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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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為何有此一問?”赫舍里反問。 “就是想知道,皇后眼中的良人是何模樣?”他笑了,像個孩子般純真。 赫舍里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皇上就是臣妾的良人?!?/br> 她的對答顯然未讓他滿意,這樣一板一眼毫無意思。想要你的真心,你卻拿套話來對付,罷了,康熙在心底默默嘆息,隨即伸出手輕輕一帶,便將赫舍里摟在懷中。 兩個人離得那樣近,可以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心跳??墒菫槭裁磪s覺得這樣陌生呢?康熙覺得很冷很冷,這個時候,他很難不去想妍姝,好久沒看到了她了,除夕的宮宴沒有她,新正元旦的國宴也沒有她,就連十五的家宴亦沒有她。 她此時在做什么? 她是那樣怕冷又是那樣喜歡雪,往年這個時候,在瑞芳齋里自己都會命人為她圍爐,兩個人在一起吃烤rou和熱湯鍋,有時還會叫上福全、常寧、二格格和端敏,幾個人在一起品詩吟唱,那時時間過得真快,好像才笑著鬧上一會兒,天就亮了。 今夜,與她圍爐飲酒的,該是她的額附吧? 一想到此,康熙便覺得渾身冰涼。 赫舍里的身子很燙,康熙覺得自己像是要融化在她身體里的一捧雪,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很想將她推開。 而她,竟伸出手顫顫巍巍地為他解開里衣的扣子。 從上而下,那難纏的盤扣竟在她的指下那樣乖乖地被一一解開。 仿佛她的手指是鋒利的刀劍一般。 她的臉紅得像一團(tuán)火,對于終將要來的一切,她很羞澀但是亦很鎮(zhèn)定??滴跻话褜⑺崎_,赫舍里愣住了,恥辱蓋過了羞澀,她真想就此下炕逃出宮去。 可是很快,理智戰(zhàn)勝了情感。 她順勢一歪,像一束花一樣斜躺在床上。 微微閉上了眼睛。 她很鎮(zhèn)定,亦很從容。 康熙直視著她,他想走,想離開這個女人,想逃出坤寧宮。 她不是秋榮、冬盈,自己不可能把她當(dāng)成發(fā)泄的對象、粗暴對待,但是他也不能把溫暖體貼柔情蜜意給她。 他覺得身如千鈞,很累,很難。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她紅潤的面上,自眼角而下,那串清晰的淚珠。 為什么要哭? 你有什么委屈的? 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妍姝才會那樣委屈,自己才會如此無奈。 這一刻,赫舍里的眼淚刺激了康熙那顆驕傲又敏感的少年心,于是他繃著臉,一把扯開她的胸衣。 是的,你是皇后。 即便是皇后,亦不過是朕的女人。 “作為皇上,你會有很多女人,不管是誰,即使妍姝是你的妃子,你也不可能專寵。你要記住,后妃嬪妾的位子都是為了聯(lián)結(jié)朝堂,而她們對你,說到底,只是女人?!?/br> 皇瑪嬤的話仿佛魔咒一般在耳邊響起。 于是,像是泄怨一般。 他用力扳過赫舍里的身體,他不想去看她的面容,即使她閉著眼睛。 所以,不同于對秋榮她們。 他與赫舍里如箭入靶心一般,干脆利落,沒有所謂的纏綿。 他看不到赫舍里淌在錦褥中源源不斷的淚水。 第二十六章 一枝孤梅獨傲雪 景仁宮中,仁妃佟佳錦珍正睡得昏沉沉,突然間聽到一陣聲響,似由遠(yuǎn)及近傳來腳步聲,好像還有話語聲,仿佛還有慌亂之中杯盤墜地的聲音。 還沒想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個黑影帶著滿身的涼氣就闖上炕來。 隔著錦被緊緊將她抱住。 她嚇呆了,想大叫,可是那熟悉的龍涎香制止了她。 很快,寢宮里的燈亮了起來。 “皇上!”真的是皇上,錦珍嚇了一大跳,“這是怎么了?” 地上扔著的是他的大毛外氅,而里面只穿了一身黃色的綢繡中衣,頭上夾雜著還未化去的雪花,光亮的腦門冰冰的。 他緊緊抱著她,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錦珍拿眼向外一看,殿里服侍的人都跪在地上大氣兒也不敢出。 “都出去。”她輕聲吩咐了一聲,所有人都退下,錦珍將錦被披在康熙身上,用手環(huán)簇著他,不問也不說,就那樣一言不哼地,摟著皇上過了整晚。 康熙心里很委屈,當(dāng)他從龍鳳床上站起身的那一瞬,他覺得自己很沒用。于是,他頭也不回地跑了,沖出坤寧宮,漫無目的地在宮里跑著。 