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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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丸子以為自己哪句話說過了頭竟然讓宋玉晚自戕,趕緊用星陣攔截,又如何攔得??? 只見宋玉晚的身影一散又重新聚攏,一只白色的小蟲便扭曲著被他自己抓了出來。 “嗜心魔蟲!桑墨!” 玉晚道君一陣怒吼,整個幻夢之境都震蕩了起來。 “咔嚓?!彼瓮枳涌礋狒[似的,繼續(xù)吃糖葫蘆。 宋玉晚的眼睛轉(zhuǎn)向她,眸中帶著殺氣,她又摸出一根糖葫蘆:“道君,您吃根糖葫蘆,消消氣?” …… 宋丸子的身體躺在床上,神識已經(jīng)入了幻夢之境里,風(fēng)不喜守在一旁,看著江萬樓抓著兩根雞腿,在那兒手上左右開弓,腳下走過來走過去。 屋外,突兀地,宿千行抬頭問坐在對面的金不悅:“看見了么?” “啊?”金不悅正在納鞋底,抬起眼睛,有些茫然。 風(fēng)華絕代的紅衣魔修歪了一下唇角,道:“那家伙給你的陣盤,陣法之基是她的心頭血,你沒看見么?” 金不悅抽出鋼針的手停住了。 “你們長生久的修士,真是窮酸又見識短,那陣盤,我數(shù)百年前見過一次,她師父用過,能將陣盤庇佑之人所受致命之傷轉(zhuǎn)到陣師自己的身上。”說完這句話,宿千行單手撐住腦袋,冷笑說:“她從不肯欠別人的命,果然幾十年了也沒變。” 屋內(nèi)的風(fēng)不喜也聽見了宿千行的話,輕嘆了一聲,道:“宋道友看著跳脫不羈,可遇事總比別人更多三分擔(dān)當(dāng),我等出身長生久,口中說著濟世助人,看見了宋道友,方知自己所做之事拘泥固執(zhí),自苦之心更勝于助人之胸懷?!?/br> 金不悅已經(jīng)呆了,他猛地一拍大腿,說:“這樣我哪里還能讓宋道友免了咱們的飯錢?!不過跑兩步路的事情罷了?!?/br> 那邊一對師姐弟還在算賬,江萬樓啃完了兩個雞腿,晃了兩下,打了個嗝,一只油乎乎的手伸出去,風(fēng)不喜以i為他是要用床單擦手,卻見他出手如電將宋丸子腰間的那塊玉牌給抓了下來。 “江師……江魔尊?” 在風(fēng)不喜驚詫的聲音中,江萬樓把手上的油在玉牌上摸來摸去,口中低聲念叨:“你出不出來出不出來出不出來!” 那塊玉牌正是邪修殘魂藏身之地,自從宿千行和江萬樓出現(xiàn),他更比之前小心了十倍,幾乎已經(jīng)是個死魂,可沒想到,總是如此,他還是被江萬樓給發(fā)現(xiàn)了。 “出出出!魔尊饒命魔尊饒命!” 看見一團魔氣從宋丸子不離身的玉牌上流出,風(fēng)不喜和金不悅都站了起來。 只剩宿千行還老神在在:“我就說那家伙身上有些許魔氣,還以為她是又碰到了什么寶貝,沒想到是藏了個野魂在身上。你從哪里來的,為何藏在宋丸子的身邊,老實交代,否則,你看見抓著玉牌那傻子了么,他什么都吃?!?/br> 宿千行還沒說完,江萬樓已經(jīng)舔了那玉牌一口,玉牌上早被他抹滿了雞油,一舔還真有點香。 有潔癖的宿千行被他惡心地說不下去了。 魔氣漸漸凝實,露出了一張俊秀的男人臉龐,他長得不錯,氣質(zhì)卻很畏縮,含胸低頭,卑怯地說: “小小小人是滄瀾界一個小小的魔修,之之前有幸,啊那什么,跟宋丸子一起流落虛空,有、有那么半兩的緣分,沒事兒就做個伴兒。” 他看起來不過金丹后期修為,修為上并無可取之處,言談間也無可取之處,在場幾人都能輕易讓他魂飛魄散。 看著他的樣子,宿千行托著下巴說: “有幸?你是被宋丸子給調(diào)理過了吧?” 突然想起了什么,宿千行的美人兒面上扯動了一下,輕聲說:“她可最喜歡,借勢而為,將人削弱到與她相近之境,再使出萬般手段反復(fù)折磨……” 一聽就很有經(jīng)驗的樣子啊。 