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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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用飯過程中, 倒是沒鬧出什么事, 就是鮑氏十分熱情,不停地給鳳笙夾菜。 鳳笙是吃也不是, 不吃也不是, 反正挺難受, 所以用完飯,她匆匆忙忙就告辭離開了。 “娘,您跟我進(jìn)來一下,我有事跟您說?!?/br> “什么事?這么著急?!闭χ吐鼉阂黄鹗帐白雷拥孽U氏, 擦了擦手, 和兒子一同進(jìn)了內(nèi)室。 范晉川來回踱了幾步,猶豫半晌才道:“娘, 您跟我說, 您今天是不是故意針對方賢弟?” “針對?我針對他做什么?栓兒, 你是不是怨娘叫你乳名了?以后娘會記住的, 以后再也不當(dāng)人面叫你乳名。” “娘, 娘您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說啥?” 范晉川也不知該如何說, 他一向注重孝道, 現(xiàn)在僅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就去惡意揣測親娘,他自己都說不出口, 可他的眼睛和感覺又不會騙他。 “我今日聽娘幾次話頭都不對, 娘你是不是因為院子的事, 還埋怨著兒子?方賢弟他人挺好的, 兒子只知道死讀書,他幫了兒子不少。至于方賢弟那兩個丫頭,她們年紀(jì)都不大,不懂事,娘就別為了一些小事與她們計較了?!?/br> “話都讓你說完了,你讓你娘說什么?”鮑氏沒好氣地看了兒子一眼,“娘沒有故意針對你那個方賢弟,你要是嫌棄我跟曼兒來了,覺得我們給你丟臉了,我明天就帶著曼兒走,不會留下來礙你的眼。” 說著,鮑氏就去柜子里翻衣服,準(zhǔn)備打包行禮。 “娘,你干什么!” “娘現(xiàn)在老了,礙你眼了,娘現(xiàn)在就回鄉(xiāng)下,反正家里還有十幾畝地,就我跟曼兒種了,也夠咱娘倆過活了……” “娘,兒子沒想趕你走,兒子就是……” 好不容易把鮑氏安撫住,范晉川滿心疲累。從內(nèi)室走出來的時候,他看見站在落紗罩那里的曼兒。 一見他出來,曼兒忙往落紗罩后面躲去,范晉川頓時感覺更心累了。 一直注視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盡頭,曼兒才走近內(nèi)室。 “娘,你沒事吧?” 坐在床邊的鮑氏拍了拍腿,道:“能有什么事?當(dāng)兒的還能跟娘翻天不成?他小時候不愛讀書,娘經(jīng)常這么對付他,一拿一個準(zhǔn)兒?!?/br> 曼兒哦了聲,見床上扔了很多衣裳,就過去幫鮑氏收撿。 鮑氏看她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樣,有點恨鐵不成鋼:“你得加把勁努力,這小狐貍精不是個簡單角色?!?/br> “娘,你別這么說人家,咋聽起來怪怪的?!?/br> “不這么說,怎么說?” 曼兒一愣,不說話了。 “那狐貍分公母。狐貍精也分男女了。都怪我前兩年就想躲在鄉(xiāng)下躲清閑,竟讓這樣的狐貍精纏上我栓兒,我看他一個大男人,居然生得比女人白,腰肢細(xì)細(xì)的,屁股還挺翹,哪里像個大男人,明明就是男生女相,據(jù)說這樣的男人最是禍害人?!?/br> 這個據(jù)說,自然是據(jù)他二大爺家女婿的三姑父,人稱大旺叔的一個中年人。 大旺叔和范家是同村,還沾著親戚關(guān)系,他是個鏢局里的伙頭,經(jīng)常跟著走南闖北。因為見得市面廣,去得地方多,鮑氏曾拖他給范晉川捎過兩次東西。這次的消息就是大旺叔帶回來的,鮑氏起先不信,但大旺叔說得有鼻子有眼,她就收拾收拾東西,讓大旺叔找人把她和曼兒兩個送了過來。 誰知過來一看,還真是。 鮑氏活了大半輩子,什么樣的事沒見過,他兒子看那個方師爺,完全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這個她可看錯不了! 曼兒一直默默地收拾東西,也不說話。 鮑氏說了幾句,也覺得有些沒趣:“曼兒,你是咋想的?” “娘,你問的啥意思,我能怎么想啊。”曼兒囁嚅道。 “你真是個傻丫頭!我那兒子是木頭疙瘩腦子,又從小讀圣賢書長大,講究什么之乎者也,他現(xiàn)在肯定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對那方師爺心思不對。趁著這個時候,你得努力啊,把他拽回來?!?/br> “娘,我怎么拽啊,我也不會。” “老話說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想當(dāng)年栓兒他爹,就是我們村最俊最有出息的后生,小臉俊白俊白的,提著書袋走在村子里,別提多少女子喜歡了。我在我們村長得也不是最好,后來他偏偏娶了我,就是因為我會使勁兒。