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工資呢？”小鄭好奇地問。

    夏民主：“在身上?！?/br>
    “噗！小鄭笑噴，“您真會說笑?！彪S后想想，“您說得對，這件衣服是得好幾百?！?/br>
    夏民主沒問，因為小寒讓立夏給她爹買大衣的時候，立夏驚得不敢置信，憑他的表情，夏民主能推斷出衣服很貴，“你知道？”

    小鄭回頭看一眼，“我姐夫去年買一件，為了好看，年初二和我姐回去，里面就穿一件秋衣，凍得到家就讓我給他找棉襖。他那件沒法跟您的比，還要一百好幾?！?/br>
    “我這件得兩三百？”夏民主道。

    小鄭：“我覺得您一個月工資都不一定夠?！闭f到這里，小鄭不由自主的想到七七年冬天，夏民主穿著又肥又大的棉襖，還是舊的，不禁說，“您兒媳婦真孝順。”

    夏民主笑道：“小寒是很懂事。除了我身上的棉坎肩是立夏他嬸子做的，這里里外外都是他們兩口子置辦的?！?/br>
    “趕明兒您兒媳婦再生個孫子，您這一輩子就圓滿了?！毙∴嵉?。

    夏民主擺擺手，“孫子，就算了。”

    “為什么？”小鄭不解。

    夏民主：“我總有種預(yù)感，小寒會生個閨女。”

    “??？這事還能預(yù)感？”小鄭驚呼道。

    夏民主：“提到孩子，立夏就說要閨女，那小子這幾年挺順，我感覺他能心想事成?！?/br>
    “那就再生一個?！毙∴嵉?。

    夏民主嘆氣：“不可能的?！?/br>
    “為什么？”小鄭不解。

    夏民主：“立夏嫌孩子煩，不愿意要?！?/br>
    “那您得多勸勸他?！毙∴嵉?。

    夏民主心說，他若是能聽我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然而，這話說出來，小鄭又得問為什么。夏民主猶豫一下，“再說吧?！碧痤^看看離單位還有多遠(yuǎn)，整個人定住，“小，小鄭，那個是不是立夏的媽？”

    “哪兒？”小鄭認(rèn)識張淑華，回頭看一眼他手指的方向，“是的。咦，她身邊的人是誰？怎么也穿著黑大衣？”

    夏民主看看自己身上的，想一下，“從他們身邊過去，你仔細(xì)看看那人的衣服。”

    小鄭轉(zhuǎn)個彎拐到另一邊，從張淑華身邊過去，不敢置信，“跟我姐夫買的一樣？！市長，市長，您幫我看一下那個人的正臉?！?/br>
    上班高峰期，路上全是自行車，小鄭不敢把頭伸出去往后看。夏民主轉(zhuǎn)過身，看到對方有五十多歲，“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人。”

    小鄭松了一口氣，“嚇?biāo)牢伊恕２粚?，您前妻和那個人？”

    “我不知道?！毕拿裰鞯溃芭d許和你想的一樣。”再看看身上的衣服，不禁笑道，“難怪給我買這么一件大衣。”

    小鄭不解，“什么意思？”

    “沒什么。”夏民主隨即想到小鄭之前說，他的一件抵人家的兩件，又忍不住笑了。

    傍晚，夏民主到家就沖妞妞招招手。

    “什么事啊？爺爺?！辨ゆ?。

    夏民主走到書房，打開公文包拿出一小包大白兔，“跟jiejie兩個人吃。先別走，爺爺問你個問題，昨天有沒有見到奶奶？”

    妞妞眨了眨眼，“沒有看見?！?/br>
    “有沒有聽見你二嬸和小嬸說？”夏民主又問，“點(diǎn)點(diǎn)頭搖搖頭不算告密?！?/br>
    妞妞點(diǎn)一下頭，捂住嘴巴，“爺爺，我什么都沒講?！?/br>
    “沒講，爺爺也沒聽見?！毕拿裰靼烟墙o她，“玩兒去吧?！?/br>
    妞妞拿著糖，到廚房門口沒敢往里面去，沖囡囡招招手，倆人去書房分糖。

    夏民主望著倆孫女的背影，脫掉大衣放柜子里，第二天繼續(xù)穿他的大棉襖。

    韓有福穿上小寒給他買的羊毛褲，夏民主再次穿上新衣。此時已是年初七，周日，因為樊春梅說夏明珠今天過來。

    上午九點(diǎn)多，夏明珠和她丈夫以及兒子甫一進(jìn)院，就看到夏民主身上的衣服，她兒子錢偉偉驚呼道，“這件衣服怎么在姥爺身上？！”

    第99章 故意為之

    夏民主明知故問：“我的衣服不在我身上,應(yīng)該在哪兒？”看向夏明珠，“偉偉說的話，我怎么有點(diǎn)糊涂?！?/br>
    “這是你的衣服？”錢偉偉忙問。

    囡囡：“就是爺爺?shù)囊路?。你想要？讓姑姑給你買?！?/br>
    “不是，我不要?！卞X偉偉道,“我又不能穿姥爺?shù)囊路??！?/br>
    囡囡：“那你為什么說我爺爺??？”

    “偉偉見過這件衣服？”小寒故意問。

    錢偉偉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使勁點(diǎn)頭,“在我姥姥家看到的,我還以為姥姥也來了。”

    小寒：“你舅爺爺也買了一件？”

