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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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超搖了搖頭,點了根煙,“這件事是我的錯,我當(dāng)時僅僅是找了幾個民警去看了看,我把他當(dāng)做普通的入室偷竊案了。如果當(dāng) 時,我稍微重視一下,也不會這樣……” 金蘭想安慰梁超,但是怎么想還是陳楊更倒霉。于是也嘆了口氣,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真的錯過了什么吧?!?/br> 梁超心里盛滿了愧疚,不知道該說什么,他覺得陳楊的失蹤與自己是有直接的關(guān)系的。 那個孩子看起來很信任自己,但是當(dāng)時的自己是怎么表現(xiàn)的呢…… 梁超想起來陳楊的手機,他翻了一下黑名單,并沒有自己的名字。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管怎樣,案子還是要查下去。”李一冷靜地說。 梁超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先回去調(diào)監(jiān)控,看看最近幾天有沒有什么人進入過陳楊的家,陳楊最后一次出門是什么時候?!?/br> 梁超點點頭,努力壓下自己的情緒,消化著李一的話。 這個案子必須盡快破了,梁超對于陳楊很愧疚,并且他總覺得這個案子與之前的那幾起,或許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梁超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李一,李一聽了,點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如果梁超的猜測是真的話,這個案子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呢? 誰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再晚一分鐘,陳楊就多一分危險。 回到警局后,梁超去監(jiān)控室,陳楊家附近的幾個監(jiān)控已經(jīng)調(diào)回來了,工作人員正在篩選。 李一帶著案卷在陳楊家附近繞了幾圈,摸清了陳楊家附近的地形。 金蘭則去了學(xué)校,問陳楊的同學(xué)。 小王幾乎是把陳楊的手機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和什么奇怪的人聯(lián)系過。 “會不會是綁架勒索?”金蘭說。 梁超搖搖頭,“如果是綁架勒索的話,按照陳國棟的說法,帶土應(yīng)該在綁架的當(dāng)天或者第二天就會聯(lián)系他,但是這么幾天過去了 ,沒有人聯(lián)系陳國棟。這說明歹徒應(yīng)該不是求財?!?/br> “那會不會是仇殺呢?” “也不太可能,”李一說,“陳楊平時人緣極好,不太可能有人會對他動殺心。不過,陳楊的父親就不好說了,做生意的,有可能 社會關(guān)系復(fù)雜一些?!?/br> 梁超點點頭,“可以從陳國棟的社會關(guān)系查一下。包括他的那些配偶。” 金蘭點點頭,記錄下來。 陳楊有時候會有一種幻覺,覺得自己的眼睛或許是看得見了,不然為什么會出現(xiàn)紅紅綠綠的色彩呢? 他餓了,饑餓的感覺幾乎一瞬間席卷了他的大腦。 肚子狠狠地翻滾著,他感覺身上的血在往外流。體力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陳楊輕輕地碰了碰被狗咬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但是還在接受范圍之內(nèi)。 他是個很能忍痛的人。 腳步聲漸漸接近,這次是兩邊同時靠近的。 陳楊拄著匕首爬起來,身子晃晃悠悠的。 第三十三章 狂犬病 陳楊拄著刀站起來,眼前一陣一陣的發(fā)暈。 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力氣了,但是這一次明顯來的是兩個東西,他必須努力打起精神,不為了什么狗屁的通過考驗,只是為了活下 去,活過這二十四小時。 陳楊漸漸地感受到一種快感在心里升騰起來,那是一種罪惡摻雜著舒暢的感覺,是殺戮帶來的力量感。 一左一右兩只惡犬向他撲來,陳楊一閃身,堪堪躲避過去。 寧洋市公安局,重案組,監(jiān)控室。 梁超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監(jiān)控視頻,生怕錯過一秒鐘。 陳楊家附近的六個監(jiān)控視頻都被他們調(diào)回來了,從五天前的開始看,這是一個不小的工程,需要一定的時間。 所有人都在忙碌著,法醫(yī)把甄田田的尸體解剖完,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李一走進監(jiān)控室,看了眼梁超,后者自從早上就沒有吃飯,此時看起來臉色蒼白,有一種強撐精神的感覺。 “我來盯著吧,你先休息會兒?!崩钜粚α撼f。 監(jiān)控這種東西平時都有警察排查的,但是梁超或許是心里懷著對陳楊的愧疚,堅持要親自去看,李一知道勸不動他,只能讓他 暫時的休息一下。 梁超卻是體力有些缺失了,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愈合,的確很累,于是也沒有多推辭,點點頭就離開了監(jiān)控室。 梁超跑去馬路對面的煎餅鋪子買了個煎餅果子,叼在嘴里匆匆地往回走,突然間手機震動起來,梁超停在紅綠燈路口,打開手 機一看,是黃瀟瀟的電話。 “喂。”梁超把煎餅果子拿在手里,含糊不清地說。 “梁警官,你在忙嗎?”那邊的黃瀟瀟語氣聽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梁超聽到她清亮的聲音,感覺心里的陰霾也有些散去。 梁超沒說忙也沒說不忙,只是說;“你有事嗎?” 那邊的黃瀟瀟頓了一下,然后說;“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梁超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對她說過什么話?請吃飯嗎? “當(dāng)然算數(shù)?!?/br> 綠燈了,梁超過馬路。 “那好,我已經(jīng)想好我要吃什么了,你中午請我吃吧?!?/br> 梁超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么事呢。 但是他現(xiàn)在一心撲在陳楊的案子上,哪還有心情去吃飯呢? 梁超看了看手里的煎餅果子,對黃瀟瀟說;“我中午可能沒時間?!?/br> “怎么,單位又聚餐?。俊秉S瀟瀟的語氣聽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不是,”梁超提著煎餅果子上了樓,“我工作上的事情,一個失蹤案……” “那好吧,那你先忙吧。”黃瀟瀟說完了就掛了電話。 梁超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黃瀟瀟的電話號碼。 “梁隊,中午有事情?”金蘭問。 梁超要搖搖頭,“工作要緊?!?/br> 金蘭扒了個橘子吃著,一邊說;“中午我們在這盯著,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吧。我覺得你也需要放松一下,不能老是這么緊繃?!?/br> 梁超頗感怪異地看了金蘭一眼,笑了笑,沒說什么。 “對啊梁隊,這監(jiān)控排查需要很長時間的,我們看著就行,你先去忙你的吧?!毙⊥跻哺f。 梁超說;“就是一個飯局,沒什么事情?!?/br> 小王拍拍胸脯,“沒關(guān)系的頭兒,你盡管去吃,這里我們看著呢?!?/br> 梁超知道他們是對自己產(chǎn)生了愧疚,因為之前的隱瞞,大家現(xiàn)在是盡力地想讓自己開心點。 梁超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于是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點點頭。 白天的夜總會是不開門的,黃瀟瀟睡在大房子里,好不容易起得早一點,想要去和梁超吃頓飯,結(jié)果還被他拒絕了,黃瀟瀟氣 得把手機往床上一摔,蒙頭就睡過去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手機鈴聲響了,黃瀟瀟從被子里把手伸出來,修長的手指在外面摸來摸去,終于摸到了手機,一把拽 進了被子。 是梁超打來的電話,但是黃瀟瀟內(nèi)心并沒有多么開心,他覺得梁超不是那種會主動約人吃飯的人。 “喂,又怎么了?”黃瀟瀟的聲音懶洋洋的,一聽就是剛睡醒的樣子。 梁超愣了一下,不是剛才還興高采烈的嗎,怎么這么快就這么冷淡了。 “黃小姐,我想問一下你今天有空嗎?”梁超用一種很正式的腔調(diào)問。 黃瀟瀟眼睛頓時睜大了,嘴角帶了笑意。 “我想應(yīng)該是有的,怎么,想要邀請我吃飯嗎?” 梁超也笑,“對,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我要吃火鍋?!绷撼掃€沒有說完,就被黃瀟瀟打斷了。 “我早就看好一家火鍋店了,新開的,新用戶打五折呢。”黃瀟瀟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爬起來。 她什么都沒穿,上午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投下一絲光線,打在黃瀟瀟的背上,帶著一股神性。 梁超沒想到黃瀟瀟想吃的居然是火鍋,還是那種巨辣的川式火鍋。 好在那家火鍋店離警局不算特別遠,開車十分鐘就能到。 李一捧著泡面坐在監(jiān)控室里,心里對梁超充滿了怨念。 梁超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黃瀟瀟早就到了,站在門口,一臉期待地看著那塊巨大的火鍋招牌。 盛夏的酷熱還沒有過去,黃瀟瀟穿了一個人字涼拖,嫩白的腳趾上沒有涂指甲油。一條牛仔熱褲,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小背心, 頭發(fā)隨意地扎起來。一副就是奔著火鍋來的行頭。 但即使這個樣子,她站在那里,還是招來了不少的目光。 梁超的車開到近前,黃瀟瀟一眼認出來,像個小女孩一樣對著他揮手。 梁超把車停好,下車,走到門口。 “這邊人還是挺多的,我覺得應(yīng)該會好吃?!秉S瀟瀟居然連寒暄都沒有,單刀直入地表示要吃飯。 梁超無奈地笑了,黃瀟瀟很自然地去挽梁超的手,梁超僵硬了一下,但是沒有推開她。 陳楊用耳朵感受著周圍的世界。 安靜了,都死了。 他躺在地上,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不知道自己還要待多久。 饑餓的感覺灼燒著他的胃,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腦子里只有各種吃的。 如果再來幾條狗,他一定不會反抗了,陳楊想,自己已經(jīng)完全脫力,感覺再不吃點東西,哪怕是喝口水,接下來就會休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