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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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宗鉞一向寡言,有德旺這個嘴不閑下的,也能多點熱鬧勁兒。如果是德財跟在宗鉞身邊,大抵是一整天兩人都不會說超過十句話。 “關(guān)鍵他就算想攀高枝,也不打聽打聽爺?shù)目谖叮@種說好聽點叫楚楚可憐,說難聽就是沒吃飽飯的。也不知從哪兒打聽來爺信佛,專門做樣子擺個花架子,真是……” “聒噪!” 德旺頓時縮了脖子,不敢說話了。 剛踏入院門,德財迎面走過來:“爺。” 宗鉞越過他,在堂中的太師椅上坐下:“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小的去了余桃,造訪了那方家,那方家上下盡是平庸之輩,甚至誤會奴才的來意,以為奴才是因為那事去的,唯恐避之不及。怪不得余桃當?shù)赜袀餮裕f方家一代不如一代,這一代的方啟之拔盡方家一脈之靈氣,他以前倒有個兒子,也是天縱奇才,可惜命運多舛,英年早逝。如今方啟之也,真是有點可惜了……” 宗鉞沒有說話,袖下的手撥動著佛珠。 德財偷看他一眼,又道:“紹興一地,也不光是方家,爺不如咱再到別處尋尋?” “你看著辦吧。”宗鉞站了起來,背著手往內(nèi)室去了。 …… 都看出宗鉞不高興了,但不高興也沒辦法。 謀士這種人才,可遇而不可求。 當初宗鉞好不容易看中了個方啟之,可惜對方已有東家,并不愿另謀高就,宗鉞素來不是個喜歡強迫人的,這事就罷了。 這不過是幾年前的一個小插曲,方啟之本身也不知道宗鉞的身份,只知其出身不低。之后宗鉞回京,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實則這事在他心里埋下了釘子。也因此這次圣上說,準許三皇子鉞入朝辦事,宗鉞才會動了尋幕的心思,專門南下了一趟。 誰知剛到南邊,就聽說朝中出了大事,兩淮鹽政竟然出了貪墨案,鹽運使周廣瑞和其幕客方彥都牽扯其中,方彥方啟之更是在獄中畏罪自盡。 為了避嫌,宗鉞沒有去揚州,而是折道來了紹興。 聽說三皇子為尋幕而來,紹興知府孫慶華忙毛遂自薦。 當然不是自薦他自己,而是以自己是紹興知府,了解當?shù)孛袂闉橛桑埲首酉麻綄O府,想沾上幾分貴氣。 第9章 馨蘭苑 孫如意爬在床上,丫頭翡翠正在給她上藥。 “你手能不能輕點兒啊,疼死我了?!?/br> “姑娘,奴婢的手已經(jīng)很輕了,您稍微忍一忍?!?/br> “怎么忍,疼死了。” 孫如意素來嬌慣,又是二房唯一的嫡女,長這么大就沒吃過什么苦,這次也真是讓她受罪了。 好不容易上完藥,孫如意爬在床上晾著,丫頭來稟報大房的三姑娘來了。 孫如畫是大房的庶女,不過她性格溫柔嫻靜,也能忍受孫如意刁鉆的性格,所以兩人從小關(guān)系就好。 聽說是她來了,孫如意雖有點不樂意,但還是把裙子放下來,讓人把她領(lǐng)了進來。 “你來找我什么事?” “就是來看看四meimei,傷勢好點沒?!?/br> 提起這個,孫如意就是滿腹怨懟,明明是兩人同去,孫如畫沒傷著,反倒她被摔了個屁股朝地。這幾日府里傳得沸沸揚揚,臉都丟沒了,難免有點遷怒。 孫如畫似乎也看出這些,滿臉愧疚道:“都是我當時沒護住四meimei,不然四meimei也不會摔成這樣。” “行了,也不怪你,你當時不也被摔了?!睂O如意說。她雖然刁蠻任性,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性格。 