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漲工資了。劇團正式給我發(fā)工資，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孝敬你?！彼院赖嘏呐男馗?。

    以前他去客串基本不要錢，或者要點東西。

    現(xiàn)在文生表現(xiàn)好，劇團說新的一年要給發(fā)工資，一個月46塊，還有其他福利補貼。當然，他的戶口不在，以臨時工的名義發(fā)。臨時工的福利比有些正式工還好，估計全劇團也就他這么一個。

    姜琳驚訝地看著他，臉上寫滿崇拜和一萬個驚嘆號，“文生，你真是棒棒的?！?/br>
    文總頗為驕傲自豪地挺起胸脯，朝著他爹得意地笑了笑。

    程如山：……

    小萌和小軍吃著甜甜的糖葫蘆，看著文生有些好奇，他們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大個人叫姨叫娘呢？可是，他長得真好看！還給糖葫蘆吃，真好！又俊又好的大哥哥。

    方澄光笑道：“大寶小寶非要來，上課呢，我們沒讓請假?！?/br>
    這時候也沒有元旦放假的說法，自然要上課的。

    姜琳能想到小哥倆有多委屈。

    走之前她跟他們說去接大姨，小寶還嘀咕坐火車接寶生呢，結(jié)果……姜琳汗噠噠，被小孩子給說中了。

    因為人多，方澄光跟何亮開了兩輛吉普車來的，文生一定要和娘一輛車，很自然的程如山和姜興磊就被擠到一邊去。

    程如山怕他們坐不開擠著姜琳，就對小軍道：“跟我來?！?/br>
    小軍：“?。?！”我不。

    程如山根本不給他猶豫的機會，直接夾起來丟上車去。

    小軍嚇得渾身抖啊抖啊，卻不敢哭。

    方澄光回頭看看程如山，再看看小軍，“你咋給人家孩子嚇成這樣？”

    程如山：“沒，這孩子就是老實?！彼≤姷念^，“別怕?！?/br>
    小軍糖葫蘆都不敢吃了。

    姜興磊：“小軍，不要怕，你小姨夫從來不打人?！?/br>
    小軍不怕才怪呢，都要怕死了。

    方澄光朝小軍笑了笑，小軍看他長得俊，笑瞇瞇的，不兇，抹了抹淚兒，又開始吃糖葫蘆。

    方澄光看何亮開車出發(fā)，便跟在后面，對程如山道：“我最近要被調(diào)派?！?/br>
    程如山：“升職是好事。”

    方澄光：“也恭喜程隊長又多了一個隊長職位。”

    紀律檢查委員會的隊長位子也安排下來。他們軍區(qū)的紀律檢查委員會有一定的私設(shè)功能，主要是監(jiān)察自己內(nèi)部，避免再有吳金水勾結(jié)某些人那種情況發(fā)生，敗壞軍隊風氣，破壞軍隊威嚴。

    所以，這是一個對內(nèi)很重要的部門，要求入選的人員忠誠、正直、不畏強權(quán)卻又要足夠聰明。

    程如山第一時間就被選中。

    他聽了方澄光的話并沒有表現(xiàn)出特別高興的樣子。

    方澄光：“程哥，大將風度啊，這么沉得住氣。”

    程如山：“何亮開車穩(wěn)不穩(wěn)啊，還是我去和他換?！痹兕嵵蚁眿D兒！

    方澄光看他那反常的樣子，從后視鏡里和姜興磊對視了一眼。

    姜興磊笑道：“我姐有一個不出三個月不能告訴別人的好事兒。”

    方澄光還在那里想什么不出三個月不能告訴人家的好事兒，轉(zhuǎn)悠了一圈，臥槽，程如山又要當?shù)耍?/br>
    這也是那些大老爺們調(diào)侃的話兒，誰媳婦懷孕了迫不及待地顯擺，又因為媳婦兒叮囑沒出三個月不能說，他們就說“不出三個月不能說”的好事兒。

    他后視鏡瞅了程如山一眼，“程哥，夠有心眼的啊，踩著點兒呢。”

    程如山不解：“什么踩著點。”他眼睛盯著前面的吉普車呢。

    方澄光：“你瞅瞅大街上?！?/br>
    程如山這才把注意力分出一點去，就見街道墻上刷著白灰字，全是計劃生育的宣傳語，還有大紅條幅掛著，這架勢跟十年前有點像了。

    “怎么計劃？”程如山根本沒關(guān)心過這事兒。

    方澄光：“我都沒媳婦兒，根本沒問過呢。”

    程如山看了看，走的時候還沒這么樣，怎么才幾天就鋪天蓋地的，計劃生育的各種大標語比慶祝元旦都多呢。

    方澄光看他臉色發(fā)冷，立刻道：“別擔心，咱們軍區(qū)還沒這么密集宣傳呢，從各大工廠街道開始的?！?/br>
    一般都是這樣，有什么運動都是從機關(guān)、工廠、學校、鄉(xiāng)下開始，最好普及的就是市民，因為城市的市民靠工作吃飯。一旦不遵守，就可以從糧食上控制，所以計劃生育一推行，職工們是最快適應的。

    不得不適應。

    姜興磊道：“這應該有個政策，就算不許生，也是什么時候開始不許生的。人家是政策之前懷孕的，不可能不讓人家生吧?！?/br>
    程如山?jīng)]說話，如何執(zhí)行要看執(zhí)行的人，他懂其中的訣竅。

    當然，以他現(xiàn)在的本事，自然不會連媳婦兒生個孩子的事兒還兜不住，并不需要擔心。

    因為是軍區(qū)的車，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回到大院。

    閆潤芝和程蘊之倆都在家里等著呢，已經(jīng)活好面，等回來就可以做手搟面吃。

    大寶小寶從學校里跑回來，“冬生和琳琳回來沒？”

