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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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啊!最近rou聯(lián)廠根本買不到rou,我早饞rou了!”水云這才轉怒為喜。 水云去把自己家的爐子生起來,倒出米袋里最后的白米蒸上。四個雞蛋洗干凈后也放在鍋里一塊兒蒸。又拿了幾個青紅辣椒和玉米,按照林然然的吩咐切好,玉米剝成粒。 林然然把一塊五花rou刮干凈皮,切成小rou丁。紅洋蔥切成絲。 鍋里下油,先倒入洋蔥絲小火熬著。一直到洋蔥變成焦黃酥脆的洋蔥酥才撈出備用。 “這個是啥?”水云拿起一個洋蔥酥丟進嘴里,嚼著有點酥有點甜。 林然然笑道:“這個可是鹵rou飯的精髓。水云姐,你把洋蔥酥壓碎?!?/br> “好嘞?!?/br> 鍋里的剩油倒入干辣椒和八角先煸炒出香味兒,再倒入五花rou丁小火煸炒起來。 這rou香味兒一傳出去,其他在吃飯的人家都忍不住往外瞅,使勁兒吸著香味兒下飯:”肯定是然然她家做飯了?!?/br> 五花rou丁用小火靠出油來,變得焦黃半透明。 林然然往鍋里倒入醬油和黃酒,再加入幾顆冰糖,再把辣椒丁和香菇丁倒進去。林然然手上不停地翻炒著鍋里的食材。一直到所有的食材都炒勻了,沾染上均勻的醬色才停手。 “洋蔥酥好了。”水云端來壓碎的洋蔥酥。 洋蔥酥最后倒入鍋中,注入沒過食材的溫水,大火燒開后蓋上鍋蓋。這時雞蛋也蒸熟了,林然然把雞蛋剝殼后放入鹵rou里,轉成小火燜煮起來。 水云和林然然一起把爐子搬進屋子里,省得一會兒香味飄出去了又被偷吃——林然然在剛搬進來的時候沒經(jīng)驗,幾次把rou菜燜在爐子上,一個沒注意就被偷吃了。 大人固然不會干這種事,但那些小孩子就不一定了。而且抓住了小孩子也討不回東西,家長還不樂意呢,說誰讓你家做飯這么香,饞得他家孩子都不吃飯了。 別家也被偷過,那些婦人可潑辣,能插腰站在院子里罵上一天。林然然沒那好嗓子,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從此林然然就不愛在走廊上做飯了,這爐子本身也難以施展。這三年她每天從食堂打飯,私底下從空間拿出做好的rou菜給弟弟meimei打牙祭。弟弟meimei都以為是她從外面打的,別人只要沒鉆進她家客廳來看,也根本不知道她們吃的是什么。 鹵rou里的水分漸漸蒸發(fā),湯汁變得醇厚濃稠起來,林然然關了火。 米飯也蒸好了。林然然拿出四個盤子,把米飯壓在一個小碗里再倒扣在盤子上,形狀就變得十分漂亮。 深紅色亮晶晶的rou湯澆在米飯上,擺上切開的鹵蛋,點綴上綠油油的菜心。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鹵rou飯就出鍋了。 這鹵rou切得特別小,熬煮得糯糯的,瘦rou的部分帶著酥脆,肥rou的部分入口即化卻沒有膩味。醇厚咸甜的湯汁混合著米粒,好吃得令人恨不得連盤子都舔干凈。 一頓飯吃得兩個孩子連水云都是意猶未盡。四個盤子都被刮得干干凈凈。 水云舔著嘴唇道:“可惜沒有米了,不然我還能再吃兩碗!” “我也能!”小景舉起空空的盤子道,“jiejie,明天還吃鹵rou飯!” “明天換個花樣吃?!绷秩蝗恍χ屏讼滦【暗哪X袋,才對水云道,“你家都沒米了?” “可不是。你這幾個月沒在城里不知道,又斷糧了?!彼茡е∏铮吭谏嘲l(fā)上嘆氣,“你留下的那些米面我都用完了,還是謝緋給我?guī)Я藥捉锩撞艣]斷頓。你要是再不回來,咱們今兒就只能吃玉米糊糊了?!?/br> 林然然摸著下巴:“其他人不也出差弄糧食去了?” 水云聽了,頓時直起身湊近林然然:“聽說那周東紅弄了兩車東西來。她叔叔不是縣城飯館管事兒的嗎?肯定幫了她忙?!?/br> 林然然笑道:“那太好了,咱們餓不著了?!?/br> 水云恨鐵不成鋼道:“你還笑呢!