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別東山幾個就笑。 何亮這會兒已經(jīng)把姜琳他們帶來看熱鬧,在一邊給姜琳和大寶小寶講解呢,“程哥厲害啊,看那單杠沒,八十個下來臉不紅氣不喘的?!?/br> “何亮,你哪一伙兒的???”趙全有喊他,還程哥,你他娘的屁股歪得還挺快。 何亮笑道:“我和嫂子、大寶小寶一伙兒的。你們就乖乖認輸吧,別丟人現(xiàn)眼啦,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恳心銈冏约阂詾榈哪敲磪柡?,不就在后面當排長了嗎?” 賀長江那幾個人一個小團體,他們一廂情愿把方澄光當老大,可惜他并不熱衷。何亮和方澄光是兄弟,自然不怕他們幾個,時常開他們玩笑。 大寶小寶激動得要命,一個勁地給程如山加油。 “爸爸,加油!” “我爸爸最棒!” 程如山格斗、短跑、單杠等體能訓(xùn)練,賀長江等人甘拜下風(fēng),還不服氣地約射擊打靶比賽。 程如山:“不好意思,射擊真沒練過?!?/br> 他加入敢死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和平時期,沒有大規(guī)模戰(zhàn)爭,也不需要隨便動槍,所以沒那個條件練習(xí)。當然,槍是會的,準頭也不錯,卻沒經(jīng)過太專業(yè)訓(xùn)練。 賀長江幾個以為抓到他短板呢,非要他應(yīng)下來。 方澄光道:“沒事,改天我陪你去打靶場練練。練兩天就能贏他們?!?/br> 賀長江:“澄光,你也太瞧不起人了?!?/br> 何亮哈哈大笑,“該!讓你們不要臉!”聽墻角,你們咋那么能呢。他倒是不怪自己大嘴巴亂說,只怪他們堵人家門窗外面聽墻角。 程如山對賀長江幾個道:“作為后勤人員,你們的體能已經(jīng)很優(yōu)秀?!?/br> 這話不但沒安慰到對方,卻讓賀長江幾個吃了蒼蠅一樣——他們是從后面軍營調(diào)來的。 太特么丟人了,到底是自己太弱還是對方太強? 程如山跟他們告辭,要去打飯,他走到姜琳和大寶小寶跟前,“餓壞了吧?!?/br> 姜琳:“沒有,我們熬了粥,熱了饅頭片,還有餅,不需要吃食堂。”她拿過手巾給程如山擦擦后頸的汗,免得冷風(fēng)吹了感冒,又讓他把棉襖穿上,剛驚蟄這里還是很冷的。 眾人看夫妻倆旁若無人地在那里嘰嘰咕咕,此前冷淡的程如山在他媳婦兒面前柔軟得不行——熱血青年們最瞧不上的那種男女情長!對他們來說,真男人必然有女人,但是女人只是陪襯和必需品,不能耽誤男人豪情壯志! 程如山帶著媳婦兒子離開,何亮立刻跟上去蹭飯。 他剛才都看到姜琳拿出來的炸醬,夾饅頭、拌面條,都是非常好吃的。 “哎,澄光,你可真給他面子啊,不過是一個運輸隊長?!辟R長江幾個有些不服氣,他們和方澄光也算一起長大的,方澄光從來沒主動這樣對他們呢,賀長江忍不住有些嫉妒。 方澄光:“幸虧他只是運輸隊長,不然你們有機會和他交手?你們不服氣怎的?” 趙全有幾個起哄:“澄光,你都沒出手,我們就沒徹底輸!” “對,除非你下場比過?!?/br> 方澄光無所謂地揮揮手:“我認輸,打不過他。” 就像程如山說的,他們這些人的拳法好看,卻只是賣藝的,花拳繡腿而已,并沒有在生死面前淬煉過。而程如山學(xué)的都是殺人的招式,或者說他學(xué)的不是招式,而是打斗的要義,如何保全自己,殺死敵人。