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殷嚦嚦!你這個小兔崽子!”殷老爹雷霆震怒? “去!三百……不,五……八百個深蹲!” “好嘞!”殷嚦嚦笑嘻嘻地應了懲罰。 看著自家老爹氣急敗壞,她嘴角咧到耳后根。 殷老爹更氣了。 就在殷嚦嚦開始默數(shù)深蹲,殷老爹抓狂跺腳的時候。 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從一側傳來,“舅舅為何大動肝火?” 作者有話要說:文里那些話本子,時間朝代各種不要在意哈~ 還有,男二終于閃亮登場~ 第16章 表哥 殷嚦嚦抬頭看去。 來者身姿挺俊如松,秀眉鳳目,五官精致似宗師刀削下的玉雕。 一襲云紋攏袖玄袍,漫不經心的高貴。 如若說易鶴安給人的儒雅風逸透著疏離,那么此人則是與生俱來的漠然,舉止矜貴,眉眼似有睥睨河山傲骨。 他的聲音很淡,但就是這股輕淡化作鐘鼓敲擊著每個人的心。尤其是那股從濃稠血液里帶來的不怒自威,一開口,就令人不由得屏息以待。 然而,膚淺如殷嚦嚦居然想起了易鶴安,不知為何她每每看到長得漂亮的人,就會下意識將人與易鶴安作對比。 她忽然又想到那位“吳公子”,心神一晃。 果然還是“吳公子”最帥。 趙譯微微瞥向盯著自己發(fā)呆的殷嚦嚦,但她的視線并非是真切地落在自己身上,眼眸微抬。 正對上殷嚦嚦的雙眸。 他的唇角一勾,施施然地朝殷嚦嚦走去,伴著穩(wěn)健的步伐聽得腰間佩環(huán)玎珰。 殷嚦嚦的眼倏地瞪大,朝自己步步走來的身影越是清晰,她的心像是被揪起來一樣,他……他朝自己走來做什么? 難不成看穿了她的心思? 還是她剛才將話說出來了? 趙譯從容不迫,而殷嚦嚦愈發(fā)緊張的神色,于他眼里多了股玩味兒,甚至嘴角的弧度已呈壓不住的趨勢。 “嗒?!?/br> 腳步停在了她身前一步外。 “吳公子?”趙譯嘴角弧度加深。 殷嚦嚦:“!” 握草! 她果然說出來了! “這位便是嚦嚦表妹吧?”他復又啟唇,淡笑。 殷嚦嚦:“?” 什么表妹?! 她這才恍然想到這家伙剛才叫老爹,舅舅?! 不是,老爹出去一趟怎么就多了個這么大的侄子?難不成護送商隊順道認親? 這是個什么cao作? 那邊殷老爹氣得臉色赤紅,連那聲吳公子都沒聽到,嚷嚷著:“我大動什么肝火?你問問你表妹我動的什么肝火!” 殷嚦嚦迎上趙譯探究的目光,她總不能當著個不認識的家伙面將先前的話原封不動說出來吧? 熟料殷老爹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她居然在學堂看春宮圖!將先生氣暈過去!” 殷嚦嚦:“……” 她只想說老爹你這么當著侄兒面說自個兒閨女看春宮圖,好嗎?! 梗著脖子嗆回去:“那你咋不說局里的弟兄看呢!就知道說我。” 殷老爹沒想到自家閨女居然理不直氣也壯,噎了半天,“你咋知道他們看的?” “每天那么晚還點著燈,還發(fā)出奇奇怪怪的聲音,怎么就不知道了?”殷嚦嚦嗤之以鼻。 看著自家老爹瞬間鐵青了臉,她又補了句:“第二天走路還飄飄的。” “……” 殷老爹如鯁在喉,這群龜孫做那腌臜事也就算了!居然叫自家閨女發(fā)現(xiàn)!他非得好好治治他們! “咳?!毖矍案概掝}的走偏讓趙譯輕咳了一聲。 再看向自己這位素未謀面的表妹時,他眼底的興味兒前所未有的濃郁。 難怪一路舅舅都在提醒自己,這位表妹有所不同,要他多擔待。眼下一見,無論穿著打扮,抑或是言行舉止,都與他曾接觸過的女子大為不同。 甚至令人耳目一新。 被趙譯打量著的殷嚦嚦皺皺眉,不知為何老爹的這位侄兒叫她很不自在。 感覺自己就像是可玩弄于股掌間的小貓小狗,甚至于連心間所想都無處遁形。 