葉。這兩種藥,臣妾已命太醫(yī)詳查各宮各殿領(lǐng)用記錄??墒橇钯t貴人出丑的草藥,還沒查出來。當(dāng)日賢貴人宴桌上的食物都拿去驗過,并沒有藥性和毒性,如今連太醫(yī)都說十分蹊蹺。” “原來是為這個?!笨滴跣α?,“走,朕帶你去個地方?!?/br> 東珠還在詫異,康熙已然拉著她的手站起身,那手勁很有力度,不容分說拉著東珠便走出了藏書閣。 守門的太監(jiān)看了,立即張口結(jié)舌。 “把里面收拾好?!被噬戏愿乐?。 拉著東珠出了內(nèi)宮的藏書樓,一路向南走去,看到甬道里跪下行禮的宮女太監(jiān),東珠很想甩開皇上的手,可是越如此,他越握得緊了。 “你不是說過,只要當(dāng)初朕不問過往,你就與朕牽手?jǐn)y老?如今又想反悔?”徐徐的暖風(fēng)里飄過這樣一句似調(diào)侃又似抱怨的問話。 東珠氣短,只得由他牽著手。 誰料,皇上竟然如孩子般地跑了起來。 雖然東珠穿著花盆底,雖然下裙的開切兒并不方便,但是她還是盡量跟著皇上的步子。 在那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少年天子拉著小皇妃一路從后宮跑到了乾清宮,的確是一道令人矚目與艷羨的風(fēng)景。 皇上領(lǐng)著東珠來到了乾清宮東側(cè)的昭仁殿。 “這里?”東珠有些遲疑。 眼前這座殿宇,為坐北朝南的單檐歇山式建筑,屋頂鋪著黃色的琉璃瓦,面闊三間,當(dāng)中均為藏書。 她知道,這里是皇家藏書之最、之豐、之貴皆在此處。 對上皇上的龍目,東珠有些疑惑。 “傻愣著干嗎?進(jìn)去找你要找的東西?!被噬厦嫔鲜呛挽銟O了的笑容,“后宮藏書閣的書都是篩選出來的,不是所有的書都會拿到那里去讓后宮妃嬪們看的。而那些珍貴的遺本、孤本,特別是你想找的民方雜記,都在這里?!?/br> 這里,除了皇上和昭仁殿學(xué)士,是不允許任何人進(jìn)入的。 特別是后宮女子。 盡管一向大膽,一向接二連三破了后宮規(guī)矩的東珠也有些猶豫。 “你們都下去,在院外值守?!被噬峡闯鰱|珠所慮,對著守門內(nèi)侍吩咐,“不許在外面胡說?!?/br> “喳!”內(nèi)侍們低著頭彎著腰退了出去。 整個院落中只留下了東珠與皇上。 推開殿門,讓春日的陽光照射進(jìn)大殿,東珠走了進(jìn)去。 面對一排排頂?shù)椒宽數(shù)母叽髸{,東珠有些眼暈。 “別擔(dān)心,有這個在?!被噬喜恢獜哪睦锇醽硪粋€梯子,“你先看看,對了,這里的藏書朕此前讓人整理過,宋金版本用錦函,元版本用青絹函,明版本用褐色絹函,都是分架排列。你仔細(xì)看著,要記得書冊是從哪里取的,看完以后再放回到哪里去,萬萬不要像剛才那樣亂翻一切。朕最煩的就是被人把書冊位子搞亂。” 東珠面色微紅:“多謝皇上提點。” “真難得,救你那么多次,這還是頭一次聽到你的客氣話兒。”皇上用手指摳了摳耳朵,“朕應(yīng)該沒聽錯吧?!?/br> 東珠轉(zhuǎn)過身,不去搭理他,只一味在那些書中尋訪。 在這樣龐大的藏書中尋一本記載著這樣一個奇方的書,無異于大海撈針。 所以,直到日暮時分,還是沒有找到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