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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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了,那廟里沒什么可看的?!彼緳C并未打表,顯然是想要多收張博堯點車費,“你們與其呆在南桐,不如去隔壁的野山縣看看,人家那里有很多旅游景點,要不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送我們回賓館吧。”張博堯話說出口,就暗道不好,車?yán)锞退粋€人,哪里來的'我們'。 “也虧得是白天,要是大半夜的口誤,嚇人不。”司機并未多想,只悠悠劃著方向盤原路返回。 車費比去的時候多了五十塊錢,張博堯并未給他討價還價,但是聽到初一耳朵里就不樂意了,五十塊錢,夠買三杯熱可可了,她也是跟張博堯一起生活后,才知道錢不好賺,當(dāng)下就念了個咒。司機收下錢的瞬間,那張多付的五十塊錢就在他口袋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白慘慘的冥幣。 “讓你貪心?!背跻话档乩锖吆吡藘陕?。 這個時候她并不知道,這張冥幣之后會給她和張博堯引來多少不必要的麻煩。 當(dāng)晚,出租車司機就被口袋里突如其來的冥幣下了個魂飛魄散,又想起下午男乘客口中的'我們'更是懼怕不已,難怪要一個人去那陰森森的地方,難怪被坑錢也不還口,他這是遇到臟東西了?。?/br> 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比七大姑八大姨嘴更快的,那就非出租車行莫屬了,一夜間,整個南桐的出租車司機都知道昨天老王收了張冥幣,嚇得高燒不退,他媳婦滿縣城去找驅(qū)邪的神婆。 小縣城就是有這么個特點,但凡出點事,你知道我知道全縣城就都知道,沒等毛不思她們糾結(jié)太久,第二天一早,張博堯的消息就被他們的司機給帶了回來。 司機開車載著他們?nèi)コ阅贤┳罹咛厣脑绮停炎蛲砺牭蕉奶碛图哟?,一路上說的有鼻子有眼,“那女鬼附在人身上,從兜里掏了把冥幣,老王都快嚇尿了,最后硬著頭皮接下來,結(jié)果當(dāng)晚就病了,請了八大巷口算命的給叫魂,現(xiàn)在都沒醒。” “假的吧?!泵凰悸牭南敕籽?,大白天的鬼上身,這年頭鬼都這么招搖了? “是真的?!彼緳C一聽毛不思不信,就差舉著手指頭跟她保證,“那男的也不是本地人,就住賓館,您想想啊,一外地人,又不是來工作的,大正午的非孤身一人去城郊的奶奶廟,能正常嘛?!?/br> “外地人?哪里的?”馬明義突然開口發(fā)問。 “不知道啊,咱哪能知道這些細(xì)節(jié)?!彼緳C開著車,指了指前邊的左拐路口,“群里都說在和興大道上,讓拉活的時候小心點,當(dāng)然這跟我沒關(guān)系,您們是包車,咱這車只為您們服務(wù)。” 開最好的車,拉最貴的客人,賺最多的鈔票,鬼才去接私活呢。 “師傅,咱們不去李家早餐館了?!瘪R明義當(dāng)機立斷。 毛不思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咱們?nèi)ズ团d大道?!?/br> ☆、當(dāng)局者迷 毛不思他們見到張博堯的時候,他正在和興大道中段的早餐鋪買餛飩,塑料盒盛了滿滿的兩大碗。 “喲,這么巧?!泵凰甲屗緳C減速慢行,距離張博堯還有段距離就搖開窗戶,趴在窗框上高聲沖著張博堯打招呼,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合適的詞匯,索性發(fā)揮國人最樸實的開場白,“還沒吃吶?!?/br> 車??吭诼愤?,鳳璜瞧瞧毛不思激動而燦爛的笑容,又瞅瞅張博堯突然烏云密布的臉,車內(nèi)車外形成鮮明的對比,不由自主的就伸出胳膊撞了撞旁邊的馬明義,壓低聲音,“我要是張博堯,現(xiàn)在手里的兩碗餛飩,就都在毛不思臉上了。” 雖然毛不思本人感覺得不到,但對于一個‘?dāng)y鬼潛逃’的人而言,她此刻的表情著實太扎眼了點,令人有種無論如何都逃不開的挫敗感。 “你跟我們上車,還是我們跟你回住處?”馬明義沒回答鳳璜,而是探著身子,手腕上只套著串滅魂,面無表情地對著張博堯點頭示意,“我們都可以?!?/br> “哎呀呀,真不愧是一對璧人?!兵P璜桃花眼瞇成縫,一個過于簡單粗暴而不自知,另一個則是明晃晃的刻意為之,真是沒有一點人情味,不由得嘖嘖出聲。 啪—— “好好地鳳凰,學(xué)什么多嘴多舌的鸚鵡。”腦袋上瞬間挨了一棍子,毛不思反瞪了鳳璜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馬明義,“你委婉一點,別嚇到別人。” 用來捉妖除鬼的降魔杖,居然淪落到用來敲他的腦袋! 鳳璜飛速的抓著被敲到的的地方,即便不疼,他的尊嚴(yán)也受到了蔑視,尤其是他和馬明義都令毛不思不滿意的情況下,她居然毫不猶豫的選了他下手,欺軟怕硬,欺善怕惡,真是一點都沒有毛家后人的風(fēng)骨! 鳳璜的舉動被司機從后視鏡里看到,忍不住咬著下嘴唇悶笑出聲。 于是,原本就處在暴怒邊緣的鳳璜徹底炸毛了,禍水東引,直接把槍口對準(zhǔn)司機,“笑什么,信不信我揍你!” 說著一伸胳膊,大片的鳳凰紋爬滿大半個胳膊,像是有意紋上的花臂,再配上鳳璜的怒目相向,還真有那么幾分的威懾力。 吼得司機瞬間呆滯,自覺地垂下腦袋,小雞啄米狀的不停道歉,“不好意思,客人您別介意?!?/br> “我憑什么不介意!我就介意!你知道爺爺是誰么!我可是……” 啪—— 腦袋上又挨了一悶棍,毛不思本來想要請張博堯一起找個地方好好聊聊,誰想鳳璜在車?yán)锔粤恕酢跛频?,噠噠噠個不停,生生壓下了她的邀請聲,這才忍無可忍,“閉嘴。” 救星啊。 司機有些感動,忍不住抬起淚汪汪的大眼,通過后視鏡送給毛不思一個感謝的眼神。 可惜并未被對方接收到,就聽毛不思繼續(xù)補充,“你揍人和吹牛這兩件事就不能往后放一放嗎!” 馬明義雙目微抬,就見司機又把腦袋給垂了下去,身邊的兩個人還隔著他怒目相向大眼瞪小眼,這一車?yán)?,恐怕就他一個還記得張博堯站在車外了。 “多大了還跟個鳥較勁?!瘪R明義只好嘆口氣,當(dāng)場捏住毛不思的下巴,生生把她的臉再度扭回到車窗一側(cè),“辦正事?!?/br> “你說誰是鳥!”鳳璜耳朵尖,頓時就不樂意,毛不思好歹還跟小仙姑沾親帶故的,就是鬧他幾句,他也可以看在小仙姑的面子上不與她這個三腳貓功夫的捉鬼師計較,可馬明義算什么?一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普通人’,有什么底氣說他是鳥。 “可你的確是……”馬明義掃了眼司機,才握拳掩住嘴唇,把聲音壓到只有他們倆人才聽得到,“鳳凰啊?!?/br> “你……”馬明義的話深究起來,也沒什么不對,他歸根結(jié)底,的確是鳥,可鳳璜就是不喜歡。 不只是對這句話,而是對馬明義整個人都說不上多喜歡。 簡單來說,鳳凰是對長著這么一張臉的人,都不喜歡。當(dāng)年那人坑的他丟了羽衣,在小仙姑的降魔杖里沉睡千百年。而今,馬明義雖說不像那人一般高高在上,一副世事了然于胸的超脫姿態(tài),可依舊令他打內(nèi)心里不喜。尤其是馬明義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喜歡他,他是鳳凰,動物的第六感向來準(zhǔn)確。 “下車?!兵P凰探身拉開毛不思方向的車門,沒等毛不思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一把推下了車,車門砰的一聲被帶上,鳳凰看了眼前座的司機,“你也下去?!?/br> 鳳凰不笑的時候,真的有些可怕,司機飛快的掃眼馬明義,出錢的是老板,他總不好把買家丟在車?yán)铮桥赃吔壭∞p子的,又真的很嚇人,只好遲疑的望著后視鏡。 這一秒鐘,是如此的難熬。司機盯著鏡面,見馬明義點頭,這才如釋重負(fù),駐車離開關(guān)門,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車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只有鳳璜和馬明義兩個人坐在車內(nèi),毛不思拍拍門趴在車窗上試圖詢問,可又怕張博堯一個不小心跑了,這才一跺腳,撇開他倆跟張博堯面對面交流。 “你是不是討厭我?”鳳璜問出了心聲,千百年前的這張臉?biāo)赡懿欢?,但如今的馬明義要簡單好懂的多。 “彼此彼此。”馬明義后背靠在皮墊上,反問,“你不也討厭我嗎?” 有這么明顯?鳳璜瞳孔微微張大,“你看得出來?” 搖搖頭,他之前也不過是從鳳凰的舉動上這么猜測罷了,鳳璜對他和毛不思的態(tài)度太不一樣了,雖然語言上都不算客氣,但那些看似細(xì)小的差別給人的感受卻截然不同,馬明義唇角一揚,“但是現(xiàn)在確定了。” “哇,你這個心機重的。”鳳璜忍不住為馬明義感嘆鼓掌,“我真是自愧不如?!?/br> “生意人,難免看的人多了些,多少瞧得出喜歡和討厭的差別。”馬明義也不是不好奇,只是當(dāng)著毛不思的面他不好多說什么,毛不思平日里敲打兩下嘴上嫌棄,可要真是別人這么對鳳凰,她心里就不一定愿意了,再不濟,鳳璜也是從毛不思的降魔杖里跑出來的,人對屬于自己的東西難免護(hù)短,“你跟著我們的目的是什么?!?/br> “爺爺無家可歸,自然要跟著你們?!兵P凰翹起二郎腿,隨手撥了把腦袋后頭的小辮子,“哪有什么目的?!?/br> “你是神獸,天地廣闊任你遨游,還怕無處可歸?會甘心被人類禁錮?”鳳凰的話并未能打動馬明義,“何況,毛毛對你也稱不上多么禮待?!?/br> “爺爺我愛去哪兒去哪兒,管你何事?!兵P凰胳膊肘撐在膝蓋上,“誰規(guī)定神獸就該喜歡廣闊的天地,我就愛好泡面電視劇不行嗎!” 鳳棲梧桐,扶搖九重。 他當(dāng)然知道天地山川有多美,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值得他去走一走看一看的地方,可他就是不甘心,就是想知道,那個明明說好要帶著他闖蕩天下,降妖除魔的小仙姑去了哪里,為什么不告而別,為什么把他留在降魔杖中。 她想要嫁的人到底有沒有娶她。 她想要去的地方到底有沒有走到。 她想成為一代女天師壯志豪情到底有沒有實現(xiàn)。 而不是等自己一覺醒來,人間便換了天地。 那個心心念念想要拔他一把羽毛給爹爹做扇子,給自己做披風(fēng)的小仙姑突然就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沒有留下只言片語,除了毛不思的這副皮囊,他什么線索都沒有。 “哦?!瘪R明義這一聲拉的老長,語氣像極了那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假道士。 頓時讓鳳凰火大,連裝都不想再裝,看馬明義的眼神都充滿了不善,“爺爺我的確討厭你。” 虛偽,自私,平白生了副好看的皮囊,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小仙姑當(dāng)初喜歡他,真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我看出來了。”馬明義攤手,隨意轉(zhuǎn)著手腕上的珠串子,“只是不知道你討厭的是我,還是我的臉。” 如果他的記憶沒出問題,鳳凰初初見他的時候,可是一度把他當(dāng)成了別人。 “原本是討厭這張臉?!兵P璜斜眼瞧著馬明義,雙手抱胸,“現(xiàn)在順便討厭你這個人?!?/br> “你這是連坐?!笔执疀]有出現(xiàn)任何異常,身邊的人雖然對他不滿,但并未有什么其他的惡念,馬明義撇撇嘴,“我可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睂ι哮P凰不滿的眼神,順口又補充道,“毛毛也不是?!?/br> 他們就是他們,那些鳳凰回憶中的人,與他們毫無關(guān)系。 車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 “算了,就當(dāng)我……”許久的沉默,就在馬明義準(zhǔn)備退讓一步示好。 鳳凰反倒快了他一步,當(dāng)場勾著把手一腳踹開車門,沖著無辜的司機嚷嚷,“你下車就下車,關(guān)什么空調(diào),爺爺差點熱死在里邊?!?