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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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楊內心并不同意這樣的說法,但是他也不想要反駁。別人的想法他從來不會干涉,更不會迫使他人改變什么。他一向是個自 由主義者,給自己自由,也給他人自由。 “我……”陳楊剛說了一個字,頭就開始痛起來。他猛地捂住腦袋,蹲下來。 “你怎么了?”趙濤關切地問他。 陳楊搖了搖頭,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最后只能低聲道:“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睡覺?!?/br> 趙濤送他回去,陳楊在床上躺下后,很快就墜入睡眠中。 睡夢中似乎有人在跟他說話,聽不真切,陳楊漸漸地集中精神。 仿佛陷入無盡的深海中,慢慢地往下墜。鯨魚的頻率赫茲傳到他的耳朵里。 “跟我來……” 第二十三章 尋找線索 人群中,我倍感壓抑 獨處時,我做回自己 瘋狂,在暗中窺視著我 ——愛德華·勒維《自殺》 陳楊感覺自己在拼命地奔跑著,前方是什么不知道,但是后面有巨大的危險急跟著他。如果停下腳步,立刻就會被黑暗吞沒。 梁超被拖進一個廢棄工廠里,快要進門時猛然清醒過來。 梁超一腳踹向架著他的歹徒,歹徒?jīng)]注意,摔在了地上,梁超和另一名歹徒扭打在一起,混亂之中往地上扔了一個東西。 李一站在窗邊,看著重案組樓下的景象。 其實并沒有什么可看的,但是從這邊的窗口可以看到公安局的大門,李一一直緊緊地盯著。 他看了眼手里的手機,距離梁超失蹤,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幾個小時。 金蘭焦急地走來走去,按理說一個重案組的精英,不應該在突發(fā)事件中表現(xiàn)的如此手足無措,但是金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 一會兒看看李一,一會兒看看旁邊愁眉不展的技術隊。金蘭捏著手機,她已經(jīng)打出去幾十個電話了,毫無意外,都是打給一個 人的。 但是梁超一個電話都沒有接。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金蘭實在是忍不住了,對李一說;“我們就不能采取一點措施嗎?” 李一沒有回答她,依舊是盯著外面的警車。 金蘭急了,“李一,你平時破案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很快都能找到兇手嗎?你現(xiàn)在是怎么了?為什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李一嘆了口氣,沒有和金蘭爭辯,而是說;“我們沒什么時間了,如果兇手再不動作,梁超就會死?!?/br> 金蘭聽得一頭霧水,此刻心里只想著救梁超,沒體會到李一話里的深意,接著說;“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等兇手來給我們提供線 索嗎?你覺得可能嗎,李一,我想你是瘋了吧。” 李一轉過身,坐到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墻上的鐘表。 “我的意思是,梁超一定會給我們留下線索?!?/br> 金蘭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你相信梁超會給你留下線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兇手會不會抹殺掉線索?” 李一搖搖頭,干脆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誰的心里不著急呢,李一或許比金蘭還要著急,但是他能表現(xiàn)出來嗎,本來梁超不在了,重案組就容易軍心大亂,如果自己這 個時候控制不住場面,那結果只會更壞。 金蘭干脆把案卷一摔,推開門離開了辦公室,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李一的額頭隱隱沁出汗珠,他在計算時間。 陳楊感覺自己快要跑斷氣了,終于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那危險的東西越靠越近,但是他沒有辦法站起來,只能被動地接受危險 的靠近。 陳楊內心泛起一股絕望,干脆閉上了眼睛。 一道光射進來,陳楊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躺在趙濤家的床上。 陳楊翻身起來,發(fā)現(xiàn)趙濤正坐在床邊直直地看著他。 “你又做噩夢了?”