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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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彥寧搖頭:“我沒病,不必?!?/br> “身上日日疼痛,靠藥續(xù)命,何苦?” 蕭彥寧笑道:“快意一天是一天,要是真的散了一身武功,只為茍延殘喘,一個(gè)瞎子活著也沒什么意思?!?/br> “盧州月為你生下的孩子,你見過嗎?” “我此一生,煢煢孑立,并無妻兒。” 嬈荼聞言臉色微變:“蕭彥寧,你有沒有良心?就算你不喜歡盧州月,她的孩子也是你的骨rou,蕭硯那孩子有什么過錯(cuò)?你……你到底是和你自己置氣,還是和我置氣?” 蕭彥寧面無表情,“和你置什么氣?我是心性涼薄之人,你今日才知?” “你不是涼薄,你根本就是冷情、無情!” 蕭彥寧聞言握緊了拳頭,許久才緩緩松開,無所謂道:“我是無情,隨你怎么說好了。” 嬈荼故意說了這刻薄之話,想要激起蕭彥寧的怒意,剛才明明見他發(fā)怒,卻又強(qiáng)行忍耐下,她冷笑道:“大梁五王爺如今瞎了眼,連脾氣也軟了?!?/br> 蕭彥寧嗤笑一聲,“是是是,我軟,你硬?!?/br> 嬈荼低頭笑了笑,忽然端起酒碗,一口飲盡了碗中酒,“你就是故意的,你得不到我,所以故意冷待盧州月。只因?yàn)槟阋惨?,她與你是同病相憐之人,你便不覺得獨(dú)孤。蕭彥寧,你七尺之身堂堂男兒,原來連世上最刻薄的婦人也不如!” “嘭”的一聲,酒碗砸在地上碎成了幾塊,蕭彥寧一把抓住嬈荼的胳膊,將她拉入懷中,雙臂牢牢抱住,在她耳邊沉聲問道:“我得不到你?” 嬈荼的聲音微微發(fā)顫,手中扣著一丸丹藥,“是,你是得不到我,這一輩子,我只是沈筑的人?!?/br> 蕭彥寧大笑了幾聲,沉聲道:“好啊,好?。∥揖妥屇憧纯?,我能不能得到你!”將嬈荼按在椅子上,便解開了她的衣帶。 他的手力道奇大,如鐵箍一樣牢牢攥著嬈荼,嬈荼掙扎了幾下,掙脫不開,衣衫已經(jīng)被他扯亂,露出脖頸一抹細(xì)白的肌膚,蕭彥寧的手指=按在她的脖頸處,忽然一頓。 嬈荼趁機(jī)道:“我的人,我的心,從一開始就不屬于你?!?/br> 蕭彥寧的臉色由暴怒轉(zhuǎn)為苦澀,他緩緩放松了力道,苦笑一聲,忽然捂住胸口狂吐了好幾口黑血。 嬈荼的一顆心松了松,將蕭彥寧扶住,把丹藥塞在蕭彥寧口中,“咽下!” 蕭彥寧皺眉咽下那丹藥,“什么?” “前幾日你與鄧戧對(duì)戰(zhàn),中了一個(gè)斷刃,雖然事后將那斷刃逼出,但積了劍罡在體內(nèi),若不吐出瘀血,必成大傷。” 蕭彥寧聽她解釋,怒道:“你還不如別解釋,老子還以為你是閨中寂寞,故意激怒我,讓我辦了你呢!” 嬈荼笑了笑:“你想得美!”看著蕭彥寧重新坐在椅子上拎起了那壇酒,連忙按住他的手,“別喝了,浪費(fèi)我的好藥!” 蕭彥寧哼了一聲,忍了又忍,還是問道:“你剛才的話是騙我的吧?” “什么?” “老子就不信,當(dāng)年要是我娶了你,哪還有沈筑什么事?!?/br> 嬈荼笑道:“阿彌陀佛,要真是五王爺娶了我,你整日尋花問柳,我可受不了?!?/br> 蕭彥寧嘆了一聲,忽然搖頭笑了笑,“人的緣份,果然是命定的。我若早娶了你,保不齊你日后會(huì)跟姓沈的眉來眼去,老子斷斷不能做那烏龜王八。” 嬈荼在他胸膛上狠狠捶了一下,“我是這么輕浮放蕩的人嗎?” 蕭彥寧笑道:“也就是說,如果老子先娶了你,你也會(huì)對(duì)我一心一意?” 嬈荼愣了一下,才知被他繞進(jìn)去了,她無奈道:“五王爺真是聰明人?!?/br> 蕭彥寧擺了擺手,“快點(diǎn)滾!老子可沒精神跟你耗下去了,你那是什么藥?吃了犯困。” 嬈荼搶回他手中的半壇子酒,“酒我先帶回去了,明兒再叫沈筑帶來,你們?cè)倮^續(xù)?!?/br> 蕭彥寧奇道:“原來你不敗家???” 嬈荼笑了笑,親自為他鋪了床被,將他扶躺在床上,“別總睡藤椅,仔細(xì)等你老了彎腰駝背的,還瞎眼?!?/br> 蕭彥寧啐了一口,“有你這么咒人的么?” 嬈荼正俯身為他蓋被子,之前被他扯散的衣帶垂到他的鼻梁上。