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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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昭昌帝大驚,也顧不上跟太后慪氣說過的永遠(yuǎn)不踏進寧壽宮了,急急忙忙要去救自己的小兒子。 孟長安自然跟上,今日太后剛回來就召秦綿和九皇子進宮,他沒有理由阻攔,但也怕太后真糊涂了做出什么事來,遂立刻進宮來見皇上,卻在御極殿門口與出來尋自己的小太監(jiān)碰上了。 寧壽宮里,秦綿拉著小九給太后行禮,太后端坐在上首,穿一身繡著鳳紋的錦袍,臉上嚴(yán)肅而刻板,聲音威嚴(yán)地叫起。 瞧見九皇子行禮的姿勢不倫不類,她不悅地皺起眉,“皇家重規(guī)矩,你這哪有皇子的風(fēng)范?!?/br> 九皇子來前早就與秦綿商量好要裝傻,此時聽太后挑剔他,先是木愣愣的,然后就開始傻笑。 太后臉上全是厭煩,擺了擺手讓他坐到一邊。 “你看看這孩子教的,看來還是不能放在外面養(yǎng)?!?/br> 秦綿心里沉了沉,但臉上依然不露聲色,“太后旅途勞累,還要為了九皇子的事煩憂,是妾身的不是?!?/br> 秦綿早就了解太后吃軟不吃硬的的性子,立時說軟話,將錯往自己身上攬。 太后聽了之后,果然臉色沒那么冷了,還關(guān)心了秦綿一句:“哀家瞧著你比兩年前還瘦了些,是不是孟長安苛待你了?” 秦綿受寵若驚,連忙回答:“不是,妾身這是抽條了,在長個兒呢?!?/br> 太后被她逗得難得露出一絲笑,只是轉(zhuǎn)而看見九皇子那酷似寧妃的臉,又收了笑。 這時宮女端了點心和果茶進來,九皇子拿了一塊荷葉糯米糕,吃得滿嘴都是,秦綿給他擦嘴,遞上一杯果茶,九皇子喝了一口就噗的一聲噴了伺候的宮女滿臉。 水里混著糯米粘的宮女臉上身上全都是,太后嫌惡地把臉轉(zhuǎn)向一旁,也不提什么廠督府教不好,要接九皇子回宮的事了,催促著秦綿,讓她趕快帶九皇子回去更衣。 秦綿應(yīng)聲帶著九皇子離開,太后小聲怒囊:“小丫頭片子長大了,一肚子鬼主意。” 太后身邊的張嬤嬤不解地問道:“娘娘,您就這么讓她帶著九皇子回去了?” “那不然呢,把九皇子留下,讓皇上繼續(xù)跟哀家慪氣?” 張嬤嬤笑了,主仆相伴幾十年,感情深厚,說話也沒那么多忌諱。 “那您干嘛接到德妃的信就急吼吼地回宮?!?/br> 太后冷哼:“她想拿哀家當(dāng)?shù)妒?,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哀家和皇上再怎么慪氣,那也是親母子,輪不著別人來挑撥。” “她打得一手好算盤,想讓哀家把九皇子接回宮,再交給她來養(yǎng),到時九皇子不定成什么樣了?!?/br> “就算哀家再厭惡寧妃,也不會這么對待自己的親孫子?!?/br> 張嬤嬤:“那您剛剛那表現(xiàn)?” 太后笑道:“那是演出來給暗中盯著的人看的,本來哀家還不知道尋個什么理由把秦綿和九皇子攆走,可這小丫頭倒是聰明,還跟哀家演起戲來了?!?/br> 這一出戲演完,德妃再到她這里求她接回九皇子,她便可以說九皇子頑劣蠢笨又無禮,實在不應(yīng)該接回宮里禍害其他未成年的皇子皇女,等什么時候讓孟長安和秦綿把他教養(yǎng)好了再說。 寧壽宮外,秦綿沒走幾步就遇到了著急趕來的昭昌帝和孟長安,昭昌帝攔著她們不讓行禮,把九皇子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才長舒一口氣。 “你們先回去,朕進去看看太后?!?/br> 昭昌帝說完便獨自一人進了寧壽宮正殿,太后正與張嬤嬤說笑,看見皇上進來,不由皺了皺眉。 “皇帝氣勢洶洶的,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昭昌帝深吸一口氣,躬身行禮:“給太后請安?!?/br> “用不著?!碧髷[手,“皇帝有話直說吧?!?/br> 昭昌帝又被她噎了一下,心里堵得慌,忍著氣說:“小九還小,有什么得罪您的,您多擔(dān)待些?!?/br> 太后聞言冷笑一聲,對張嬤嬤說:“你瞧瞧,我這輩子就生了這么一個兒子,擔(dān)待他不算,還得擔(dān)待她的愛妃,如今還得擔(dān)待他的兒子?!?/br> 昭昌帝也被太后這頓陰陽怪氣的話氣到了,冷聲道:“母后若不喜歡,以后只管待在寧壽宮里,少見小九就是,兒子一定告誡他不要往他祖母這里跑?!?