趙濤的語氣很平靜,仿佛這都是早已預料好的事情。 陳楊點點頭,不太想說話,離開床面,來到院子里,一瓢水潑在自己臉上。 “你說的那個車,是不是還有三天就來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趙濤也跟著出來,看著他。 陳楊搖了搖頭,感到一陣惡心。 “我感覺我應該是病了,最近精神不太正常?!?/br> 趙濤笑了笑,“你一直都是病著的,只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而已。” 陳楊抬起**的腦袋看著趙濤,“你什么意思?” 趙濤干脆做下來,認真地對陳楊說;“你病了,但是不是現(xiàn)在,你早就有病?!?/br> 陳楊漸漸地皺起眉頭,“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說起來,你失蹤好幾天了,為什么都沒有人來找你,你的家人呢?”趙濤語氣冰冷地說,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嘲諷。 陳楊揚手就要把瓢扔到趙濤臉上,卻被趙濤躲開了。 “你這種城里來的小孩,聽不得一點玩笑啊?!?/br> 重案組辦公室。 李一走到技術科那里,問小王;“有沒有收到什么郵件?” 小王打開郵箱,搖了搖頭。 李一盯著郵箱,喃喃著“不應該啊……” 距離剛才的爭執(zhí)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小時,金蘭回來了,看見李一就怒氣沖沖,“你不是等兇手送來線索嗎,好了,你要的線索并沒 有來,要是梁超出了什么問題……” 李一也有些著急了,“我分析了兇手的行為動機,他那樣的兇手,抓到梁超后,一定會以什么樣的方式向警局示威的。” “兇手不怕被抓到嗎,居然會向警局示威?”小王不可思議地說。 “你忘了兇手是怎么現(xiàn)身的了,他都敢把尸塊送到我和梁超眼前,你覺得他會害怕別警察抓到嗎。這是一種狂歡型的罪犯,他覺 得殺人,才是她真正的大展身手的舞臺。但是他不想要簡單的殺人,然后逃脫,他需要一些刺激,所以一定會再次出現(xiàn),留下 什么線索?!袄钜灰豢跉庹f完。 金蘭聽他分析的是比較有道理,但是感情上還是不愿意相信這一點。于是嘴硬著說;“那也不一定,萬一你的分析是錯的,那梁 超怎么辦,你不能冒這個險?!?/br> 李一有些煩躁地說,“那你有什么想法?” 金蘭目光炯炯,“依我看,就應該立刻出警?!?/br> “出警?”小王更加莫名其妙了,“我們往哪里出警???” “這……”金蘭頓住了,這倒是她沒有想過的,因為平時這樣的事情都是梁超和李一推斷出來的,但是這一次李一兵沒有給出出 警的方向,金蘭還是下意識地以為李一已經(jīng)給出結果了。 金蘭尷尬地看了一眼李一,后者看起來倒是無所謂。 “那也不能這么干耗著呀……”金蘭還是堅持著自己的看法,“李一,你盡量推斷一下,看看兇手大概在什么方位吧?!?/br> 李一點點頭,走到辦公室的一邊,那上面掛了一副寧洋市的地圖。 李一隨手拿起一只記號筆,在城南處畫了一個圓。 金蘭打量著這個圓,默默地算著面積。 “二,四,八……這是十公里的平方啊,這怎么抓?。俊苯鹛m有點崩潰。 李一說;“我只能推導出兇手或許在城南方向,具體的位置,不知道?!?/br> “你這說了等于沒說啊。”金蘭看起來相當?shù)纳鷼狻?/br> 李一實在是忍不住了,對金蘭說;“你當初是怎么考進警察學院的?” 正說著,“?!钡囊宦?,電腦傳來接收郵件的聲音。 小王震驚地看著郵件,再看看李一,后者是放下一塊石頭的表情。 陳楊一個人走到了村子的入口處,看著不遠處的國道。 “沿著這條路走,能不能回家呢……”陳楊暗自思忖著。 他腳下的路是黃泥路,據(jù)說如果下雨,那地面會變得非常難走,那車就不會來了,只能等下一周了。 陳楊看了看天,還算是正常的清朗。暗暗祈禱著那天千萬不要下雨。 陳楊蹲在路邊,突然就想起了家人。 其實趙濤說的沒錯,他是沒有什么家人,也沒有什么朋友,那群狐朋狗友,今日和他玩,明日碰到更有錢更大方的,肯定就跑 去和別人玩了。 但是他好歹有一個父親。 不知道爸爸會不會找我,我失蹤這么久,他應該會擔心一下吧。 趙濤連個手機都沒有,他這么久不聯(lián)絡,說不定師傅也會擔心一下。 陳楊看著眼前的山和田地,陷入了深思。 寧洋市臨海別墅區(qū)。 陳楊的父親回到家中,直接上了二樓的書房。 打開門,看見書房似乎是許久沒有動過的樣子,略微松口氣。 他掏出鑰匙,打開書桌最下面的那個抽屜。 那里面是妻子的病歷報告。 陳楊的父親拿出報告,仔細地看了一遍,又放回去了。 兒子似乎沒回家,陳楊的父親看了看正在打掃的保姆。 “陳楊有沒有回來過?”父親問保姆。 保姆搖了搖頭,又說,“不過他給您留了字條,您看看吧。” 說著,指了指大廳的桌子上。 父親走過去,拿起那張字條,上面的字跡清秀挺拔,果然是兒子的字。 這得益于陳楊十幾年少年宮的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