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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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歸雪照例是不理她的。 宋丸子又說:“這陣法是萬年前一個叫蒼米的星辰陣修所造,跟我確實是一脈相承,我從他那兒學(xué)了幾百年的星辰陣修之法,喊他一聲師父應(yīng)該沒錯吧?” 昔日種種盡成云煙,無論是驚才絕艷的小結(jié)巴,還是那個在部族前程與私交情誼之間反復(fù)權(quán)衡的戎,無論是侉人的那一排帝字頭,還是為了蒼米報復(fù)侉人遺族的宋玉晚,無人能逃過。 萬年一彈指。 滄?;L?。 他們舊事早成了北洲綿綿不絕的風(fēng)。 縱使撲面而來,人們也不知道風(fēng)中到底有過怎樣的故事。 “嗯?!边^了許久,宋歸雪回了她這一個字。 宋丸子樂呵呵地把揉好的面餅放在了燒的guntang的石板上。 就在這時,一陣紫光照亮了整個地xue。 她抬頭看去,就見微予夢雙目微闔,竟然是在對搏之時入定了。 雖然有心讓微予夢吃些苦頭,宋丸子可沒想過上傷她性命,只能趕緊讓侉人停下了動作。 剎那之間,舊骨復(fù)原,巨斧委地,仿佛那個十丈高的巨人自始至終就沒有出現(xiàn)過。 這一切,微予夢都毫無察覺,她面色平靜,站在那兒動也不動。 “好歹也是個道主,這、這是碰瓷吧?” 看看微予夢,要不是手上還沾著玉谷粉,宋丸子很想撓頭了。 不多時,檀丹和萬家姐妹都醒了過來,就看見宋丸子招呼著她們一起吃牛rou夾餅配骨頭湯。 檀丹坐起來,盯著變成了光源的微予夢,還傻乎乎地說:“微道主怎么睡到這兒了?” 又才想起自己是被人給迷暈在地的。 萬家兩個姐妹的臉色都很難看, 呦賣力地吃著他自己那個銅錢大小的rou夾餅,小小地打了個嗝,含糊不清地對她們?nèi)齻€說: “兔機你們跑來窩去”(拖著你們跑來跑去) 還學(xué)會了邀功。 宋丸子連著吃了六個牛rou夾餅,新烤的餅谷香味兒十足,切片的鹵牛rou夾進(jìn)去,足塞得有寸半厚,還放了點兒芫荽去膩,口口下去都是扎扎實實的。 還喝了兩碗湯。 她飯量暴增,看得其他三個人目瞪口呆,再看看她毫無起伏的肚子,都默默低下了頭。 吃完了飯,宋丸子還有事要做。 既然她跟宋玉晚一樣不要臉地認(rèn)了蒼米為師,那該做的事兒就得做。 “師父啊,算起來呢,我是你的二徒弟,你呢,是我的三師父。你二徒弟我沒什么本事,就會做點吃的,這一頓,算是我給您置辦的拜師宴了?!?/br> 既然是宴,那就得精細(xì)些,就算手頭東西不多了,也得收拾出冷盤、大菜還有湯。 在儲物袋里挑挑揀揀,魚啊雞啊,她都覺得不夠趁手,知道她是要祭人,檀丹說他們部族之中祭祀多用牛。 牛?之前兩頭牛的rou都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了牛頭、牛尾和牛蹄子。 檀丹自告奮勇要去再抓一頭?;貋恚瓮枳訑[擺手說:“用不著,這些就夠了。” 荒山所出的牛論個頭不如無爭界的玉和牛,但是這里的牛每日只在荒山吃草,又受靈氣滋養(yǎng),單論口感實在比玉和牛豐美不少。 一個牛蹄約有人腦袋這么大,被宋丸子扒洗干凈之后以大力斬成了巴掌大的塊兒,其中只剩骨頭的地方她干脆都扔了。 在清水里泡掉血污,冷水下鍋,放蔥姜酒汆一下,再另起一鍋高湯,將牛蹄放進(jìn)去另加蔥姜醬油鹽和緹香去腥的香料小火煨煮著。 牛頭更簡單,取帶腮的小半部分汆水后放姜蒜清水同煮。 牛尾巴自然是燉湯,宋丸子之前在林中采的菌子早就晾干了,選兩種鮮美又不奪味道的泡發(fā)起來,牛尾也是泡水,然后汆過,下鍋小火細(xì)燉。 說起來,宋丸子到了北洲之后終于過上了有鹽的日子,北洲沿海的凡人用海水曬鹽,粗鹽中帶著苦味,精鹽也只是稍好一點, 宋丸子買了粗鹽,還打聽了一下細(xì)鹽的制法,有蒸法,有烤法,私下里她自己琢磨著,把粗鹽裝在粗竹筒里,再用木柴煅燒竹筒,燒了一夜,竹筒里的鹽就從白變灰,成了細(xì)粉狀,苦味沒了還帶點竹子香氣*。 現(xiàn)在她用的就是這種鹽了。 牛尾湯只要燉到一半再下菌子就好,牛頭燉熟了撈出來放涼,切薄片碼盤,調(diào)了蒜香味兒的蘸料放在一邊。 宋丸子還做了兩個青菜,一個炒了雞蛋,另一個菜根長葉子細(xì),吃的是嫩脆,焯水后過涼,用以造化椒的味兒打底,放了蒜汁醬油醋涼拌。 牛蹄煨足了一個時辰,換到瓷碗里,加點濾凈了的原湯加蓋,再上鍋蒸上兩刻,出鍋之后,宋丸子拿出一壺酒。 