金不悅摸了摸自己頭發(fā),他心直口快是出了名的,實在很想問宿千行都經(jīng)歷過什么手段,可話頭兒壓在嗓子眼兒,他還知道不能說。 他沒說,那個邪修殘魂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正是如此,魔尊見識廣博,小人是如魔尊所言那般被折服在宋道友手上的,絕對折的干凈,絕對服?!?/br> 這話聽起來有些怪? 風(fēng)不喜接著問:“那你又是在何地與宋道友結(jié)識的?你本是殘魂,流落人間難逃消散之日,無爭界有一輪回橋,你何不借之解脫?” “嗯……”左看看右看看,殘魂做足了斟酌膽怯的樣子,才說:“各位大能一看就是寬厚之人,實不相瞞,我……” “假話?!?/br> 宿千行的手邊有一盤梅子燒排骨,不知何時被江萬樓端了去,他嘴里連rou帶骨頭嚼得咔嚓響,一雙眼睛盯著那邪修,說完了兩個字,又把一把排骨塞進了嘴里。 “魔尊在上,小人生前不過一個區(qū)區(qū)金丹魔修,修為低下,怎、怎、怎么敢欺瞞各位?” “假話?!?/br> “魔尊大人……” “假話!” “小人我……” “假話!都是假話!都是假話!” 嘴里的骨頭渣都噴了出來,江萬樓大手抓向那殘魂,殘魂本為魂體,除了念力之外極少會被傷到,可沒想到,那江萬樓的手竟然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把他的脖子卡在了手中。 “假話!” 邪修已經(jīng)連話都不敢說了。 宋丸子睜開眼睛,慢慢坐起來,就看見江萬樓如抓著小雞仔一般抓著邪修殘魂。 “江前輩,你干嘛呢?” 江萬樓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宋丸子,有些委屈地說:“他,假話!” “丸子!丸子姑奶奶!救命啊!” 聽著邪修殘魂鬼哭狼嚎似的,宋丸子挑了一下眉頭。 見宋丸子不說話,江萬樓又看向宿千行,紅衣魔君慢聲道: “別著急,想清楚了再說?!?/br> “命!”閉上眼睛又睜開,江萬樓擠出了一個字,然后,他的表情松快了下來,幾乎是轉(zhuǎn)瞬之間,一個癡傻之人就變得正常了起來,凜然間帶著懾人氣勢,只說: “他,魂命不符!” 還沒等宋丸子理解這話的意思,一道紫光閃過,微予夢也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借命之人?!你如何會這沃野秘法?!” 在數(shù)人的注視之下,那邪修殘魂臉上的驚慌失措慢慢淡了下去。 第329章 青丘 借命之法, 自從牽涉到了玄泱界上萬年的舊事之中,宋丸子就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文盲,一堆自己聽不懂的詞,一堆自己看不懂的人,還有一些聽起來就讓人頭大的舊事, 偏偏這些舊事里, 都是沁著血、牽著命的。 自從死了,微予夢也少了很多顧及,眼睛上再無遮攔,冷冷的灰色眼眸看著對面的殘魂。 魂看著魂……剩下的活人們都稍稍退開了一點, 只有江萬樓,一雙手仿佛是玄鐵所造,狠狠地抓著那殘魂。 那個殘魂看著微予夢, 勉強勾了一下嘴唇,笑容慘淡。 “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 沃野的巫還能認(rèn)出你們的秘法?!?/br> 微予夢沒說話,轉(zhuǎn)瞬間,她就出現(xiàn)在了殘魂的眼前。 一雙眼睛冷到了極點。 “你是想自己說,還是我用搜魂之法自己弄清楚?借命之法是被祭魂之人逃出生天的唯一辦法,你會用此法, 與上善是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日沃野之事你知道多少?還是說, 你是與桑墨勾結(jié)的魔道修士?” 太多事情,她以為自己弄清楚了, 卻總在不經(jīng)意間又見被隱藏在后面的秘密,在這一層一層的黑色幕紗遮掩之下,整個沃野已經(jīng)毀得一干二凈,她娘一生恨著錯的人,她師兄落得不生不死荒唐度日,而她自己,豁出去了一條命,也不過將這幕紗撕去了薄薄的一層。 