哪怕最簡單的招式,有了力量和速度,也能殺人。 而且他從程如山的眼神里看到殺氣,不是賀長江他們那樣的年輕氣盛不服輸?shù)膰虖堉畾猓钦嬲膽?zhàn)意。 這種氣質(zhì),非常吸引人!尤其好強不服輸?shù)娜恕?/br> 姜琳他們回到宿舍,小米粥、饅頭片、包子、煮雞蛋,再下一小盆面條,撈出來涼白開過一下,用辣醬拌面。 何亮得了一碗面條,抬眼看到方澄光過來,得意笑道:“澄光,你來晚了?!?/br> 大寶小寶很熱情,對方澄光道:“叔叔,我們蹭你床睡,請你吃面條。” 于是方澄光得了更大一碗面條,還有大寶給的半個煮雞蛋,可把何亮羨慕得不行。不是那半個雞蛋的事兒,是這倆孩子干嘛不給自己給方澄光? 明明自己和他們說話多,還給他們講故事講八卦!在cao場那會兒他們一口一個何叔叔可親熱呢! 哎,他們就是看方澄光長得好看,這么點就看臉辦事,咋這么精明呢? 聽說吃過飯要去給大寶小寶辦入學(xué)手續(xù),何亮道:“今日星期天,學(xué)校不開門。你們不知道,這大院的老師懶著呢,星期六就不上課,今日更找不到人。我?guī)闳ジiL說一聲,直接安排一下。” 軍區(qū)小學(xué)的老師是外面學(xué)校分派來的,校長卻是他們后勤的干部,衛(wèi)生處賀處長兼任著。 方澄光卻道:“吃了小朋友的面條,不能白吃,我?guī)麄內(nèi)グ??!?/br> 何亮嘿嘿一笑,“那賀長江不得發(fā)大水啊?!?/br> 第63章 大名、、沙豬男 賀長江總一廂情愿把方澄光當成他好哥們兒,見方澄光對別人這么好, 指不定多嫉妒呢。 何亮樂開了花。 因為后勤政治部馮處長沒回來, 所以程如山和大寶小寶的戶口、關(guān)系沒有正式落下,不能直接讀書, 需要跟學(xué)校打招呼,把學(xué)生的檔案收進去。 最后還是方澄光帶著大寶小寶去的,賀處長不在但是他副處長在,也不是什么大事, 彭副處就給辦理。 “程大寶程小寶?”彭副處看了看, “你倆還沒起大名呢?” 大寶:“有啊,我叫程禮?!?/br> 小寶:“我叫程信。” 彭副處笑道:“仁義禮智信啊, 不錯?!?/br> 大寶:“我爺爺說‘禮, 經(jīng)國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br> 方澄光笑了笑, “你爺爺是私塾先生嗎?”這年頭讀四書五經(jīng)的可不多。 小寶:“是啊,我爺爺教我們育紅班!可厲害呢!” 彭副處和方澄光笑起來。 方澄光:“真的很厲害。那你呢?” 小寶:“我?我是信……誠信、有信、不食言而肥!哈哈?!?/br> 大寶:“信,國之寶也,民之所庇也。是這個啦。” 彭副處有些好奇, “那你們知道什么意思嗎?”這倆小子挺有意思。 小寶對大寶道:“這個我知道, 我來說?!彼肓讼? 對兩人道:“我爺爺說,禮就是禮法、法度、規(guī)則。咱們不管干大事還是小事, 都要合乎法度, 不能想一出是一處。信, 就是誠信啊, 這是做人做事的根本,你沒有誠信,誰也不要和你玩啦?!?/br> 當時程蘊之給他們起名字的時候,想了好多,比如程文程武,程謹言程慎行,程居安程思危,最后還是選擇了禮、信。 這其中也濃縮了他對人生、對時代這些年的感悟,以及他對孫子們的未來期許。 大寶小寶自然想不了那么多,反正人都有個大名小名,誰也不去追究什么意思的,叫得順口就行唄,別叫狗蛋狗剩狗娃子的就好。 彭副處政治感覺敏銳,立刻就猜到點什么,不過他也不說什么,把名字謄錄上,讓他們繼續(xù)讀一年級。 