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打人？”立夏在外面看到小寒哭了就想進(jìn)來，但被司機(jī)拉住了。剛才一見他姥姥指著小寒，立夏甩開司機(jī)跑進(jìn)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連忙把小寒拉到他身后。

    張母指著立夏，“別多管閑事！”

    “我多管閑事？”立夏指著他自己。

    張父：“這是我們跟她的事，跟你一個外人沒關(guān)系，你少摻和?！?/br>
    “我，我是外人？”立夏下意識看小寒，是他老婆沒錯，轉(zhuǎn)向面前的兩位老人，是他姥姥姥爺，也沒錯，“我啥時候成了外人？”

    小寒擦擦眼淚，“他們不認(rèn)識你?！?/br>
    “不認(rèn)識我？”立夏皺眉。

    小寒胡謅道：“以前你說過，你媽說女兒跟媽一條心，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指望不上，所以在你十個月大就把你送到奶奶家，導(dǎo)致你連姥姥家都沒去過幾次，他們能認(rèn)識你才怪呢。”

    “你你……”小寒一開口，張父就覺得不好，聽他說完，臉比剛才又紅了，這次不是氣的，是終于意識到丟人，“你是立夏？”

    小寒：“他不是立夏，在這里敢拉我的胳膊？”

    “你們真不認(rèn)識我？”立夏不敢相信，“我雖然去過幾次，可我這些年沒怎么變啊?！?/br>
    張父張口結(jié)舌，“我——”

    “別我了?！毙『溃拔覀兿募也皇鞘掌茽€的，回去告訴我那個婆婆，她口中的土包子兒媳婦不歡迎她。想必您老也聽我婆婆說過我這個土包子吧?！?/br>
    張母臉色變了。

    小寒不能肯定張淑華有沒有說過，但她知道以夏明珠的脾氣，肯定會跟老兩口說，“我二嫂的閨女都被她領(lǐng)成啞巴了，我二嫂不歡迎她。我大嫂被她照顧的營養(yǎng)不良，我大哥也不歡迎她?；厝ジ移牌耪f，死了這條心吧。

    “別再說什么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諒她。也別再說離了我爸，我婆婆活不下去。這十來年她活得挺好的。我爸的頭發(fā)全白了，我婆婆滿頭烏發(fā)，發(fā)質(zhì)比我的還好，說不定我都活不過她?！?/br>
    “你——”張母指著小寒，“你——”。

    小寒：“回頭見到我爸我會跟他說，被我婆婆禍禍的錢，我們不要了。要是我婆婆再嫁，我們也不過去了，那筆錢權(quán)當(dāng)給她上禮了?！闭f完，就往四周看，看到大廳里有執(zhí)勤的警察，“同志，把這兩位老人送出去吧。他們以后再來，麻煩先請示我爸，夏市長同意了，再讓他們進(jìn)來。不然整天這么吵吵鬧鬧，跟個菜市場似的，影響大家工作。”

    “我，我不走！”張母到，“我要見夏民主！”

    立夏眉頭緊皺，“姥姥，我不介意把你拉出去?！闭f著，上前就抓住張母的胳膊往外拽。

    張母臉色大變，張父上去就掰扯立夏的胳膊。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小寒不過眨一下眼，三人就扯起來了。小寒莫名想到韓高氏、小艾和小胖的娘打架那次，下意識上前，眼角余光注意到橄欖綠，連忙說，“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快把他們抬出去。別傷著他們，否則得賴我們一輩子?！?/br>
    幾個也被突發(fā)情況驚著的警務(wù)人員連忙上前，一人抓住張父和張母的一條胳膊，架起他們就往外去，還沒敢把人放在門口，架到路邊才敢放下。

    小寒連忙抓住立夏的胳膊，“有沒有受傷？”

    “沒有?！绷⑾牡溃澳隳?？”

    小寒：“我也沒事?！币姳娙诉€打量他們，故作擔(dān)心道，“姥姥姥爺不會明天還來吧？”

    “應(yīng)該不會?！绷⑾牡?，“咱們都跟他們說清楚了?！?/br>
    小寒：“以前也說清楚了，不還是三番五次找來。當(dāng)年他們說的那些話，換個人都恨不得跳樓自殺。”

