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絕生方才一直好好的,她不過是與孫婉瑩說了幾句話的功夫,絕生便出了事。 這其中要說沒有蹊蹺她是不信的? 如果真是孫婉瑩的話,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么想著,秦寧之突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呼叫聲。 “秦四姑娘,你在哪兒?你還好嗎?” 她側(cè)耳傾聽,發(fā)現(xiàn)是孫婉瑩的那位大哥的聲音。 如果她沒有發(fā)現(xiàn)絕生中了蝕骨粉一事,她一定會以為是有人來救她了,會立刻大聲回應(yīng)。 可現(xiàn)在,她卻不敢發(fā)出一點動靜。 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秦寧之拍了拍裙擺上沾染的塵土,小心翼翼地貓著身子躲到了一旁的灌木叢中去了。 呼叫聲漸行漸近了,不一會兒,孫婉瑩的大哥便出現(xiàn)在了秦寧之的視線里。 他看到了絕生,忙翻身下了馬,詫異地環(huán)顧了下四周,又喊道:“秦四姑娘?你在哪兒?我來救你了!” 秦寧之便更加斷定他有問題。 絕生發(fā)了瘋,闖到樹林里的時候就是亂跑,她騎在馬上都暈頭轉(zhuǎn)向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更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卻是怎么準(zhǔn)確無誤地發(fā)現(xiàn)絕生所在的? 想到這兒,秦寧之更不敢輕舉妄動,反倒放緩了呼吸,暗中觀察孫毅的舉動。 孫毅在原地喊了一會兒,見沒人回應(yīng),不禁皺起了眉。 難道秦寧之棄馬走了嗎? 孫毅也不在原地逗留,翻身上了馬,去別處找秦寧之了。 等他走了好一會兒,秦寧之才松了一口氣,腿一軟,瞬間跌坐在了地上。 她抬頭看了看灌木叢生,迷霧繚繞的四周,心里又開始發(fā)憷。 這個地方她一次都沒有來過,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走出去。萬一,被困死在這里可怎么辦? 秦寧之覺得害怕,便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試圖尋找出去的路。 可是等她走到精疲力盡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糟了,莫不會是遇到鬼打墻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秦寧之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守在原地,想等明日天亮的時候再尋找出路。 她靠在一根樹干上準(zhǔn)備休息片刻,可經(jīng)過方才一連串的折騰,她早已經(jīng)筋疲力盡,所以剛一闔眼,整個人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秦寧之再一次醒來是被噩夢驚醒的。 她夢到自己被人殺了,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猛地睜開眼,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息了起來。 “你醒了?!边@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 鼻貙幹畤樀锰似饋?,忙從袖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往前揮舞了過去,同時閉著眼尖叫道:“是誰?!” “是我?!蹦且坏缆曇粲忠淮雾懫稹?/br> 雖然秦寧之處在極度的驚恐之中,但還是聽出了這道聲音有些熟悉,她猛地睜開了眼,當(dāng)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人時,手中的匕首瞬間掉落在了地上。 “顧,顧二公子?”她嚇得往后退了兩步,“你怎么會在這里?!” 顧景元怎么會在這里?! 她,她不是在荒林里面嗎? 秦寧之連忙環(huán)顧四周,確定自己還是在荒林里,并沒有走出去。 顧景元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 她不是在做夢吧? 秦寧之伸出手狠狠擰了自己一把,立刻痛得她眼淚汪汪。 她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可是顧景元怎么會在這里?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寧之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顧景元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看,望著她的眼神也滿是冰冷,不過還是好心回答了她的問題,“小桃與我說,你出了事。” 秦寧之訝然地瞪大了眼睛,“你派人監(jiān)視我?” 顧景元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我只是派人保護你,若不是小桃,你今日恐怕就要交代在這里了?!?/br> 秦寧之皺起了眉,不解地看向他。 顧景元面色不善道:“方才在這里,有人要殺你。” 秦寧之的心一驚,“是誰?” 難道是孫婉瑩的大哥? 顧景元搖搖頭,只冷著臉道:“那人逃跑了,我倒是要問你,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又得罪了什么人?” 秦寧之聞言,瞬間心虛了起來,“我,我沒得罪過什么人?!?/br> 如果顧景元真的派小桃“監(jiān)視”她的話,一定知道了她去護國寺跟韓殊相親的事。 她答應(yīng)過會考慮清楚給他答案,可是私底下卻瞞著他與旁人說親。 也難怪他看上去那么生氣。 第二百三十八章 要你負責(zé) 顧景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一撩衣袍坐了下來,闔上雙眼開始閉目養(yǎng)神。 