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哪怕只是絲絲縷縷的真相,她也絕不會放過。 殘魂沒有吭聲。 微予夢的身后,宋丸子開口道: “你說你是藏身在滄瀾界沉霧淵中的一縷殘魂,和我同時落入了突生的時空縫隙之中,那時我身受重傷,雖然已經(jīng)將將結(jié)丹,可是丹田碎裂,能夠安然落到凡人界而不死,已經(jīng)是得天之幸,你呢,不過是生前金丹修為的邪修殘魂,竟然也能安然。一個人是僥幸,兩個人,就不是了?!?/br> 聽見宋丸子的話,那個殘魂終于出聲: “原來,從我自陳身世起,你就開始疑心我了?” 黑衣女修笑了笑,繼續(xù)說道:“我對你的懷疑從沒停過,可我也知道,自始至終,你都在想辦法幫我?!?/br> 地宮之中,他讓自己提防女魅,不要只打碎黑石牌子。 黃泉里,他更是直接傳授了自己如何用念力對付女魅。 虛空四十年,她引罡氣煉體,無數(shù)次身臨險境,可謂百死無生,這殘魂風(fēng)涼話是說了不少,卻沒有趁機害她,謀奪她的身體。 別以為只有行善是行善,深處危困境地不去害人,也足以算是善人了。 正因為這些,宋丸子才在防備之下,仍把這沒頭沒尾的邪修殘魂當(dāng)半個朋友。 看一眼微予夢,她繼續(xù)說:“今日不管你說還是不說,我保你不會有魂飛魄散之憂。” 聽見宋丸子這樣說,殘魂瞪大了眼睛。 “就算大道主阻攔,只要你想,我仍會護送你安然投胎。畢竟,那日我重傷,是你耗損修為,將我護送到了凡人界。” 直視著忍不住驚詫的殘魂,宋丸子仍是笑著的:“如此才說得通,不是么?” 作為一個廚子,宋丸子除了手巧之外,更大的優(yōu)點是腦子好使,她不給對方回話的空隙,接著往下說: “至于你為何要救我,我也想了些緣由,你認(rèn)識我?guī)煾?,且是友非敵,從前我想,你看在我?guī)煾傅拿孀由暇任?,也不是不可能。這幾日,我知道了幾件事,第一,我?guī)煾刚抢^承了玉晚道君衣缽之人,第二,今日我知道了你可能是與玉晚道君同輩之人,也就是說,與我?guī)煾竿跍鏋懡绲哪悖瑧?yīng)該知道我?guī)煾傅某錾韥須v,第三,玉晚道君在世上有極深的執(zhí)念,第四,你極為懼怕玉晚道君留下的執(zhí)念,可依照你貪生怕死的秉性,不該自己先逃走么?為什么極力勸說我也逃走呢?我推測再三,只能想到一件事——” “別說了!”殘魂身上虛光流淌,仿佛漆黑的殘魂中又生出了一個新的魂魄,外面忽然起了大風(fēng),宋丸子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她還沒來及做什么,就看江萬樓突然松開了手里的殘魂,沖了出去,仿佛在追趕著什么。 想到以江萬樓的修為,沒人能奈何了他,再想以他的腦子也沒有人能指使了他,在場眾人只有腳程最快的風(fēng)不喜嘆了一聲跟了上去。 那邊,殘魂也已經(jīng)不想逃了。 黑色的煞氣如一張皮囊般消散開去,他站在原地不動,卻已經(jīng)已經(jīng)換了一個人。 白發(fā)無風(fēng)自動,眼角上挑,眉間藏情,眸光流轉(zhuǎn)之間都有風(fēng)情。 與一旁容貌秾麗的宿千行相比,可謂是春蘭秋菊各占擅場。 同時人間難得的絕色。 這擱在幾千年前,也是能用一張臉就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呢。 “我一直覺得你聰明,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聰明,果然是……是玉歸舟一手教出來的徒弟?!?/br> 被夸獎了,宋丸子只笑,說:“你要是一開始就用這么一張臉,我也能少罵你幾次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