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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他的小皇后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方魯接到小太監(jiān)的傳話時仍有點不敢相信:“你說什么?是皇后娘娘?”

    小太監(jiān)道:“確實是皇后娘娘,如今在冷風(fēng)中站著呢。方總管,咱們是按照規(guī)矩來?”

    方魯一拂塵打在了小太監(jiān)的臉上:“按個屁規(guī)矩!快把皇后娘娘送到偏殿中,別凍壞了人!”

    小太監(jiān)趕緊竄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摸了摸臉。

    含元殿向來有規(guī)矩,陛下前些日子才說過,不許后妃隨意進入,哪怕是顏貴妃厚著臉皮來了,也不能讓人隨便就進來。

    方魯悄悄的進入了,附在李翊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翊原本陰沉著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丞相狐海當(dāng)初舉薦自己的學(xué)生主持西北流民一事,沒想到學(xué)生居然貪污數(shù)萬,自然而然的連累到了狐海。

    與狐海一個黨系的官員自然紛紛求情,另一方面,與狐海對立的另一派系又搜集了其他不利于狐海的證據(jù),對狐海落井下石。

    狐海原本跪在地上,膽戰(zhàn)心驚的承認罪狀,他清楚這個年輕皇帝的手段。事已至此,哪怕他并沒有罪,也要先擺明態(tài)度。

    狐??吹椒紧斶^去,不知對李翊說了些什么,李翊的臉色居然緩和了幾分。不過只是一瞬,接下來,方魯又站到了一邊,狐海被訓(xùn)斥得體無完膚。

    可到最后,李翊也沒有要把狐海給革職的意思。狐海得了命令,感恩戴德的離開了含元殿。

    出去后,狐海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這樣的香氣,太監(jiān)身上不可能有,宮女也用不起這么昂貴特殊的香。唯一的可能就是宮妃了。

    狐海的眉頭一皺,下意識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有宮人在討論什么,隱隱約約可以聽到“皇后”兩個字,狐海未敢多留,早早的離開了。

    殿內(nèi),李翊因為朝中之事,本來就不爽快,意外聽到皇后過來,居然有幾分愉悅。

    不過是今晚上沒有去正陽宮,皇后就這般沉不過氣,居然還特意跑來了。外面那么大風(fēng),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口上說著不喜歡他,不讓他碰,可心里還是挺誠實的。

    他拿起了朱筆,又批閱起了奏折。

    方魯望著陛下并沒有停止批閱奏折,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陛下,皇后娘娘還在偏殿等著呢,娘娘給您準備了夜宵?!?/br>
    “讓她先等著,朕先忙完手中的事情?!?/br>
    平日里,這個小女人這么傲,如今還不是要乖乖等他?

    李翊一目十行,飛快的看著奏折。

    等過了一刻鐘,他才起身去了。

    戚悅坐在暖閣里,她身上的狐裘已經(jīng)脫了,身上暗香隱隱,尋雪站在戚悅的身側(cè),都想趴到戚悅的身上好好聞聞。

    這時,沉穩(wěn)的腳步聲傳來,李翊過來了。

    戚悅站了起來:“給陛下請安?!?/br>
    李翊扶住了戚悅的雙臂:“皇后不必多禮。一日不見,皇后是思念朕了么?你還特意冒著寒風(fēng)而來?!?/br>
    戚悅道:“臣妾覺得陛下辛苦,給陛下準備了兩道小點心。”

    云姑姑打開了食盒,里面是兩樣精致的糕點。

    李翊道:“你們都下去吧,朕要和皇后單獨相處?!?/br>
    等人都走了,李翊撩起了她耳邊的一縷墨發(fā),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皇后身上用了什么香,這般好聞?”

    李翊身在皇宮,身邊少不了算計,因而不得不了解很多。對于香料,他也頗有研究。

    戚悅勾唇:“陛下請猜,您應(yīng)該能夠說出?!?/br>
    李翊閉了眼睛,低頭在戚悅的脖頸間又嗅了嗅:“君影草,雪梨,丁香,茉莉,玫瑰,還有……綠葉?!?/br>
    第23章

    戚悅的纖纖玉手點了點李翊的鼻梁:“陛下的鼻子還挺尖的。”

    李翊握住了戚悅的手,低聲道:“沒大沒小,不知禮數(shù)。”

