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霍寧珘酒量原本就好,隨意喝了些,也不影響什么。因著又有北邊的軍情來報,霍寧珘便先離開宴席。 *** 霍靈銘的婢女姜兒來到她身邊,道:“娘娘,實在沒法將那酒給七爺。萬一被七爺發(fā)現(xiàn)了,反倒怕壞事……不過好在,七爺已經(jīng)離席,不在人前了?!?/br> 霍靈銘沉默一會兒,說:“那便按第二個計策行事?!?/br> 女眷們宴飲結(jié)束得早,很快開始打馬吊的打馬吊,玩棋的玩棋。 陸蒔蘭被霍老夫人點名,讓她陪著打馬吊。她便坐在霍老夫人身邊,幫對方看牌。 蕭慕微也站在一旁看了會兒,卻是覺得身上有些燥熱,腦中的感覺更是奇怪,腦子里是清醒的,很清楚自己和其他在做什么,卻仿佛隔著一片水在看其他人和事,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 蕭慕微便趁著一局完了的間隙,抓住陸蒔蘭的手,道:“蒔蘭,我好像喝得多了。我去隔壁去困困,你們玩?!?/br> 大家都在陪著霍老夫人,蕭慕微也不好先離開。難得霍老夫人興致高,怕是要以為她是托詞,便只是說到隔壁休息休息。 陸蒔蘭看了看蕭慕微,對方的確是面龐酡紅,眼神也比平素要渙散,便說:“老夫人,四少奶奶似乎是醉了?!?/br> 霍老夫人其實也注意到了蕭慕微的情況,道:“今日酒量怎這樣差,醉了就回去歇下罷?!倍嗌偈怯行┎粣偟?,她叫全家宴聚,蕭慕微酒量一下就差成這樣。 陸蒔蘭聞言也輕輕蹙眉,與霍老夫人說了聲之后,起身去送蕭慕微。 陸蒔蘭追上去,柔聲問著靠向自己的女子:“能走么,我送你好不好?”她覺得蕭慕微不大對勁兒,醉得過于厲害了點。 墨鵲立即道:“不用了,陸姑娘,哪里好勞煩您,奴婢送少奶奶回去就好?!辈⒃噲D將蕭慕微攙扶過來。 蕭慕微意識恍恍的,卻是捉緊陸蒔蘭的手臂,撒起嬌來:“不,我要蒔蘭送我?!?/br> 陸蒔蘭笑了笑,剛說完好字。 便聽墨鵲道:“少奶奶,咱們就不要給陸姑娘添麻煩了,一會兒老夫人若是埋怨陸姑娘如何是好?何況大晚上了,陸姑娘還得為你來回一趟。” “墨鵲,無礙的。”陸蒔蘭道。這墨鵲倒是來做起蕭慕微的主來了,她轉(zhuǎn)眸,便見墨鵲的手還不死心地抓著蕭慕微另一只手臂,對方手指有些輕微的發(fā)抖,不注意也不容易發(fā)現(xiàn),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怎樣。 陸蒔蘭的視線便從墨鵲的手移向她的臉孔,審視她神色片刻,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墨鵲這時也轉(zhuǎn)過目光,看了看霍寧銘身邊的婢女姜兒,見姜兒朝她點了點頭。她這才不再阻擾陸蒔蘭的跟隨。 陸蒔蘭卻是忽道:“我想起來,有件事忘記跟老夫人說,我送不成公主了。還是墨鵲送四少奶奶回去歇息罷?” 墨鵲立即說:“好,應該的。陸姑娘趕緊回去罷?!?/br> 陸蒔蘭輕輕抿唇,沒有再答墨鵲的話,立即召影衛(wèi)去找霍寧珘與霍寧珩。 霍寧珘還在與連頌心說話,突然有人近前低聲稟道:“七爺,陸姑娘身邊的影絮來見您。” 霍寧珘聞言,知道是陸蒔蘭有急事告訴自己,立即道:“讓他進來?!?/br> *** 走出一段路程,到了內(nèi)湖邊的落雪灣,墨鵲便道:“公主,走回去還有好長一段路,要不,去畫舫小憩一會兒,等著四爺一道回去吧。奴婢這就派人去通知四爺?!?/br> 反正這也是回觀澄院的必經(jīng)之路,蕭慕微身體軟得的確走不動,便點頭:“好?!?/br> 墨鵲知道,霍寧珩是隨時派人在暗中盯著蕭慕微的。但那畫舫屋里若先藏有一個人,就算是四爺?shù)娜?,也沒法繼續(xù)跟進屋里盯著。 蕭慕微走進畫舫的房間,剛躺下,就被一個男人鎖住她的行動,因?qū)Ψ綄⑺D(zhuǎn)了身子,從后將她按在榻上,她也看不清對方的臉,只知道是個頗為強壯的男子。 這男人的聲音似乎極為迷戀:“四嫂,我是七郎。我曾做了一首催妝詩給四嫂,四嫂可還記得內(nèi)容?我那不是幫四哥道出心聲,實則是我自己對四嫂的情義。” 