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太太：“他的?！?/br>
    呂航：“……再來！”他爬起來合身撲上，一定要把程如山打倒。

    程如山淡淡道：“之前一直手下留情，你確定繼續(xù)？”他對呂航并沒有惡意，畢竟對方雖然名聲混，卻光明正大來挑釁，既沒有帶一群人以多欺少，也沒有帶武器來偷襲。

    呂航眼睛都紅了，喝道：“繼續(xù)！”

    事關(guān)男人的尊嚴和美人，必須繼續(xù)！

    他一拳打過去，程如山不再用巧勁，直接一拳懟回來，“砰”一聲拳頭對拳頭，程如山八風不動，呂航卻疼得嗷嗷的。他大喊一聲：“死也不服氣！”又一腳踹向程如山。

    程如山直接一腳踹回去，然后呂航腳踝傳來讓人牙酸的脆響。

    呂航疼得在地上蹦跶，卻不肯放棄，紅了眼地拼命，“我告訴你，你別想打服我?！?/br>
    程如山：“你這樣有精神病嫌疑，應(yīng)該送你去精神病院?！?/br>
    他不再容情，在呂航屈肘搗過來的時候，一掌托著呂航肘部底部，一手捏著他的肩頭，逆著呂航力道的方向強力一掰，直接把呂航的手臂給拿了下來。

    “啊——”呂航自詡?cè)撕莶慌绿郏蔡鄣帽е蜃拥乖陂T框上，“你今日不打死我，琳琳就是我媳婦兒，我們……”

    程如山單掌卡住他的喉嚨一下將他摁在地上，膝蓋跟著頂上去制住他所有的后續(xù)反抗，“你媳婦，嗯？”

    呂航被他卡得透不過氣，臉色很快就紫脹。

    莫老太太：“別打殺他，殺人要償命的。”

    程如山不過是嚇唬他，有分寸，略松了松手，“說話，我不聾?！?/br>
    呂航：“……你、你厲害。要不……要不你當她鄉(xiāng)下丈夫，我當……啊——”

    他脖子又被卡緊，眼珠子差點凸出來。

    程如山冷哼一聲，挑眉，神情卻沒有暴怒亦沒有太冷，反而盡是戲謔和嘲弄，“你也配？”

    呂航：“我……我要求不高啊。要不……我，我給你和琳琳在紡織廠找個工作，你……你能不能讓我一星期當三天……哦，兩天……”

    他又被卡住喉嚨，這一次舌頭直接吐出來。

    程如山提起旁邊的抹刀，在桶沿上抹了抹，拿過來比劃一下，“這抹刀也挺快的啊?！?/br>
    呂航嚇得眼珠子都綠了，“別……”

    程如山手上一松，他立刻把舌頭縮回去。

    程如山：“沒事，我還可以在你嘴里灌滿水泥，保管你再也開不了口?！?/br>
    “哥、哥……饒命！”呂航面色如土，“我承認琳琳是你媳婦，我、我就是稀罕、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莫老太太樂得直拍手，“你還癩蛤蟆，你明明就是一頭蠢驢，哈哈?！?/br>
    呂航：“……”

    程如山伸手去掏他的口袋，摸出一個塑料錢夾，打開，里面果然有一張姜琳的單人照片。

    他抽出來看了看，的確和自己的一樣又不一樣。照片上的女孩子眉梢眼角都帶著憤懣之氣，眼神無光，嘴角也微微下垂，整個人隔著照片都在散發(fā)我不爽的感覺。

    呂航緊張得心臟都抽抽，生怕程如山搶回去，不過還好，他家里還有好幾張呢，有從姜琳學校檔案上撕下來的，有從下鄉(xiāng)文件上撕下來的，有……

    程如山拿出自己那張，放在一起看了看，雖然一張臉，卻不像一個人。

    呂航：臥槽，你這個真的，我的是假的。

    程如山笑了笑，把呂航的還給他，并沒有沒收也沒有銷毀。

    呂航：“那、那個是我的，你別換我的！”他指著程如山放進錢夾的那張眼神發(fā)光的姜琳，鼓起勇氣：“你、你拿錯了，那個是我的。”