    “不是的,是另一個爺爺?！卞X偉偉道。

    夏明珠慌忙喊：“偉偉！”

    “怎么了？mama。”錢偉偉不懂,他說錯什么了。

    夏民主故意問,“你吼孩子干什么。別人可以穿，我穿不得？”

    “不是的,爸?！毕拿髦樯洗握蚁拿裰饕匆聶C(jī)票,被夏民主數(shù)落一頓，后來又被她公公婆婆數(shù)落一頓。錢家老兩口數(shù)落夏明珠的時候提到錢偉偉,大意是哪怕為了孩子,也不能跟夏民主鬧僵。

    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夏明珠也懂，早些天樊春梅叫她回來,借坡下驢，夏明珠今天來了。來之前她公婆又交代她，見到夏民主服個軟,將來即便偉偉考個中專，夏民主也能給他安排個極好的工作。以致于夏明珠不敢頂撞他，“偉偉看錯了?！?/br>
    “我沒有,mama?！卞X偉偉道。

    錢國慶扯一把兒子，你少說兩句。

    錢偉偉：“爸爸拽我干什么？”

    “國慶，到底怎么回事？”夏民主道，“偉偉真見過？”

    “見過！”

    “沒有！”

    父子倆同時說。

    夏明仁、夏明義、夏民主和樊春梅齊刷刷看過去。立夏開口問，“有還是沒有？”

    爺倆不約而同地看向夏明珠。

    立夏雙手插褲兜，慢悠悠走過來，“夏明珠，你兒子口中的那個爺爺是誰？”

    “沒誰?！毕拿髦橄胍矝]想。

    立夏：“你當(dāng)我聾又瞎？沒發(fā)現(xiàn)他說另一個爺爺?shù)臅r候，你故意打斷他的話。夏明珠，別等著我揍你?！?/br>
    “別打我mama，我說?！毕拿髦橹霸谶@里挨幾巴掌，回到家就罵立夏，錢偉偉聽到就要找立夏算賬。在嫌貧愛富的丈母娘和通情達(dá)理的老丈人之間，錢國慶選后者，就偷偷跟他兒子說，夏明珠犯了錯，該打。即便如此，錢偉偉看到夏明珠臉上的手指印也挺難受，怕立夏又動手，“姥姥找的新姥爺?！?/br>
    立夏沒聽懂，“新姥爺？什么意思？”

    “明珠，你媽，你媽她，她又找一個？”樊春梅試探道。

    夏明珠點(diǎn)點(diǎn)頭，滿臉通紅。

    立夏不解：“你媽又找一個，你臉紅什么勁？等等，不會又給你生個弟弟吧？”

    “立夏！”夏民主哭笑不得，“別胡說！你媽快六十了。”

    立夏：“六十歲生孩子的又不是沒有。夏明珠，真的？”

    夏明珠看著他，你腦子是不是有?。?/br>
    “不是？那你臉紅什么？”立夏不明白。

    樊春梅：“明珠是不是怕親戚鄰居笑話？畢竟你媽都這把歲數(shù)了?！?/br>
    夏明珠點(diǎn)點(diǎn)頭。樊春梅道，“剛才不讓偉偉講，怕我們知道笑話你媽？你想多了?！鳖D了頓，又問，“你媽給那個人買一件這樣的大衣？”

    “不是。”夏明珠道。

    錢偉偉：“mama，是的。”

    “不一樣?！卞X國慶道，“他的到屁股下面一點(diǎn)，你姥爺?shù)牡较ドw下面。你再看看?！?/br>
    錢偉偉仔細(xì)想想，“好像是的?？墒呛孟癜??！?/br>
    小寒給夏民主買大衣的時候，蔡紅英有點(diǎn)奇怪也沒多想，今天看到夏明珠的反應(yīng)，蔡紅英明白了，“媽對那個人真好，比這個短也得她小半年工資吧？”

    “沒那么多?！卞X國慶道。

    蔡紅英當(dāng)然知道那件衣服多少錢，“爸的這件兩百八——”

    “多，多少？”錢國慶忙問。

    蔡紅英：“兩百八?！敝钢拿裰髂_上的鞋，“擱一塊將近四百塊?！?/br>
    錢國慶看向夏明珠，你爸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錢？

    “四——四百？”夏明珠咽了一口口水。

    囡囡：“對啊。我小嬸嬸買的?！?/br>
    夏明珠猛然轉(zhuǎn)向小寒。立夏擋在小寒生前，沖她挑眉，“看什么？”

    “演員工資這么高？”夏明珠不信。

    樊春梅笑了，“你爸的錢?！?/br>
    “爸的？”夏明珠又轉(zhuǎn)向夏民主，“你的錢不都被他們用光了？”指著一二三四五，兩個嫂子三個哥。

    樊春梅：“吃喝去掉每個月還能剩幾十塊錢，家里的洗衣機(jī)、冰箱，電視機(jī)，還有吊扇、臺扇，你爸身上的衣服，都是剩下的錢買的?！蓖ｎD一下，“院里冷，讓孩子進(jìn)屋吧。明珠過來，我和你說點(diǎn)事?！?/br>
    夏明珠正好有話問她，沖她丈夫使個眼色，就跟樊春梅去西邊廚房。

    立夏看她一眼，“蠢！”

    “立夏！”夏明珠瞪他一眼，回你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