蕭慕微的唇被一只粗糙的手掌緊緊捂著,她感覺到身上越來越熱,那隱秘之處,更是感覺怪異,只能發(fā)出低低的嗚咽聲,這個男人……是霍寧珘嗎?的確聽著像是霍寧珘的聲音。但是,霍寧珘怎么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 對方越發(fā)貼近她:“四嫂,我思慕你已經(jīng)很久了,哪怕是只做露水夫妻,也要與四嫂好一場。你讓我圓一次夢可好?” 不……盡管極希望被男子愛撫,蕭慕微仍舊拼命掙扎起來,想要求救??赏饷姹O(jiān)視的人根本不知這屋里在上演什么,自是沒有人進來。 墨鵲心里砰砰直跳,從前,四爺不大理睬公主的時候,她還沒有多大感覺?,F(xiàn)在看到公主嫁給四爺之后,她便整日煎熬,煎熬得都快瘋掉。 公主哪有嫁了人的樣子,經(jīng)常都是不等四爺回家,自己就先入睡??吹剿臓斆看位胤恳膊恢锨皣u寒問暖,更別說伺候夫君。她越來越為四爺不平。 可就在這個時候,墨鵲驀地瞪大眼睛,看向前方而來的一個身影——正是霍寧珩。 她從來不知,似乎永遠風姿淡然的四爺,也會有這樣冰冷陰沉的眼神。 “四……四爺?!蹦o口齒拙頓道。 霍寧珩只看墨鵲一眼,已一腳踹開從里鎖著的門。 墨鵲很快發(fā)現(xiàn),霍寧珘也來了,對方面無表情站在畫舫外不遠處的岸上,一個眼神,立即有人去拿下墨鵲。 墨鵲不敢置信,他們這么會來得這樣快。明明就沒有任何破綻的。明明公主今次是注定**。**之后,公主還只會對四爺控訴,說是霍寧珘強占了她。 而里面那男人走之前,也會打暈她,等四爺他們到來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她也昏迷了,她墨鵲便會被撇得干干凈凈。 很快,屋里傳來一聲慘叫。下一瞬,是霍寧珩掐著屋內(nèi)男人的脖子,像扔破布一般將人扔出來,那男人在船頭的地面滾了幾圈,最終不動。 霍寧珘看著這個被霍寧珩卸掉胳膊的男人,如看一團死物,聲音冷得可怕,道:“帶下去,還有這丫鬟,今晚就要審出幕后主使?!?/br> “是,七爺。”那男子和墨鵲迅速被人帶走。至于其余跟隨蕭慕微的侍女與侍衛(wèi)則是完全怔愣,很快也被全部帶走。 *** 蕭慕微既害怕又難熬,終于在看到霍寧珩時,變成了安心。 她的呼吸比平時急促炙熱許多,臉頰紅成緋云,一雙眼里包著閃閃水光,抓住想要抱她起身的男人的衣袖,道:“我剛才好怕?!?/br> 他撫撫她的發(fā)頂,平息著胸中欲殺人的慍怒之意,聲音硬是壓下戾氣,溫和道:“不怕,我在。”還好那男子還沒有來得及做什么。 蕭慕微扭動兩下,蹙眉又道:“霍寧珩,我好難受啊?!?/br> 他看著她招人的模樣,道:“哪里難受?!?/br> 蕭慕微被那身下的感覺弄得委屈得難以自抑,也再顧不得羞恥,抓著霍寧珩的手覆在自己飽滿的胸脯,道:“想要你對我做那件事……” *** 陸蒔蘭見霍寧珘回來,立即上前問:“七爺,怎樣,公主沒事吧?”她一心急,又喊出了公主兩個字。 霍寧珘也未糾正她,只道:“她無事,不用擔心?!毙叶懮P蘭警覺,若是再稍晚一些…… “那就好。”陸蒔蘭松了口氣。 霍寧珘便虛攬著陸蒔蘭的肩,將她送回生云閣。 今晚的霍家,注定波瀾不寧?;魧帿壓芮宄?,以霍家如今的森嚴防衛(wèi),還能發(fā)生這樣的事,必然與霍家的人有關。而這個家里,誰有這樣的動機,其實也大致能猜到?,F(xiàn)在需要的,不過是更確切的人證。 墨鵲哪里經(jīng)得住影衛(wèi)的手段,霍靈銘很快被招了出來。 而那欲對蕭慕微行不軌的男子,也將霍靈銘的同犯供了出來,是二房的霍寧瑫,排行老五, 霍寧瑫已從酒宴上被帶到霍寧珘的面前,他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堂弟,磕著頭,道:“七弟,七弟,哥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真的。” “你也配做我的兄長?”霍寧珘原就在懷疑霍寧瑫,連譏誚也欠奉,是一種完全的冷。 離那至高無上之位越近,霍家的其他男丁也有被那極巔的權(quán)勢迷昏了頭的,開始肖想不該肖想的東西。 