她處處針對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一批入黨名額有兩個,一個是葉暉沒跑了,另一個不是你就是周東紅,她正要抓你把柄呢。你這次弄一車柿餅回來,不正是給人遞刀子嗎?” 林然然打了個哈欠,笑道:“別擔心,車道山前自有路。明早還去領東西呢,快回去睡吧。這包料子和吃的拿著,晚安晚安?!?/br> 林然然直接把水云連勸帶哄地送走了。 小秋和小景寫完作業(yè),都乖乖地自己洗漱,上床睡覺了。林然然也洗了個熱水澡,這才回屋收拾東西。 她鎖好門,先進空間把帶回來的東西清點了一番。 她在回來的路上停留過幾個城市,賣了部分物資。現(xiàn)在空間里還有柿餅六千斤,柿子果醬一千瓶。正在釀造的柿子酒難以計量,應該不會比柿餅更少。新鮮的軟柿還剩三千斤左右。 林然然從富平縣周邊收了很多牛羊rou,光是宰好的新鮮羊羔就有十來只。不過這種羊羔rou質細膩鮮美,不帶膻氣,她打算留著送人。牛rou做成醬牛rou,賣出的價格也會更高。 另外還有數(shù)不盡的野果和特產(chǎn):松子,榛果,木耳,松茸……杭州五芳齋的糕點,蘇州的醬rou,還有朝鮮族的泡菜和野山參……應有盡有。 林然然按照朋友們的口味和喜好分別裝了幾份,這份是謝緋的,那份是羅蘭兩姐弟的,那份是馬力的,這個是……顧元元和顧裴遠的。 林然然看著那份禮物,她每一次都會給顧家兩兄弟和顧奶奶留一份禮物,可是三年了,一次都沒有送出去過。 林然然出了空間。桌上放著一個大盒子,是水云說的那個匿名包裹。 盒子被水云拆開了,里頭的東西卻沒有動過。一大盒巧克力,一盒咖啡,兩根人參,一個精致的鐵皮玩具車…… 林然然一一翻出來,卻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她想了想,打開那盒巧克力。果然掉下一封信來。 “然然jiejie收。”字體胖乎乎的,一筆一畫都很用力,林然然的眼前浮現(xiàn)出一個小胖子,用不標準的姿勢握著鉛筆,一個字一個字地用心寫這封信的樣子了。 “然然jiejie,我跟哥哥在上hai。我上大班了,也長高了,每天都認真上xue,沒有逃顆。哥哥說我不逃顆,明年shu家就帶我去找你完?!?/br> “我很xiang你們,你有沒有xiang我?” 這封信讀完,下面還有一張。林然然翻過來一看,噗嗤笑了。 上頭畫了三個火柴人,一個高高的,嘴唇是一條直線,寥寥幾筆十分傳神地畫出一張臭臉。另一個笑眼彎彎,嘴邊有兩條代表皺紋的括弧,一看就是顧奶奶。 還有一個矮矮的,穿著背帶褲,還十分心機地把腰給畫細了。 三個人手牽手站在一間小屋子外,陽光燦爛。 畫的背面還有字:“哥哥也很xiangjiejie。哥哥很xin苦。我們明年就回來。” 林然然笑著笑著就僵了,臉上一陣guntang。她把這封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很久,疊好壓在枕頭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林然然從食堂打了幾個饅頭和豆?jié){,打發(fā)小秋小景吃完早飯去上學。然后跟水云一塊去單位領東西了。 辦公樓前堆滿了大布袋和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關洪和副主任以及一干領導都站在樓下,全單位的人都拿著大口袋,提著繩子,跟過年似的站在院子里喜氣洋洋。 “人都到齊了沒?點名!”關洪道。 每個部門辦公室的代表干事紛紛出列,大聲地點名。 “報告,全體人員都到齊了!” 關洪道:“很好!去把大門鎖上,門衛(wèi)老李看好大門,不要讓別人看見!” 門衛(wèi)老李趕緊把大門鎖了,警惕地在門口巡邏。 關洪照例做起了演講:“……現(xiàn)在城里的糧食十分緊張,單位十分體諒同志們的困難,今天特地提前發(fā)了大家的年例!這要感謝咱們出去采購糧食的同志們啊?!?/br> “如果不是他們不辭辛苦為我們找來糧食,我們食堂就要斷炊了!現(xiàn)在讓我們?yōu)樗麄児恼疲 ?