    程如山原本笑著的雙眼一下子冷酷起來，盯著呂航，比方才每一次都兇狠，他冷冷道：“過去你喜歡，我不計較?，F(xiàn)在她是我媳婦兒，是我孩子的娘，你若再敢有過分的言語舉動，我送你去精神病院?！?/br>
    他威脅地盯著呂航：“不信你試試?！彼畈蝗钡木褪悄托摹?/br>
    呂航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zhàn)，被那樣一雙漆黑無光的眼睛盯著，讓他覺得掉進一口深不見底的黑井，恐怖瘆人。

    似乎姜琳是那黑井里的光，不容他人覬覦。

    “我……我……琳琳！”他看到姜琳和姜興磊從外面跑進來，趕緊咧著嘴招手，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程如山：“……”

    他瞬間收攏了一身的寒氣，有必要和傻子那么認真嗎？

    程如山其實調(diào)查過，此前幾年呂航只跟孟依依通信，寄過錢，雖然下鄉(xiāng)偷摸去找姜琳，卻沒有見過面。后來他回城繼續(xù)混日子，也并沒有非姜琳不可，這一次見面就這樣狂熱，不是傻就是傻透了。

    他放開呂航，決定不和傻子計較。

    呂航一骨碌爬起來，拿著自己的照片朝姜琳跑過去，“琳琳，你看我這個照片過時了，你給我換個現(xiàn)在的唄。”

    姜琳看他一身泥，鼻青臉腫，脖子上一道上吊才能留下的紫印子，真是狼狽至極。

    她翻了一個白眼，跑去看程如山，“沒事吧？”

    程如山把錢夾揣起來，笑道：“沒事，呂航說來找我認識一下?！?/br>
    姜興磊看呂航那狼狽樣，悄悄道：“知道我姐夫厲害了吧？”還是自己會看眼色，當時姐夫朝自己走過來，他立刻就感覺到危機，第一時間認慫認錯，姐夫果然沒打他。

    呂航這顯然被揍了一頓狠的啊。

    呂航切了一聲，小聲嘟囔：“莽夫，我要是帶上弟兄們，他頂打？我這不過是給琳琳面子，畢竟……”嘴巴不能輸。

    “你快拉倒吧。”姜興磊一點都不怕他，“還你弟兄，你弟兄也是來挨揍的。”

    呂航閉嘴了。

    程如山對莫老太太道：“奶奶，你瞧，這才是我媳婦兒?！?/br>
    莫老太太嘿嘿樂，“奇俊，長得和我年輕時候可像了?！?/br>
    她把雞蛋面條撈出來，放在一個搪瓷小盆里，招呼他倆，“孩子，來，吃面?！?/br>
    姜琳：“莫奶奶，我們家做好飯了，這就回去吃呢?！?/br>
    莫老太太：“那是你們的，這是我的?？斐园??！蹦菢幼雍盟瞥倘缟讲怀?，就多遺憾是的。

    程如山就洗洗手，坐在那里開始吃面，老太太煮面條清水下掛面，里面?zhèn)z雞蛋，沒油沒鹽的。他不讓姜琳吃，自己把一小盆淡而無味的面條吃掉。吃完，他笑了笑，“奶奶煮的面條很香，多謝。”

    莫老太太干巴巴的臉就樂成一大朵花，“以后我就能用大鍋下面條啦，更快?！?/br>
    她又去屋里掏摸出五塊錢來塞給程如山：“孩子，這是工錢?！?/br>
    程如山笑道：“面條就是工錢啦?！?/br>
    莫老太太非要他拿著。

    程如山拿了一塊：“這個就夠啦，多了不合適?！?/br>
    莫老太太也沒再強求，就把剩下的揣回去，又跟姜琳笑：“你是比小驢媳婦兒俊?！?/br>
    姜琳扭頭看呂航。

    呂航一副我不知道你們說什么的樣子。

    程如山把灶臺用水泥抹得光光的，還用麻繩栓了一塊石頭，爬上墻去通通煙囪，這樣燒火基本就沒問題。

    程如山跟莫老太太告辭，幾個人一起回家。

    到了路口，姜琳回頭瞪了呂航一眼，“你沒毛病吧？”