他去私塾要經(jīng)過一片高粱地,我就每天都在那兒等他,今兒塞他一把栗子,明兒塞他個荷包,后兒塞他個番薯,他不要就硬塞,塞了一陣子,有一天他就拽著我的手,問我啥意思,他都主動拽我了,這事不就成了?!?/br> “可娘我……” “反正該說的都跟你說了,你可別說娘不幫你?!?/br> * 范晉川在院子外面徘徊許久,終于還是咬牙走了進(jìn)去,哪知進(jìn)去后竟看見方鳳笙坐在院子里。 明月高懸,夜空如墨,星子璀璨。 月下,石桌一張,旁邊放了把躺椅,鳳笙靠在躺椅中,手邊放了張小幾,幾上有酒壺。而她正端著酒杯,對月獨酌。 “賢弟好雅興。” “今兒月亮好?!?/br> 范晉川去了石桌邊的石凳上坐下,和鳳笙一起仰頭看著月亮。 圓盤似的月,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深淺不一的輪廓,似乎真像有一座廣寒宮建在那里。上面還有個人叫嫦娥,嫦娥有只兔子,還有個叫吳剛的人,正砍著那顆永遠(yuǎn)砍不斷的月桂。 “賢弟……” “嗯?”鳳笙看了他一眼,又繼續(xù)看著月亮。 范晉川突然竟不知要說什么,支吾了兩聲,又道:“今日讓你見笑了,我娘她其實挺好的……” “嬸子是挺好的?!?/br> 這話一出,反而讓范晉川接不下去了。 只能繼續(xù)看月亮。 不知不覺,一壺酒喝完了。 不知不覺,夜也深了。 知秋走出來道:“少爺,也該歇著了?!?/br> 鳳笙站起來:“大人,早點休息。” 范晉川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又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鳳笙在榻上躺下,知秋將帳子放下來。 “少爺,你……” “早點休息吧,困了?!?/br> * 接下來的日子里,鳳笙陷入一片無所事事中。 該安排的已經(jīng)安排好了,只等著時機成熟即可。而經(jīng)過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范晉川如今處理縣衙公務(wù)也是有模有樣,小到手下有人偷jian?;?,大到一些刑名案子。 今日的他,早非當(dāng)年的他,在鳳笙的潛移默化中,他也開始學(xué)會有時候做事不能直著來,而是要連消帶打,要懂得動用手段。 這么一來,外面沒事的話,鳳笙就更閑了。 在縣衙里閑了兩日,鳳笙就改為去外面消磨時間?;蚴钦覀€戲樓聽聽?wèi)?,或是去北市東市看看熱鬧,時間也挺好打發(fā)。 “方師爺好雅興?!?/br> 鳳笙抬目看了對方一眼,懶洋洋地道:“坐,勾兄?!?/br> “我聽人說最近方師爺總來德慶樓看戲,我還以為是下面人胡說,怎么最近這么有閑情逸致?” “不過是無所事事罷了。” 鳳笙欺身去給勾慶倒茶,過程中她看了對方一眼,總覺得他哪兒有點怪,但又說不上來。 等勾慶坐下后,她更覺得怪了,因為對方竟然沒說話,平時勾慶可沒這么沉默的。 “勾兄若是有事,自去忙就是,我真就是閑來無事打發(fā)時間?!?/br> “那行,我還確實有點事。” 勾慶走了,鳳笙才想出來他哪兒怪,除了異常沉默外,她還覺得勾慶臉色不對,好像大病了一場似的。 踏出德慶樓,勾慶的臉頰才忍不住抽搐起來。 一直默默跟在他身邊的隨從,上前扶了他一把:“大人?” “無事?!?/br> “您身上傷還沒好,不該出來的,那德……” 勾慶眼芒一厲:“噤聲!” “是?!?/br> * 隨著入秋,除了要擔(dān)心每年的秋汛外,也得cao心秋收之前的天氣,所以縣衙漸漸忙了起來。 眼見隨著糧食灌漿期到了最后階段,秋收又來臨了。不過今年沒出什么事,有著前一年的經(jīng)驗,一切都按部就班。 范晉川忙了一天,身心俱疲地回來了。還沒進(jìn)門,就看見小七對他使眼色,果然進(jìn)了屋里后,曼兒正站在里頭。 “晉川哥,我看你的鞋底兒都破了,又給你做了兩雙,你看看合不合腳?!?/br> 這幾個月,曼兒已經(jīng)給范晉川做了好幾雙鞋,怎么可能不合腳,但范晉川還是坐下試了試。 他倒不想試,他以前也這么干過,但曼兒罕見的固執(zhí),雖然不說話,但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直到他試了說好了為止。 “謝謝你,小七拿去收著?!?/br> 又復(fù)雜地看了一眼曼兒,道:“曼兒姑娘,我其實跟你說過,我一直是將你當(dāng)meimei看待,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把你當(dāng)meimei嫁出去?!?/br> 這話范晉川和曼兒說了好幾次,從一開始難以啟齒,到最后能坦然地說出來。他以為這次面對的還是沉默,以及沉默之后繼續(xù)給他做鞋送吃食什么的,哪知這次曼兒卻說話了。 “是因為方……” 這時,有人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是方鳳笙。 “大人?!?/br> 范晉川想起之前就商量好的事,站了起來:“你回去吧,我有公務(wù)。” 曼兒看了他一眼,低著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