/br> 昭昌帝說完就負(fù)氣走了,太后看著他的背影直捂胸口,“孽障,專往哀家這心窩子上戳。” 張嬤嬤嘆了口氣,太后這兩年在西山行宮,脾氣已經(jīng)改了許多,可偏偏一遇上皇上,兩人就像帶了刺似的,非得互相傷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第99章 張嬤嬤正給太后順著氣, 一個小宮女進來傳話,說德妃娘娘求見, 太后委頓的神情頓時一收, 張嬤嬤見狀退到一邊。 “來的可真快啊。”太后冷笑一聲, 心里更加確認(rèn)德妃在她這里埋了眼線。 德妃一身寶藍色寬袖宮裝長裙走進來,氣質(zhì)端莊華貴,執(zhí)掌宮權(quán)之后,她身上隱隱有一種六宮之主的氣勢。 只是面對太后,她心里還是有些發(fā)憷,恭敬地行禮,等著太后叫起。 太后隨意地擺擺手, 讓她起身,“德妃求見哀家有事嗎?” 德妃回道:“太后,臣妾是來求您接九皇子回宮的,九皇子是皇室血脈,總在一個太監(jiān)府里養(yǎng)著,實在是不成體統(tǒng)。” 太后不接茬,只道:“這事你得跟皇上說, 哀家管不了?!?/br> 德妃心里著急:“您是太后, 您說的話皇上自然是肯聽的?!?/br> 太后眼神幽幽看著她, 直到把德妃看得緊張失措才說:“這九皇子吧, 哀家剛才也見了, 太頑劣不知禮數(shù)了, 真要放到宮里養(yǎng), 八皇子還有幾個小公主要是跟他學(xué)壞了怎么辦?” “你的七皇子倒是成年出宮建府了,也不能就不考慮宮里其他的孩子,哀家今日多說幾句,皇上讓你掌管宮務(wù),那是信任你,你得多花心思為皇上分憂,若不然,便趁早換人?!?/br> 德妃臉色一白,緩了緩才說道:“臣妾謹(jǐn)記太后教誨?!?/br> 她屈身行禮,向太后告退,轉(zhuǎn)身時臉上徹底冷下來,看來太后是指望不上了。 德妃走后,太后靠在榻上,張嬤嬤給她揉著頭上的xue位。 “今日你瞧見了,哀家再不回來,她不知還要鬧什么幺蛾子呢!” 張嬤嬤:“您都那樣敲打她了,她今后該收斂了吧?!?/br> 太后笑了笑,道:“不一定?!?/br> “這半年多來,宮里生了多少事,太子被廢又落下殘疾,梁貴妃自縊,三皇子被幽禁宗人府,一樁樁一件件,她尹清淺絕脫不了干系?!?/br> 張嬤嬤驚了一瞬,“您是說她還有更大的籌謀?” 太后嘆氣:“皇上從小優(yōu)柔寡斷,是個拎不清的,可哀家再怒其不爭,嚴(yán)厲苛責(zé),也不容許任何人害他?!?/br> 本來太后是不想管這些事的,但她直覺以德妃的野心,說不定還能干出什么事來,她到底掛心兒子的安危才會著急趕回來。 張嬤嬤搖頭:“娘娘,您這是何苦呢?您關(guān)心皇上就應(yīng)該告訴他,您總是冷言冷語對他,他怎會知道您的用心呢?” 太后打開她的手,別扭道:“哀家是怕他被人算計了,不然是死也不回來的!” 德妃回到玉瑕宮后,獨自在寢殿里待了一個時辰,才將心頭的怒火壓下去。 紅芍勸她:“娘娘,您沒犯錯,太后也沒理由奪您的宮權(quán),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br> 德妃緊攥著拳頭,“想不到太后也是個不明事理的老糊涂了?!?/br> 紅芍覺得奇怪,問道:“太后不想管這事,為什么接到您的信就回宮了呢?” 德妃咬牙:“她這是借著本宮傳信的引子,想回來跟皇上修補母子關(guān)系呢,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可不是個小孩子了,她還真以為自己那套有用呢!” 紅芍瞧著她的臉色謹(jǐn)慎提醒道:“娘娘,今日是九月十一了?!?/br> 德妃怔了一瞬,忽然笑道:“九月十三是那賤人的忌日,就讓太后好好看看她心心念念的兒子是如何傷心緬懷一生摯愛的吧?!?/br> 她明明嘴上發(fā)著狠,心里的苦澀和不甘卻一刻不停的涌上來。 九月十三這一日,皇上曠了早朝,穿著一身黑色常服去了寧妃生前住的長思宮,屏退了宮人,把自己關(guān)在寧妃的寢殿里,一整日都沒有出來。 到了晚上,張福開始焦急地在寢殿外來回踱步,不知皇上在長思宮悼念寧妃的事怎么就走漏了消息,許多嬪妃都來到長思宮,一個個扮溫柔體貼,隔著寢殿的門勸皇上節(jié)哀,不要傷了龍體。 最后,除了姝妃和幾個多年無寵的嬪妃,各宮嬪妃都來了,德妃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勸了幾句,便對宮人道:“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請?zhí)竽锬镞^來?!?