    閆潤芝：“你倆逃學，小心你媽批評?！?/br>
    大寶：“下課了啊，課間cao，時間長著呢。”反正到底是怎么回事，嫲嫲也不懂，哈哈。

    小寶：“對呢，我們請了假，這不叫逃課?！?/br>
    閆潤芝笑道：“看把你倆能得呢?！?/br>
    很快就看到吉普車開過來，大寶小寶嗖嗖跑過去，“寶生得多大了？”

    這兩天他們嘀咕冬生琳琳去接寶生了，尋思起碼得有兩三歲，三四歲？

    看到他倆出現(xiàn)在路上，何亮就停了車，推門下車。

    大寶小寶已經(jīng)撲上來，“媽，寶生呢？”倆孩子鉆進駕駛室，扭頭就看到了小萌。

    小萌雖然比他們大幾天，但是她長得小，大寶小寶還不會估量別人幾歲，看起來跟幼稚園的大孩子差不多。

    可能六歲吧，大寶尋思。

    小寶則想，寶生咋這么瘦？這是沒撈著吃飯？冬生和琳琳真是的，咋不接個胖點的回來呢？嫲嫲說抓小雞小豬都得看看買個結(jié)實點胖點的呢。

    小萌被他倆看得不好意思，使勁地靠在姜敏的身上。

    姜琳給他們介紹。

    大寶小寶立刻問大姨好，meimei好。雖然姜琳說小萌大幾天，大寶小寶也故意忽視了，這么小怎么當jiejie，肯定是琳琳弄錯了。

    小萌聽他們叫她meimei，下意識地就問哥哥好，一點都沒想反抗。而且她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男孩子，比女孩子還好看。

    說實話大寶對這個寶生是很失望的，一點也不像他們設(shè)想的寶生，小寶也有些失望，本來覺得應該很好玩兒呢。

    姜琳道：“后面車上還有小軍，是大姨家弟弟，以后一起玩?！?/br>
    大寶小寶一聽就殺向后面那輛車。

    小軍剛要下車，被哥倆嚇得嗷一聲縮回車里。

    大寶小寶一邊一個看他，見他哆哆嗦嗦的很好玩，哥倆一腳踩著踏腳，雙手撐在座椅上，“你，叫什么名字？”

    小軍嗷一聲捂著臉哭了，“我要奶，我要爸爸，我要回家?！?/br>
    大寶和小寶對視了一眼，哎呀，這是哪里來的男孩子，膽子這么小，絕對不是他們的寶生！

    哎，好失望，寶生呢？

    前面姜琳和姜敏下車，文生已經(jīng)等在一旁把姜琳給攙扶下來。他雖然不知道姜琳懷孕，也不懂懷孕是什么意思，但是聽爹那意思，娘需要好好保護。

    這個他愿意啊。要不是姜琳一直說自己沒事，文生就想直接把她抱回家。

    他攙扶著姜琳，比攙扶九十九的老太太還小心翼翼。

    大寶小寶喊著mama朝著姜琳撲過來，卻被文生給攔住了。

    大寶：“寶生呢？”

    小寶：“不是說坐火車去接寶生嗎？怎么不見啊？”

    程如山已經(jīng)從后面過來，將倆兒子拎起來，“我們?nèi)タ催^了，寶生要九個月以后再到家?！?/br>
    “那么慢？什么火車?。俊毙「鐐z都驚呆了，爸媽去北大荒接大姨也才幾天，怎么的寶生坐個火車還得九個月。

    閆潤芝和程蘊之出來，笑呵呵地歡迎姜敏和姐弟倆。

    姜敏已經(jīng)收拾好心情，做好了心理準備，如今面色平和已經(jīng)看不出異樣，她跟老兩口問好。

    “坐好幾天火車，可累壞了吧，快進屋歇歇。咱們這就做晌飯吃?！?/br>
    大寶小寶一聽坐這幾天火車就累壞了，那寶生坐九個月啊……天啊，那得累成什么樣啊。

    小哥倆愁壞了，都沒心思招待倆小客人。

    小軍蹬蹬跑來緊緊拉著jiejie的手，小萌也不敢去跟小哥倆說話。

    最后小哥倆互相嘀咕一下，“這火車速度真不行，得提速?！?/br>
    他倆回去和姜琳膩歪一下，小寶本來還想撲在姜琳懷里扭股糖一樣扭，這會兒爸不讓扭了！

    小寶：“算了，咱們帶著大姨家meimei去上學吧，把她當寶生?！?/br>
    大寶：“那個小的是不是更像？”虎頭虎腦的，胖乎乎的，有rou。

    小寶：“雖然弟弟meimei都行，可我還是更喜歡meimei呢。穿著小花裙子，扎著小辮子，像魏萌萌一樣。哈哈，meimei叫梁小萌，魏萌萌，她倆是不是姐妹倆？”

    大寶：“一個姓梁，一個姓魏，你說呢?！?/br>
    小寶就跑去屋里喊：“小萌，跟我們上學去唄?！?/br>
    閆潤芝：“meimei剛來，讓她歇歇明天再去吧，你們快去上學吧，晌午回來吃飯。”

    大寶小寶跑去親親姜琳，“琳琳，等我們回來啊。”

    他倆跑了。

    程如山告訴閆潤芝和程蘊之姜琳懷孕的事兒，閆潤芝呆了一下，一拍手，“哎呀，這可是雙喜臨門。大姨和小萌小軍來了，大寶小寶的寶生也來了。好，真好?！彼龑粜Φ溃骸按笠藤F客上門，給我們帶來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