他聞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不由恍惚了一下,當(dāng)年給她桃花露,他說:“沈筑聞了你身上的桃花香,會(huì)想起故里的春天?!?/br> 現(xiàn)在,他聞著她身上的桃花香,想起當(dāng)年,有點(diǎn)……后悔啊。 嬈荼摸了摸棉被,很厚。知道雖然他不愿給讓下人伺候,但沈筑一定找了人定時(shí)過來為他添置用度。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衣帶,為她系了一個(gè)蝴蝶結(jié)。 嬈荼猛然一震,她記起很多年前,在沈府深夜的湖面上,她和他兩舟相遇,他跳上她的船。在那船頭上,他為她系過衣帶結(jié)。 蕭彥寧察覺到她的出神,在她肩頭輕輕一推,沒耐煩道:“別離我這么近,你勾引不起。” 嬈荼如同遭了晴天霹靂,臉上飛紅,轉(zhuǎn)身跑了出去,跑入白茫茫一片大雪之中。 蕭彥寧在床上躺了許久,忽然喃喃道:“如果、如果……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嬈荼從墻上翻下去的時(shí)候,看到了沈筑。他坐在船上,身前是一張小案,案上放著一盞昏黃漁燈,漁燈照得空中飛雪,更加迷亂。嬈荼沒料到他會(huì)出現(xiàn)在這里,驚了一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有些不知所措。 沈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出去喝了一頓酒,就不敢見我了?” 嬈荼訥訥道:“南宮夷吾告訴你的???” “過來?!?/br> 嬈荼看著光影下他清冷的側(cè)顏,心中直犯嘀咕,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蕭彥寧的黑林中安置了眼線。沈筑轉(zhuǎn)頭見她還愣在那里,又道了一聲:“過來?!?/br> 嬈荼只得躍上了船,坐在沈筑邊上,才發(fā)現(xiàn)他案前擺著一張竹簡(jiǎn),便道:“天寒地凍的,在這里看什么書呢?” 沈筑收起那竹簡(jiǎn),“他人如何?” “???”嬈荼想要裝不知道,抬頭見沈筑盯著自己,那一雙靜若深潭的眼眸中,好像有一種看穿人心的魔力,她只得老老實(shí)實(shí)道:“還好。” 沈筑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溫聲道:“你這樣,倒像是做了什么壞事?!甭曇魷厝釒еT的意味。 嬈荼低聲道:“你知道的,我沒那個(gè)膽子?!?/br> “是沒那個(gè)膽子?” “也沒那份心?!眿戚惫怨钥s在沈筑懷中,感覺他身上的暖意包裹著自己,一時(shí)間覺得天地寒任它寒,她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卻是暖的。 沈筑摟著她,溫言道:“我明天會(huì)去見他,勸他留在江陵,這江湖天下的紛爭(zhēng),不屬于他了?!?/br> “沈郎,我有一事,不知道該怎么辦?!?/br> “什么事?” “如果……如果盧姑娘沒有死,該多好?!?/br> “緣份上的事情,不該強(qiáng)求?!?/br> “我知道我這么想很不是東西,可是我真的……有點(diǎn)心疼他。要是有一個(gè)女子,能像盧州月那樣待他,而他又恰好喜歡那個(gè)女子,你說該多好?!?/br> 沈筑聽著她的那句“心疼”,他的臉沉了沉,“我也有些心疼。” “???你心疼蕭彥寧?” 沈筑看著滿臉詫異的嬈荼,平靜道:“不是,我娘子心疼別的男人,我心疼我自己?!?/br> 嬈荼撇了撇嘴,手指間纏著他鬢角的一縷發(fā)絲,忿忿道:“小氣!” 沈筑正色道:“阿蘅,蕭彥寧不需要?jiǎng)e人的可憐,你對(duì)他的這種心疼,對(duì)他來說其實(shí)是一種侮辱。” 嬈荼心下一沉,沈筑此言于她來說如同醍醐灌頂,她默了片刻,點(diǎn)頭道:“是,是我錯(cuò)了?!?/br> 沈筑見她低著頭,心間微澀,勉強(qiáng)笑道:“暗中安排自然不妥,不過,我倒是不介意經(jīng)常帶他去風(fēng)月之處轉(zhuǎn)一轉(zhuǎn),他一直待在黑林自然是遇不到什么風(fēng)月的?!?