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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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蘇暖這樣柔軟又帶刺的薔薇,更不是他記憶里清冷的云中幽蘭。 云中幽蘭,只活在他的記憶里。 沈北宸一陣恍惚,十三年的時光從眼前倏忽而過。 剛才在酒店里,蘇暖說出阿芙羅狄忒的時候,他就該明白,他和盛初晴之間,已經(jīng)結(jié)束在十七歲。那個把自己交給彼此的話,只是一個可笑的約定,從未實現(xiàn)。 他和盛初晴之間,甚至連親吻都未曾來得及,只停留在牽手階段。 因為他和盛初晴之間的十八歲,永遠(yuǎn)不會來了。 他讓蘇暖扮演的,只是他想象出來的、從十七歲跳躍到二十九歲的女子,而不是真正的盛初晴。因為是他想象中的戀人,所以一舉一動,完美無缺。 沈北宸清楚地聽見自己勾勒的夢境,被這張照片擊碎了一條縫,露出里頭做夢的自己。 自欺欺人得可悲又可笑。 并且,無恥。 —— 夜風(fēng)微涼,蘇暖雖然對酒精的抵抗力為0,一口就倒,但她的身體醒得也快。12點一過,她就醒了。 口渴地坐起,她先打了個噴嚏,然后被陽臺上的人影嚇了一跳。 “哇!”蘇暖端著杯子走過去,好奇問道:“沈總,你怎么在這里?” 還沒從見到“盛初晴”的興奮勁里緩過來? 蘇暖再仔細(xì)一看,我的天,才不到三個小時,沈北宸經(jīng)歷了什么?平日里神采飛揚、高傲冷漠如神祗的他,這會兒怎么跟個酗酒半年的醉漢一樣,臉色灰敗,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頹喪? 藥丸……蘇暖心里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扒著推拉門哆嗦地問:“你……你破產(chǎn)啦?” 那她的一千萬分手費怎么辦吶!還有今晚她以身殉職……呸,完美工作,都帶工傷了,難道沒有點獎勵嗎? 大概是她擔(dān)憂懼怕的表情泄露了太多信息,沈北宸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心里,只想著錢嗎?” 那不然呢?蘇暖莫名其妙,更緊張了:“你、你不會沒錢付款了吧!” 死了,她剛把兩百萬投出去,手上還有七十萬,今晚遇到的煞氣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解決,這單生意暫時不算數(shù)。那就只剩土大款欠著的五十萬,120萬,買個房,繼續(xù)干她的風(fēng)水事業(yè),也還行吧。 就是這個資產(chǎn)要應(yīng)對蘇家和白月光家的攻擊,還有點困難,得趁白月光回來之前好好掙錢。 “你在想今后的打算?”就在她思考的時候,沈北宸的聲音又傳來了,異常地冰冷?!澳阆胱撸俊?/br> “不不?!碧K暖連連擺手,“我會遵守合約,把替身工作干到盛小姐回來的?!?/br> “不!”沈北宸的語氣驟然凌厲,“她不會回來的!” 蘇暖卻以為他這是傷心之下的否認(rèn),安慰道:“你別擔(dān)心,她會回來的?!睘榱思訌?qiáng)這話的可信度,蘇暖還哄上了:“不到兩個月,她就會回來的。我可是會玄學(xué)的,掐算這種,對我來說小case啦~” 沈北宸聽了她的話,臉色越發(fā)蒼白了,手指驟然握緊,抿緊了嘴唇,好一會兒才沉聲問:“你的風(fēng)水這么準(zhǔn)?這么相信它?” “那當(dāng)然了?!碧K暖想也不想地說:“替身只是個兼職嘛,我本職工作是看風(fēng)水呀,這可是我看家本領(lǐng),絕不會錯的。” 替身只是個兼職……沈北宸閉了閉眼,心中情緒翻滾,無法抑制。 看啊,沈北宸,你多么悲涼,你追求的,得不到。