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殷嚦嚦心尖羞惱憤怒一同匯聚,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又紅。 嘖。 殷嚦嚦還會變臉。 本來心情很不美妙的易鶴安挑挑眉,心頭霎時(shí)風(fēng)光霽月,升起戲弄之心,向后退,殷嚦嚦的身體自然而然跟著前傾。 “你他娘的不許動!”殷嚦嚦眼睛立即瞪大。 “那你要抱我抱到什么時(shí)候?”易鶴安譏諷地勾唇,笑得輕蔑。 “……” 殷嚦嚦漲紅了臉。 易鶴安嘴角的弧度慢慢加深,,抬手要將殷嚦嚦圈著自己的胳膊扯開。 殷嚦嚦眼瞅自己又要摔倒,圈著易鶴安的胳膊使了點(diǎn)勁兒。 “你往前走幾步,我就站起來了。” 她從牙縫擠出的話被壓得極低,后牙槽都快被磨平了,活了十六年,從來沒有如此受制于易鶴安過! “憑什么?” 易鶴安繼續(xù)扯著殷嚦嚦胳膊,但扯了半天紋絲不動,低眸就瞧見殷嚦嚦委委屈屈的小臉。 一道身影剎那掠過腦海,虛無縹緲得難以捕捉。 “殷嚦嚦?!彼穆曇舫亮顺痢?/br> “嗯?”殷嚦嚦疑惑這家伙怎么突然叫自個(gè)兒。 然后易鶴安騰騰地后退數(shù)步,沒反應(yīng)過來的殷嚦嚦直朝地面砸去,臉朝下。 “易鶴……”她想破口大罵,外面猛然響起林管家的聲音。 “少爺,出什么事了?” 殷嚦嚦瞬間閉嘴,甚至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她抬頭看向一臉看好戲的易鶴安,朝他擠擠眼。 趕緊把林管家支開啊。 她不想在兩家老爹都回來的時(shí)間被逮到和易鶴安獨(dú)處啊。 她老爹知道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求我。”易鶴安俯身。 她氣得發(fā)抖,聲音壓得極低極低,“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易鶴安輕笑,低沉的聲音如鴻毛擦過殷嚦嚦的耳尖。 門外林管家的步子越來越近,殷嚦嚦又氣又急,“易鶴安!” 氣紅的眼睛直視著易鶴安,她撇撇嘴,“求你?!?/br> 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shí)候,感覺心里咔嚓一聲,嘩啦啦的,尊嚴(yán)碎了一地。 “好?!币Q安直起身,朝門外道:“沒什么,一只貓兒闖進(jìn)來,撞倒了筆架?!?/br> “一只貓兒?” “嗯。” 易鶴安打發(fā)了林管家,聽著外面腳步聲遠(yuǎn)去,在地上僵持許久的殷嚦嚦終于架不住癱了下來。 不是累得,是嚇得。 “易鶴安,你混蛋!”她從地上起來后,想動手將他吊打一頓,但想起先前的教訓(xùn),又忍著收回手。 易鶴安對于殷嚦嚦吃癟的樣子,是百看不厭,且愈看愈歡喜。 “你夜闖我的房間,我們到底誰混蛋?” “怎么著,有本事你也夜闖我的房間啊?!币髧硣硵偸?,“就怕我門扉大開,你也進(jìn)不來?!?/br> 她又一嘆,“唉,有的人想混蛋,也沒資本。” 易鶴安眼眸微瞇,殷嚦嚦愈發(fā)不要臉。 “我警告你,你不要再氣我了。到時(shí)候信不信我買了迷藥,給你連夜綁出去賣掉!” 易鶴安不語,他知道自己一開口就忍不住想懟殷嚦嚦。而他也知道,真把殷嚦嚦惹毛了,她真干得出來她嘴里說的事。 殷嚦嚦十分滿意易鶴安欲說卻吞聲的模樣,吊兒郎當(dāng)?shù)刈叩揭慌?,腳尖一躍就坐到易鶴安書桌上。 兩腿不安分地晃呀晃,“說吧,你對我表哥的事知道多少?” “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 易鶴安不答,走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飲了一口,“你把我賣了,我也不知道?!?