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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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毙撂竦恼Z氣透著一絲不耐煩,“老板,你特意打電話來,就是叮囑我這事?連你都這么關心她嗎?” “沒有沒有?!碧K暖笑哈哈地說,“我在榕城呢,想找閩越巫法的傳人,但是找不到頭緒。忽然想起你也是榕城人,就問問你,小時候聽說過什么畫符設壇的事嗎?紅頭法師,你知道嗎?” 隔著話筒,蘇暖都能感覺到辛恬的呼吸猛地一滯。 蘇暖也不著急,反正她開車,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呢。 足足等了兩三分鐘,辛恬才開口,咬牙切齒地問:“蘇暖!你到底想做什么?能不能明白痛快地說明白?這么躲躲藏藏的,我很難受你知道嗎!” “哈哈~”蘇暖有種逗小孩的感覺,身心愉快,“辛恬,我?guī)湍憬鉀Q麻煩,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那這事我可不管了。哇,華南的天氣真好,陽光也好,等沈北宸把生意談完了,我就跟他去港澳轉一圈,我還沒去過迪士尼呢。好好玩?zhèn)€把月,再回去吧。” “不行!”辛恬沖口而出,“你不管,她怎么辦?她會死的!” “哦?”蘇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著,“她是誰?哦,云雁回啊,你干嘛這么關心她?只是一個客戶而已,而且她得的是白血病,就算沒有惡咒,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了,找不到骨髓……” “還有希望!我可以給她做匹配,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的!就算我不可以,世上還有這么多人,只要沒有了惡咒,一定可以找到的!她幫了那么多人,修路架橋,資助孩子上學,這不是功德嗎?她應該長命百歲的,只要沒有這個惡咒……” “恬恬,你冷靜點。”蘇暖溫柔而無情地說,“你不是學閩越巫法的人,所以不知道,閩越巫法的惡咒,必須知道……” “我知道,必須知道惡咒的內容,否則無法破解?!毙撂褡ブ謾C,靠在醫(yī)院樓梯間冰冷的瓷磚上,腦袋一熱,沖口而出?!啊粤⑹闹掌?,永不叛逃,否則運衰財絕、病不能醫(yī)、青年命絕’,就是這28個字!” 她說出口了才猛地反應過來:等等,她說了什么? 隨后驚出一身冷汗,手腳全部發(fā)麻,心里止不住地后怕。 ——要是蘇暖問她為什么會知道惡咒的原因,她要怎么回答?是云雁回告訴她的?是她算出來的?還是她認識下惡咒的人? 無論哪種回答,最后都會牽扯出那個秘密! “我……”辛恬想說點什么來彌補,卻什么借口也找不到。 蘇暖卻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這點,沉吟著問道:“這個路數,果然是紅頭法師的路數。恬恬,你分得清紅頭法師和黑頭法師吧?” “我……分得清?!毙撂裥念^大亂,不知道怎么說,只能抓緊了手指,手心上全都是汗?!凹t頭法師是給人驅邪收災的,黑頭法師是超度亡靈的?!?/br> “嗯,閩越巫法的兩個派別。這么說來,能讓紅頭法師下惡咒,云雁回也挺厲害的。行了,我看看情況,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對付,要是不能對付,我也沒辦法。”蘇暖說著,便要將電話按掉?!皰炝税??!?/br> “老板,你一定要成功?。 