買來的,只是幻影。 不,就算是幻影,也隨時可能會消失。 不可一世的沈總坐在深夜的陽臺上,鐵藝欄桿邊緣爬著月季的藤蔓。盛夏將盡,杏黃色的花朵上含著露珠。英俊無儔的男子五官立體,緊閉的雙眼,痛苦絕望的表情。 此情此景,換任何一個女子看了,都會覺得心碎。 而蘇暖能感覺到他的傷心和絕望,內(nèi)心卻毫無波瀾。想了想,她真摯地問道:“沈總,你需要安慰嗎?” 這話好像誤導(dǎo)性有點強(qiáng),蘇暖趕緊補(bǔ)上一句:“算工作哦,要付錢的?!?/br> ……他這是找了個替身嗎?這是找了個機(jī)器人吧!他都這么傷心了,她居然還問需不需要安慰? 不。她問的,是需不需要付費安慰服務(wù)! 沈北宸狼狽地捶了一下藤編茶幾,低吼道:“不用!”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算我違約哦?!碧K暖再三強(qiáng)調(diào)才進(jìn)了衣帽間。 沈北宸坐在藤椅上直喘粗氣,才剛將情緒平靜下來,便看到蘇暖換了身輕便的衣服,背著個包,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他瞬間便站了起來:“你要去哪?” “工作啊?!碧K暖將鴨舌帽戴好,他這樣子,萬一真的是破產(chǎn)了,她得提前找出路。 “不行!”沈北宸想也不想地阻止。 蘇暖抬起頭,瞇了瞇眼,身上的氣息驟然森冷:“沈北宸,你想限制我人身自由?” 她的冰冷仿佛一擊冰箭,叫沈北宸心中驟然升起一股恐懼——如果連她都離開…… “我跟你去?!鄙虮卞穼⑼馓啄闷?,“三個小時了,他的信息已經(jīng)查到了?!?/br> 他也去?蘇暖身上的森冷瞬間收縮,無奈地對著手指:“那個……沈總,我沒錢?!?/br> 這么大尊佛,她哪來的錢請啊? “不用付錢!”沈北宸幾乎風(fēng)度盡失,低吼道:“免費司機(jī)和保鏢!走!” 免費兩個字極大地取悅了蘇暖,她連連點頭:“嗯嗯,來來來,歡迎歡迎!” 他說錯了。沈北宸想,蘇暖不是沒有感情的機(jī)器人,她是鴆酒,而他卻只能以此止渴。 不,表面上是他買,實際上,是她施舍給他鴆酒。 ☆、19.第 19 章 什么叫作繭自縛,沈北宸覺得自己就是個完美的詮釋。 和盛初晴分手十三年,他十二年零八個月都撐過來了,偏偏在一個月前大受刺激,腦子出了問題,找了個替身,娶進(jìn)家門。 不,起初一點問題都沒有。最初的蘇暖每天瞎折騰,全都在惹他生氣,不出兩個月他們就得離婚??烧l能知道,蘇暖忽然變了,變成個金錢至上的完美替身。 她完美地扮演著他心中的盛初晴,于是,他陷入夢中,居然不能醒來。 導(dǎo)致的結(jié)果居然是,他不愛她,她更不愛他,可他不舍得將她放手?,F(xiàn)在,深更半夜,他為蘇暖當(dāng)司機(jī)! 他腦子可能有?。?/br> 可心里這么想,沈北宸嘴上只能報告:“車牌的主人叫崔皓程,現(xiàn)在在某間酒吧里。” “唔?!碧K暖沉思著,隨口應(yīng)了一句。 沈北宸登時抿緊了嘴唇,心里不住地說:他這又是何必??! 把她送到酒吧就回去! 可到了酒吧一看,沈北宸的眉頭就皺起了。 這是個葷吧。準(zhǔn)確點說,這個酒吧有“公主推銷酒水”服務(wù)。不許在酒吧做x交易,但客人要將“公主”帶走,那就隨便了。 崔皓程怎么來這種地方? 這念頭剛劃過腦海,沈北宸就看到蘇暖已經(jīng)一馬當(dāng)先,頭也不回地沖了進(jìn)去。 有沒有點腦子?。?!沈北宸心中嫌棄,跟著沖了進(jìn)去。 時間已經(jīng)過了凌晨一點,酒吧里卻鬧得正嗨。dj將舞曲打起,昏暗曖昧的燈光亂舞,滿地都是瘋狂舞動的年輕男女,仿佛一條條離開水的魚,滿地打挺。 沈北宸費了好大勁才找到在吧臺前找到蘇暖,在他阻止之前,蘇暖已經(jīng)先開口問了:“崔皓程在哪個包廂?我找他有急事!” 這女人對男女之事真是一點也不了解!