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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御前新賜紫羅裙/她賜天香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裴夙隱微微皺眉,道:“既然叫她‘師弟’,自是熟悉。”至于門房通傳什么的,也不打算解釋。

    霍靈鈞又道:“哥,都這個時辰了,要不我們四個在前邊的飛瓊館用了膳再走可好?”她特地說明了四個人,就是暗示那陸槿若,不要加進(jìn)來。

    在霍靈鈞看來,她自己配裴夙隱配,宋情配自家的七哥,正好是兩對天作之合,以后就是一家人。當(dāng)然不希望多個礙眼的。

    以霍寧珘與裴夙隱的精明,豈會看不出她對陸蒔蘭明顯的排擠,神色都冷了下來。

    那邊的陸蒔蘭,恍若未聞,似乎也沒有想跟誰湊對兒的意思,道完別,便上了自己的馬車。

    看了看那道消失在馬車?yán)锏乃{(lán)色袍角,霍寧珘轉(zhuǎn)眸看向霍靈鈞,慢慢道:“祖母還病著,你身為孫女,就只想著自己吃喝?看來,祖母平素是白白疼你?!?/br>
    說完,徑直上了馬車。

    他的語氣不重,這話里的內(nèi)容,卻是很重。

    簡直就是在說霍靈鈞不孝,而且是在她心儀的裴夙隱面前。

    霍靈鈞不敢置信,說一個姑娘不孝,這是多么否定的評價,居然是對她諸多愛護(hù)的七哥說出來的。她頓時就有了想哭的沖動,一張臉漲得通紅,都不敢去看裴夙隱的表情。

    連宋情也愣了一下,趕緊拍拍霍靈鈞的背,道:“好了,靈鈞,我們先上車去,有什么回去再說?!?/br>
    “情jiejie!我哥他……他怎么能這樣!我哪里有不關(guān)心祖母的意思!”霍靈鈞委屈極了。

    宋情卻是有些明白,霍靈鈞一個姑娘家,這般不矜持地追著初見的男人,任是哪家的兄長都不會放縱。直接在裴夙隱面前點出

    霍靈鈞的確是被國公夫人寵壞,加之原先長年受軍中風(fēng)氣感染,做派直接大膽。

    漸漸地不哭了,便悄聲告訴宋情,道:“情jiejie,我覺得,裴修撰這個人還真的不錯?!?/br>
    宋情清楚她的意思,道:“靈鈞,你的親事,可是得老夫人和夫人他們做主的。”

    霍靈鈞撇撇嘴,沉默一會兒,說:“四哥都可以不顧家里的意見,要娶恪淑長公主,我想自己挑夫婿,怎么就不行?”

    宋情也不怕得罪霍靈鈞,直言道:“靈鈞,你說,你與四哥之能,可以比嗎?”

    霍靈鈞想了想,便不再說話。

    ***

    因著有蕭沖鄴派人私下有意透露,宣鐸王子的人很快打聽到,他的美人兒公主明明都到了嘴邊,是怎么又飛走的。

    原來是因為霍家老四,如今的太傅霍寧珩。

    宣鐸王子笑得一臉殘戾,他就說,太后明明是鐵了心將蕭慕微嫁給他,在滿殿的皇室女眷前宣布婚訊,居然不出幾日就變卦了。

    他甚至看得出來,太后對蕭慕微壓根不喜,巴不得將她嫁到女真。

    若非霍寧珩從中作梗,又怎么會突然改了旨意。

    哪怕天已入夜,宣鐸王子也立即入宮見蕭沖鄴,恰好太后也在,宣鐸當(dāng)即道:

    “皇上也不用瞞著我了!我已知道,恪淑長公主不是與我八字不合,而是有人存心要壞我的大好姻緣!”

    蕭沖鄴皺著眉,似乎憂心忡忡,并不說話。

    宣鐸繼續(xù)道:“便按照我們那邊爭奪女人的方式,我已命人給霍太傅送去戰(zhàn)書!要與這霍太傅堂堂正正比試一番,看看是誰,更有資格迎娶公主?!?/br>
    宣鐸此言,令太后一驚,立即擔(dān)心起自家弟弟來。

    這女真蠻子莫非還能跟她四弟比文?肯定是要求比武!