秦寧之見他突然間這么冷淡疏離,心里有些難過,就好像先前他對她的好都只是她的幻想一樣。 她僵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現(xiàn)在可以安心睡了?!鳖櫨霸蝗槐犻_眼睛看她,語氣還是冷冷的,不過眼神里卻藏了些令人不易察覺的懊惱。 秦寧之垂下頭,“不了,我想找出去的路,若我一夜不回,父親和母親都會擔(dān)心我的。” “現(xiàn)在天色已晚,你要怎么找出路?”顧景元倚在樹干上,不咸不淡地開口,“秦四姑娘方才一個人的時候不是睡得很好嗎?全然不在乎旁人有多擔(dān)心?!?/br> 秦寧之聽他略帶了些諷刺的話語,不由咬了咬唇。 她當(dāng)然知道現(xiàn)在天色這么晚,她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可她也不愿意和顧景元孤男寡女的待在這里,更何況,他的態(tài)度還這么冷冰冰,她何必要給自己添堵? 這么想著,秦寧之便有些委屈。 哪有人追女孩是這樣的態(tài)度?當(dāng)初她倒追他的時候,可是沒皮沒臉,百折不撓,看到他永遠是笑臉相迎,哪怕他態(tài)度再敷衍冷漠,哪怕她的自尊心一再被踐踏,她都從來放棄過,更別提用這種冷淡疏離的態(tài)度對他了。 分明是他說喜歡她的,可他這樣的態(tài)度,不知道的還以為又是她在倒貼呢! 顧景元看著她突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心里更氣了。 明明是她違背了承諾,還到處招惹是非令他擔(dān)心,怎么她倒是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若不是因為她剛受到了驚嚇,他可真要好好地欺負她一下,讓她知道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欺騙和背叛! 大概是顧景元的眼神太過凌厲,秦寧之的氣勢沒一會兒便弱了下來。 何況他們之間的事確實是她沒理,她當(dāng)初沒有明確拒絕他,反倒給了他承諾和希望,然后又背著他去和別人相親,他的自尊心會受挫也是情有可原。 這么想著,秦寧之的態(tài)度便軟了下來,且她有意緩和一下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便道:“我方才只是太累了所以一闔眼便睡著了,其實我知道有人要害我。” “你知道?”顧景元果然被她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嗯。”秦寧之點點頭,一五一十道:“我檢查絕生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它左蹄沾染了些蝕骨粉,便懷疑是有人故意害我,所以留了個心眼,后來孫婉瑩的大哥騎著馬來找我,我心想這荒林迷霧繚繞,他是怎么能這么快找到我的?心中更加懷疑,便一直躲在灌木叢中不敢出去,直到他走遠了,我才出來尋找出路?!?/br> 秦寧之說著,又堅決道:“絕生這件事肯定是有人要害我,只是不知道跟孫婉瑩有沒有關(guān)系?” “孫婉瑩?”顧景元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怎么與她扯上關(guān)系了?方才那個想要殺你的人,并不是尚書府的長公子?!?/br> 秦寧之搖搖頭,“我沒有見過孫大公子,并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孫大公子,這些都是孫婉瑩告訴我的。當(dāng)時我?guī)е母鐑涸隍T馬,她不知何時出現(xiàn),與我攀談了幾句,我的注意力便被轉(zhuǎn)移了,等到她走了,絕生就突然發(fā)了狂,我不確定蝕骨粉一事跟她有沒有關(guān)系。” 顧景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沉吟片刻后,突然道:“其實當(dāng)初長公主在尚書府放火一事,我懷疑過與孫家的人有關(guān),也曾查過孫大小姐?!?/br> 秦寧之的心“咯噔”一跳,忙道:“那結(jié)果呢?查出來了嗎?” 顧景元搖搖頭,“當(dāng)日放火的那個丫鬟已經(jīng)被處死了,而長公主和白書瑤都被軟禁了起來,所以什么也查不出來。不過……我還是覺得孫大小姐很有問題,你今后還是遠離些好,千萬別試圖與她做什么朋友?!?/br> 秦寧之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 自從遇到這個孫婉瑩,她不是被火燒,就是差點被殺,反正沒什么好事,不管這些事與孫婉瑩有沒有關(guān)系,總之,她們八字不合就對了。 “對了,文哥兒呢?當(dāng)時我把他交給孫婉瑩了?!鼻貙幹窒肫鹆苏拢o張道。 顧景元安撫她,“你別擔(dān)心,我在趕來救你之前,將其余的事都交代給清風(fēng)去處理了,包括找文哥兒包括安撫你父母,他都會處理妥當(dāng)?shù)?。?/br> 秦寧之松了口氣,又感動于顧景元的細心,真誠道:“謝謝你。” 他其實一直都是一個細心妥帖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將所有的事都做到極致,不讓人cao半點心。 顧景元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道:“行了,你坐下來休息片刻,等到天光亮了,我便帶你出去?!?/br> 算了,他對她是沒什么脾氣了,就這樣吧! 秦寧之見他的態(tài)度緩和了許多,偷偷地松了一口氣,不禁揚起笑臉道:“好?!?/br> 他應(yīng)該,不生氣了吧?應(yīng)該也不會再為難她了吧? 秦寧之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打算閉上眼睛休息片刻。 可誰知,她剛靠在樹干上,脖子里突然一癢,她下意識地伸手一抓,然后……樹林里便發(fā)出了一道石破天驚的尖叫聲。 “??!蜘蛛!?。?!”她猛地跳了起來,忙將手中的蜘蛛甩到了地上,然后本能地朝顧景元撲了過去,花容失色道:“蜘蛛!蜘蛛!” 她上輩子這輩子最怕的東西就是蜘蛛了,師父教她制毒的時候,曾教過她一種五毒藥,就是用蜘蛛、蝎子、蜈蚣、蟾蜍、壁虎這五毒煉制而成。