沈北宸嘆息一聲,抓著她就走,對神色思索的服務(wù)生說:“對不起,我老婆找錯人了!” 然后拉著她出了酒吧的門。 蘇暖的掙扎只在片刻,還沒走到門口就停了。等走出酒吧,被沈北宸放開手,她便主動問道:“我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這人理智怎么回復(fù)得這么快?他還沒訓(xùn)她呢!沈北宸肚子里的火又憋了回去,努力保持斯文的樣子。 好不容易有機(jī)會教導(dǎo)她,他得優(yōu)雅。 “這是個葷吧,里邊有‘公主’的,你一個女人火急火燎、指名道姓要找崔皓程,服務(wù)生會怎么想?” 蘇暖頭頂燈泡一亮:“覺得我是崔皓程老婆,來抓jian的!” 沈北宸知道自己為什么生氣不起來了,因為她永遠(yuǎn)理智,而且一點就通。對一個不會生氣的人,怎么生氣得起來? 蘇暖不僅一點就透,而且不等他回答就開始順著思路往下走:“服務(wù)生的態(tài)度明顯認(rèn)識崔皓程,既然懷疑我是崔皓程他老婆,就會通知崔皓程離開,免得鬧出難堪。唔……他們肯定不會從正門走,但一定會回到車上……”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 沈北宸第一次見這么冷靜的女人。如果她不是他生命里新晉□□,不是他的替身太太,如果他們以別的形式認(rèn)識,成為合作伙伴,一定會相處得非常愉快。 “我已經(jīng)讓人調(diào)查了?!鄙虮卞纺笾暮箢i將她轉(zhuǎn)了個方向,“這邊。” 后頸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通常人的敏感帶。她的膚色白膩,應(yīng)該比其他人更敏感才是。可他略粗糙的手指摸上去,她卻毫無知覺,順著他指的方向就跑。 ……沈北宸在剛才的評價后邊又加上一句:但是喜歡上她一定非常痛苦。因為這個女人毫無感情可言,全身都是理智做的,跟鐵石心腸的機(jī)器人沒什么區(qū)別! 蘇暖哪知道他的腹誹?順著方向找了一會。果然找到了記憶里的那輛車。又等了一下,便看到一個斯文瘦白的年輕男人,摟著個濃妝艷抹穿吊帶熱褲的女人,嘻嘻哈哈地走來。 那只摟著吊帶女的左手手腕上,戴著一條只有玄學(xué)師和受害人、施咒人才看得見的紅線。一顆血珠像串在紅線上的朱砂珠子,隨著男人的動作滑動著。 “崔皓程先生?!碧K暖從陰影處走出,揚聲問道:“你手上的紅線是什么?” 崔皓程和吊帶女都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等看清路燈下站著的嬌柔身影時,兩人又同時松了口氣。 “崔少?!钡鯉畫傻蔚蔚貑枺澳闾剑块L得可真漂亮,跟天上的仙女兒似的?!?/br> “她不是我太太,要是我太太,早就撲上來扇你耳光了!”崔皓程笑著捏捏她的臉,惹來一陣嬌笑,才對蘇暖說:“什么紅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說完將車門打開,塞了吊帶女上車,徑自開走了。 只是掉頭的時候,他從后視鏡里瞥了蘇暖一眼。仿佛是確認(rèn)蘇暖只有孤身一人,他松了口氣,取出手機(jī)按了個號碼。 “喂,麻哥,我在你酒吧外面呢。后門有個女的,長得挺漂亮的,在找我麻煩,你給收拾一下。下手多重?多重都可以,能弄死最好。改天錢我給你打到賬上,行,麻煩你了?!?/br> 說完,他把手機(jī)丟在車上,握緊了方向前。 路燈一陣一陣地照在他臉上,透著一股陰森的鬼氣。吊帶女忽然覺得好害怕。 此時的蘇暖,還站在原地,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思索著。 她沒有看錯,紅線串血珠,那就是情人鐲。戴在崔皓程手上,他就是受害人,肯定看得見,為什么否認(rè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