    “你——”立夏張嘴想問，你咋知道的，抬眼一看，好幾人盯著他們，豎起耳朵等著聽，拽著小寒就往外走，“咱們回家?！?/br>
    小寒“嗯”一聲，就對眾人說，“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工作了?！比缓蟛烹S立夏出去。從頭到尾沒說“大家評評理”之類的話。

    小寒知道，憑張家老兩口不認(rèn)識親外孫這點(diǎn)，往后張家人說什么，這棟辦公大樓里的人都不會信。因?yàn)樵谒麄兛磥斫忉尵褪茄陲棥２贿^，見到夏民主的司機(jī)，小寒有交代他，別把今天的事告訴夏民主。

    讓司機(jī)去接立夏和小寒的人是秘書，把倆人送回去，司機(jī)就把親眼所見親耳聽見的事告訴夏民主的秘書，由他向夏民主匯報。

    秘書也沒料到小寒真敢跟張家人撕破臉，聽司機(jī)說張淑華的父母氣得臉通紅，像三伏天喝了北冰洋一樣爽。但他也沒告訴夏民主，擔(dān)心夏民主知道這事覺得丟臉。畢竟張淑華的父母是他前岳父岳母，是他幾個孩子的親姥姥姥爺。

    五點(diǎn)，夏民主從辦公室出來，就發(fā)現(xiàn)無論誰見到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夏民主納悶，就問同他一起出來的秘書，“我臉上是不是有灰？”

    “沒有?！泵貢?。

    夏民主：“那他們怎么那個樣看我？”

    “哪個樣？”秘書明知故問。

    夏民主仔細(xì)想想，“說不上來，像同情，但不可能是同情，可又像憐憫，今天哪里出事了？”

    “沒有，肯定是您看錯了。”秘書道，“天快黑了，您回家吧。您如果不放心，我再回去問問?！?/br>
    夏民主：“不用，你也早點(diǎn)回去吧?！?/br>
    再說立夏和小寒，倆人從接待大廳里出來，張家老兩口還在路邊，小寒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讓司機(jī)送他們回去。

    到家里立夏剛打開門，田蓉和囡囡就出現(xiàn)在影壁邊。小寒有些驚訝，而田蓉見她雙眼通紅就更驚訝了，“怎么哭了？他們欺負(fù)你了？”

    “我姥爺要打小寒，幸虧我反應(yīng)快?！绷⑾牡溃靶『?，把那邊臥室門打開，我把媽的東西收拾出來，回頭給她送過去。”

    小寒：“鑰匙在咱們屋里的抽屜里?！痹捯魟偮?，立夏就往屋里去。

    田蓉見狀，“你，姥爺為什么打你？”

    “我說錢的事，他說我胡說?！毙『溃拔宜憬o他聽，他就要打我?！?/br>
    田蓉對那老兩口的印象不好，小寒又不像是個愛哭的人，也沒懷疑，“他們真是太不像話?！?/br>
    “都是你們慣得?！毙『溃疤貏e是大哥。”

    田蓉張張嘴，想為夏明仁辯解，話到嘴邊想起線毯掉色以及夏明珠罵小寒的時候，夏明仁和稀泥，“那是他媽，他也不能說你滾，你走。他是老師，說出這種話，以后也沒臉教學(xué)生?！?/br>
    “教學(xué)生愚孝？”小寒問。

    田蓉僵住了。

    小寒看向田蓉，“回頭大哥要在你面前說我，你就這么問他。母親把孩子，孩子不動彈，任由母親打。母親把孩子打死，犯了殺人罪，被槍決了，這是孝順還是大不孝?！?/br>
    “大哥肯定無言以對?！绷⑾哪弥€匙出來，“等他們回來，我跟他們解釋?！?/br>
    五點(diǎn)半，天黑下來，上班的都回來了。小寒在廚房炒菜，立夏把他爸，他兩個哥哥嫂嫂都叫到堂屋，跟他們講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

    小寒跟張家老兩口胡扯那段，立夏沒聽見，但他不傻，就說張家二老的表情，恨不得把小寒生吞活剝。說到小寒氣哭了，夏明義的表情變了，說到“打人”，夏明仁臉上出現(xiàn)nongnong的失望。

    立夏滿意了，隨后把他的打算說給一家人聽。夏明仁說，“我把媽的東西送過去?！?/br>
    夏民主了解大兒子，心軟敦厚，小兒子性子直，便說：“明義，你去?！?/br>
    “知道了，爸?！绷⑾囊呀?jīng)把張淑華的東西收拾好，夏明義道，“現(xiàn)在就去？”