毙撂褚宦犓獟斓?,又是腦袋一熱,脫口而出:“你可以去潭角街21號……” 話才說到一半,她又打住了。 她希望這一次蘇暖也能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但事實總是與愿違。 “辛恬?!碧K暖輕輕地笑了,“你說出這幾個字,她的病情會加重哦?!?/br> 辛恬的心口一緊,登時茫然,電話卻在這時候掛斷了。她抓著電話在原地站了好久,下意識地回到病房。 然后猛地一震。 “誒?辛小姐,你回來了?”云雁回對著鏡子左右看著,笑道:“原來我臉型還行,以后要是有機會演戲,肯定是個美尼姑。” “你……”辛恬心中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就很悶,很痛,好像曾經看過的很喜歡的花,一/夜之間就枯萎了,恨不得失聲大哭。 她捧著花來的時候,云雁回說在等理發(fā)師過來給她剃頭,因為她馬上就要做化療了,做化療,頭發(fā)就會逐漸掉光。 “我超愛美的,不能接受自己一天天變成個地中海,干脆直接剃光吧?!?/br> 辛恬也很愛美,她不能想象自己變成個光頭姑娘是什么樣,她的頭發(fā)自然卷還超有型,她很喜歡的。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喜歡,所以,看到云雁回變成個光頭,她才無法接受。 “你,你會恨嗎?”辛恬忽然問,“如果有天你知道自己的病是被人下惡咒,才生的,你會恨那個人嗎?” 云雁回回答得干脆:“不會?!?/br> “為什么?” “因為我會第一時間求她把惡咒解除了,讓我活下去。”云雁回自嘲地笑著,“我以前很執(zhí)著愛恨,恨我的父親無情,恨我母親懦弱,恨我自己沒有能力。但是現(xiàn)在我才知道,在生命面前,愛恨都不需要太執(zhí)著。如果還有機會,我希望能活得久一點,我還有更多很多事沒有做。” 辛恬握緊了拳頭:“是……你的作品嗎?” “作品是一部分,我確實還有很多作品沒有完成,我想警醒更多女孩子,讓她們用自己的雙手抗爭命運,過得更幸福。但更重要的,是想找到我meimei?!痹蒲慊卣f著垂下頭,再習慣性地伸手去耳邊別長發(fā)。 動手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沒有了頭發(fā),這動作十分尷尬。 尷尬得,仿佛在辛恬心口上砍了一刀。 “你會活得好好的?!毙撂裾f,然后慢慢地后退,離開了病房。 “哎?”云太太正好來看女兒,看到辛恬便皺眉?!斑@個助手,感覺怪怪的,和蘇大師溫柔強大的作風完全不一樣?!?/br> “媽,她還是個小姑娘嘛……” 絮絮的聲音慢慢地穿過來,辛恬飛奔向電梯,在電梯里給蘇暖發(fā)微/信。 [潭角街21號,辛氏祠堂,辛三婆。] [紅頭法師,她丈夫林三公是黑頭法師,但是兩人早在四十年前已經離婚。他們相互爭斗得很厲害,手下都有很多弟子。] 蘇暖收到微/信的時候,車子剛停下,她下了車,撐著陽傘戴著墨鏡,仰頭看著眼前的建筑,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房子遵照舊的形制做成紅墻的樣子,門上也涂了紅漆,但是年深日久,門上朱漆斑駁,門上掛著個大鐵鎖。知道的說這是個祠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危房,等待改造呢。 “你好?”蘇暖敲門,“有人嗎?” 她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門開了。卻是個五六歲的女孩,長得瘦瘦小小的,頭發(fā)發(fā)黃,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但孩子年紀不大,脾氣不小,叉著腰老氣橫秋地仰頭問道:“你是誰?