/br> 司機原本正躲得遠(yuǎn)遠(yuǎn)地,找了個陰涼地抽煙,冷不丁的被鳳璜批頭訓(xùn)斥了一頓。 “我沒關(guān)空調(diào)啊……”司機叼著煙屁股,狐疑的嘟囔。 車內(nèi)空調(diào)呼呼的吹著冷氣,馬明義探身按下熄火,冷氣這才伴隨著他起身的關(guān)門聲驟然停止。 比起車內(nèi)兩人的別扭,毛不思這邊顯然更加棘手,饒是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瞧見張博堯身上有絲毫的鬼氣。 只好裝作偶遇,拉著他講些沒有營養(yǎng)的場面話。 “你倆在大太陽底下不熱啊?!兵P凰和馬明義一前一后過來。 “這不是難得在這種地方遇到么,呵呵,呵呵?!泵凰嫁涡χゎ^看了眼鳳璜,對著他無聲做口型,“哪有東西,很干凈啊。” “就你這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水平,還好意思自稱捉鬼師?!兵P璜把之前說毛不思簡單粗暴的話一股腦的全拋在了腦后,一把拽過毛不思,上前走到張博堯身邊,單刀直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才和馬明義在車?yán)锏慕徽劜⒉挥淇欤Z氣里多少帶了□□味,“你天天把那東西揣到懷里,不各應(yīng)啊?!?/br> 初一小小一團,被鳳璜周身散發(fā)的怒氣明顯駭?shù)囊粋€冷顫,張博堯原本就涼爽的胸膛,這會兒更是像放了顆冰塊,從皮膚冷到骨rou里。 懷里的人很不安,張博堯不留痕跡的整整衣領(lǐng),暗暗拍了兩下,示意懷里的人安心,又看了眼他后側(cè)的毛不思和馬明義,把原話改了兩個詞匯,原路砸給了鳳璜,“毛不思把你帶在身邊,也沒見她膈應(yīng)。” “呵,你居然敢那種見不得光的東西跟爺爺比?!边@個世界上的人,都太令人討厭了,鳳璜自出生以來,都是被人捧著、敬著、拜著,還真沒這段日子受到的委屈多。 “咱們真要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聊天嗎?”馬明義跨到鳳璜和張博堯中間,周圍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幾對圍觀的群眾,他沖著不遠(yuǎn)處的司機道,“去開車。” “不用了?!睆埐﹫虼驍囫R明義的話,他火來的快,冷靜的也快,下巴微抬,點了點馬路對面的小賓館,“去我那吧?!?/br> 這段路不長,除了毛不思,其余的人心情似乎都有些不佳,她往左移了兩步,靠的馬明義更近了些。 “你倆到底在車?yán)锪牧耸裁??!彼檬终莆孀∽彀?,憂心忡忡,“要是鳳璜有羽毛,現(xiàn)在一定全炸起來了?!?/br> 馬明義停下腳步,連帶著毛不思一起,他就這么盯著她瞧,也不說話,這越發(fā)的加劇了毛不思的不安,瞳孔晃動,毛不思腦海里閃過各種各樣問題:他這是生氣了吧,看上去好像是生氣了啊。她是哪里惹到他了?難道是鳳凰剛剛拽她的時候,她沒站穩(wěn)扯了他衣袖一把?他這件衣服一定很貴吧。但更貴的她都扯過,馬明義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啊。 “你覺得我現(xiàn)在心情好嗎?”馬明義站在大太陽下,陽光照過他的身子,投下烏黑的人影。 飛快的搖頭,毛不思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不好。” “既然知道。”馬明義狠狠地捏了把毛不思腦袋上的花苞頭,不滿意的重新邁開步子,“那你為什么先問那只鳥不問我?” “你、你……”毛不思‘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腦海中不知怎么就冒出之前馬明義說過的話,“你多大了還跟個鳥較勁。” “……” ☆、心生歡喜 小賓館并不大,走廊里回蕩著刺鼻的煙味,張博堯住的地方是三樓的最里間,腳踩在留有污跡的地毯上,沒落下丁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