/br> “那行吧?!?/br> 殷嚦嚦見易鶴安在自家表哥的問題上態(tài)度如此堅(jiān)決,主動放棄,換了個(gè)問題。 “你知不知道易家與殷家來紅鯉鎮(zhèn)之前的事?” 殷家與易家,皆是二十年前來到紅鯉鎮(zhèn)的。 所以殷嚦嚦對于自己并不出生于紅鯉鎮(zhèn)很驚訝。 尤其是紅鯉鎮(zhèn)似乎對于過往的事情都十分默契地?fù)u頭不知,殷嚦嚦并不有疑,因?yàn)槭郎蠜]有不透風(fēng)的墻,那就是紅鯉鎮(zhèn)的人,當(dāng)真是不知。 “你覺得那時(shí)候我出生了?”易鶴安反問。 “也是?!彼捅茸约捍髢蓺q,二十年前,也沒出生呢。 她頹唐地?fù)蠐项^,看向坐在座椅不緊不慢飲茶的易鶴安,有些來氣。 “你難道就不好奇嗎?” “好奇害死貓?!?/br> “拉倒吧?!币髧硣侈抢纾S手拿起易鶴安放在桌上的書本,“咦,易鶴安,你居然也看話本子?” 易鶴安瞥了眼殷嚦嚦手里的書,“有意見?” “沒。”殷嚦嚦搖頭,難得沒跟他嗆起來,翻了翻手里的書,“我也喜歡看?!?/br> 搖曳燭光替少女的側(cè)顏添了幾筆與白日里的喧囂截然相反的寧靜,盯著書本的眼眸烏黑發(fā)亮,微微揚(yáng)著的唇角,如清風(fēng)明月般美好。 易鶴安有一瞬的心晃神搖,鬼使神差地道:“你想看就拿回去看。” 說完,他就后悔了。 “真的?”殷嚦嚦欣喜地看過來。 那雙眼睛亮得溢彩。 “真的?!币Q安側(cè)過臉,避開殷嚦嚦的視線。 殷嚦嚦轉(zhuǎn)頭立即看向易鶴安一墻高的書架,“那我能多拿幾本嗎?” “……”得寸進(jìn)尺說的就是殷嚦嚦吧? 最后殷嚦嚦滿心歡喜地抱著十幾本話本往易鶴安屋外走,簡直開心到飛起。 易鶴安頭疼地瞧著那蹦跶得不亦樂乎的背影,驀然出聲:“殷嚦嚦?!?/br> “嗯?” 殷嚦嚦轉(zhuǎn)過身看向他,有些警惕地抱住懷里的書,他不會是后悔了吧? 易鶴安無可奈何地嘆口氣,“你表哥。” “我表哥?” “罷了,你記得離他遠(yuǎn)些?!?/br> “離他遠(yuǎn)些?”殷嚦嚦眨眨眼,促狹一笑,“你今兒不還說他‘還可’嗎?” 易鶴安不遺余力地反譏:“以你的眼光,能找著人,就是‘還可’了?!?/br> “易鶴安!”殷嚦嚦咬牙,想起她的那位吳公子,冷笑一聲,“你放心,我找的人,不僅叫你說‘還可’,那會是相當(dāng)‘可’!” “拭目以待?!?/br> “倒是你,可別找個(gè)丑八怪!氣壞了姨?!?/br> 易鶴安輕笑,思緒飄在畫卷中恍若遺世獨(dú)立的女子,“放心,比你漂亮?!?/br> “呵!那也是眼瞎的!” 兩人對望,瞬時(shí)就是火花閃電。 第19章 新先生 殷嚦嚦還沒快活幾天不上學(xué)的日子,就聽聞學(xué)堂來了新的先生。 畢竟這都五月了,金秋八月,紅鯉鎮(zhèn)的學(xué)子們就得進(jìn)省城里參加秋闈了,一日都耽誤不得。 熬夜將《西游釋厄傳》看完的殷嚦嚦匆匆爬起床,洗漱,而后準(zhǔn)備去學(xué)堂。 “等等?!?/br> 在她出門的時(shí)候,面色不虞的殷老爹將她叫住。 從昨晚她自易家出來后,這是殷老爹與她說的第一句話。 “嗯?” 殷嚦嚦回頭,一臉通宵的倦意。 “將早飯吃了,然后和你表哥一起走?!币罄系吆吡艘宦暎沉艘髧硣骋谎?,而后甩甩袖子回了屋。 上學(xué)的日子在家吃早飯,殷嚦嚦還是頭一遭。 但她關(guān)心的并不是這件事,看向一旁晨練的熊叔,“叔,表哥也要和我一起去學(xu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