辦好以后,大寶小寶跟著方澄光離開,在路上,小寶從兜里掏出幾塊糖來遞給方澄光。 “方叔叔,我們請你吃糖。”遞過去的時候還四下看看。 方澄光笑道:“怕人家搶?。俊?/br> 小寶小聲道:“噓,我別讓我mama看見,看見就完蛋?!?/br> 方澄光:“……”他很給面子的拿了一塊大白兔奶糖,剝開糖紙塞進嘴里,“多謝?!?/br> 他們回來的時候,宿舍沒人,連何亮都不在。 方澄光有些納悶,大寶已經(jīng)從桌上拿起一張紙條來,“方叔叔,我爸媽他們?nèi)ヅ俚亓??!?/br> 方澄光:“刨地?刨什么地?” 小寶指了指西北邊:“我媽說那里有片地,反正沒人不如去刨刨種菜?!?/br> 方澄光:“……” 他今日沒有安排,就帶著倆孩子過去,剛要走,一個勤務(wù)兵跑過來,看到他就喊:“澄光,家里讓你回去,有事兒。” 這個有事兒,方澄光就絕對不會回去,因為對他而言沒有好事。不就是相親那點破事?他結(jié)不結(jié)婚跟他們有一毛錢關(guān)系?看不得他舒服,整天就想塞個女人給他,他稀罕嗎? “你沒找到我,來的時候何亮告訴你,我一早蹭了隔壁頓飯就出去辦事,不在的?!闭f完他一手一個牽著大寶小寶快步離去。 那小兵目瞪口呆的,不明白他怎么把謊話說得那么理直氣壯。 大寶小寶路上問方澄光。 大寶:“方叔叔,你為什么不回家?家里有事兒找不到你,多著急???” 小寶:“是啊,要是我mama有事,我們不在家出去閑逛,我爸爸得揍我們?!?/br> 方澄光淡淡道:“我早就沒有mama?!?/br> “?。俊毙「鐐z探頭對視了一眼,沒有mama,好可憐哦。哎! 小哥倆想了想,當初要是mama真和別的男人走掉,那他們倆得多傷心?看來方叔叔的mama跟別的男人走掉了哦。 小寶搖搖他的手,“方叔叔你別難過,我mama分你一半……哦,不對,是四半兒的一半兒?!彼€不懂四分之一怎么說,自己也搞糊涂了。 方澄光:“!??!” 大寶就替他解釋,“你不要覺得我們小氣哦?我們還有一個大伯,管我娘也叫娘,我們就分給他啦。” 方澄光:“……?。?!” “你大伯?管你們mama叫娘?”他覺得有些凌亂。 大寶:“是啊,他有些不清楚的,哎,像個小孩子,比我們倆還小呢?!?/br> 小寶:“他叫文生啦。我爸爸叫冬生,他可乖呢,長得又俊,還會唱戲?!闭f著說著,他就開始抹眼淚,“大寶,我好想文生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哭呢?” 聽小哥倆啰嗦一會兒,方澄光明白了,程如山有個堂兄,腦子有些不清楚,管姜琳叫娘,然后他們一家都默許這種關(guān)系,真把他當小孩子一樣哄著。他覺得很迷,小哥倆還一個勁地說把mama也分給他一半兒。 方澄光:我又不傻?。。?/br> 大寶還在說:“我爸媽想把文生和爺爺嫲嫲也接過來,但是宿舍住不開。” 小寶:“我也怕文生來了別人笑話他,欺負他,還是在鄉(xiāng)下吧。哎,我好想文生還有爺爺嫲嫲?!?/br> 說著話,他們就到了西北邊那片空地,有一畝左右,如今沒什么規(guī)劃就空在那里。 姜琳和何亮商量了一下,覺得空著多可惜啊,刨刨地,撒點種子就能長的,就算以后大院要規(guī)劃起來,一點菜也沒什么可惜的。 何亮當然同意,他主動去借了大镢和鐵锨過來,幫著他們一起刨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