哪怕是他面帶笑容,都覺得那笑不真切,似乎并未達他眸底。 殷嚦嚦想離他遠遠的,“我受罰去了。” 撂下話準備跑路,被老爹一揪,“罰個屁罰,來,嚦嚦,叫表哥?!?/br> “……”殷嚦嚦覺得自家老爹太過善變。 抬眸看了眼望著自己嘴角噙笑的趙譯,硬著頭皮,喚了一聲,“表哥。” 殷老爹滿意地點頭,卻并沒有松手,拎著兩腿亂蹬的殷嚦嚦進了堂屋,自顧自地說起來。 “趙譯是你親姑姑的兒子,也就是你老爹我親妹的兒子,這次我出門路過你姑姑家,順道將你表哥帶出來鍛煉鍛煉?!?/br> “老爹,我什么時候有個親姑姑?”殷嚦嚦瞥向趙譯,一臉狐疑。 “我沒和你說過嗎?”殷老爹一拍手,“那就是我忘了。” “……” 殷嚦嚦抿唇,說實話,她活了十六年,當真是只知道老爹這一位親人。 她看著別人家逢年過節(jié)走親訪友,心里羨慕得緊,但怕觸碰到老爹傷心事,從不曾過問。 現(xiàn)在看來,她老爹根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 虧她好多時候,還難過世上就他們父女二人相依為命。 殷老爹神經粗條并未察覺自家閨女幽幽怨怨的小眼神,繼續(xù)說起別的,例如殷嚦嚦的什么三大姑八大姨,祖父祖母亂七八糟的。 殷嚦嚦的眼神愈發(fā)幽怨,合著她還不只有一個親姑姑。 趙譯察覺這位表妹隱隱閃動的怒火,而自家舅舅還不停地在死亡邊緣試探。 他挑挑眉,淺笑道:“其實當初我還抱過表妹,只是表妹年幼,記不得事罷了?!?/br> “抱過我?”殷嚦嚦的注意力成功轉移。 “是啊,那都是許多年前的事了。”殷老爹神色感慨地捋了把自己的絡腮胡,似追思起什么,他又長嘆口氣。 看向殷嚦嚦,“嚦嚦,你明日就不要去學堂,好好帶你表哥在鎮(zhèn)上轉悠轉悠。” “表哥自己去轉轉不就行了?!币髧硣趁忌覔P了揚。 “胡鬧,你表哥哪里認得路,萬一走丟了如何是好?” “表哥怎么就不認得路?” “他未曾來過,如何認得路?!?/br> 殷嚦嚦露出了然之色,看向趙譯,“表哥說抱過我,卻不曾來過紅鯉鎮(zhèn),如此說,我并非出生在紅鯉鎮(zhèn)?!?/br>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趙譯聽著殷老爹一步一步被套了話,不動聲色,低頭呷了口茶。 心里倒多添了一筆對殷嚦嚦的探究。 灑脫的外在下還存有罕見的縝密心思,委實有趣。 但……趙譯唇角微揚,垂眸時視線及不可察地掃過殷老爹,在殷嚦嚦話落時,殷老爹的手明顯抖了抖。 然,這位表妹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并未注意到。 可惜。 恢復鎮(zhèn)定的殷老爹哈哈一笑,“其實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沒什么好提的。” 趙譯順著殷老爹的話接下去,“的確,沒什么好提的?!?/br> “先生今日被氣暈,明日怕是上不得課了,我?guī)П砀甾D轉也好?!币髧硣巢簧踉谝獾匾恍?。 瞥見自家老爹笑得那番心虛,她不免嫌棄,就老爹這副德行還能生出她冰雪聰明的女兒,也實屬不易。 不難為他了。 殷嚦嚦起身抓了把瓜子,塞進兜里,“我先回房了啊,你們慢慢聊?!?/br> 她抬腳要往外走,殷老爹忽地一抬手,“等會兒?!?/br> 殷嚦嚦剛走一步,后衣襟被股力量一提,兩腳離地一空。 “……”這是她能選擇等不等的問題? 殷老爹咧嘴笑著看向趙譯,“譯兒,我?guī)惚砻萌タ纯唇o她捎的那些小玩意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