第129章 霍寧瑫聽到霍寧珘這樣說,整個人幾乎委頓在地?;魧帿壍脑? 代表他已經(jīng)掌握了證據(jù)。 “湖廣的軍情, 是不是你泄露給蕭隱的?!辈艑е潞V失利這樣慘重?;魧帿壙粗@個在兵部任職的堂兄, 慢慢道:“把你做的, 一五一十交代清楚?!?/br> 霍寧珘這樣說完, 卻不再親自審問霍寧瑫,只將他交給部下。 霍寧瑫見霍寧珘輕視他至此, 粗重地喘氣, 他知道, 落在這個堂弟手里, 死活是已脫不了身, 霍寧珘有的是辦法讓他招認。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霍寧瑫索性站起來, 哈哈大笑, 報復似地道:“七弟,那我便實話招了,我不是主使, 主使者可是你嫡親的jiejie, 霍靈銘!” 在別的方面,霍寧瑫從小就無法勝過霍寧珘,如今看著他遭遇來自親jiejie的算計,心里暢快得很?;魧幀曋? 霍寧珘其實很在意自己的親人,被霍靈銘這般對待, 心里此刻必定不好受。 同樣都是霍家的嫡子,霍寧珩與霍寧珘,卻是生來就掩蓋了霍家其他所有孩子的光芒。當然,讓他鋌而走險的原因,還是那個位置實在太誘人,足以令人瘋狂。 然而下一刻,霍寧瑫便無法再笑出來,一名影衛(wèi)一棍下去,霍寧瑫的腿便似齊齊斷成兩截般,再次跪到地上。 霍寧珘聽著霍寧瑫的哀嚎聲,離開的腳步絲毫沒有停下。 他不僅從墨鵲處知道了霍靈銘的所有計劃,還知道蕭慕微中了媚藥,甚至還知道了有人想要偽裝成他去玷污蕭慕微。心情可想而知,一時都沒有人敢上前多說話。 直到看到主子進了陸御史的屋里,藺深等人才松了口氣。 *** 畫舫中。 掌中觸到一片溫軟,霍寧珩目色難辨看著這個曾經(jīng)無比主動與活潑的公主。 不過那也是久遠以前的事了。她已很久沒有對他主動過。別說主動,甚至是連“禮尚往來”都沒有。 霍寧珩將手從蕭慕微手中抽出來,道:“我先帶你回去?!彼鏊龔拈缴献?,想先將女子抱回觀澄院。 蕭慕微愣愣看著霍寧珩拿走的手,不滿極了,紅著兩只眼睛,快要哭了出來。明明上次,他們新婚之夜圓房的時候,他根本就是不知魘足的樣子,現(xiàn)在卻是要端著,在這種時候拒絕她。 “我們回去,堅持一下?!被魧庣裰浪`會了,哄了一句。 蕭慕微的意志已是算強的,需知她中的這藥效力不凡,但之前面對那男子時,她愣是沒有被藥物完全控制,而是始終保持著一份清醒。 但是,在感受到霍寧珩的體溫之后,情.卻是以一種沒頂般的方式侵襲而來,令她腦中放空,體內(nèi)升起一陣勝似一陣的空虛,連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斷裂。 “就在這里。” 蕭慕微卻不同意這個時候回去。她已完全被那異樣感覺所支配,一雙柔軟的手臂,主動纏上霍寧珩的腰,渾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她今日穿的是一條暗紅繡金絲龍爪菊紋織錦裙,薄薄一層綾錦,早已在激烈掙扎與翻身坐起中被掙開,根本掩蓋不住呼之欲出的雪白渾圓。 她用力抱著霍寧珩,不準他走,也不準他帶她走,柔軟玲瓏的身軀緊緊貼著他,只顧著提高了聲音道:“我不走,我就要在這里?!?/br> 霍寧珩身體微微僵滯,垂眸看向蕭慕微。女子本就生得艷麗,此時更是如一朵灼然泣露,瑩瑩盛放的花,散發(fā)著誘惑人沉迷的香氣。 外面自有岑索會安排人把守,在這里……也不是不可以。 “你在磨蹭什么?”她被氣壞了,本就布滿紅暈的臉蛋被氣得更紅,覺得身體快要受不住。 “唔……”可她這句話剛落,就被霍寧珩握住了雙肩,一陣顛倒。 他如她所愿地將她按在榻上,用唇舌索取一番,幽幽問道:“這樣夠不夠?告訴我……還想要我做些什么?” “不夠,當然不夠!”蕭慕微淚眼朦朧搖著頭,看著這個鐵石心腸的人,顧不得他怎樣看她,一邊委屈地啜泣,一邊拉著他的手往下移去。 霍寧珩任蕭慕微用他的手指笨拙地擺弄,喉嚨越來越緊,全身血液像要逆流般。 蕭慕微便見男人突然朝她欺身而來,她被撞得悶哼一聲,連忙抱住他>> 寬闊的肩,開始承受著疾風驟雨,無暇再去想方才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