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二哥都買rou去丈母娘家，我不去？”立夏道，“我也是有丈母娘的人。”

    小寒笑噴，“別貧了。車子給我，我再去買一袋白菜和蘿卜，剛才差點忘了，家里的蘿卜只夠包包子。”

    “蘿卜重，叫大哥跟你一塊?！绷⑾恼f著話，轉(zhuǎn)向夏明仁。

    夏明仁被他爸訓(xùn)一頓，最近很老實，放在以往聽立夏這樣說，夏明仁一定會擠兌他，今天主動說，“我去，你別去了?！?/br>
    “一袋蘿卜五六十斤，車把頭上還有rou，你一個人沒法推過來?！毙『?，“小虎，你幫大哥拎著豬rou。”

    小虎應(yīng)一聲“好”。小寒就和小艾先一步去賣白菜蘿卜的地方。

    夏家人多，一頓要吃四五個蘿卜和半顆白菜。春節(jié)放三天假，不多買點放家里，趕到年初二家里來客人，沒菜招待客人只能去鄰居家借。

    市長家管人家借菜，小寒想象一下就覺得丟人，她寧愿多買點。

    立夏沒有姑姑，但有堂姑，夏民主還有幾個表兄弟，去年有過來給立夏的爺爺奶奶上墳，今年肯定還會過來。今年多了鄭小兵和夏明佳，假如他倆來的當(dāng)天不回去，夏民主這邊肯定得把他們叫過去吃飯。因為他倆也會帶著東西去給夏民主拜年。

    小寒算著家里有不少客人，又買一包干海帶。由于出來的早，一行人到家，蔡紅英和田蓉堪堪做好早飯。

    飯畢，小寒把買來的海帶全扔水里，打算泡到下午再收拾，就去廚房幫立夏切五花rou。

    立夏看到她拿另一把刀，“我自己切，這么一點rou用不著你?！?/br>
    “咱倆切的快?！毙『?。

    立夏：“又不是等著吃，切那么快干什么。昨天晚上還說手不舒服，不怕凍腫？”

    “姐，姐夫心疼你，你坐下歇會兒吧?！毙“呐纳磉叺男●R扎，“坐這里。”

    小寒笑笑，走到她身邊坐下，“小虎和奶奶呢？”

    “夏二哥領(lǐng)著囡囡和妞妞出去玩，奶奶跟出去了?！毙“?，“小虎聽到夏二哥要給她倆買糖，擔(dān)心奶奶也要，就跟過去看著奶奶?！?/br>
    立夏無語，“她，老太太的臉皮，我算是服了?！?/br>
    “我也服?！毙『畣?，“她是不是聽到二哥要買糖，她才要去的？”

    小艾搖頭：“二哥說的時候奶奶在屋里。”

    “二哥不一定只說一次?！绷⑾牡?，“不對，我給她買的糖瓜，她吃完了？”

    小艾：“根本沒吃。她用干凈的紙包起來，我和小虎要吃，她叫我們找你們買。”

    “拿回家再吃？”立夏問。

    小寒笑道：“拿回家顯擺的可能性比較大。”

    立夏不禁嘖一聲，“又不是吃完了不給她買，至于么?！?/br>
    “你買再多，她也不嫌多。”小寒道，“我之前給你們買的大白兔呢？”

    小艾：“這個沒有藏起來。不過，她把楊大哥給我們買的糖藏起來了。”

    立夏翻個白眼，“她都拿回家，最終不還是給你們吃？”

    “到家就不用買了?！毙『?，“你還沒懂。先吃糖瓜，再吃糖果，吃到四五月，小虎想吃，我爹給他和小艾買一兩次，就放暑假了。”

    小艾接道，“姐夫就去接我們了?！?/br>
    刀抖了一下，立夏險些切到他自己的手，小寒看見了，笑了，“聽見沒？夏同志?！?/br>
    立夏有些無奈，“聽見了。”頓了頓，又說，“小艾，回頭我給家里發(fā)電報，讓叔去省城接你們行嗎？”

    “啥意思？”小艾沒懂，“姐夫不送我們？”

    立夏看向小寒。小寒噙著笑，我看你怎么忽悠她。

    “不是不送?！绷⑾牡?，“來回得二三十塊錢啊?！?/br>
    小艾想一下，“是的?！?/br>
    “我打算把這個錢給奶奶。”立夏道，“讓你姐再給你們做些吃的，書房里的暖瓶，你們帶回去，沖一暖瓶水留著路上喝，就不用去打熱水了?！?/br>
    小寒忍不住了，“要不要去上廁所？小虎想上廁所，讓小艾跟著，還是讓奶奶跟著？”

    立夏張嘴說，小虎那么大了，自己可以去。話到嘴邊，小虎才十二歲，“好像不行?！?/br>
    小寒白了他一眼，“你把他們送到去縣城的火車上就回來。”

    “姐夫不回家歇一天？”小艾問。

    小寒：“他是怕從縣里走到家，歇一天再走回去，才不想送你們。我有沒有說錯？夏同志?！?/br>
    這個時期春節(jié)期間火車上的人極少，立夏到車上就可以躺座位上睡覺，確實不怕送他們，是真怕走路。趕上下雪天，從小韓村走到縣里，雙腿能累斷，“你姐說的行嗎？小艾。”

    “你給你叔拍個電報?！毙“?，“你們準(zhǔn)備這么多rou，還有給我們買的衣服和書，這么多東西，爹不去接我們，我們背不動?！?/br>
    立夏：“行行，我待會兒就去。”