來這里干什么?” 蘇暖低頭看著她,問道:“我是來找辛三婆的,有人說她住在這里,請問是真的嗎?” “是住在這里,不過你找她干什么?。俊迸踉诼分虚g,抱著手臂說:“三婆已經很久不作法了,你要是想請她,得花很多錢,至少……一千塊!” “哦?”蘇暖挑眉,“一千塊?” “對啊?!迸⒀鲱^說,“還要給定金,定金三百。不過呢,我們三婆很靈的,你去附近問問,誰家有事不求我們辛三婆?!?/br> “是嗎?”蘇暖取出錢包,抽出五張錢?!叭俳o你們辛三婆當定金,兩張給你。帶我去見她,現(xiàn)在就去?!?/br> 女孩一看到錢,眼睛就亮了,跳起來一把抓過錢,轉身就往祠堂里跑,叫道:“三婆!三婆你快起來!有客人來了!超有錢的客人!” 蘇暖跟著進去,只見里邊是個四合院模樣的格局,正門進去,左右兩邊廂房,里邊住著好些女孩,年紀在315歲不等。正房便是祠堂,是個連通的穿堂模式。穿堂之后,還有一排房子。 小女孩正是跑向這排房子,隨后,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婆婆走了出來,頭上扎著一個紅頭巾,身上系著紅裙,手里拄著一根竹枝當拐杖。她看了一眼蘇暖,眼色登時一沉,問道:“你是位本事高強的貴人,什么事不能解決,為什么來找我?你走吧……” 唰。蘇暖從錢包里抽出一疊錢,不多,看樣子也就是四五千。 但是對辛三婆,四五千足夠了。 她眼中露出急劇的動搖之色,嘴型明顯想說拒絕,但她嘴唇一動,蘇暖便將錢放在庭院的石桌上,一秒又掏出一沓錢來。 ……辛三婆的視線無法從那疊錢上面移開,隨后吐出一口氣,說:“貴客,你想知道什么?驅邪?消災?還是解厄?” “我想請你幫我解開一個惡咒?!碧K暖笑吟吟地說,“自立誓之日起,永不叛逃,否則運衰財絕、病不能醫(yī)、青年命絕。這個誓言,三婆不陌生吧?” 辛三婆的臉色驀地一變,尖利地叫道:“你認識辛恬那個小賤人?怎么?她現(xiàn)在快死了嗎?請你來求我?” “哎喲,老人家不要激動哦?!碧K暖擺擺手勸道,“太激動容易得三高的,對身體不好?!?/br> “哼!我們一日三餐吃糠咽菜,哪會得三高那種有錢人才會得的?。俊毙寥庞弥裾群莺莸罔浦孛?,滿心都是怒氣,但看在錢的份上,始終不敢對蘇暖生氣。 可不生氣,她便要打別的主意。辛三婆陰惻惻地笑了:“你要想我解開惡咒也可以,但既然是一條命,光是這幾千一萬塊,可不夠?!?/br> 蘇暖也不跟她爭:“那么,你要多少錢才做?” 辛三婆比了個數字:“二十萬,一分也不能少,你什么時候提著現(xiàn)金過來,我就什么時候將惡咒驅除。我勸你不要搞什么花樣,也不要再拖下去,辛恬那小婊/子的命,可要保不住了。不出半年,她肯定得死!” “二十萬是嗎?”蘇暖一臉好說話的樣子,看了一眼時間,問道:“附近哪里有銀/行?我這就去取?!?/br> 辛三婆沒想到隨便威脅了一句,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就被威脅了,她呆了一呆,蘇暖又含笑說:“要不然,你跟我去?這樣還保險點?!?/br> 二十萬的生意,辛三婆一輩子也沒做過。她已經在這個塵世辛苦了六十年,看著周圍的人全都安享晚年,每天忙著和媳婦吵架,逗孫子,不是跳廣場舞就是散步逗貓。她呢?她還要靠自己賺錢,這一點吃飯的本事,還要被罵是坑蒙拐騙,越來越少人愿意找她,越來越多的人將她看做是怪物。 二十萬,只要二十萬,她也能安度晚年。她不求什么買新房子,只要能在這破房子里繼續(xù)住,一日三餐有rou吃,就好了…… “好,我跟你去?!?/br> 蘇暖微微一笑,說了句請便轉身往外走,在門口,她甚至親自給辛三婆開了車子的后座門。連沈北宸,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呢。 