/br> “……不好吧?!?/br> …… 江陵城內(nèi),目盲紫衣女子安靜坐在一處清雅小舍中,她的面前擺著一張縱橫十九道棋盤,黑白兩子盛放在盒中。黑子烏漆,白子瑩潤(rùn),她的纖細(xì)手指觸及到近處的白子,觸手微涼。 她下棋,看不到黑白,只憑借驚人的記憶落子收官。但是陸知命送給她的這兩盒黑白子卻有區(qū)別,黑子粗糙,白子光潔。雖然他不說,但她可以感受的到。 陸知命是一個(gè)道士,一生只問一道,尚未得道。珍瓏知道,這世上大概只有陸知命是最接近于道的那個(gè)人。因?yàn)樗麨⑷浑S性,這么多年,她可以明顯覺察到他對(duì)周圍人周圍事的溫和,是溫和有情,以至于無情。 陸知命對(duì)她很好,就像對(duì)每個(gè)人都很好。珍瓏有時(shí)候也會(huì)想,陸知命看待她,大概是和看待路邊一枝橫斜的花枝沒有任何區(qū)別。 但她依舊記著他的好。 院門被人敲響,珍瓏微微笑了笑,起身去開院門,她的腳步很穩(wěn)重,卻并不緩慢,院門打開,她對(duì)門外人福了福身:“沈大人。” 嬈荼站在門外,見珍瓏還是一襲紫衣,臉上帶著溫淡的笑意,因笑問:“珍瓏,你怎知一定是沈大人?” “夫人既然來了,沈大人一定也來了?!闭洵囆Φ?。 嬈荼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duì)身邊的沈筑笑道:“無怪你說珍瓏姑娘是女中諸葛?!?/br> 沈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珍瓏將兩人請(qǐng)入房中,沈筑問:“陸知命還沒有回來?” “沒有,已經(jīng)有六日了。他與李宣宗在城墻上打了三天三夜,未分勝負(fù),現(xiàn)在我已不知兩人去了何處?!?/br> 嬈荼納悶道:“怎么好好的,李宣宗會(huì)來找陸知命的晦氣?” “那日李宣宗來時(shí),陸先生還與他談笑自若,我只去院中煮了一壺茶的功夫,兩個(gè)人便打了起來。不是尋仇,卻也不像是切磋。我聽聞佛道之辯,或者如此?!?/br> 沈筑問:“陸知命能與李宣宗纏斗三天三夜?可曾受傷?” 珍瓏搖頭,“并未?!?/br> 嬈荼笑了笑,“陸先生的境界突飛猛進(jìn),看來他問的那一道,已經(jīng)有解?!?/br> 珍瓏的神色如常,只是拿棋子的手微微頓了頓。 沈筑道:“李宣宗是圣僧高人,陸知命性命無虞,只是我擔(dān)心他若是在與李宣宗的一戰(zhàn)中毀了道心,便難?!?/br> 珍瓏道:“不知兩人現(xiàn)在何處,唯有靜觀其變?!?/br> 沈筑點(diǎn)了點(diǎn)頭,“陸知命與李宣宗的事暫且放下,我已經(jīng)讓南宮夷吾去查兩人蹤跡。只是李宣宗這些年一直為潼川守城門,在城頭打坐參禪五年有余,西蜀局勢(shì)與這和尚有莫大牽連。只怕李宣宗一走,謝堂燕未必能沉得住氣,潼川將有變?!?/br> 一個(gè)人的聲音懶洋洋道:“拖家?guī)Э趤斫辏赖氖悄闵蛑诖驊?zhàn),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游山玩水的。” 嬈荼扭頭一看,長(zhǎng)發(fā)披散,大袖青衫的他倚在門邊,臉上帶著涼薄笑意。 嬈荼深深皺起眉:“蕭彥寧,你來干什么?” 蕭彥寧呵呵一笑,“憑什么我就來不了?天大地大,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著?” 沈筑走去將他扶住,緩緩道:“我去江陵,你留金陵,你該言而有信?!?/br> 蕭彥寧嘆了一聲,笑道:“江陵城南臨長(zhǎng)江,北依漢水,是要沖重鎮(zhèn),我很喜歡。所以出來透透氣。你放心,金陵局勢(shì)穩(wěn)定,不會(huì)出什么岔子?!?/br> 嬈荼上前問他:“蕭硯和衡文衡秀呢?” “你的兒女,你來問我?”蕭彥寧冷笑一聲,“怎么?就知道跟著你相公整日亂逛蕩,兒女的事情不去過問,反倒交給我一個(gè)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