/br> 宮人飛奔著去寧壽宮請?zhí)?,張福想阻攔,卻被德妃斥責(zé):“大膽,若是皇上有什么差池,你擔(dān)待得起嗎?” 不多時,太后聞訊趕來,先是耐著性子規(guī)勸,但皇上依然沒有出來的打算,她急了,命宮人強行破開寢殿的門,見皇上只是一臉怔忡地坐著,才放下心。 所有人離開后,太后長嘆一聲,“她都死了你還放不下,不過是一個女人,你是帝王,要什么女人沒有。” 昭昌帝苦笑:“朕做不到,朕一想到她是被宮里那些陰謀詭計害死的,朕就愧疚的恨不能以身替之,若是朕當(dāng)初不那么軟弱,直接下旨封她做皇后,也許,也許……” “你這是在怪哀家阻攔你,皇帝,就算哀家不攔著,那些朝臣你能說服嗎?寧妃家世不顯,若是不生下皇子,你如何力排眾議封她做皇后?!?/br> 昭昌帝痛苦地雙手捂住頭,太后嘆息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由愛生懼,你怕她心里沒有你,始終不相信她會愛你,才會那般容易就中計懷疑她,寧妃那死犟的性子,被你懷疑連分辨都不會,只會決絕地把你越推越遠(yuǎn),你們之間是有情,卻沒有信任,長久下去,也必然生出怨懟?!?/br> 昭昌帝因為寧妃的死心里對太后是有些記恨的,可太后今日的一番話,卻也開解了他。他捫心自問,當(dāng)初無法頂住壓力給寧妃后位,寧妃身邊的宮女來揭發(fā)她私通侍衛(wèi)時,他第一反應(yīng)便是捂住這件丑事,連查都不敢大張旗鼓,他這樣的態(tài)度在寧妃眼里就是給她定了罪,才會那般決絕對他。 “皇帝,你仔細(xì)想想,除了哀家,你還與誰透露過寧妃生下皇子就要封后這件事?” 昭昌帝一愣,想問明白太后這句話的意思,她卻已經(jīng)離開了。 昭昌帝在長思宮坐到第二日晨起,日光熹微透過窗戶,他一夜未睡目光卻前所未有的清明。 扶著張福的手起身,昭昌帝不用御輦,而是一路走著回了御極殿,坐在御案后,他沉聲吩咐:“拿筆墨來。” 張福應(yīng)聲備好筆墨,昭昌帝展開一卷明黃色的絹帛,揮揮灑灑寫了起來,片刻后,他擱下筆,檢查一遍確認(rèn)無誤后,將絹帛卷好,放在了一個帶鎖的長形盒子里,鎖好后,將鑰匙遞給張福。 “你去一趟廠督府,將這鑰匙交給孟長安?!?/br> 昭昌帝突然往門邊看了一眼,而后吩咐張福把盒子藏到龍床的夾層里。 做完這些他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癱坐在靠椅上,眼睛瞇起一條縫看著門口,見一個鬼祟的身影閃過,才笑著閉上眼休息。 玉瑕宮里,德妃收到一張字條,打開后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差點跌坐在地。 “憑什么,那賤人的兒子憑什么?” 紅芍趕緊去關(guān)上殿門,“娘娘,您可不能自亂陣腳啊,為今之計是跟將軍通氣,商量出一個辦法來?!?/br> “他在那賤人宮里待了一夜,回去就寫下密詔,還將鑰匙交給了孟長安,這明擺著是要將皇位留給那賤人的兒子。” “我不甘心,為何我處處不如她,我陪在他身邊,默默無聞地陪了二十年,結(jié)果,別說他心愛的寧妃,就連梁貴妃姝妃我都比不得?!?/br> “娘娘。”紅芍看著德妃崩潰的樣子慌了神。 德妃抹了一把眼淚,帶著紅血絲的眼睛流露出狠意,她顧不了那么多了,孟長安把九皇子保護得密不透風(fēng),不除了他這個靠山,九皇子離順利繼位也就不遠(yuǎn)了。 “紅芍,本宮寫一封信,你用咱們的暗線送出去,記住,一定要送到定遠(yuǎn)將軍手上?!?/br> * 深夜,孟長安輕手輕腳地起身,在身邊熟睡的女子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披著外袍走出了內(nèi)室。 秦綿在他離開后睜開了眼睛,微微蹙起眉頭,今日張福來了,兩人在書房談過之后,孟長安便心事重重的,她因為擔(dān)心他沒睡熟,只是怕他發(fā)現(xiàn),還是裝作睡著的樣子,結(jié)果這深更半夜的,他竟然出門了。 孟長安帶著高勝出了廠督府,騎馬向城東去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他們停在了昭王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