    “別待會兒了，現(xiàn)在去吧?！毙『?，“刀給我，我來切?！?/br>
    今年春節(jié)有三天假，立夏想到這一點，也不敢再耽擱。等他拍了電報回來，小寒就把rou炸好了，正在和田蓉洗海帶。

    立夏到廚房里沒找到rou，就問，“你炸的rou呢？”

    “在書房?！毙『÷曊f，“剛炸好，我就端過去了。”

    立夏往書房方向看一眼，“是不是樂得見牙不見眼？”

    “沒有。”田蓉道，“忍著笑夸小寒懂事，還讓小艾跟小寒學(xué)學(xué)?！?/br>
    立夏有些意外，“我還以為會說，算你有點良心?！?/br>
    “她生氣的時候會這樣說?！毙『÷曊f，“前天才給她買衣服，高興勁還沒過去又見到rou，肯定會夸夸我?！?/br>
    田蓉嘆氣道，“我媽像你奶奶這樣，把我賣了，我還得給她數(shù)錢?！?/br>
    “說得好像你媽沒賣過你一樣?！绷⑾牡?。

    田蓉臉色驟變。小寒瞪他一眼，“你很閑？”

    “我說錯了？”立夏反問，“大嫂和大哥結(jié)婚時，彩禮被田家留下，還沒準(zhǔn)備嫁妝，結(jié)婚那天帶來的暖瓶、臉盆之類的東西都是大嫂的小姐妹湊錢買的，不信你問大嫂?！?/br>
    小寒不問也知道，“你閑著沒事就去買袋面粉，我們明天上午蒸饅頭包包子?！?/br>
    “天黑了，明天早上再去?！绷⑾霓D(zhuǎn)身搬個小馬扎，坐到小寒身邊。

    小寒嫌他煩，“明天就放假了，你去哪兒買？”

    “不買也夠吃?！绷⑾牡?，“還有半袋子面，足夠吃到年初三供銷社開門。”

    小寒想翻白眼，“外面冷，你回屋坐著吧?！?/br>
    “我媳婦兒在外面，外面哪怕下大雪，我也不好意思回屋?！绷⑾呐ゎ^看著小寒，我就不走，看你能拿我怎么辦。

    小艾聽到聲音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禁說，“姐夫，你在家里怎么這么幼稚?！?/br>
    小寒樂了，“聽見沒？”

    立夏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作業(yè)寫好了？”

    “早寫好了?！毙“?。

    立夏：“那就去看書?！?/br>
    “你給買的書看得差不多了?！毙“?，“現(xiàn)在看完，到家就沒書看了?！?/br>
    立夏：“我再給你買?！?/br>
    “我們拿不完。”小艾道，“你想累死你叔？”

    立夏噎著了，隨即就沖北邊喊，“二哥，出來?！?/br>
    “說不過小艾，讓我?guī)湍?？”夏明義問。

    立夏又噎住了。

    夏明義驚奇不已，“越活越回去，夏立夏。”

    “滾！”立夏很不客氣，“順便把她領(lǐng)出去?！?/br>
    夏明義笑道，“囡囡和妞妞在屋里睡著了，我怕她倆從床上掉下來，得看著她倆?！?/br>
    “姐夫可以領(lǐng)我們出去玩啊?！毙“ξf。

    立夏白了她一眼，“想得真美?！?/br>
    “幫我壓水。”小寒道。

    立夏指著小艾，又指一下壓水井。

    小寒扭頭看著他。立夏忙不迭起身去壓水。

    夏明義不禁嗤一聲，“真乖！”

    “二哥！”小寒拔高聲音，“囡囡醒了?！?/br>
    夏明義忙說，“當(dāng)我什么也沒說?！鞭D(zhuǎn)身回屋。

    小艾見狀，知道不能再跟立夏叨叨，不然她姐吼的就是她。

    小虎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她進(jìn)來，“小心姐夫送咱們回去的時候收拾你。”

    “他敢教訓(xùn)我，我就寫信告訴大姐?！毙“?，“我才不怕他?！?/br>
    小虎：“等大姐知道事都過去了，還會教訓(xùn)姐夫？萬一姐夫說你調(diào)皮，大姐相信他，你咋辦？別忘了你本來就很皮。”

    “聽見沒有？”韓高氏道，“跟你弟弟學(xué)學(xué)。長得比你姐聰明，腦子比她還笨?！?/br>
    小艾想反駁，她不皮。然而，一家七口，她最皮。突然想到一件事，小艾道，“回頭再讓姐夫給咱們買幾本書寄回去。”

    “寄到咱們學(xué)校？”小虎問。

    小艾：“不行。同學(xué)知道咱們有書，肯定會找咱們借，不借會說咱們小氣?！?/br>
    “大姐和姐夫還有錢？”小虎指著書桌上的豬rou。

    小艾轉(zhuǎn)向韓高氏。

    韓高氏來二十天吃胖一圈，而她能吃胖，全托孫女的福，這還是在她孫女沒錢的情況下。以后孫女畢業(yè)了，賺的錢多了，她兒子和她老伴兒也得跟著胖一圈，便認(rèn)為讓孩子讀書是高投入高收益，“我明天問問你姐，她沒錢，我給你們買?！?/br>
    小虎猛然看向韓高氏，你說什么？！

    韓高氏很不高興，“不信？”

    “信，信?！毙“』⑸砩吓囊话驼疲盎啬阄堇锟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