    誰不知她家老四從前是經(jīng)文緯武,天之驕子,可后頭傷了腿,這才恢復(fù)如常人,功夫是大不如前了。

    ***

    陸蒔蘭洗漱好了,從凈室出來。

    自己坐在床上,解開中衣,纖纖手指略微托起胸脯,搽了藥膏,剛剛?cè)喟雌饋恚緥邒弑氵M(jìn)了屋,要幫著她捏按。

    陸蒔蘭今日也有些累了,就躺了下來,側(cè)首要閉目時,卻看到自己靠窗的書案上不知何時被人擺了個鏤空小竹簍,隔著那簍條間隙,還能看到里面裝著嶺南蜜桔,龍眼。

    她趕緊掩好中衣衣襟,遮住自己。穿了鞋到書案前一看,旁邊還放著幾本書,她翻了一翻,正是嶺南的地志、風(fēng)土志等。

    她的心頓時緊張起來,朝周圍看了看,道:“嬤嬤,你先出去罷!”

    第80章

    季嬤嬤手上已搓勻了藥膏, 問:“怎么不要嬤嬤幫你了?”

    陸蒔蘭道:“我想起來,明日要交的策論還未寫完, 還得趕一陣再睡, 嬤嬤先出去罷?!?/br>
    桌案這邊沒有掌燈, 原本就要暗一些,季嬤嬤還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

    知道她辦公時不喜被人打攪,季嬤嬤也就出去了。走前道:“我先幫公子把燈點起來吧。”

    先前以為陸蒔蘭要歇息了,屋里便留的小燈,現(xiàn)下她要書寫, 自然要點大燭。

    陸蒔蘭卻是道:“不用,我自己來吧,嬤嬤?!?/br>
    她往周圍看了看, 的確是沒有人在,突然靈光一現(xiàn),往左看去, 果然見一道男子的身影穿過落地罩,不疾不余從她書房里走出來,跟在他自己府里似的。

    陸蒔蘭眉尖緊緊皺起, 低聲道:“首輔幾時來的, 先前為何不作聲?”

    “我放了那樣多東西在你桌上, 你自己沒注意看, 怪我?”他也蹙眉反問。

    陸蒔蘭便不再說話。

    他又聲明:“我方才什么也沒看見?!?/br>
    陸蒔蘭只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看這位首輔, 她才不相信他沒看見。

    霍寧珘被陸蒔蘭的眼神給逗笑,保證道:“真的?!敝皇锹牭剿c季嬤嬤的對話, 知道她在做什么而已。

    他隨即曲起手指落在那疊地志類書物上,輕叩兩下:“這些,夠不夠你研習(xí)嶺南風(fēng)物?還需要向裴夙隱請教?”

    “……夠了,不用再請教他人。謝謝首輔。”陸蒔蘭道。她本就是臨時扯的理由而已。

    她又翻看一二,發(fā)現(xiàn)其中兩冊竟是全圖冊,將風(fēng)俗民情描繪得栩栩如生,旁邊更有小楷詳解。

    看到她這裝得正經(jīng)的小模樣,他淡淡譏笑,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抬高,目光相對,這才與她清算,問:“你特地去找裴夙隱,到底是要問什么事?”

    真當(dāng)他信了她打聽嶺南風(fēng)物?

    陸蒔蘭怔一下,道:“真的就是想要閑聊?!彼膊皇请S口扯謊的,她正在了解的有名官員的確來自嶺南,就算霍寧珘要詳細(xì)問起,她也能說個來去。

    “閑聊?我昨日放你的假,是讓你去找裴夙隱閑聊?”男子的聲音帶上幾分危險,他問:“既有閑聊的時間,那我們的事,你跟陸伯爺提了么?”

    陸蒔蘭考慮片刻,只好如實道:“沒有。我打算再過幾天告訴祖父?!?/br>
    霍寧珘看她一眼,那便再多給她幾天時間。

    他隨即稍微低頭,輕聞了聞,道:“怎么沒有用上回我給你的那藥膏?”

    他顯然是指她剛才揉按胸部的事。

    陸蒔蘭有些臉熱,又感到驚訝,首輔一日萬機(jī),居然還記得他送過的那盒藥膏的氣味,便說:“我自己的藥膏還沒用完?!?/br>
    霍寧珘斂眉,所以,陸蒔蘭這是壓根還沒用過?他冷聲一笑,第一次拿東西討好別人,誰知人家根本不領(lǐng)情。再說,他給她的藥膏肯定要比她自己這個效果好。

    他便板著臉問:“我那藥膏放哪里去了?