    夏民主：“明天去上班的時候，繞到你姥姥那邊，今天太晚了。”

    翌日，夏明義和蔡紅英各馱著一包東西送到張家。張家左右鄰居看見了隨口問一句夏明義馱的什么。夏明義直接說他媽的東西。

    鄰里好奇，問東西怎么送回來了。夏明義就說，他爸和他媽分清了，以后婚聘嫁娶各不相干。敲開張家的門，把東西遞給開門的人，他都沒進(jìn)去，和蔡紅英轉(zhuǎn)身走了。

    張淑華昨晚從父母口中得知小寒說她另嫁等等，氣得一夜沒睡著，今天又看到二兒子連門都沒進(jìn)，氣得險些暈過去，她的弟弟弟妹也沒心思上班了，還把夏明珠叫回來。

    張家一眾爭吵的同時大罵夏家人，夏家媳婦韓小寒哼著小曲，指揮立夏殺雞洗菜。而張家一眾還沒商量出辦法，忙乎大半日的小寒開始吃中午飯了。

    等張家終于商量好了，夏家這么一大家子人已圍坐一桌，吃著湯圓嘮著嗑，好不熱鬧。

    飯畢，蔡紅英和明敏、明佳姐妹倆收拾桌子，夏民主和夏民生坐在院子里賞月，夏家大門被拍的砰砰響。

    夏明仁起來就去開門。

    夏民主道：“等一會兒再開?！?/br>
    “等會兒？”夏明仁道，“我去看看是誰?！?/br>
    夏民生已經(jīng)從夏明義口中得知張淑華的父母去市政府一事，肯定道：“除了明珠那丫頭，誰還敢這么拍市長家的門？敢這么拍的，不可能這么沒禮貌?！?/br>
    話音剛落，夏明珠的聲音傳進(jìn)來。

    “我沒說錯吧?！毕拿裆?。

    夏明珠：“韓小寒，有種給我開門！”

    第32章 立夏發(fā)火

    立夏晚上吃的有點(diǎn)多,正在院子里來回走動，聽到“韓小寒”三個字，抬腳就往外走。

    “立夏?！毕拿裰骱白∷?。

    立夏停下來，回頭問,“爸叫我干啥？”

    “你和小寒去把明珠的東西收拾收拾?！毕拿裰鞔嗽捯怀?眾人齊刷刷看向他。夏民主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明珠……”嘆了一口氣,轉(zhuǎn)向抱著囡囡玩的夏明義,“去開門?！?/br>
    夏明仁再次開口：“我去。”

    “讓明義去。”夏民主站起來,“明仁,小田該睡覺了。”

    田蓉接道，“明仁,我有點(diǎn)累,你扶我回屋?！?/br>
    夏明仁看看夏民主，又看了看田蓉,猶豫道,“爸，明珠——”

    “韓小寒,我知道你能聽見，給我開門！”

    夏明仁的話噎了回去。

    夏明義抱著囡囡去開門。

    片刻，院子里的眾人聽到蹬蹬的腳步聲。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夏明珠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淡淡的瞥了院里的幾人一眼，不見小寒，夏明珠就向立夏和小寒的房間走去,看到她房里亮著燈，臉色突變，“誰又在我房里？”

    “我！”立夏從里面走出來，“咋了？”

    夏明珠：“你在我房里干什么？”

    “你就是過來質(zhì)問我這個的？”立夏跟夏明珠沒什么感情，因?yàn)樗洃浿心莻€糟心妻子，甚至厭惡夏明珠，他又不甚會做表面功夫，就直接道，“有事快說，沒事就滾。”

    夏明珠猛然睜大眼，不敢相信，“你就這么跟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夏明珠?！绷⑾闹赶蚰线?，“大門在那兒?！?/br>
    夏明珠抬手指著他，“再說一遍！”

    “滾！”立夏輕輕吐出一個字。

    夏民主揉揉額角，剛才不讓立夏去，就是怕兄妹倆在大門外打起來，“明珠，過來。”

    “爸，你都聽見了吧？夏立夏讓我滾?！毕拿髦檫呑呦蛩慊仡^指著立夏。

    夏民主：“聽見了。你這么晚來究竟有什么事？”

    “爸，夏立夏他——”

    夏民主：“說你的事，然后再說立夏。還有，立夏是你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