壺口一傾,酒液卻沒有倒出來,而是被宋丸子以調(diào)鼎手引到了手掌上,靈識沉入酒液之中,識清其中點滴,接著,她的手一振,有細(xì)碎的水花飛濺到一旁,而她手里的那一團酒液酒香氣越發(fā)濃郁,仿佛聞著就能醉了。 這就是宋丸子的榨取之法。 這樣的酒潑在牛蹄上,手中重起熱火,使得碗中酒香蒸騰,再把一點火苗送入碗中,一時間,一碗牛蹄成了一碗火焰。 等火燒沒了,這道酒燒牛蹄也就好了。 “師父,這些陣靈想要跟著我,我就先帶著它們到處走走……我還有個師父,現(xiàn)在怕是也……您是老前輩,要是那頭兒見了,記得跟他說一聲,我做的東西還挺好吃的?!?/br> 修士是沒有輪回的。 坐在地上,守著那些盤盤碗碗,宋丸子低著頭。 “啪”。 什么掉在了地上? 是兩滴,該流卻沒人去流的淚吧。 突然間,宋丸子身前一陣黑霧涌出,黑霧在她身后凝結(jié),驚濤駭浪似的業(yè)火涌向地xue中的土臺子。 “什么東西?” 宋歸雪顯露虛影,火燒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那里。 第198章 星海 是那塊骨頭吧? 宋丸子想起來很久很久之前相部的一位族長在土臺子的下面埋了一塊有些特別的侉人骨頭。 土臺下頭有什么在輕動,起初只有宋歸雪有察覺, 現(xiàn)在已經(jīng)帶著地面都晃起來了。 宋丸子從儲物袋里掏出了“雪中梟”, 遞給了宋歸雪。 這槍看著貌不驚人, 其實重達(dá)幾百斤, 就算是遞槍這活兒, 也不是尋常人能干的了的。 “下次你回去之前自己把槍收你自己儲物袋里, 要是每次都給你遞,我不成了給你打雜的了?” 她還嘮叨。 宋歸雪回看了她一眼, 手中槍花一轉(zhuǎn),槍桿往地上一杵, 一時間火潮翻涌,襲向了那處異動之地。 熊熊業(yè)火之中,一根巨大的骨頭從地下立了起來, 無數(shù)泥土從玉石般的骨頭上滑了下來。 丈高的骨頭上, 一個巨大的白色人影漸漸浮現(xiàn)了出來。 當(dāng)那張臉終于凝聚成形,宋丸子握著短刃的手動了一下。 “蒼米呢?” 他身高十丈, 肩寬臂展, 頭發(fā)蓬亂, 長著胡子, 一雙眼睛有些像天上最勇猛的鷹。 宋丸子見得最多的是他的耳朵和側(cè)顏, 還有離開的背影。 她終于知道相部的族長們世代供奉的是什么了。 侉人的立國之主, 帝戎。 走到宋歸雪的前面,仰頭看著這個巨大的魂魄,宋丸子大聲說: “你是誰啊, 蒼米又是誰???” 戎低下頭,見到了宋丸子,皺了一下眉頭:“人族?” 再打量四周,他看見了同族和骸骨和殘兵斷刃。 也看見了一身罪紋的檀丹。 “這里是……地堡?!?/br> “對,這里以前是你們地堡的地堡?!?/br> 戎又看向宋丸子:“蒼米呢?” 宋丸子深吸一口氣。 蒼米,蒼米! 那么一個驚才絕艷的陣修,他被人族奉為英雄,他在美如幻境的東洲沃野有一個可以棲身可以看星星的小屋,為了一份情誼他把這些都舍了,為了兩族百年無戰(zhàn),他一個人在這里刻下了世上最絕妙的陣法,可萬年過去了,只有一個宋玉晚和一個微予夢探尋過關(guān)于他的那點只言片語。 除此之外,無人知道世上有過這么一個,也沒人知道,頭頂?shù)男强赵?jīng)何等喧囂燦爛,又失去了那雙最明亮的眼睛。 而帝戎呢,他的結(jié)局固然悲壯,可還有人珍藏他的骨頭,代代供奉,還有人惦念著他的傳說,哪怕侉人們已經(jīng)灰飛煙滅,哪怕這萬年來守護(hù)這個地xue的是蒼米一生的心血。 現(xiàn)在,他居然還有一縷魂魄留存在世上。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你是當(dāng)魂魄當(dāng)了太久,成了聾子么?” nongnong的不甘乃至痛恨,都在宋丸子的心頭翻涌著,看著帝戎,她勾了勾唇角: “我們不知道蒼米是誰?!?/br> 戎看著她,又說: “蒼米是……蒼米比你矮一點,瘦瘦的,走路的時候會微微縮著肩膀,他說話不順,但是會笑?!?/br> 和很多人想象中粗鄙無比的侉人不一樣,戎說話很溫和,如果不是身材太過高大,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彬彬有禮,他仔仔細(xì)細(xì)地形容著蒼米的樣子,手指有些無措地比劃著。 宋丸子搖搖頭:“這樣的人沒見過。” “他還總是背著很多的樹葉子,葉子上點滿了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星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