    他又抬起了戚悅的手,在她的袖口處細細聞了聞,沁人心脾的香氣帶著她的體溫,無比誘人。

    “這個香的名字是什么?宮里的人給你配的?”李翊從未聞到過這種香氣,在戚悅這里能夠感受到的,他在別的地方都無法得到。

    戚悅搖了搖頭:“并未取名。是臣妾一時興起,自己制作的香膏,天底下僅此一份,你在別的女人那里都聞不到?!?/br>
    李翊刮了一下戚悅的鼻尖:“那皇后還真是厲害?!?/br>
    戚悅笑了笑,笑著笑著,她突然用袖口捂住了嘴唇,劇烈咳嗽了起來。

    李翊皺了皺眉,趕緊去拍她的背:“你怎么了?”

    戚悅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沒什么。一路過來,外面畢竟太冷了,興許是染了風(fēng)寒。”

    李翊就要讓太監(jiān)叫太醫(yī),戚悅搖頭道:“不用叫太醫(yī),臣妾好好休息一晚上就好了?!?/br>
    李翊怕戚悅回去時再受了風(fēng),就把人留在了含元殿。她身體不舒服,李翊也就沒有碰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兩人也是在不同的兩條被子中。

    戚悅躺在床上,很快就安然入睡。

    燭火仍舊亮著,暖黃的光線下,李翊側(cè)過身,可以看到戚悅精致的容顏。

    即便是卸去了妝容,這名女子也是那般誘人,眉如翠羽,唇瓣嫣紅,如玉的肌膚似乎隱隱帶著光澤。

    李翊用粗糙的手指撥了撥戚悅的睫毛,戚悅確實是睡了,不耐煩的揉了揉眼睛,背過身去。

    李翊又把她的身子給扳了回來,讓她面對著自己。

    暖閣里有點熱,戚悅不自覺的用手扒了扒被子,纖纖玉手捏著被角,露出微粉的指尖,李翊笑了一聲,覺得這個時候的她確實是可愛。

    就像是被豢養(yǎng)的某種小寵物,精致,漂亮又嬌氣,受不得半分委屈。

    他把大手覆蓋了戚悅的手上,也睡下了。

    李翊向來對女子無情,他也不知道,對戚悅的感情能保留多久,可他知道,在短時間內(nèi),是渴望看到這個小姑娘的。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到她動人的容顏,聽到她悅耳的聲音,便會覺得很愉悅。

    戚悅在含元殿中用過了早膳,坐上了輦車,離開了這里。

    第二天,皇后留宿含元殿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后宮。向來冷冷清清的正陽宮,不時有各宮主子派來的宮女過來探頭探腦打聽事情。

    .

    絳云宮。

    德妃一早就耷拉著一張臉,身邊的宮女沒有一個敢出大氣的。她本來就被顏貴妃氣出了一身的病,當(dāng)下更是臉色慘白,若是不化妝,氣色差到不能出門。

    德妃化了濃妝,特意換了一身鮮艷點的衣服,待她的儀與到了正陽宮前,看到了一名身穿青色錦衣的女子。

    她突然挑了挑眉,一側(cè)唇角上翹,扶著宮女的手下了儀與:“呦,本宮當(dāng)是誰,原來是劉妃。一大早的來皇后這里,又是做什么?”

    劉妃回了身,她先是一愣,接著用帕子捂唇笑了起來:“見過德妃jiejie,meimei來這里,自然是想見皇后??扇思倚宰影粒磉叺膶m女跟什么似的,冷冷說了句皇后病了就把meimei給趕了出來?!?/br>
    “把你趕了出來?倒是夠張狂。”德妃扭著腰往前走去,“不過是在含元殿里睡了一夜,真把自己當(dāng)皇后了?”

    劉妃本來想走,看了德妃這架勢,索性站在一邊不走了。

    德妃身邊的大宮女敲了正陽宮的大門,不多時,一名粉衣宮女開了門:“娘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皇后娘娘昨夜染了風(fēng)寒,頭疼不已,怕是不能見您了?!?/br>
    德妃笑了起來:“皇后娘娘染了風(fēng)寒,恰好本宮那里有治風(fēng)寒的良藥,你去給皇后娘娘稟告。”

    粉衣宮女猶豫了一下,把德妃給迎了進去。

    劉妃見狀,眸色瞬間沉了。

    劉妃身側(cè)的宮女道:“德妃娘娘這般做人,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我們這里一副嘴臉,一轉(zhuǎn)身又一副嘴臉,當(dāng)真是壞透了!”