    陸蒔蘭只好打開桌案抽屜,將那藥盒找出來?;魧帿壌蜷_圓盒一看,竟還原封不動,從未用過。

    他沉默片刻,命令道:“你現(xiàn)在就用,我要看著你用?!?/br>
    陸蒔蘭一聽,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看向提出這種要求的首輔,道:“不行,萬一季嬤嬤進(jìn)來看到,看到我……”

    她腦中竟不受控制浮現(xiàn)出他所要求的一幕,是她為自己捏按胸房,而首輔坐在旁邊,好整以暇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光是想想那羞恥的畫面,她就有奪門而逃的沖動。

    若是被季嬤嬤看到,怕是要將嬤嬤氣暈過去。

    男子唇角卻慢慢翹起,心情似乎極為愉悅,道:“陸御史這意思是,只要保證季嬤嬤看不到,就可以?”

    陸蒔蘭一怔:“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存了心要逗她到底,她話剛落,他已轉(zhuǎn)過身去,滅了燈。陸蒔蘭便聽霍寧珘低沉的聲線在黑暗中鉆入她耳里:“現(xiàn)在,嬤嬤看不到了?!?/br>
    意思是,她可以抹上他給的藥膏,為她自己按摩了。

    他甚至貼心地從黑漆漆的室內(nèi)引著她來到床邊,兩人坐在一起,捉著她的手,貼心地那圓形琺瑯小盒放到她手心。

    手指一觸及那琺瑯盒,陸蒔蘭又急又氣,想起上次在船上的一幕,害怕得反手一推道:“我不想要!”

    那琺瑯小盒,下一瞬傳來落在床上的悶響。

    陸蒔蘭微愣,趕緊去摸索,想撿回來再與首輔講道理。她并不是故意揮落藥膏的,她也知道,首輔送她藥膏她卻不用,他原本就生氣了,再把藥盒揮掉,他可能更要生氣。

    隨意擱手處,便隔著衣料,摸到一個格外熾燙堅硬之物,她愣了愣。

    霍寧珘也是一怔,被少女的手覆在那致命之地,這樣的感覺……他能清楚地感受,她的手有多柔軟,有多嬌小。

    男子的呼吸在黑暗中凝住,隨即加重,唯有雙眼依舊冷銳明亮。

    陸蒔蘭反應(yīng)過來,被燙到般拿開手,腦中嗡嗡地響了起來,道:“首輔……我不是故意的?!?/br>
    霍寧珘慢慢抬頭,注意著她模糊的纖麗輪廓,他當(dāng)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他坐了片刻,只道:“月夭說,給你的這藥膏能避免女子胸部生疾,記得,以后要堅持用?!?/br>
    陸蒔蘭立即點頭:“知道了,首輔?!?/br>
    霍寧珘又沉默片刻,起身離開。

    陸蒔蘭在沒有燈的房間里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趕緊去點燈。

    ***

    宣鐸的挑戰(zhàn)書卻沒有送到霍寧珩手里,而是被霍寧珘截下。

    若霍寧珩真接受這挑戰(zhàn),在眾目睽睽下與宣鐸比武,無論輸贏,霍老夫人怕是真要當(dāng)蕭慕微是禍水。

    蕭沖鄴也并不同意宣鐸的比武,當(dāng)場便言辭委婉地否定了宣鐸要比武的要求。

    可宣鐸那邊終究得安撫,這畢竟還是大乾理虧。女真人數(shù)不多,但個個強(qiáng)悍。且宣鐸帶著一堆頂級貢品前來,誠意十足。

    蕭沖鄴與宣鐸推杯換盞間,說了不少“真心”話,有意無意的暗示下,倒是讓宣鐸看出來,這位大乾皇帝對當(dāng)前的勢不如人、形同傀儡,很是苦悶。

    宣鐸便假借醉意道:“皇上的兩位舅舅,的確是權(quán)力過大了!皇上下了旨意的事,他們也能逼迫您收回成命,實在是目中無人!真龍居然被蛟蛇所縛……叫人可惜可嘆!”

    蕭沖鄴只淡淡搖首,道:“不說了,宣鐸,是朕對不住你。”

    宣鐸便低低道:“皇上,若您有需要,宣鐸愿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