孫如畫在床沿上坐下,拿著團扇給孫如意扇風,輕聲細語道:“四meimei,其實我今日來,也是有件事?!?/br> “什么事?” “那位貴人,您打算放棄嗎?” 當然不會放棄,那可是皇子,皇子??! 真正的天潢貴胄! 可能孫家一家子人,除過孫慶華,其他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人物。尤其還是位年輕英俊的皇子,這對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子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若是能成為王妃,哪怕不是王妃,是個側(cè)妃,也是前途無量,福佑滿門的大好事。 “你問這個做什么?” 孫如畫遲疑了一下,用團扇掩著嘴,湊到她耳邊說:“若是四meimei不放棄,我有件事跟你說,老太太讓四嫂在臨碧軒抄佛經(jīng),那臨碧軒臨著榕園,我們是不是可以……” * “那人就是個土匪,瞧把姑娘的手弄的。奴婢讓姑娘跟老太太請辭,您也不聽,總要把手養(yǎng)好了再來抄經(jīng)啊?!?/br> 這兩日,方鳳笙手腕上的抓痕,從青色變成紅腫,再從紅腫變成青紫。反正是越看越恐怖,知春的怨懟就格外多,時不時就當著她說一句。 “行了,就是看起來不好看,也不耽誤寫字,用東西一遮,不就看不見了?!兵P笙撥了撥腕上的佛珠。 “可……” 正說著,從門外踏進來兩個女子,正是三姑娘如畫,和四姑娘如意。 穿丁香色夏衫的是如意,她生得十分嬌俏,一雙杏目水靈靈的,看著就是個美人胚子。穿藕荷色夏衫的是如畫,她生得雖不如孫如意明艷,但清雅含蓄,格外有一股溫柔賢淑的氣質(zhì),引人矚目。 “見過四嫂?!?/br> “兩位meimei怎么來了?”鳳笙站起相迎,引著兩人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才問道。 “祖母最近身子不舒坦,我和四meimei心中焦慮,只恨不得替祖母受過。聽聞四嫂正幫祖母抄經(jīng)祈福,就特意去向祖母請了這差事,想來幫著四嫂一同抄經(jīng)書,也為祖母祈福,就當是盡一份孝心?!睂O如畫半垂著頭說。 “原來是這樣。”方鳳笙看了兩人一眼,目光在孫如畫身上停頓了下。 “是啊,四嫂,你放心我們肯定好好抄經(jīng),不給你找麻煩?!睂O如意說。 “祖母答應(yīng)了嗎?” “答應(yīng)了,不然我們也不會冒昧上門。” “那行吧,九遍雖然不多,但一個人抄下來,也得些許日子,有兩位meimei來幫忙,也能讓我輕松些。就是這臨碧軒乃是水榭,我用的書案和一應(yīng)物什,還是周mama幫忙準備的,若是兩位meimei來……” “這個不用四嫂cao心,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孫如意對翡翠使了個眼色,翡翠就出去了。 不多時,幾個小廝和婆子抬著桌椅進來,顯然是早有準備。 之后,兩人倒也勤勉,問過鳳笙后,就拿著經(jīng)書抄起來,果然做到了不會打擾鳳笙之言。 期間,鳳笙借口如廁,帶著知春暫時離開。 臨碧軒沒有恭房,但附近有個小院里有,平時如果中間不回問秋堂,鳳笙和知春都是在這里解決問題。 實在是問秋堂離臨碧軒有點遠,一個在府的南側(cè),一個在北側(cè),夏日炎熱,鳳笙一般都不會回去。反正臨碧軒物什齊備,還備了一方小榻可供安歇,這幾日鳳笙都是白天在臨碧軒,晚上才回問秋堂。 “姑娘,你說三姑娘四姑娘打得什么鬼主意?該不會是還不死心吧?”實在是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知春不免想到前幾日發(fā)生的那事。 “你既知道,還來問我。” “奴婢就是有點詫異,你說老爺太太他們怎么能這樣,這明擺著是有損女子閨譽的事情,竟就默許了?!?/br> 鳳笙擦凈雙手,方把佛珠重新戴上,她慢條斯理地理著衣袖:“若是大庭廣眾之下,多少要注意些顏面,可這在自家府里,誰敢亂說話,就算做出什么事,外人也是不知道的?!?/br> “老太太向來注重規(guī)矩,也坐視不管。”知春嘟著嘴說。 這一點鳳笙也很詫異,她以為老太太動了歪心思,萬萬沒想到老太太竟會允許三姑娘和四姑娘來插一腳。 事情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 “老太太,您怎么答應(yīng)三姑娘和四姑娘了,這不是……”周mama給老太太捶著腿,話說得欲言又止。 老太太當然明白周mama是什么意思。 她嘆了嘆道:“是我考慮不周全,總想著把那個禍根給解決了,忘了這其實也是個機會。如果咱家的女兒能攀上皇子,這可是福佑滿門的大好事,老爺也不愁不能升官,以后聞城的前程也不用愁了?!?/br> “可老太太您別忘了三姑娘。” 提起這事,老太太臉色當即陰了下來:“宋氏真是個沒用的,把四丫頭教得如此天真爛漫,大房那一屋子人上上下下,沒一個是好的,三丫頭干什么事都慫勇著四丫頭在前面打頭陣,自己縮在后面坐享其成??蛇@種事,到底見不得人,若只是四丫頭一個,太扎眼,有三丫頭陪著,還能遮掩一二?!?/br> “那若是三姑娘博得了皇子的歡心,大房豈不是——” 老太太站起來,在堂間來回踱步,顯然心中不平靜。 周mama扶著她,亦步亦趨。 “皇子的喜好讓人難以琢磨,我如今只能寄望有二在,至少能勝過那個一。方鳳笙是個聰明的,她不是想替她爹翻案嗎?這是最好的機會,只要能博得三皇子的寵愛,別說翻案,當了主子娘娘也不是難事。” 周mama十分震驚,她沒想到老太太竟打著這種主意,她一直以為老太太是想讓四奶奶吃個啞巴虧,有苦說不出,是時問題自然迎刃而解,可如今—— “利刃為我們所用最好,強扭的瓜未免不甜,可光我們使勁兒有什么,還得她也使勁。一旦事成,這正妻之位,她自然坐不住了,不用我們明言,她就會自請求去,這是其一。她做了腌臜事,自然無顏見聞城,聞城那里也有了交代,這是其二。三皇子沾染了臣妻,心中愧對孫家,自然會從其他方面找補,所以方鳳笙的意愿是其次,這是其三。其實若能選擇,我當然希望四丫頭有這個福氣,但凡事還要做兩手準備。” “老太太英明!”經(jīng)過老太太這么一分析,周mama真是不服都不行。 “等會兒你讓人去一趟問秋堂,讓方氏把抄好的經(jīng)書拿來我看看?!?/br> “是?!?/br> * 孫如意和孫如畫也就堅持了半天,就堅持不住了。 其實主要還是孫如意。 鳳笙冷眼瞧去,孫如畫耐心倒是極好的。 但架不住孫如意總是拉她出去透氣,孫如畫無奈之下,只能陪她出去了。 兩人時不時就要出去透透氣,鳳笙不管不問,只管抄自己經(jīng)。到了日頭西斜之時,兩人從外面走進來,說時間也不早了,先回去,明日再來。 鳳笙點點頭,讓知春幫她收拾,也準備回問秋堂。 剛到問秋堂,熙梧堂來人了,說老太太請四奶奶過去一趟,想看看經(jīng)書抄的怎樣了。 這幾日鳳笙也抄了兩卷,便讓知春拿上,去了熙梧堂。 “鳳笙的字寫得真好。”老太太愛不釋手地翻著,對周mama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