    劉妃低聲呵斥道:“藍蕊,休得胡言!”

    劉妃的沁平宮和正陽宮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她是走著過來的,眼下,也帶了人,一路走了回去。

    德妃進了正陽宮后,放眼瞧了瞧院中的花草樹木,緊接著,云姑姑走了出來,帶著溫和的笑意:“原來是絳云宮中的德妃娘娘。娘娘是來拜見我們皇后娘娘的吧?”

    德妃笑起來的時候嬌嬌軟軟,平素里,她對別的妃子說話喜歡陰陽怪氣,可正常情況下,她說話的聲音極為軟糯:“本宮聽說皇后娘娘染了風(fēng)寒,正巧本宮這里有良藥,這就讓宮人去取。這位姑姑,可否讓本宮進去看看皇后娘娘?”

    云姑姑道:“真是不巧,皇后娘娘已經(jīng)服藥睡下了。德妃娘娘的一片好意,等下本宮自然會轉(zhuǎn)達。娘娘還是請回吧?!?/br>
    德妃帶著宮女走出了正陽宮。

    剛一出來,德妃的臉色立馬陰沉了:“真是好大的架子!睡著怎么了?睡著就不能再叫醒了?一個顏貴妃壓在頭上已經(jīng)夠讓本宮受的了,如今又多出了這樣一個小賤蹄子……”

    “娘娘!”德妃身邊年約四十的宮女呵斥道,“這是在外面,休得胡言!”

    德妃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這名不再年輕的宮女是德妃的乳母,隨著德妃一同進宮,是從小就照顧德妃的。因而,德妃對這位乳母頗為敬重與愛惜。

    德妃當(dāng)下嘆了口氣道:“本宮只是一時忍不住,再說,這里并沒有旁人嘛,罵她兩句怎么了?易姑姑,你總是這般小心?!?/br>
    易姑姑道:“這里是后宮,自然時時謹慎。娘娘,咱們先回去吧?!?/br>
    .

    戚悅確實頭疼犯了,她素有頭疾和心疾,可知曉的人不多。頭疾已經(jīng)很久沒有犯了,可數(shù)天前,她為了勾引李翊,在寒冬臘月里穿著那單薄金縷衣吹了很長時間的風(fēng),身子已經(jīng)被摧折了許多,用虎狼之藥勉強壓了幾天,直至昨夜,受了點風(fēng),藥的副作用加之本就單薄的身子,這才又發(fā)作了起來。

    景姑姑把戚悅泡在氤氳的藥湯里,戚悅的鼻子尖,聞到難聞的氣息會加重頭疼,因而這藥湯里的草藥多為香草。

    “娘娘您放心,很快就好了。”景姑姑柔和的聲音如和風(fēng)細雨,緩緩入了戚悅的耳中,“前些日子,薛公公還說呢,他說他讓人在民間廣尋良藥,指不定哪天,就送來了真正有用的藥物?!?/br>
    不知過了多久,戚悅泡的全身酸軟,終于擦干凈起來了。

    她仍舊頭疼,不過并沒有一早上起來時那般劇烈。早上醒來,她就是被疼醒的,在李翊面前,戚悅不敢交心,說出自己的身體狀況,裝了將近半個時辰,等坐上步輦,她才發(fā)現(xiàn)因為疼痛,出了一身冷汗,里衣都濕透了。

    戚悅換上了一身素白柔軟的羅裙,墨發(fā)用一簪子束起一半,坐在了榻上。

    云姑姑進來,把德妃和劉妃拜訪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戚悅點了點頭:“本宮知道了。”

    云姑姑又道:“薛公公特意讓御膳房的人準備了一道冬菇魚片湯,魚是薛公公重金得來,據(jù)說是極為珍貴的淮王魚。您要不要嘗嘗?”

    “他倒是有心,掐準了本宮今天會犯病?!逼輴偫涞牡?,“讓人送進來吧?!?/br>
    薛公公派來的太監(jiān)將食盒交給了一名宮女,太監(jiān)見耿寒在外閑著,眉眼間也夠機靈,就把食盒交給了耿寒。

    眼下耿寒送了進來,把食盒交給了宮女夏瀲,屋里暖和,耿寒不想出去,就站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