    呂航：“好像有?！笨床灰娺€沒什么，一看見你就挪不動步，咱倆就是磁鐵的正負極，給我吸住了。

    程如山看他一眼，“來，請你喝酒?！?/br>
    呂航一聽屁顛屁顛跟上，這才感覺一只腳那個疼啊，跟斷了一樣，不過他知道并沒有斷，就是被打得疼，估摸著休息兩天就會好。

    家里已經(jīng)準備好，一個大鍋子放在爐子上，隨時煮東西，各人用小漏勺撈出來吃。

    “如山，快來吃飯啦……哎呀，這青年是誰??？這是被打劫了？”徐愛梅剛招呼程如山就看到了呂航。

    呂航：……我本來是你女婿，讓你給生生拆散了！

    他給徐愛梅鞠躬，“徐阿姨，我是呂航?！?/br>
    “呂航啊，你沒事兒吧？這是怎么啦？用不用去醫(yī)院看看？”徐愛梅以為是程如山的朋友，還很關(guān)心，一時間根本沒想起是誰。畢竟當年她也只知道紡織廠那個喜歡拈花惹草的混混，對呂航這個名字卻很陌生。

    呂航忙道：“多謝阿姨關(guān)心，不用不用?！?/br>
    看他那么有禮貌的樣子，姜興磊嘴巴張了張，決定戳破他，他小聲跟徐愛梅道：“媽，這是呂航啊，紡織廠的，從前差點和我姐處對象的?！?/br>
    “什么？”徐愛梅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那個混混可有名得混，連她這個交際不廣的人都聽說，可見惡名有多惡。

    一個人模人樣的小青年，不學好，整天拈花惹草，仗著爸爸是紡織廠主任，在紡織廠勾三搭四，凡是紡織廠長得俊的閨女，沒有他不撩sao的。這還不夠他撩sao的，還跑到外面工廠去撩。

    可惜，也沒人給他抓起來判個流氓罪！

    她看向呂航的眼睛就帶著刀子，不明白他怎么來了，以為他騙程如山。

    程如山笑道：“媽，沒事?！?/br>
    徐愛梅見程如山這么說也就不管了。

    程如山又帶著呂航去給其他人打招呼，然后準備吃飯。

    姜興磊狗腿地拿來兩個大酒杯，其實就是茶碗，他還問呂航：“聽說你酒量挺好啊?！?/br>
    呂航從不服輸，那自然是好的。

    程如山轉(zhuǎn)身給了姜興磊兩塊錢，讓他多買幾瓶高度高粱酒來。當?shù)氐母吡痪贫葦?shù)一般不到40°，也有48°的另外有近60的。

    姜興磊看熱鬧不怕事大，樂顛顛去了，拎回四瓶酒來，一瓶酒是一斤裝的。

    小孩子們已經(jīng)吃完，都在一邊玩，程如山就和呂航兩人單獨用孩子的小桌，坐在一邊喝酒。

    姜琳給他們盛了煮好的菜、rou過去，結(jié)果就看他們一杯接一杯喝酒，呂航連口菜都沒吃上。那種茶碗，一瓶酒也就倒個四碗再留個底兒，這么喝……

    姜琳給程如山使了個眼色，讓他悠著點。

    程如山朝她笑了笑。他這么一笑，呂航就格外心酸，朝著姜琳舉舉酒杯，“琳……琳，我……”

    對面的程如山淡淡道：“呂航，你可想好再說?！?/br>
    呂航已經(jīng)喝醉了，雖然感覺腦子還清醒著，可身體已經(jīng)越來越慢，嘴巴也不那么聽使喚。不過他立刻就聽出程如山語氣里的威脅，現(xiàn)在琳琳是他媳婦兒，從前喜歡就喜歡，現(xiàn)在不行了，因為他沒資格。

    我咋的還不能喜歡啦？我喜歡哪里不對啦？這么俊的美琳琳，怎么就讓你一個人喜歡？咱倆一起喜歡不行嗎？你當鄉(xiāng)下男人，我當城里男人有什么不好？我還讓我爸幫你們找工作，哪里不好？

    嗚嗚……

    程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