辛三婆上了車,雖然極力控制,仍然手足無措,她緊緊地抿著嘴唇,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蘇暖的姿態(tài)卻十分放松,一邊開車一邊導航,很快到了銀/行營業(yè)廳。 她下車進去,對大堂經理說:“我想取個大額現(xiàn)金,二十萬,現(xiàn)在還有嗎?” “有的,這里……”大堂經理一聽她要取錢,便要帶她上樓去vip客戶室,但是一看到后邊進來的辛三婆,大堂經理的臉色就變了。 “女士?!贝筇媒浝砝^蘇暖小聲問道,“你是跟那個阿婆一起的嗎?是她叫你取錢的嗎?她是不是對你說了什么?” “誒?”蘇暖眨眨眼。 “妹子,我跟你說,不能聽這神婆的!”大堂經理登時著急,勸道:“她是我們附近的一個神婆,聽說是四十年前跟她丈夫離婚之后,女兒又得病死了,所以她腦子就有點不正常。她說自己是什么臨水夫人的傳人,會做法,到處去騙錢。辛氏祠堂本來香火挺好的,但是這些年連本家人都不愿回去上香了,就是這老太婆太能胡說八道了。她不知怎么回事,瘋出名聲了,很多外地不知道情況的人來找她,請她做法。結果還不是被騙?都來鬧了好幾次了。我看你是個年輕人,怎么也信這個呢?” 還有這種事嗎?一個法派的傳人,就因為年輕時有過婚姻不幸,結果就被說成個瘋子,到處騙人嗎? 蘇暖心中微微嘆息,推辭道:“你放心,我不是來請她做法的,我是見她一個老婆婆,身邊又帶著好些孩子,想資助他們……” “什么?”大堂經理一聽又傻了,“辛三婆身邊還有孩子?她到底是怎么藏的?一波一波,跟割韭菜一樣……” 話還沒說完,辛三婆便朝她們走了過來,尖利地問:“你跟她說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蘇暖擺擺手,安撫道:“你在這里等我,我上樓去取錢,很快就好的。剛從銀/行里取出來的錢,總不能是假的吧?你也可以放心了。” 辛三婆看在錢的份上,不敢得罪蘇暖。雖然她手上捏著辛恬的命,但眼前的人又不是辛恬,這女人要是走了,她去哪找個二十萬去? 所以,蘇暖讓她等,她也就在樓下等著,也不管周圍對她的目光。沒多久,蘇暖就提著個手提袋下來了,辛三婆歡喜得臉都紅了,手腳輕輕顫抖著,幾乎不聽使喚,走上去都踉蹌。 “這、這些……” “喏,很快就是你的了。”蘇暖依舊是笑吟吟的溫柔模樣,“咱們回去吧?” 辛三婆知道她等著解開法咒,連聲答應著。蘇暖往車子走去,路上順便給辛恬發(fā)了微/信,讓她趕緊去醫(yī)院。 辛三婆留心著她的動作,忽然問道:“辛恬現(xiàn)在在哪里?她在做什么?有錢嗎?” 最后一個問題才是重點吧?蘇暖笑了,打著方向盤說:“沒什么,我開了個酒吧,她在我酒吧里做事。” “她果然去賣皮相了嗎?”辛三婆冷笑,“不成器!她要是跟著我好好學法術,我閩越巫法的法術,只要學成了,世上多的是有錢人求她!現(xiàn)在呢?她年紀輕輕就要死,還要賣皮相……她得了不干凈的病嗎?我要是解了惡咒,她是不是就不回來了?你能找到這里,是不是她告訴你的?她離開這么多年,后悔了嗎?” 老婆婆問題還挺多嘛。蘇暖含笑回答:“我不知道。” 辛三婆一愣:“你為了她能出二十萬,怎么會不知道?” “我只是她老板,這二十萬是她給的,又不是我給的,我嘛,只是順路跑個腿而已?!碧K暖故意問道:“你該不會不想幫她解開惡咒了吧?” 她說著,便將二十萬現(xiàn)金往身邊拿了拿。 辛三婆差點跳起來,生怕她把二十萬拿走,趕緊說:“我解!我解!我只是想看你溫柔善良,想請你勸勸辛恬。再怎么說,她當年差點被活埋,是我一手救下的,她的法術功夫,也是我傳給她的。她欠我救命大恩,該給我養(yǎng)老吧?做人太忘恩負義,是不行的,你既然相信下咒這事,也該知道,我能下一次,就能下第二次。你勸她,好好想想!” “嗯嗯?!碧K暖連聲應著,送辛三婆回到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