/br> 底下的人打毛線的打毛線,說小話的說小話,林然然正發(fā)呆呢,忽然爆發(fā)出一陣掌聲,連忙跟著鼓起掌來。 只有周東紅幾人聽得最認真,這會兒聽到關洪的話,更是激動得滿臉紅光,期待地等關洪說下去。 “現(xiàn)在,我宣讀一下每位同志尋找來的糧食數(shù)量。” “趙全:小米五百斤,玉米碴子八百斤。地瓜一千斤?!?/br> “張其珠:地瓜一千五百斤,洋芋七百斤?!?/br> “葉暉:大米五百斤!” 剛說到這句,大家霍地討論起來:“大米!這時候還能弄到大米!不錯?。 ?/br> “就是,多久沒嘗到大米了??偹隳茉谑程煤韧昝字嗔??!?/br> 關洪堅持念完:“……各類雜豆八百斤。洋芋一千斤?!?/br> 接下去的陳璐只有地瓜八百斤。大家都反應平平。 這些人弄來的都是吃膩味的地瓜,只能填飽肚子,完全沒有那五百斤大米來得吸引人。葉暉得意洋洋,享受著眾人的夸獎。 這時,關洪繼續(xù)念道:“周東紅同志給我們弄來不少好東西啊。玉米三千斤,肥豬兩只,大米五百斤!” “豬rou!”這次大家更是沸騰起來,“有豬rou吃了!” “兩只肥豬,這每人能分上多少?。俊币呀?jīng)有人忍不住討論起豬rou的吃法來。 氣氛十分熱烈,關洪順勢笑道:“大家這么高興,都是幾位采購員的功勞啊。現(xiàn)在就請周同志給大家講幾句?” 氣氛有一瞬間的冷。周東紅的人緣很差,沒人捧場。只有別的辦公室的人和葉暉拼命鼓掌,陳璐頓了頓也跟著鼓掌。 “講幾句!講幾句!” 周東紅強忍著喜色,走上臺道:“感謝主任對我的栽培,感謝單位領導對我的信任,把這個重任交給我。無論要忍受多少辛苦和奔波,我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成領導的任務,為大家找來糧食!我……” 周東紅抑揚頓挫,嗓音洪亮,說得飽含熱淚。 水云翻了個白眼:“誰不知道那東西是她叔叔給弄的,還辛苦奔波了。” 林然然見關洪朝自己這邊看,忙拉了拉水云道:“別翻白眼,關主任看你呢。” 水云頓時坐直了,臉色一變,還整了整自己的頭發(fā)。 看來兩人真的不對勁啊。林然然在心里琢磨著,忽然大家伙的眼神全朝林然然齊刷刷地看來。 林然然:“?” 臺上的周東紅忽然cue到了林然然,看向她義正言辭道:“有些同志公款私用,借著出差的名義在外面游山玩水,是嚴重的瀆職,也是挖社會主義墻角的行為!” “三個月的公差啊,每天的津貼、糧票和住宿費,合起來就是幾十塊錢!足夠給單位的困難戶老員工補貼多少了?” 空氣里一片安靜。 水云怒目圓瞪,朱玲玲也探頭探腦沖林然然眨眼睛,滿臉焦急。 其他人則是面面相覷。 單位里很少有人沒得過林然然的好處,這時候看著她都不知該不該說話。 不幫林然然說話吧,昨天才得了人家的東西,這心里過意不去。 幫著林然然說話吧,周東紅說得也沒錯:你林然然在外面浪了幾個月,除了開始的一車蜜桔,啥也沒弄回來。 現(xiàn)在周東紅可是單位的大功臣,家里又有背景,而林然然呢?這幾年在單位干得是不錯,卻沒爹沒媽的,誰知道以后兩人是個什么光景? 林然然眨了眨眼睛,看向臺上的周東紅:“出差三個月,說的是我嗎?” 周東紅不知道怎的有些害怕林然然,她哼了一聲,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對眾人道:“我本著為單位著想,為集體著想的思想觀念,在這里倡導大家:擦亮眼睛,發(fā)現(xiàn)隱藏在人民群眾中的貪污犯,寄生蟲!” 葉暉咳嗽兩聲,用一種很沉痛的語氣道:“林然然同志是咱們的好同志,以前的表現(xiàn)一向不錯,我們大家還是應該幫助她改正錯誤,共同進步才對。” 好么,周東紅還沒指名道姓,葉暉直接給林然然定罪了。氣氛的尷尬程度又上一層樓,副主任直咳嗽,眾人都交頭接耳。 周東紅給陳璐使了個眼色,讓她幫腔??申愯床恢涝醯氐椭^,半天才說:“我覺得林然然同志不是那樣的人?!?/br> “你說什么呢!”周東紅狠狠瞪了她一眼。這個該死的跟屁蟲,居然臨陣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