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落在他身上,他渾然不知。 顧問行緊緊追趕,這才將一件大氅披在他的身上。 “顧問行,你說,這里哪兒才是朕的家?”他躺在雪地里仰天長嘆。 隨行的太監(jiān)、侍衛(wèi)都跪了下去。 “皇上,這兒都是您的啊!別說宮里,就是普天之下,全都是您的啊。”顧問行完全被康熙近乎顛瘋之舉嚇呆了。 “誰才是朕的親人?”他又問。 “哎喲,我的皇上、萬歲爺、親祖宗,您快起來吧,這大雪地的?!鳖檰栃卸紟е耷涣?。 今夜,曹寅不當(dāng)值。 當(dāng)值的是明珠與費揚(yáng)古。 “皇上的家,當(dāng)在景仁宮?!泵髦榈穆曇艉茌p,夾在瑟瑟的風(fēng)雪聲中仿佛根本聽不真切。 可是,康熙聽到了。 于是,他站起身。 直愣愣地奔著景仁宮而來。 是的,這是額娘生前住過的宮殿,這是自己出生的地方,額娘? 康熙不顧守宮太監(jiān)的惶恐,一路從宮門、頭殿直至錦珍的寢宮,看到床上那個親切的身影,想也未想便撲了過去。 她身上有好聞的茉莉香味,仿佛童年記憶中額娘的味道。 她披著柔順烏黑的長發(fā),一身雪白的中衣,恬靜的神情不聲不響地靜靜地?fù)肀е?,就仿佛兒時額娘的樣子。 她用柔軟溫暖的手輕輕捂著他冰涼的腦門,用手不時哈著熱氣吹著他的手,那自然而親近的神態(tài),讓他覺得很溫暖。 于是,他睡著了。 就那樣,依偎在她的懷里睡了整夜。 早上醒來的時候,那個香軟而熟悉的懷抱不見了。康熙坐起身四下環(huán)顧,不多時她已然穿戴整齊捧著熱茶站在他面前?!昂缺瓱岵璋?,皇上的早膳想在哪里用?” “表姐?!?/br> 兩個字一出口,他和她都愣住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的居然就這樣脫口而出。 而她越發(fā)溫煦,朱唇微展,露出淡極如花的笑容:“不管怎樣稱呼,錦珍永遠(yuǎn)都是皇上的親人?!?/br> “親人?”他眼中微濕,覺得心里暖暖的,很舒適,很貼心。 “錦珍入宮,只是為了替姑姑守護(hù)皇上。”她將茶捧到他的唇邊。 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熱茶,定了定神,康熙覺得昨夜的一切仿佛一場噩夢。只是與以往不同,噩夢醒來,有一個像額娘一樣親近的人在他身邊,她對自己說她會像額娘一樣守護(hù)自己。 酸澀中品出了久違的甜蜜。 有親人呵護(hù)的感覺真好。 于是,他用手臂輕輕環(huán)住錦珍,萬分由衷地說道:“有你在,真好!” 錦珍則用手輕輕撫著他的辮子,聲音輕軟有如天邊飛絮:“錦珍永遠(yuǎn)在這里?!?/br> 大雪之后的皇宮,紅白相間,美輪美奐。高大的宮殿、院墻、小徑、甬道上都被鋪上了一層厚厚實實的白毯。 雪花在風(fēng)中自如的飄舞,那樣快樂,一點兒憂愁都沒有。 許是起身太早的緣故,打掃宮徑的太監(jiān)們還沒來得及破壞掉這一地的雪絨花,走在上面,讓人的心情也怡然了很多。 初陽才在地平線上躍起,天邊第一縷晨曦的光柔柔的,風(fēng)吹屋頂與枝頭上的積雪,就那么飛了下來,細(xì)細(xì)的小冰晶像煙霧一樣蒸騰起來。 站在慈寧宮花園外面,康熙半晌沒有舉步,他的心與整座宮殿一起都沉浸在這純凈美好的一刻。 那是什么? 他仿佛沒看真切。 一樹蠟梅靜靜在風(fēng)中吐露著芬芳,花瓣和著風(fēng)同雪花一道,不停地紛紛飄蕩下來。 而樹下有一個墨綠色的纖細(xì)的身影,正仰著臉伸著手去接那隨風(fēng)而下的梅花。 空中的雪花不停地飄落下來,風(fēng)里的梅花也落纓繽紛,雪花與梅花如同比美一樣競相飄落。原本它們應(yīng)該落地成泥歸入塵土,可是它們之中有一些伙伴,何其有幸,被人特意收集起來。 紅墻、白雪、蠟黃色的梅花,墨綠色的身影,構(gòu)成一幅完美驚艷的畫面。 “誰在那里?”康熙制止了顧問行的責(zé)問,獨自走了過去。 四目相對的時候,兩人均有萬分的驚詫。 在他的記憶里,穿著皇妃禮服和騎馬裝的她,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fēng)格,都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一個是國色天香的小皇妃,一個是英姿颯颯的驕傲少女,而這兩種造型都沒有現(xiàn)在這身墨綠色的低等雜役宮女的服飾更讓他驚艷。 就如同那一樹雪中之梅,冰枝嫩綠,疏影清雅,花色美秀,幽香宜人。 “皇上萬福金安!”她在一愣之后便立即跪了下去。只是那兩只手居然仍是手心向上,因為手心里是兩捧落花。 他看到她身邊有一個藍(lán)子,里面都是梅花。 “在做什么?”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